陳燃就這樣醒了,在英消亡之前的最後關頭,他和梟強烈的靈魂力量如同釋放的正負電壓,強烈的刺激了陳燃的意識。然後,就是融合,此刻的梟和英,在靈魂茁壯成長的燃面前,已是不堪一擊,陳燃收回了他的分身,徹底解決了人格分裂的隱患,他只做自己,不再自慰,不再封閉,不再逃避。爲此,損失多重人格,十七重一心多用的諸多好處也在所不惜。
這一段時間發生在英和梟身上的事,全部如電影般在陳燃的腦中閃現,他了解了兩個極端人格的過往經歷。
“難怪!”陳燃心中暗忖:“這兩種人格,只是以行爲認知角度講,就不適合在這個社會生存,賦予他們強大的能力就如同兩個頑皮的孩子去開公交汽車。”
“英和梟其實有一個他們倆都沒有發現的共同點,就是不甘寂寞。或者說,急於向公衆證明自己的價值,急於被認可。”陳燃進一步陷入總結思考之中:“結果是糟糕的,梟,極端的恐怖主義者,肆意妄爲,一切秩序在他面前都如廢止無異,他帶給這個世界的,只能是混亂;英,極端個人英雄主義者,雖然是無心,但行爲上是最好的證據。一個強大的超人,一種以該超人爲核心的體制,這就是他成功後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改變。而這種改變,比封建君主制度更極端,這是在拉文明發展的後腿,是妄圖用一根柱子撐起整個世界,並且,這種體制的脆弱之處和弊病簡直難以計數,是典型的好人使好心,辦壞事,最後人也毀了,事也砸了……”
“燃?”克莉絲汀和瑪姬也都聚了過來,她倆的呼喚將陳燃拉回了現實。
三女用驚奇的眼神打量着這個被英多次提起,最本源,最強大,最聰明,總之一堆最的人格。
“是與以往不太一樣!”克莉絲汀注意到了陳燃的眼神和氣質,怎麼說,很安靜的男人,不瀟灑、不張揚、不笨拙,也不精明,非常普通,但又似乎非常特別,特別的讓人感覺這人普通的有點不真實,一個如此樣貌、如此身材的男人,怎麼會讓人感覺到的只是普通呢?
“你就是燃?你們可真有意思!你的出現時間又是怎樣的?每天幾小時?”瑪姬只是感到驚奇,她對陳燃並不太感興趣,就像比起涼白開她更愛喝蘇打水一樣,她需要刺激點的,拉風點的,有激情點的,這些,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沒有,英也略遜一籌,只有梟,不管去哪,絕對沒人會不注意他的存在,除非那人沒長眼睛。
陳燃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還是很淡的那種,他坐起身,爲旁邊的塞拉順了順凌亂的頭髮,“你很好!”這個評價的來由不是因爲塞拉乖巧柔順,而是因爲她的付出,三女中,只有她會在第一時間去關心別人,克莉絲汀發燒時是這樣,梟出問題時也是這樣。一個懂得付出的人,值得別人尊敬和厚待,尤其是當這種付出是出於本性,而不是有所求,這就更難能可貴了。
至於塞拉的心地,陳燃認爲,她對一個和自己發生了、帶有濃重要挾強暴色彩第一次性關係的男人,能夠給予發自內心的關注呵護,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
陳燃轉頭又看了看克莉絲汀和瑪姬,年輕、漂亮,但他沒什麼感覺,主宰空間裡,比她倆更好的一抓一把,隨便偷吃,不用擔心找後賬。陳燃道:“我會補償你們,但不是感情。”
克莉絲汀和瑪姬對視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問陳燃。陳燃所說話的含義並不難理解,這是在擺明車馬說價格,就如同嫖客同妓女完成了肉體交易,要付錢一樣。不同的是,這個老闆顯然比普通嫖客大方一些,他的話裡明顯透出了,所給報酬,一定會令兩女滿意的意思。
滴!一聲輕響,陳燃擡手腕看了下主宰腕輪,上面有了信息:迴歸倒計時24:00:00。
陳燃探過衣服,一邊穿,一邊對三女道:“不再有英,也不再有梟,我就是英,我也是梟!”又道:“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已經住的太久。”
“不是說多重人格嗎?怎麼突然就沒了?”雖然對陳燃的‘繞口令’感覺有點迷糊,三女還是默默的開始收拾行裝,女性敏銳的直覺,讓她們清晰的感覺到了陳燃對她們的疏遠之意。並且,陳燃的言詞口吻都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就是隱隱有種讓人不由自主服從的威勢。
“姐妹們,我在想,大概,我們和這位神秘人物的結局,只是一場春夢。”看着當先下懸梯而去的陳燃的背影,克莉絲汀有些唏噓的對塞拉和瑪姬說。
“我認識到了!”瑪姬聳聳肩,“我喜歡特別的,充滿野性味道的男人。但這個男人,明顯,即使我們三人,都無法把握的住,也許,我們將這段經歷看成噩夢裡的情慾燃燒,更恰當一些。作爲他拯救我們性命的報答?又或者是從女孩變成真正女人的必然成長經歷?”
