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漾漾真的好善良
姬霍得意的嘴角上揚。
而就在這時，時機成熟，崔韞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
“皇上和諸位皆在，顏公子也總該清醒清醒。也好將事說個清楚。至於世子適才所言，不若先擱一旁，回頭再論？”
姬霍難得機智一回聽明白了，壓根無需姬紇出手，他幾步走近顏桉。
“這有什麼難。”
他蹲下，死死去掐顏桉的人中。
顏桉疼醒了。
他從地上跳起來，而後對上九五至尊的威儀後，直吸一口氣，翻白眼就要再暈。
“逆子！皇上面前不可失禮！”
沒必要多此一舉，再將人招進來問話。
顏桉話都沒法說利索了。
爀帝冷笑一聲。
夢見你了！
姬霍凶神惡煞：“說啊！”
姬霍兇：“問你話呢！”
爀帝視線沉沉。
話音剛落，姬紇適宜的補充：“她們兩位女娘不過是去提督府見顏娘子的，正巧碰見罷了。只不過女娘怯懦，聽說要直面天顏，雙雙嚇得小臉煞白，她們當時在場，雖是人證可顏家家僕在，顏桉也認了。”
崔韞倒是應了。
還需怎麼查，光是顏桉的幾句話，就足以禍害提督府！
姬謄除卻請安，其餘都安靜拘謹的站在一處，他半垂着頭，似有怯懦一狀。
再看車廂，不見韋盈盈。
恭親王：“你們有什麼罪？”
“……認。”
崔韞也不爲難他。
輕嗎？
顏提督只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子。他挫敗惶恐，地上的寒氣卻比不得他身上的。
爀帝到底沒能撤了顏提督的職。
————
顏桉呼吸困難。
在爀帝面前辦事多年，爀帝的脾氣他到底還是能摸出幾點的。
沈嫿自不會同他說這些。
提督這個位置，眼下並無適合的人選，若一旦空了，免不得有心之人往這個位置塞人。
丟人現眼。
“提督大人怎麼也跪着？你不必如此，事情暫未得結論前，畢竟是恭親王世子出手在先。等皇上決斷後一切徹底明瞭，若真是顏家公子之過，子不教父之過，您再請罪也不遲。”
說話之人很是無力。偏偏他說什麼崔韞都不得迴應，往日的那一雙黑眸，此刻無神空洞。
女娘揪着帕子瞥向崔韞。
她冷冷的張嘴就來：“我夢見你罵我。”
“是……是公子在先。”
“打了三十大板，皮開肉綻。其父停了三年的俸祿。”
殿內氣氛的凝重，沈嫿並不知曉。
都差不多年紀，爲何崔韞如此出色，而姬謄連直面他的膽子都沒。
這可不一定。
“……不曾。”
姬霍：“皇伯伯，我也有罪，一聽顏桉如此大逆不道，愣是沒忍住。”
與其如此，不如照舊。
——你好好養傷，至少爲了你阿嫂腹中的孩子。
崔韞眸色幽深，順着她的話：“夢了何物？”
這件事，已然是沒有還力的餘地了。在天子面前虛僞扯謊，是要被殺頭的。
明明很安靜，可沈嫿意識模糊間聽到有人在她耳旁說話。
顏桉發抖。
爀帝就這麼看着，他不發花話前，誰也不知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看向顏家奴才：“你們來說。”
顏提督嚴厲斥，顏桉嚇得一把跪倒地上，他伏倒身子都在發顫。
事情已經初步明確。
崔韞看着睡的不安穩的女娘，俯身淡聲喚。
如今，他哪裡還有早前的囂張。
她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崔韞的視線輕飄飄落在顏提督身上。
“是恭親王世子打你在先，還是你辱人在先？”
崔韞察覺出女娘的不對勁：“可是有恙？”
“是臣教子無方。”
她原想着，好歹顏桉也要去牢獄待上十天數月。
“顏桉是怎麼處置的？”
儼然，無需崔韞在費勁，他淡然自若的退去邊上。
男子眉眼裹着一層說不明的神色。矜貴冷峻如皎間月。
這邊，崔韞不冷不淡的將今日一事如實而言。在闡述最後一個字後，男子淡淡睨向地上的顏桉。
“做了很不好的夢。”
姬紇說的艱難。
顏桉瑟瑟去看一旁的顏提督。
顏提督：“看我作甚！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你的確教子無方！”
“女娘膽怯，臣只能做主兩位女娘先在宮外等着，皇上若宣，即刻能見。”
顏提督擦了擦額間大顆大顆的汗。那些路上準備的說辭，也只能就此憋在心底。
崔韞：“……”
“她同三皇子一道走了。”崔韞清楚她在找人。
他難得硬氣一回。
這些，崔韞自不會告知沈嫿。
一個被顏家寵的沒法沒天的豎子，無非是個窩裡橫的。
沈嫿抿脣，沒好氣道：“真輕。”
顏桉繼續發抖。
說話聲變得模糊，很快被另一道熟悉的嗓音代替。
至少顏桉半條命去了。
沈嫿病懨懨：“夢魘了。”
——你的貓，已經葬了。
“車內未備碳火，晚些再睡，醒醒莫着了涼。”
人死了，往前的榮耀也跟着進了土。陽陵侯府若沒人站出來，也只有門庭零落的份。
他如被凌遲般，驚恐不已。
爀帝是一眼也懶得看。
沈嫿的手是涼的，額間卻帶着汗，她用帕子輕輕擦去。
崔韞：“你空口白牙血口翻張，在皇家子嗣面前潑髒水，污工部尚書之女，和我陽陵侯府表姑娘清白，認或不認？”
“沈嫿。”
崔韞眸光一閃。
沈嫿慢半拍的‘哦’了一聲，許是困，嗓音帶着軟綿。
“本侯所言，可有虛假？”
“顏公子。”
沈嫿睏倦的睜眼。
——崔韞，你父阿兄犧牲，陽陵侯府只能靠你撐着。
崔韞頷了頷首，隨後朝殿內高座的爀帝拱手。
姬紇：“父皇，兒臣有罪，沒攔住姬霍。”
女娘苦惱了片刻。
“皇兄，這可不能怪姬霍頭上，他是衝動可是顏家子該打！我看還是打的輕的。”
官場上瞬息萬變，顏提督日後怕是艱難。
這邊，即清駕馬朝宣府而去。
不比熱鬧的街巷，此處除了宮門出肅穆的守衛，再無尋常路人。
沈嫿眨眨眼睛，低下頭：“表哥怎麼不說話？”
崔韞沉靜的看着她，隨後沉沉的閉眼。
“你還是繼續睡罷。”
女娘表示：“你罵我，可我！不怪你，我真的好善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