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銀鬆議事(上)

事實上,來南海鎮並不是陳燃的主要目的,僅僅是順路,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耽擱。

西格瑪領導鹽鱗納迦和碎鰭魚人已經從海路向西,前往了潮落島,潮落島是庫爾提拉斯東北邊的一座大島,那裡之前便潛伏着一支由督軍塞拉斯領導的納迦軍隊,它們將是西格瑪打擊的第一目標。當然,在真正的戰鬥發動之前,西格瑪需要先統合自己的屬下並制定有效的戰術,而不是直接衝上去拼命。

塞拉莉斯領導的刺脊納迦,遵從陳燃的建議,將遷往薩多爾海峽,那裡之前只有少量的納迦出沒,但作爲陸路上惟一連接南北兩片大陸的薩多爾大橋的所在地,其地理位置有着重要的軍事價值。

雖然,在陳燃的授意下,黑鐵七賢已經帶着一部分人去收攏那邊的黑鐵殘餘,而鐵爐矮人也派出了一支軍隊前往丹莫德,協同那邊的矮人一起守衛雙橋中僅餘的一座,但陳燃仍是擔心基爾加丹會指使納迦從薩多爾大橋的根部將之毀滅,這纔有了指引刺脊納迦前往薩多爾海峽的事。

亂石遍佈的南海鎮廣場上,兩千多衣衫襤褸、萎靡不振的人類瑟瑟的站在風中,他們都是之前納迦和魚人攻破南海鎮時抓到的俘虜,現在,陳燃解救了他們,但誰都清楚,獲得自由並不代表幸福。家園已毀,生存無着,這個冬天的難熬,是可想而知的。

望着那一雙雙眼眸,陳燃感到心情沉重,因爲他在那些眼眸中看到了獲救後的欣喜,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憂慮。現在,這些人類已經失去了太多,而且,未來毫無光明可言,在這動盪不堪的年代,似乎活着本身就是一種刑罰。

“那些納迦,已被我驅趕,而這些物資”陳燃指了指數垛包括糧食、衣物、器具在內的物品,那點數量,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臉紅。“只有這些了,其他,得你們自己想想辦法。”

“我代表所有南海鎮的居民感謝您的恩德,請您賜下名字,好讓我們銘記於心。”一個精瘦的五旬男人站出來,嗓音沙啞的向陳燃致謝。身後的衆人也紛紛點頭,這是對一個救命恩人的起碼尊敬。

“你是?”

“我是鎮議會的議員希恩·斯耐德。”

陳燃點點頭,“斯耐德議員,我是聖德魯伊,代表着這個世界的意志。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需要任何報答。”說着陳燃一揮手,乳白色的神聖光芒如波擴散,圍站的所有人類都感覺到身子一輕,然後精神變得異常飽滿,飢餓、疲憊、寒冷的感覺全部消失了,沐浴在那神聖的光芒中,就如同浸泡在溫暖的水中,每個毛孔都能體會到舒暢。

可以讓人感覺不到飢餓的光,可以治癒傷勢、解除疲勞、隔絕嚴寒的光,民衆們不傻,他們馬上發現了可救命的稻草。

“聖德魯伊大人,請救救我們吧!”

“聖德魯伊大人,請爲我們指引方向!”……

“聖德魯伊大人,我們願意追隨您!”

陳燃伸手示意大家安靜,宏聲道:“我關愛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命,正因爲如此,我無法在這裡滯留太久。”

“唉……”人羣中想起一片唏噓之聲。

傍大樹、找庇護,人性中的依賴思想陳燃完全可以理解,但這個時候,眼前的這些人只能依靠自己。非是陳燃絕情,而是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我能給予的,目前只能是建議和忠告。”陳燃鏗鏘有力的道:“想要徹底毀滅這個世界的燃燒軍團已經再度降臨,那些毀壞你們家園的納迦,正是它們的先鋒。在北方,白雪皚皚的奧特蘭克山的另一邊,天災的力量已經凝聚,它們同樣以殺戮活着的生命爲目的。”

