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出去的路異常順利,我們先是一路無話,等快到了雨潭的方向,我便開始拉他的手瘋跑。果然過不多時,身後傳來了暴動的聲響。
我知道,時間不多,不能待在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我們能順利去人界麼。我一路跑一路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們背靠着背站着,感覺到彼此的身體在起伏,是在喘着氣。過了許久,他轉過身子來,扶住我的肩膀似乎在看,然後才鬆了口氣似的,拉住我的手。
“怕是一時半會不會追來。”他垂下臉,靠住我的肩膀輕輕道。
我“嗯”了一聲,轉過頭就給了他一巴掌。我知道我手腳重,這次是使勁控制了力道,於是那個巴掌跟摸臉似的。他站在那裡沒表情,似乎在等我的後話。
“我就想打你,沒別的想做的。”
我轉過身去,正對着雨潭。
幽藍色的潭水,無比熟悉的感覺。我覺得,那時候經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它依然平靜如初,散發着藍色的,無比溫暖的光亮。
他在後面圈住我的腰,說道:“我挺喜歡你生氣的樣子,讓我會覺得你在關心我。”
“噁心。”我捅了捅他,“走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話音剛落,就忽然看見雨潭上沁出了淡淡的光,然後光越來越大,直到剎瓔都覺得不對,鬆開了環住我的手。我們並肩站在,我感覺到他冰冷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們都沒有動,過了一會,湖面平靜了,我們卻倒吸了一口氣。
湖之中出現了一個女子。
與此同時,我們背後的暴動也開始了。好像搜索的人來了這裡。我們下意識想走,卻知道不能。
那女子的面容十分模糊,直到近了,我才感覺到剎瓔的手變得十分冰涼,並且逐漸在鬆脫,我很奇怪。轉眼看那女子,她越近,面容越熟悉。
直到我想起,我果然是在這裡見過她。
因爲就是她讓我封印記憶的。那個傾國傾城,渾身散發着淡藍光芒的女子。她正悠然自得地走向我們,走得款款而又大方,嘴角似乎還帶着笑容。
“你……”我嚥了口口水,“是你。”
“你認識她?”剎瓔轉頭問我。
“是她告訴我如何離開魔界的。”我走進一點,始終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是我的恩人。我對她搖搖手,她對我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迴應我。
“姑娘!”我說,“謝謝你,不過我們在逃命,有好多問題想問你都無法問。”
她看向我們背後,然後一揮衣袖,一道藍光,我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的周圍一片黑暗。我嚇了一跳,才感覺有人握住我的手。我一驚,耳邊是剎瓔的聲音“我們回人界了。”
什麼?
我覺得事情發展太快,有些措手不及。但仔細一想也對,只有人界纔會有這麼黑暗的時候,也就稍稍定心。
不對,剛纔那個藍色的女子,這麼一揮衣袖。
“那姑娘呢!”我問剎瓔,他已經在手中握着一個小小的火球當光源,我看見他橙黃色的側臉,覺得十分久違。現在都有些不真實。
剛想伸手摸摸,卻聽見他說:“她送我們回來了。”
然後他又補充:“你那時候封印記憶,是她告訴你的?”
我點頭。剎瓔眉目變得十分溫和,乍看之下還和那女子有些相似:“那之後,也必然是她送你來人界的。”
我想想有道理:“是啊,她這麼揮一揮手,我們就來這裡了。真容易啊……”
剎瓔在旁邊笑得甜甜的,垂下頭來,在火光之中變得更加好看。我壞笑着戳戳他:“老實說,那姑娘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關係?”
“嗯。”他點點頭。
我愣了愣,沒想到他這麼直接。
氣氛有點怪,心裡也怪怪的。
他轉眼看我,火光在眼中跳躍成一點:“想什麼呢。”
“沒。”我答。
“想什麼呢。”他捏捏我鼻子,“她是我母后。”
“哦……”我應了一聲,忽然看他:“啥?!”
“她是我母后。”他的眉頭浸滿了溫柔,重複道。
我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熟悉了。“她爲什麼要幫我?她又爲什麼在那裡的?”
“我也不知道。”他低下頭來,“但能見到她,真是太好了。”
看見他的摸樣,我實在忍不住,動情地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他熄滅了手中的火光,反手來抱住我。在黑暗中親吻的耳垂,甜膩溼潤的聲響。我覺得腦中嗡鳴,卻還是不忘記一件事。
“混蛋。”我抓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扯,“給老子說清楚,什麼叫分手時短,相聚更短!你是多想甩了我?”
他的索性把我衣服也脫了大半,和我肌膚相貼。灼熱的胸膛彷彿一個大暖爐,包裹着我的全部。
本來只是抱着脖子,逐漸變成了互相親吻。
我愛極他的吻,溫柔,輕柔。是真正的疼惜。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越來越灼熱的皮膚。他輕柔我胸前的紅蕊,從我嘴裡擦出斷斷續續,我都不願聽的聲音。
我常在想,我是多喜歡着他呢。
觸摸他的臉,都覺得心滿意足,更何況是整個身體的佔有。
我想起這個身體抱了我千年,都感覺眼眶溼潤。靠着他的肩頭,在口中叫着他的名字。
“剎瓔……嗯……剎瓔……”
他滴着汗的頭髮貼着我的皮膚,他親吻我的眉頭。我扶住他的胸,期望他不要感覺到我已經流出的眼淚。但是他的嘴擦過我的眼瞼,吻得很輕柔。
無關□□,卻也溫暖。那便是最好的。
因爲不知道我們到底身處何處,一晚上的親熱弄得我又不敢叫又不敢動,而此時才覺得剎瓔的壞心,他親吻着那些我覺得舒服的地方,弄得我又癢又不知所措,下/體使勁磨蹭着他,卻又不敢多說一句覺得傷自尊的話。
剎瓔以前就對我說:“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倆做得昏天黑地的,我怎麼能不保證他說的是:“我喜歡聽你的呻/吟”?