克莉絲汀沒想到瑪姬會說出這麼有見地的話,兩人頗默契的對拍一掌,同時笑道:“你是自由的!”
“你呢?我的姐妹?”克莉絲汀轉頭問塞拉。
“我習慣了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尤其是燃,我想我喜歡他!”塞拉回憶起了陳燃幫她理順頭髮時的樣子,感覺很溫馨,很親暱。
克莉絲汀和瑪姬無語,她倆又何嘗不是習慣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倆也知道,那種擁抱時的、激情時的感覺,是除那個男人之外的任何男人都給不了的,但,她們的理智警告自己,必須看清一個事實,甦醒後的燃,跟她們是陌生的,之前這些天建立起來的感情並不算什麼,而最重要的,陳燃有甩掉她們的意思……
數分鐘後,餐館閣樓。
“哎,你們看,他們都出來了!”從瞭望空看極光的賈斯汀無意中看到了從斜對面房間裡出來、已經走到街上的陳燃和三女。
“我看看!”斑一聽賈斯汀這麼說,跑過去想看看女兒。
結果,布魯斯一把推開他,又推開賈斯汀,瞅了一眼,喘着粗氣道:“出來了!瘋了,他這是瘋了!”
周圍的人心道:“我們看你才更像瘋了!”他們當然不明白,布魯斯指的是梟的這個舉動,只有一個意思:放手一戰!而這樣做,無疑是逼布魯斯的老闆們提前摁下核摁鈕。
“哇!好美的極光!”塞拉小聲的歡呼,又心驚膽顫的看看周圍。
陳燃拉過她的手,握了握,“沒事,以後也不會有事。”
克莉絲汀有些嫉妒的瞅了一眼,她已經看出來了,乖巧純情的塞拉很得陳燃寵愛,陳燃對待她跟自己和瑪姬明顯不一樣。
瑪姬倒是想的很開,無力挽回,就算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如果想感覺愉快,需要你情我願,離開燃,天也不會塌,倒是陳燃會給她怎樣的報酬,她更關心一些,而眼下,極光實在太美了,她現在眼裡只有極光。
“梟,你在想什麼?已經忍了這麼久,難道就不能再堅持一下?你這樣做明顯是讓之前的一切付出都前功盡棄……”布魯斯衝出餐館,快步向這邊行來,嘴裡就沒停過,神色非常激動,等近了,才用力眨了眨眼睛,“英?你這個時間出現……不對!”
“我是陳燃,我甦醒了!”
“完!”布魯斯怔在那裡,心中冒出這麼一個字,最強大的燃醒了,這代表所有束縛全部消失,當局、自己、所有人,努力營造的天秤突然翻盤,沒有法則,不再存在平衡,一切,要看這個男人的決定了……
“我的小甜心!”叫的如此親切,正是餐館老闆斑,他和衆人是緊隨着布魯斯出來的,他現在覺得有種激情在心中蔓延,不僅僅是因爲見到了女兒,更因爲終於從閣樓上下來了,他想:“犯人從牢房裡被放出時,是不是就是這般暢快感覺?”