人羣中有人驚呼、有人哀嘆、也有人因悲愴哭泣,他們中很多都體會過天災和燃燒軍團的可怕,現在聽說那些惡魔已經再度來臨,怎能不膽戰心驚。

陳燃並未因此而終止敘述,他聲調沉重地道:“我是自然,我能知道這個世界每一寸土地上發生的事。我可以清楚的告訴大家,用不了多久,毀滅的軍團就會滾滾而來。這力量不是希爾斯布萊德的住民、達拉然的法師、阿拉索的軍隊所能抵抗的。如果你們不想像洛丹倫的人類那樣在悲慘中死去,那麼,就只有南遷,從阿拉希,過薩多爾大橋,去溼地,在丹莫羅,有人會接應你們,最終,在艾澤拉斯王國,所有的力量將匯聚,只有如此,才能抵抗毀滅者的腳步。如果你們有關愛的人,就把我的話告訴他們,不管他在達拉然,還是在敦霍爾德城堡,亦或激流堡。然後,遷徙,像當年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和她的人民那樣。留在這裡,只會被毀滅的力量各個擊破,只有向南,只有艾澤拉斯王國,纔是戰勝毀滅的最後陣線!”說到最後,已是激情呼喚。

“我將向西,去警告銀鬆森林的人類,我將向北,去襲殺天災的指揮,但願可以阻擋天災毀滅的步伐……”翠綠的藤蘿在陳燃背後蔓延,繼而化作蝶翼,扇動間,青綠的光芒翻卷,金色的光斑耀動,輕輕一躍,陳燃已化作流光異彩而去。空中,仍有聲音如黃鐘大呂般迴響:“只有團結,才能戰勝毀滅,向南,前往希望之地,時間已經不多……”

不管這些人是否聽得進陳燃的忠告,陳燃都必須離開了,在銀鬆森林,在南流谷海岸,還有人翹首以待。

冬天的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入目的盡是蕭瑟,人類的文明幾經惡魔的蹂躪,在這片廣博的土地上,本就已淺薄,再經過寒風和戰亂的潤色,就更顯凋零了。一條碎石路,偶爾還能看到些荒蕪的田地或破敗的房屋、籬牆,僅僅如此。

向西,沿着人煙杳無的道路一直向西,當羣山顯現,當墨綠的松林躍入眼簾,陳燃知道,自己已進入銀鬆森林。

仍向西飛,當無際的海出現在視線的盡頭,陳燃的目的地到了,焚木村、影牙城堡,一個臥於曠野,一個聳於奇峰,緊緊相鄰,城堡民宅,錯落有致,在夕陽的餘暉下,好多建築都塗抹上了一層金色,又有蒼松古樹的掩映,遠瞰,猶如宮殿羣落,別有一番韻味。

從空中落下,陳燃順着碎石路緩步而行,迎面已有一隊狼騎風馳電掣般而來,遠遠的,當先一騎上的男子便激動的高聲大叫:“頭兒,總算是把你盼來了!”那聲音、那面孔,不是霍野田是誰?

陳燃眼中有溫情的光芒閃過,嘴角掛着向上的弧度,腳下步子不由快了一些,顯然同樣是滿心歡喜。

用力拉動繮繩,黑色的巨型座狼嗚嗷一聲銳嘯,整個身體向後一矬,硬生生停住了前衝之勢,而霍野田卻借前衝之勢朝着陳燃凌空撲來,那架勢,顯然是想來個超級熊抱。

陳燃只是用手中的杖在斜前方輕輕一點,勢頭威猛的霍野田就如同衝進了海綿堆裡,整個身子一陷一阻,離陳燃還有米多遠,卻無論怎麼掙扎也再不得寸進,一個魁梧的身子在空中手刨腳蹬,陳燃撤了杖,他才穩穩地落了地。

