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玉話未說話又停住,馬雅細細聽着,見他不講了,嬌怒道:“太子殿下把我當什麼人了,答應之事遲遲未見履行,我父親都來問了,父親想着這幾日入宮請旨,我聽了您的話,被我阻止了。”
馬雅順勢坐在了先前宋青宛坐過的繡凳上,只是此時的繡凳隔着完顏玉卻有一定的距離。
完顏玉側首看她,“答應你的事,本宮自然會去,只是這幾日……”
“太子殿子,你應了我的事既然當真,那便後日如何?正好我父親明個兒去探查馬場,不如一道。”
完顏玉動容,於是應了。
然而此時內室的門簾打開,宋青宛從裡頭走了出來,只是她穿了完顏玉的男裝,她自個兒的衣裳被完顏玉給撕破了,後來又用來堵了完顏玉的鼻血,根本沒法穿了。
完顏玉的身高豈是宋青宛能穿的,於是乎她就這麼不倫不類的穿了出來,她第一眼看到了完顏玉身邊坐着的美人兒,臉色白了白,她徑直往完顏玉走去。
完顏玉聽到內室的聲音就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看到宋青宛時,他立即躲開眼神,看向旁邊的馬雅,竟然有幾分焦慮。
宋青宛走過來,原本臉色有些白的她忽然揚起一抹笑,來到完顏玉身前就勢坐入他的懷中,“你說馬上回來的,害得我好一陣等的,這不,我的衣裳都被你撕破了,我連穿的都沒有了,只好穿了你的出來。”
完顏玉原本是怕她絆倒自己才順勢把她接入懷中的,見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旁若無人的掛在他胸前,這美人入懷的滋味倒是挺受用的,可是這場合卻不對了,外人尚在,他要如何自處?
完顏玉要扶起宋青宛,她卻是不準,還撒起嬌來,宋青宛從來沒有在他懷中撒過驕,當真聽得完顏玉心癢難耐,而身體上對她本能的反應又莫名的起了。
完顏玉有些窘迫,抱住宋青宛,側首看向馬雅時,見她的臉色極爲難過,完顏玉咳了一聲,抱起宋青宛往內室去了。
過了好一會完顏玉才從內室出來,原本以爲馬氏已經走了,沒想她還坐在那兒。
完顏玉再出來卻沒有坐在先前的桌案前,卻是離着馬氏一段距離站在那兒,“馬姑娘說的事,本宮一定覆行約定,便是後日吧,你同尚書大人說說,萬不能生了間隙。”
馬雅舒了口氣,起了身,面向完顏玉,“她是公主殿下的丫鬟,身份卑微,我並不介意的,你不必避我。”
完顏玉沒有接話。
“她不懂規矩沒關係,以後我教她便是。”
馬雅話落,完顏玉卻是看向她,“不必了,她只不過是個丫鬟而已。”
馬雅得了他一句話,心下一喜,高興了,又說了兩句纔出了門。
完顏玉負手立於窗前,宋青宛卻來到他的身後,他回過身來,對上宋青宛幽黑的眼瞳,他雙手放下,上前一步,然而宋青宛卻制止他再上前,“你別動,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娶了馬氏?”
完顏玉沒有出聲。
宋青宛卻是自嘲一笑,“我只不過是個卑微的丫鬟、下人、農女,哪值得太子殿下擡愛。先前七公主同我說了你的新身份,我還不信的,你身爲壽王時我只能仰望着你,如今你身爲太子,我便不敢再仰望了,我們兩人何等的不同,我該去我該去的地方。”
宋青宛說完轉身便走,完顏玉下意識的追上幾步,卻還是止住了。
宋青宛跑回自己的房間,她抹了一把眼角,換了身衣裳,又梳了一個靈蛇髻,帶上了銀飾頭面,把自己打理的正正經經的,像個管事嬤嬤似的從屋子裡出來,出了完顏玉的主院,直接往完顏雪的院子去了。
進了院門,七公主完顏雪就飛身過來,看到完好無損的宋青宛,拍着胸口壓驚,“我剛纔看到你露在外頭的頭髮,我以爲你被我皇叔給殺了。”
“我皇叔那人雖然喜歡你,可是他也很暴戾,跟我四哥是一類人,成日板着一張臉,殺人如麻,真是惹急了他們,還真能下得了手的。”
七公主還在喋喋不休,宋青宛卻看向她說道:“說起他們,你當初用鞭子抽我的時候,還不是讓我生就生讓我死就死,幾時考慮過我的感受。”
七公主摸了一下鼻子,有些心虛的不接話了。
“我瞧着你們家都是一個樣兒,你皇叔冷酷無情,你四哥也好不到哪兒去,還有你父皇也是,恨不能逼死我,我跟你們完顏家就是八字不合,看來以後得繞着走。”
宋青宛氣憤憤的發泄了一通,七公主算是明白了,她弱弱的問道:“不會是我皇叔又招惹到你了吧,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他要是欺負你了,我就——”
“你就怎麼樣?你打得過他麼?”宋青宛認真的看着她。
七公主早就被完顏玉憋了一口氣,這會兒被宋青宛一激,立即拍着胸脯道:“我就算打不過他,也不能讓他好受,太可惡了,他半路叫我下馬車,明知道這京城裡這麼危險,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
“沒心沒肺你叫了我好幾個月了,可是你又打不過他,有什麼用。”
宋青宛回身,接着往前走。
七公主卻靠近她,拉住她的袖口,“他真欺負你了。”
“他是欺負我了,你能拿他怎麼樣?”
宋青宛沒好氣的說。
七公主卻捶了捶頭,“我打是打不過皇叔了,看到皇叔就心裡頭發麻,要不然咱們往皇叔的飯菜裡頭下藥,要他吃點苦頭。”
宋青宛卻是停住了腳步,挑眉看她,“哦?你打算下什麼藥?”
“瀉藥。”七公主肯定的說道,“這東西好弄。”
“瀉藥這種東西太簡單了,你不覺得幼志?不過我聽說他要去參加宮裡的賞花宴,這是個好機會。”
“你真同意我對皇叔下藥。”
“我可沒說,只是覺得你說的瀉藥太小兒科了,不如來劑猛的,比如能讓人全身又麻又癢的藥。”宋青宛提議。
七公主拍掌道好,“那是什麼藥草能便人又麻又癢?”
宋青宛卻道:“先前在律的部落你出去打獵沒有用到過麼?可是不記得了?”
七公主啊的一聲,像是發現新大陸,她拉着宋青宛的手往裡頭跑,跑到寢房裡頭,從一個木箱子裡的壓箱底裡翻出一個包裹來。
層層打開,只見裡頭躺着幾株藥草,其實這藥草叫什麼名字,兩人均不知道,只是在律的部族裡頭,他們出門打獵都會帶上一些,這東西吧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保命招,但萬一遇上了好的機會,把這藥草撒在獵物身上,打起獵來能事半功倍。
兩人看到那株藥草,哈哈大笑起來,宋青宛交代道:“這事兒吧可是你說的,我可不參與,我瞧着你皇叔的功夫可在你之上,你還是別去報復他了,使不得沒有靠近他的身子你就已經被他給抓了,要是被他反過來撒你身上,有你好受的。”
七公主這麼一聽,認真想了想,拉住正要走的宋青宛,“我的確打不過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