“爸!媽!賈斯汀叔叔……”塞拉也歡快的叫,親人見面,一番擁抱親吻是免不了的。其他人也和克莉絲汀和瑪姬打着招呼,都是一個鎮上的,現在更顯親切。
嗤!嗤!在寂靜的夜,陳燃他們這一撮十幾個人的聲音,還是驚動了四隻吸血鬼,現在由於戰力缺乏,這邊已沒有駐守的吸血鬼,這四個是巡邏的。
“這裡怎麼會突然多了十幾個人類,而且神色鎮定,衣衫整潔,保養的也不錯!”攀屋掠脊,縱躍如飛,吸血鬼們迅速接近了目標,陳燃他們的情形讓吸血鬼們很納悶。
下一刻,噗噗噗噗!連着四聲響,四個吸血鬼連個慘叫聲都沒發出就爆體身亡。是陳燃乾的,布魯斯只是見他用手指遙遙的點了那麼幾下,輕描淡寫,結果吸血鬼就都死了,死的很徹底,連變蝙蝠的機會都沒有。
暗自嚥了咽口水,“這就是燃的力量?”布魯斯感覺有些恍惚。
陳燃使用的是空洞的力量,薩爾那加人的假黑洞其實就是空洞力量的一種表現。這是一種隱晦的卻又無處不在的力量,很難用語言描述,只能比喻,怎麼說呢,如果我們看到的世界是一張由光組成的畫,那麼畫的背面的物質,就是空洞力量的源。它很像魔幻理論中的負能,但又不完全是,因爲它沒有負能的侷限性,沒有屬性。
四個吸血鬼的死,而且死的那麼慘,鮮血染紅了新雪,斷骨碎肉骨碌的到處都是,這讓人們的談興大減,他們可沒有像其他鎮民那樣經受血腥死亡的洗禮,看到這樣的情形沒有嘔吐出來已經很給面子了。同時,他們也充分的意識到,那些怪物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的,他們能否活到黎明到來,得仰仗眼前這個會異能的男人。
陳燃褪下靈魂戒指,輕輕一拋,戒指划着弧線落進了布魯斯的上衣口袋,“極光干擾了信息傳送,也影響了衛星的正常工作,包括靈魂鎖定。我覺得,你的老闆會用核彈,很快。”
“你要怎麼做?”布魯斯有些緊張地問。
“跟着來就知道了!”陳燃當先向鎮中心行去。
“走了,走了!”斑等人相互提醒着緊緊跟在陳燃後面,這種時候,絕對不適合掉隊。
一路上,十室九空,完好的屋子已經沒幾間,不少地方還能看到戰鬥的痕跡和凝固的血跡,這些,都是在近些天才留下的。爲了活下去,鎮民們不得不冒險在周邊的住所尋找各種能吃的東西,吸血鬼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倖存者組織了十幾次食物搜索行動,鮮有能全身而退的,但爲了活下去,至少,能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還是有一個個男人、女人義無反顧,挺身而出;人類的韌性,在這樣的時刻,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
“有人過來!”警局斜對街角的商鋪二樓,負責放哨的鎮民大聲喊。叮呤呤,警局的鈴聲響起,正抱着散彈槍縮在牆角打盹的林奇一下睜開了眼睛,略帶緊張的向旁邊的人問:“吸血鬼又來了?”