“已經成了統御一方的指揮官,仍是這般毛躁!”陳燃老氣橫秋的道:“怎麼,被阿魯高的狼血二次感染了?一身野獸打扮。”陳燃笑着看了一眼渾身上下都裹在銀色皮毛中、就連頭上都頂着銀狼頭的皮盔的霍野田。

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陳燃,“頭兒,你成了神?”胡茬遍佈,一臉風霜之色的霍野田仍然是那副不夠穩重的跳脫性情,按他自己的說法,這叫樂觀活躍,對生活充滿激情。

如今的陳燃,已經解開了靈創造的第三層排列鎖,可隨意控制的、由他創造的靈從原來的百多個一躍成爲十萬個。當然,如此多的靈,是不可以像生命之靈、裁決之靈那樣屬性純粹且威力巨大的,新創造的靈被陳燃稱之爲‘無根之靈’,這些靈外形很像自然之靈,是嫩綠色的,不同的是,無根之靈永遠無法擁有自然之靈那樣的繞體光斑,它們的能力僅是狀態良好的自然之靈能力的56%,而它們的優勢就在於,沒有地域束縛,可永遠附着於陳燃體表。這就相當於陳燃爲自己製造了一件能量戰甲外加能量放大裝置。

爲了應付日漸臨近的大戰,陳燃利用一切閒暇時光,不惜動用永恆井水,創造了9萬無根之靈,加諸於己身。

9萬,這個數字,是一個能量消耗和吸納平衡點。也就是說,無時無刻的供養這9萬無根之靈,使其保持在能量充盈的最佳狀態,再加上供養葛瑞森、艾瑞娜等人的魂匣的能量消耗,恰恰同陳燃非冥思狀態下的能量吸納持平。

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是陳燃開啓一心多用的能力,24小時不停吸取外界能量的結果。並且,這也意味着,緩慢能量恢復這個特殊技能的作用被抵消了。在一成不變的情況下,陳燃體內有多少能量,就是多少,就算經過1個月或者1年,如果他不冥思,也不會恢復哪怕1個標準單位的能量。

如此大的犧牲,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此刻的陳燃,差不多等於在西部時從斯特登湖前往匕首嶺期間的51%的強度,即,等於五萬自然之靈永久落戶他身體中並對其能力進行放大加持。雖然落下雲頭,迤邐行來、不至於再走出條聖者之道,但那舉手投足間洋溢着的自然能量之龐大,仍是可以讓包括一隻螞蟻在內的生物都感覺得出來。卻又能做到引而不發、自然恣意,於是就給人以一種如同天道大成之人的感覺,顯得虛無縹緲,但又透着似乎可以洞天徹底的威能。

“神這個詞彙聽起來有些虛妄,不過,完成了進化到確實是真的。”說着,陳燃擡起了右腕,霍野田很快發現了異樣,忍不住驚聲道:“主宰腕輪,制約一切的主宰腕輪……”

陳燃點點頭。“當進化完成,主宰腕輪的約束力也就失去了。不過,主宰安排了劫難作爲進化後的最後試煉。突然在這世界各地爆發的災禍,便是我引發的。”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是主宰怕我們過的太悠閒的緣故。”霍野田嘆了一聲,“是從不久前,漫天血色的異像發生時開始的吧?”

陳燃點點頭,“正是!”

兩人說話間,後邊的狼騎已經趕到,一先一後,璐娜跟李蓮潔從鞍韂上躍下,動作矯健婀娜。兩人半年多未見,仍是陳燃印像中那般楚楚動人,只是眼中的風霜味道濃重了很多,尤其是李蓮潔,只從她那犀利明亮的眼神,陳燃就知道,這個一直有着‘正義夢想’的MM,已經完成了轉變,現在,她已經是名合格的戰士了。

“頭兒!見到你很高興!”李蓮潔英姿颯爽的向陳燃敬個軍禮,是現實中部隊的軍禮,簡單的問候,簡單的禮儀,卻包含了濃厚的情感,讓陳燃感動,在不經意間勾起了對往事的懷念。