後來,在人間相遇之後,我們不知彼此的身份,第一次他抱我他便說:“若是能聽見你的聲音就好。一定是很美妙的聲音。”
所以我老覺得,在他面前叫出聲來,是如此丟臉的事情。
我捂住自己的嘴,死死閉着眼。不說話,就不說話。
但他似乎知道我的意圖,冰涼涼的指尖觸到我的手之後,輕輕掰開。手另隻手也不閒着,就這樣一捅。我猝不及防,大大叫了出來。
他向裡繼續深入,還輕輕攪動起來。熟悉的感覺從下身蔓延上來,我用力蹬着腳,想捂住嘴,卻再也抵擋不住接下去的聲響。那些羞人的聲音,在吞沒他第二根手指之後,我是連藏也來不及了。
“害怕什麼。”他在我耳邊輕笑,“這是我們難得的機會。”
“混……混蛋……額……”我拼命搖着頭,卻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了。因爲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我能知道,我現在並沒有不適,而是浸沒在興奮和有感覺之中。
冷不防,他手指一抽。
我倒吸一口氣,他在我耳邊說:“不舒服?”
“……唔。”
“不舒服,我們就不要了。”他爲我作勢穿上衣服,我被他弄得正有感覺,冷不防一下我就愣住了。他的指尖觸摸到我的皮膚之時,我再也忍不住,雙腿環上他的腰。
“……進來。”我小聲道。
“嗯?”
“我說……進來!”我抓住他的脖子,把臉貼上他的肩膀。清楚聽見耳畔一聲低低的笑,我就知道自己又他媽上當了。懊惱自己的不中用,卻一瞬間被他的灼熱給填得滿滿當當。
疼痛,也欣喜。我講不清楚那感覺,只覺得腦中空白如一望無際的白雪。然後我一點足便能飛躍起來一般。
沒有人能給我這種感覺,再也沒有。
等到我真的一點足,我感覺自己飛起來的時候。剎瓔緊緊環抱住我,體內被熱流灌滿,我腦中反應出了很多很多的紅花競相開滿了我們的身旁。
然後我滿足閉上眼,就這麼睡去了。
醒來之時,我被裹在被子裡手腳卻睡得四仰八叉的。睜開眼就看見有人推門進了,我爬起來,看見剎瓔穿着長長的白色衣衫,猶如白蓮一般傾世絕倫的男子。他的長髮落到肩上,逆光而立,身材修長。
我想,這個男人,怎麼就選了我呢。
選個性格匹配的女子,好好掌管他的魔界,不是更好麼。現下呢,我們兩個失去了往日的呼風喚雨的法力,過着類似逃亡的生活。看着魔界的蕭條,看着權利的流轉,卻無能爲力。
“小卿。”他輕聲喚我,我才“啊”了一聲。擡眼看他。
“我們是在哪裡?”我左顧右盼了一下,他說:“炎瀆山。”
他從桌子上拿起水壺爲我倒了一杯水,坐到我的身旁,水杯遞到我的手中。我點點頭,他道:“昨晚睡得可好?”
“唔。”我點點頭。他笑起來:“那便好。”
但是那笑容只是一下,便又收了。我放下水杯,說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講?”
“陳又然進宮去了。”他說。
我一愣,腦中一炸:“什麼?他真進去了?”
“是。”他攤開手掌,上面出現一朵梅花。他在空中拍了兩下,那梅花便開放出一道光芒,緊接着浮現了字體。
“現已入宮,計劃照舊。”
不像他的作風,就寫兩行字。他平日不是愛囉囉嗦嗦一大堆的麼。
我看着這兩行字想,他也真是變了些,有了自己關心的人,弟弟總是要放第二位。
我看剎瓔:“我現在怎麼辦?等?”
剎瓔說:“我剛纔在鎮子上走了一圈,聽到一些流言。聽說當今皇上嗜殺無度,沉迷酒色,最近又是把江湖上十大門派中的一些英雄捉進了皇宮之中,看他們互相比武鬥殺至死爲樂。我猜……”他頓了頓,“江湖之中的那些人,定是現在謀劃着造反,大舉攻入皇宮,恨不得把皇上碎屍萬段吧。”
“然後呢。”我問。
“我們混在裡面。”他說,“現在我們的法術雖然過得去,但是真要進宮去救他們,還是有些勉強。但在混亂之中,就簡單許多了不是?”
“真是我老婆!”我用力拍拍他的腦袋,“你外表光鮮亮麗的,肚子裡卻一肚子壞水。”我戳戳他的小腹,他“嘶”了一聲,我擡眼:“怎麼了?”
沒想到他迅速抓住我的後腦,和我吻了起來。本來還想抗拒,但是那感覺實在是太妙,我抓住他的肩膀,兩人便吻得忘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