“不是,好像是人。”
噔噔噔!一個小夥子喘着氣衝進了屋裡,“是人,餐館老闆斑一家,還有賈斯汀一家,還有……”
“是嗎?真的嗎?他們沒有死?”人們疑惑、驚訝、高興,現在,還有人活着,這是個好消息,他們已經很多天沒有聽到這麼好的消息了,不少人跑了出去,去親眼確認事實,警局裡死氣沉沉的氣氛漸漸變得活躍起來。
林奇也衝了出去,果然看到了斑一家等十幾個人,個個臉色紅潤,似乎還胖了一圈。林奇還見到了那兩個國家安全局的特工,他倆好長時間沒露面,林奇以爲兩人早成了吸血鬼的點心,現在看來,人家比自己這些人活的好多了。
天機組的六人也出來了,兩個特工他們聽林奇說過,現在這兩個特工和十幾個鎮民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他們覺得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特工,能帶着十個大活人,藏在吸血鬼的眼皮底下二十餘天,愣是沒讓發現呢?當他們看到陳燃後,答案找到了。
“這是一個天人!”組長羅瑞棟感應到了陳燃的不凡,他的手狀似隨意的伸進了衣兜裡。那裡面有一個寶貝,是當初從主宰空間買到的小儀器,戰力估測儀。雖然因爲是低等貨,只能簡單的測出指定目標的大概等級,但還是很有幫助的。
“到底是真老虎,還是紙老虎?”羅瑞棟衝着陳燃摁,稍待片刻,嘟!一聲輕響,羅瑞棟偷眼一看,手一緊,險些把估測儀給捏碎,“鮮紅!相當於B劇情Boss!”羅瑞棟感覺身上忽然多了層蜘蛛精吐出的絲網,腰有些彎了,腿也伸不直了,一雙手更是感覺不知道該擱哪好……
羅瑞棟的小動作,陳燃怎會不知?能從主宰的劇情中被踢到這個世界的冒險者,恐怕哪個也有些小聰明。陳燃故作未見,清澈的眸光從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我也是冒險者,叫陳燃。”
幾個天人反應不一,陳燃唯獨對面色微變的索菲亞和山嵐,露出了一個很有些玩味的笑,笑的索菲亞和山嵐有些恍惚。
沒有正常的相互問候寒暄,陳燃甚至不想知道這幾人的名字。只是簡單地說了句:“我要去見見那些吸血鬼,你們要來,就來吧。”然後就那樣不緊不慢的向鎮北教堂走去。
“喂!鎮北教堂,那裡可能是吸血鬼的老窩,你去送死嗎?”用雁翎刀的美美好意出言提醒。
陳燃回身衝她笑笑,“讓你們組長告訴你原因。”
幾個天人都轉頭看着羅瑞棟。“哈哈,還是被發現了!”羅瑞棟微顯赫然的搔搔後腦勺,對組員亮出估測儀晃了晃,“S級天人,沒有懸念的戰鬥……”
“……”所有組員動容。
“確定不是儀器壞了?”使刀盾的組員一把奪過估測儀,對着自己一摁,嘟!馬上驗明正身,綠色偏黃,按這個世界的天人等級分類,C級中位。
“喂!”又是美美在衝陳燃喊,聲音很大,怒氣衝衝的樣子。
已在數米外的陳燃停下腳步,緩緩回身。
“既然是S級天人,早幹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鎮上死了多少人?”美美氣呼呼地吼,一張俏麗的小臉繃的緊緊的。邁開大步就向陳燃走去,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美美,別去!美美……”羅瑞棟拉美美,卻被大力甩開,“倔勁兒又上來了!”羅瑞棟還想上去拉,忽然從陳燃那邊傳來一股巨力,將他推着倒飛了出去。
“組長!”“美美!”組員們發現,美美如同掉進了水中,緩緩漂浮向陳燃,她拼命掙扎,但空中似乎有無形的黏稠液態阻力,那動作極爲緩慢。
“放開美美!”“你對我們組長做了什麼!?”其他幾個組員咋呼,可連他們自己都能聽出底氣不足,跟S級的天人玩橫的,就相當於嬰兒要跟舉重冠軍比力氣,人家一個手指頭,能讓你玩單槓!