“就這麼不經意間,已經是現在!現實……已遙遠的像個夢,一個不想忘卻的夢。”陳燃微微一笑,以一貫的平穩聲調道:“很高興見到你,警察同志……”

“燃……”以一個字輕聲呼喚陳燃的是璐娜,一身冬衣法袍掩不住璐娜那充滿了誘惑力的體形,豔麗、嫵媚,一切都沒有變,只是眼中多了一份濃濃的思念,人也清減了一些。

陳燃沒有說話,跨步上前牽住了璐娜的手,只這一個舉動,便是一種認可,一種態度。扭頭招手道:“走,回城堡敘話。”

在場的人沒人覺得有任何不妥,陳燃本就是自信者,本就有股讓人安心、信服的氣勢,再加上歲月的磨練,他現在已經完全具備了一個上位者的威嚴和風範,時刻彌散的自然能量又使他的生物親和力達到了難以想像的高度,很多人即使第一次見他,都有種‘真正的領袖到了’、‘先知、具有大智慧的人到了’這樣的感覺。

早在百多日前,當陳燃悟得自然之道時,就已經隱隱預測到了災禍的爆發。也就在那時,他用心靈感應通知分散在艾澤拉斯世界各處的核心隊員,可以開始行動了。這個名爲‘蓄力’的計劃,包含的內容很多,陳燃給出的是任務目標,具體執行方案,則由個人來計劃實施。爲此,東部王國的霍野田、李蓮潔、璐娜,經過之前四個月左右的適應和摸索,在瞭解熟悉了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後,終於花費10餘日的時間,在銀鬆森林的安伯米爾匯合。

“要說起來啊,還是璐娜姐的功勞最大!”影牙城堡的小議會廳裡,四個人圍坐桌邊共進晚餐,霍野田眉飛色舞的給陳燃講述他們三人的冒險故事。“先是芬里斯城堡的圖勒·鴉爪,璐娜姐潛行進去捕獲了他,然後易容成圖勒,指揮鴉爪守衛、鴉爪苦工和腐皮豺狼人,組成了挖礦大軍,博倫礦穴、粘絲礦洞、埃利姆礦洞,爲我們提供了優質的礦石。”

端起木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果酒,霍野田繼續道:“然後是潛入影牙城堡,神不知、鬼不覺的擒獲了阿魯高,於是焚木村、影牙城堡、以及整個銀鬆森林地區徘徊的月怒狼人都成了我們的免費勞工。之後是吉爾尼斯的國王吉恩·灰鬃,通過成功的扮演這個王者,那些個個壯的如同傳說中的狂戰士的、倔強且說話永遠粗俗不堪的吉爾尼斯人終於開啓了格雷邁恩之牆門,並且現在成功的成爲了拯救吉爾尼斯這個國家的大英雄,新女王。我們付出的代價,僅僅是那些鴉爪的白骨戰士、血色食屍鬼和不聽話的狼人,它們都成爲了炮灰。”

璐娜有着典型歐美人的直爽性情,霍野田在陳燃面前贊她,讓她覺得格外歡心,坦然接受了讚譽的同時,璐娜表示,李蓮潔和霍野田同樣功不可沒,沒有李蓮潔,就不可能統一水晶湖、洛丹米爾湖的邪鰭魚人。沒了邪鰭魚人,北流谷到南流谷之間的海陸也就無法得到保障,粘絲洞出產的礦再多,也無法運送。沒了霍野田,問題更多,別說是那些大型運輸工具了,就連挖礦的鍬鎬、手中的兵器,怕也沒有着落。而那些桀驁不馴的狼人,阿魯高駕馭的很吃力,而她這個冒牌貨就更別提了,幸虧霍野田的狼人血脈發揮了作用,又從阿魯高那裡敲詐來些有用的學識,又經過了血腥的清洗,這才把握住了這支力量。

璐娜還表示,如果沒有陳燃的遠見卓識,讓璐娜成爲星際冒險之後團隊中最大的受益者,不但提升了模仿術的等級,並且學習了高深的隱身術,以及配備了,異次元兜網這種昂貴的武器,她根本不可能在嚴密的防守下一二再、再二三的使用閃擊戰術,將一個個小BOSS級的大活人偷出來。

陳燃很有興致的聽完衆人的經歷,這才舉起杯:“你們不但完成了任務,更是取得了空前的勝利,這是我們小隊的驕傲,敬勇士!”

