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外吵雜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來,我走到牀邊,大殿外的空地上,紫璐早已換上祭祀的衣服,站在神壇。她的眼神很淡,超脫塵世的淡然。看向四周,都是村子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在爲今年能夠有個好收成,向上天祈禱。
我整理好自己,溜出去搜索若儀,她提着藥箱在神殿山腳爲村民義診。未免打草驚蛇,我一直站在樹後。
“我這個神仙做的不容易。”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跟上去。
我換了一身男裝,不想被若儀認出來,刻意摸了一點灰在臉上。
一個上午,若儀都沒怎麼休息,村子裡的老人不少,熱心腸的大嬸遞來熱茶。我看着這個孩子,心裡很是喜歡,若儀心底善良,爲人醫者很難得。
“喂!”
一個小孩兒站在我身後大喊道。
我急忙衝過去捂住孩子的嘴,萬一被若儀發現就功虧一簣了。畢竟“做賊心虛”,我將孩子抱到遠處的草垛後將孩子放下。
“誰家的孩子,一邊玩去。”我可沒有時間跟一個孩子瞎鬧。
“看你鬼鬼祟祟的,你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小孩兒指着我喊道。
“我是紫璐的朋友,小屁孩懂什麼。”我轉過頭望向若儀,她要準備收診了。
“就憑你,還是巫女姐姐的朋友,蒙誰呢?”小孩兒不相信,使勁扯住我的衣服。
“哎呀,怕了你了,我住在距這個村子不遠的城裡,城主是幻空。”我用幻空的身份解釋道。
“你住在那個地方?!”孩子的口氣很驚恐,“媽呀!”
他像看到怪物一樣,撒開腳丫子往村子跑去,我不明白了,這個小孩好奇怪!不過我現在不是研究孩子奇不奇怪,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若儀最近在做什麼,可是一轉眼,沒看到若儀的人影,好像在我跟小孩兒說話那會兒,她就離開了。
我四處打探,詢問村民。
“大娘,若儀大夫呢?”我假裝身體不好,問到。
“你是隔壁村的吧!”大娘的手裡抱着一袋東西,是經過紫璐祈福,然後分發給村民的大米。
我連忙點頭,我現在就是一個村姑。
“大娘,大家很害怕幻空的城?”想到剛纔那個小孩的表情,我忍不住問。
“姑娘方圓數十里有誰不知道那個城一年四季如春,若是城主不會妖法,誰會信!”
“原來是這樣。”大娘說的很神乎。
“我看見若儀大夫往那個山頭走去了,她說好像有個重病的人......”扛着鋤頭的大叔聽到她們的對話熱情的說。
“謝謝!”我往村口走去,接着在村口的小販那兒買了兩個大包子當午飯,一邊吃一邊走向不遠處的山頭。
說是山頭,只是一個小山丘,山丘的後面有一片很大的樹林。
天幕如同湛藍的寶石,覆蓋着大地,無情的秋天剝下了葉子,火紅的葉子飄到村外的小池塘裡,蕩起一圈圈水波。小池塘凝望着天際,倒映出美好秋色。一隊候鳥劃過天空,成羣結隊的唱着離別的歌,告別人們,漸漸飛遠。
田野裡,秋風中低頭的稻穗,沉甸甸的麥子像彎着腰,等待收割。
我走進樹林聽到急衝衝的腳步聲,貓着腰躲在樹後,探出頭,那個人影正是若儀。誰家住在樹林裡,獵戶?我帶着疑問繼續跟上去。
一條清泉經過樹林流向遠處,若儀沿着泉水在一家破廟門口停下,她警惕的四處看看,覺得沒人跟着自己便走了進去。
“狼牙,狼牙。”
若儀從懷裡拿出糕點,輕聲喊道。已經第三天了,不知道他手上的傷癒合沒有。
三天前......
若儀外出看完病回來,天空突然暗沉,接着是瓢潑大雨,她用頭頂着藥箱往回跑,突然被一個東西絆倒了,箱子摔在地上,她也撲到水窪裡。她自嘆倒黴,準備站起來,發現雨水染紅了了她的衣角,回過頭,她看見一個人倒在血泊裡。
“喂,喂!”雨水順着她的額頭流下,參合着那人的血液淌到地上。
那人睜開眼縫,虛弱的看了一眼若儀又昏了過去。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手裡緊握佩刀,他的衣服上好多血窟窿,像是剛經過一場很大的廝殺逃出來的。眉頭鎖在一起,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的頭上有一隊毛茸茸的耳朵,可是雨水將它們打溼了,唯一可以確認他跟若儀年紀相仿。在神殿住了有一段時間,若儀看得出他是妖類,帶去神殿是不可能了,身爲醫女,她必須要救他。想到這裡,若儀撿回藥箱,一點一點的將他拖到不遠處的破廟。
還好藥箱很牢固,打火石能用,這個破廟有時會有獵戶暫住,廟裡有柴火。若儀抱出一堆乾草,將火堆點燃,他們的衣服都溼透了,要是回去晚了,她也可以說是大雨的關係晚回去。
“姐姐,姐姐。”那人抱着佩刀捲縮到一起。
若儀想替他把脈,不料反被他抱住,在他懷裡,聽着他不停的叫姐姐。若儀也是有姐姐的,可是她的稱早被壞人洗劫一空,家裡的人全死於非命,思戀親人的滋味她很清楚。
“乖,姐姐在這兒。”她輕輕拍着他的胸口,那人急促的呼吸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終於他鬆手了,進入夢中,喃喃夢囈,若儀趁機坐起來,準備烤乾身上的衣服,沒想到就在剛纔她被誤抱的時間裡,抱他的人似乎察覺到溼漉漉不舒服,一道法術弄乾了兩人的衣衫。
他身上受傷最重的是右手,手筋差點斷開,若儀一點一點的幫他包紮。門外,不知不覺雨早停了,零星點點,她看看時間不早了,留下一下傷藥,收拾好藥箱往神殿趕去。
當她離開破廟的時候,狼牙正好醒來,擡手發現自己的傷口都包好了,看到她離去的背影。他起身飛了出去,若儀走了多久,他便跟了多久,直到若儀走進神殿,因爲神殿外有很強的結界。狼牙受傷闖不進去,他很奇怪,這個女孩是巫女嗎?如果真的是巫女又怎麼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