陳燃伸出手,捏了捏慢慢飄到他面前的美美的臉蛋,笑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嗯?就這種性格和腦子。”
美美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只能睜大一雙漂亮的眼睛,使勁瞪陳燃。
呼!美美的身體飛退,噗通!在幾個天人的身旁摔了個屁墩兒,路上的雪挺厚,不怎麼疼,但還是很羞人的。
美美還要上,結果幾個組員七手八腳,捂嘴的捂嘴,抱胳膊的抱胳膊,“算了,算了!美美!咱寧跟明白人打一架,不跟那啥多說一句話,啊!”用刀盾的組員拉勸。
“好了,美美,你要做什麼?替這裡的鎮民伸冤?你忘了你的身份了?無組織無紀律!”羅瑞棟拿出了領導派頭,這招好使,黎美美雖然仍是噘着嘴,但好歹不鬧騰了。
“有問題,現在也不是解決的時候。馬上行動起來,讓鎮民都收拾收拾,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吸血鬼引發的噩夢就結束了。”平時好好先生的羅瑞棟,拉起臉來還是很有威嚴的。
“就會對自己人兇!”黎美美用蚊吶般的聲音嘟囔一句,還是服從了命令。
“我們呢?不用跟去一個嗎?”山嵐問。
“不用急,監視我們沒資格,當累贅倒是夠資格。”
“哦!”山嵐應答一聲,眸光卻與索菲亞暗暗一對,兩人會心的微微頷首……
越是接近教堂,越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殘虐血腥的氣息,數十隻吸血鬼魍魎鬼魅般在四面的屋脊上、路上,屋宅間遊竄着,也不招惹陳燃,只是用一雙雙不懷好意的幽冷綠眸,死死地盯着。
陳燃嘴角翹了翹,“喝!”他突然雙臂大張,吐氣開聲,強大的念力、水藍色的魔力狂涌而出,以他爲中心,半徑150米內,無數的積雪如被颶風捲起的浪潮,全部飛昇到了空中,受水藍色魔力的侵襲,結成了無數彈珠大小的冰珠,而同時,念力和寒息也讓範圍內的吸血鬼動作變的遲緩僵硬。
嗤!心靈能量轉變的聖光從陳燃的身體中綻放,叮叮叮叮……激射的光芒敲響、並連接了一個又一個冰珠,霎那間,一張璀璨的光芒之網在空中凝結。
嗷……光網中,吸血鬼的身上被射出無數孔洞,紛紛燃燒,化成了火星飛灰。
手一揮,冰珠飛向教堂,然後將教堂團團圍住,如遍佈的星羅。
陳燃從儲物腕輪中拿出天空之珠,將強大的魔力輸入其中,整個珠子散發出燦亮的藍色光芒,緩緩升空,直到教堂上空的最高點,猛的放射出帶着白色聖芒的閃電,將所有冰珠串聯,形成一個籠罩整個教堂的網。
哐!教堂的大門在念力下被推飛了出去,陳燃昂首闊步,向內行去。
教堂正殿,近千根蠟燭將殿內照的一片雪亮,血腥味濃和屍臭味濃的讓人聞之慾嘔,牆上、地板上,排列的條椅上,甚至穹頂上,到處就是已經發了黑的斑駁血跡。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這裡彷彿是地獄的刑房,繞着大殿的內圈,一根根黝黑的荊棘之柱上,掛着一具具慘遭蹂躪而死的赤裸屍體,有的被掏出了心臟,有的被切開了頭顱,有的被削去了四肢,有的下體整個被挖去……而在那些條椅上,同樣有着各種姿勢的裸屍、癟屍,其狀態大多是交媾時的樣子,最讓人印像深刻的是,他們無一例外都面帶歡愉而死,就是那種極度歡愉興奮的表情。
據說,爲了讓血液甘美而易於吸取,吸血鬼在吸血時,會注射一種毒素,這種毒素可以讓人產生無比的快感,如果恰恰是交媾瀉身之時,那一刻,確實稱的上天堂般美妙,但下一秒,就是直墜地獄了。
大殿正中原是講臺的位置,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血池,碎肉、殘骨、內臟、鮮血,這裡簡直就像屠宰場臨時堆放牲畜下水的地方,當然,現在所有的這些下水、骨頭、碎肉,都來自人類。
黑色的荊棘纏住了雕刻有受難耶穌的巨大十字架,大頭朝下放着,耶穌的下巴上,一個年輕的女子被毒荊棘呈‘土’字拉扯的綁縛坐掛在上面,面露痛苦、迷茫、歡愉,呻吟着,被一個吸血鬼一邊嘿咻,一邊吸血……
“我等你很久了!”吸血鬼頭也不回地說,“你終於忍不住了,梟!哼哼哼哼……”
隨着那吸血鬼的獰笑,大殿的門被粗壯的荊棘封死,且黑塔般的雷諾守在了那裡。
“你搞這麼個所在,是個什麼明堂?污穢之地?墮落之地?”陳燃以一種欣賞作品的眼光看着這個骯髒的大殿,沒什麼創意,如果是自己,一定會搞的莊嚴無比,神聖非常,但是,是黑暗的。
陳燃的態度讓那個吸血鬼很不滿意,他使勁聳動下身,在那個女子尖叫中扭斷了她的脖子,斗篷向後一甩,在身前一遮,猛的回過頭,道:“你以爲你能殺的了我?那些老狗臨來時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的最強本領就是吞噬靈魂嗎?”