“我感覺,頭兒已經完全融入了角色,感覺比國王更像國王!”霍野田打趣的舉起了手中的杯,“勇士不勇士的到沒什麼,再英勇,恐怕也比不過老大你。我們能聚在一起,卻是一定要碰一下的。”

“野田說的對。”璐娜和李蓮潔紛紛贊同。

陳燃道微笑:“好,那就爲了我們的相聚,幹!”

四個木製大杯用力的碰在了一起,然後紛紛爽快的飲酒入肚,末了,李蓮潔才說:“頭兒杯裡的可是吉爾尼斯人最愛的高山烈酒,咱們都是果酒,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霍野天擺擺手,“你見過被凡間的酒喝醉的神仙嘛?估計再多的酒,也不過是被頭兒用什麼功法化的不知所蹤。”

陳燃大笑。“哪來你說的那種功法!要說,我們隊裡可沒一個是東方劍仙類的強者。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不喝燒刀子的不是爺們……?”

“咳咳!烈酒是穿腸毒藥,而且喝多了誤事,咱改習慣了,只喝清淡的,只喝清淡的!”霍野田竟然難得了老臉一紅。

陳燃故意用一種若有所覺的眼神看看霍野田,再瞅瞅一旁的李蓮潔,點頭道:“嗯,你們家領導管教有方,很好!”

這話背後的諧音誰都聽的出來,果然,李蓮潔馬上羞紅了臉,帶着幾分假裝的氣惱,道:“頭兒,一杯你就醉了!”

“我倒是希望能永遠這麼醉着!”陳燃嘆道:“珍惜眼前啊,我們這些總是恨不得把時間掰開用的人,應該多一些坦誠和直白。不是我老氣橫秋的說,霍野田這小子不錯,尤其是在你名下,那絕對是真情實意,你們如果能結成夫妻,我這隊長的別的不敢說,代表小隊送你們一套鑽石壘的新房,應該是不成問題。”

“住起來會不會太眼暈了點?”霍野田裝傻充愣的趁機跟李蓮潔套近乎。

“呵呵……”璐娜和陳燃笑。

李蓮潔羞得恨不得鑽地縫裡,狠狠地白了霍野田一眼。

霍野天哪還不明白箇中厲害,急忙轉移話題:“頭兒,我從葛瑞森船長那裡得知,你在西部可了不得,移山填海、凝土爲石,花崗岩的雄城說建就建起來了,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神仙手段,你可得好好給我們講講。”

陳燃一看李蓮潔和霍野田兩人那神色,就知道霍野田終於把李蓮潔追到手了,暗自替兩人高興。捋了捋思路,簡單的把自己來艾澤拉斯後的過往敘述了一遍。

霍野田聽完後不滿的道:“雄城的城牆都輪公里算,在羣山間開出萬頃的大湖,跟近兩百頭的巨龍空戰,這哪個不是氣勢恢宏的大場面,偏偏被你說的就跟搬了幾塊手頭、打了兩隻黃羊一般平淡乏味,謙虛成這樣可太不厚道了!”

陳燃笑。“我這不是派船隊來接你們親眼去觀摩來了嘛!”