“菲奈斯!哼!”陳燃輕笑,“方舟內部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你還不捨得走,你很貪心啊!”
“不完整的靈魂!我沒有理由輸給你,梟!”菲奈斯獰笑。
“嗯!試試吧!”說着,大殿過道上,突然失去了陳燃的身影。
與此同時,鎮辦公樓的某房間裡,桌子被推開,地磚被撬開,一個密封性非常好的儀器被打開,托架上升起帶液晶顯示條的輸入盤,索菲亞對山嵐道:“你那一半密碼!”
滴滴滴、滴滴滴,山嵐按動密碼,然後,索菲亞也輸入了密碼,並在最後階段突然加快了速度,等山嵐反應過來,時間已經設置完畢,30分倒計時。
“你瘋了!你想被核彈炸死?”山嵐壓着嗓子怒吼。
索菲亞已經站起身,用桌子擋住了倒計時的儀器。“把感慨的時間用在跑路上吧!爆炸之前乘雪橇車趕到小型潛艇那裡。”說話間人離弦之箭般衝出了房間。
“婊子!”山嵐咬牙切齒的暗罵一聲,終還是敵不過核彈的威懾力,飛也似的追着索菲亞向西南方奔去……
非常巧的是,菲奈斯現在也在罵這句髒話,不過不是罵陳燃,而是罵當局高層那個跟他‘穿一條褲衩’的傢伙,“怎麼不告訴我,這傢伙會隱形!”菲奈斯恨恨地想。
陳燃消失了,空洞的力量讓他成功的融在了空氣中,任是菲奈斯和他的幾個屬下準備了完全之策,現在也有點傻眼。
陳燃消失了,可念力卻比任何時候都來的磅礴強悍,菲奈斯發現自己如同陷身於泥沼之中,做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艱難。它艱難的一縮手,一顆鴿卵大小、青黑髮亮的圓珠從袖管中滾入手中,“血祭,噬魂!”菲奈斯狂吼一聲,運用起它的異能天賦,再借助寶珠的威力,試圖收取陳燃的靈魂。
億萬道黑色的豪光從圓珠中猛烈的綻放,嘶嘶聲不絕於耳,猶如厲鬼在呼嘯,整個大殿都籠罩期內,只見一團團各色的靈魂之光,從大殿中那些受難者的屍體中像圓珠聚集,然後變成七彩的能量,一波波匯入菲奈斯的身體,就連幾個能力略低的吸血鬼,也被抽去了血紅的靈魂,屍體一下變的灰敗枯萎,毫無光澤。離得很遠的菲奈斯心腹,都在精神,苦苦抵抗,纔不至於靈魂離體而去。
“嘿嘿嘿嘿!不完整的靈魂,受過傷害未恢復的靈魂,在加上這些天的消耗,我不信吸不動你!然後,佔據完全進化體!嘿嘿,哈哈!”菲奈斯彷彿看見了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戰慄,一個新的政權,新的時代,已經到來……
“想什麼呢?口水都流出來了!”空中傳來陳燃的聲音,平平淡淡,空空落落,不知是哪個方向。
菲奈斯猛地一震,他以爲對手不出現,也不出聲,是在苦苦支撐,抗拒自己的靈魂吸噬之力,沒想到人家根本是遊刃有餘!就在他一驚的同時,手上的寶珠呼地一下沒了蹤影,然後就聽陳燃又說:“自然神杖上的幽深之珠?這見面禮蠻合我心意的,我就笑納了。”
“我的寶貝……”菲奈斯氣的想吐血,奈何手刨腳蹬,就是寸步難行,如豬在游泳。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輸,但菲奈斯還是明白它現在處境的,寶珠都丟了,面對S級天人,已沒有任何僥倖可言。“我散!”菲奈斯用了它的拿手絕技,化成薄霧,它要溜。
可惜,陳燃的念力現在已經將菲奈斯附近的空間變成了一砣水晶凍,莫說是霧,就是粒灰塵,要出去,也得經過陳燃的審覈批准。
嗤!空中突然多了一粒拇指肚大小的白鑽,以白鑽爲中心,五色的魔光起舞,繪成一個神秘的魔法陣,魔法陣旋轉啓動的同時,菲奈斯所化的薄霧被源源不斷的吸入陣中心的寶石之內,功夫不大,點滴不剩,而那顆白鑽,待魔光消散之後,已經成了血紅顏色。
陳燃顯出了身形,將血鑽收入儲物腕輪,這傢伙不急着殺,很多跟主宰,主宰空間有關的信息,陳燃還指望從他嘴裡挖。
陳燃念力一動,轟!教堂大殿牆上以及穹頂上的彩繪玻璃宙噴發而出,化作一天碎屑,露出了外邊的冰珠電網。“服從我,還是死亡,你們選!”他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鐘,迴響在整個大殿。
“啊!……”正門那邊,菲奈斯的近衛雷諾如火車般衝撞了過來,它的腦袋實在有點憨,當反應過來菲奈斯已經被這個清瘦的黃種人給捕獲或害死了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哼!”陳燃冷笑,喀喇!一道光明執政官的聖雷裁決隨手而出,雷諾在刺眼的白芒中化成了飛舞的白色火星和飛灰,噹啷!最後剩下的,只是衣服上的金屬部分和那雙軍靴的底子。
“我,艾婕卡·杜拉斯,願意服從您,侍奉您爲新的王!”第一個改投門庭的是女性血將,她從大殿山牆的觀禮臺上飛身而下,恭順的向陳燃單膝跪地行禮。
隨後,剩餘的兩名血將,以及其他人也陸續倒戈。很明顯,他們以前的自戀狂老闆跟新主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新主子給了機會,不投降是傻子!
也不看跪倒宣誓的吸血鬼,陳燃大步向外走去,頭也不回的招了招手,“把所有血族都集中一下,還有一場宴會要參加!”陳燃說着看了看主宰腕輪上的時間,還有23個小時多一些,還能做很多事……
紐約時間11月26日中午13時21分,克拉克·艾修弗德、方舟的總負責人也是M國中央安全局的局長尼德·阿弗萊克,還有總統魯頓·盧卡斯同時接到一份報告,阿拉斯加極北小鎮巴羅,兩分鐘前發生核爆,當量大約九百萬噸級,地爆,損失正在計算中……
總統給阿弗萊克打電話,問怎麼回事,這明顯不是C計劃,它比C計劃的實行時間提前了1個小時17分。
阿弗萊克致電問克里克,這個事情,克里克應該清楚,因爲他方舟負責所有對外事務和外遣人員的安排,既然不是阿弗萊克的直屬,那麼就只能是克里克的部下。
“是‘鳶尾’!”克里克很有把握的告訴阿弗萊克,“她啓動核彈,只有兩種可能,事態已危急,另外一個,成功完成任務。現在覈爆脈衝波正在擴散,12小時之內,就能得到準確的消息。”
阿弗萊克致電總統:“總統閣下,那個巨大的威脅已經被扼殺,不再有不能控制的超人,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您或者可以喝點紅酒什麼的,好消息明天一早就會出現在您的辦公桌上。”
然後,阿弗萊克又給克里克回電,“老夥計,你辦事總是讓人放心,我已準備好香檳,我想今晚吃夜宵的時候,會用的着。”
克里克自信滿滿的道“尼德,放心,這世界,還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