“嗯!是要去看看,這裡沒得地精工程師可用,開展冶金和機械加工簡直是太困難了,到現在,主要都是靠焚木村裡的那套改良過的老設備,典型的小作坊,伸不開手腳,進展緩慢……”霍野田開始向陳燃訴苦。

“最重要的是還是時間匱乏。而我的進化,更是使得風雲突變,在這種情形下,我們擬定的計劃等於是廢棄的。”

璐娜開解道:“燃,你不用太自責。進化本來就是非常玄妙的,不在人力掌控範圍之內。”

“就是,反正咱們突發事件已經遇得多了!這次,照樣過的了‘火焰山’!”霍野田說着插了塊香噴噴的兔肉,放進嘴裡狠狠的嚼,彷彿那就是衆人所面對的危機,只要努力,沒有嚼不碎、消化不了的。

陳燃點頭微笑,將盤中的肉塊切的細小均勻,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送進嘴裡。雖然他早已不用通過進食來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但飲食的樂趣,仍是很注意享受,這頓晚餐明顯是花了心思準備的,跟主宰空間裡提供的飲食比起來雖然差的遠,卻也是蠻有特色的,主要是野味、山珍,主竈的是李蓮潔,很平常的家常味道,但此時此地吃起來,感覺卻非常好。

飯菜吃的差不多了,喚來僕人將盤盞撤下,換上爽口的冰鎮飲料,四人坐下,開始就行動斬獲以及任務相關進行詳細的交流。璐娜拿來了事典般敦厚的記錄本讓陳燃過目,記錄算的上簡練精要,從三人在安伯米爾匯合後開始,直到現在,所有的行動概述、以及目前包括人力資源在內的各資源彙總情況,都清晰的反應在上邊,並且,很多地方採用了非常直觀的數字統計形式。

陳燃非常迅速的瀏覽着,一邊看,一邊肅正的點頭道:“你們的任務確實完成的相當出色。恐懼魔王梵納賽爾竟然暗中控制了吉爾尼斯的國王吉恩,幸虧行動的及時,如果是天變預兆之後行動,恐怕吉爾尼斯的人的大軍已經殺向達拉然的外圍居住地了,那些徘徊在格雷邁恩牆外及東邊山谷中的流亡者恐怕更是凶多吉少。另外值得稱讚的是,戰略戰術同樣可圈可點。除去了這個梵納賽爾和它的爪牙,死掉的僅僅是我方隊伍中的隱患,很好!尤其是那些白骨守衛和血色食屍鬼,它們確實不適合混跡在我方陣營之中。”

陳燃翻到記錄的最後,擡起頭。“包括流民、吉爾尼斯人在內17萬民衆,這個數字太過龐大!即使目的地是庫爾提拉斯羣島,光憑葛瑞森那十幾條船,想要運送這些人,恐怕也得花一年以上的時間。物資數量也同樣龐大!在這樣的季節裡,走陸路也行不通,萬里跋涉死人不說,也沒有那麼的車馬來運走物資。”

霍野田氣哼哼的接過來道:“更可氣的是恐懼魔王梵納賽爾對吉爾尼斯國經濟的破壞,本就落後的吉爾尼斯在它的蠱惑下,經濟幾乎完全倒退到刀耕火種的年代,包括大一些的冶煉爐都被拆除了!那傢伙可真是居心叵測,明顯就是要吉爾尼斯人在未來的戰場上拿着木棒去送死,更可惡的是,其蠱惑的理由居然正是德魯伊教義的某些內容。”

“那些被故活動民衆,現在情況如何?”

璐娜搖搖頭,語帶沉重地說:“不太好,因爲梵納賽爾花了相當長的時間經營,所以蠱惑的理論已經深入人心,並且,愛護自然,迴歸自然,這類的觀點本身並沒有錯,切很符合吉爾尼斯人的信仰理念,他們本就認爲是大地孕育了包括人類在內的萬物,是天穹容納了所有生命的存在,生活在藍天厚土下的生命應該時刻不忘天地的恩情……我們曾嘗試以發展、經濟、物質生活水平這類理論作爲切入點,對他們進行引導,作用非常不明顯,甚至有牴觸。”

“這卻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所掌握的,恰恰是自然的力量,並且在匕首嶺建立了新德魯伊教派,只需善加引導,這些吉爾尼斯人倒是很不錯的教衆人選。”

“哦?頭兒你剛纔談到的以宗教來收攏民心,那宗教竟然是德魯伊教?”霍野田三人聽陳燃這麼說,很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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