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感覺良好的某人摸着下巴假裝風度翩翩，然後很是自得地問道：“難道你們沒發現其實今天對形象有所改變麼？”然後撩了一下頭髮，很是爽利地露出了他的雪白牙齒，嘿嘿一笑，分外的淫蕩。
“哦，我說呢頭兒今天又英俊了許多，原來如此啊。”
這種不分場合不分時間胡亂拍馬屁的無恥之徒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兒，細細看去，居然是某個號稱是西西里島上最帥的大帥哥托蒂先生。只是這個行爲很是不檢點的傢伙看着前方的時候，還是很是驚訝了一番。這一路上薩博.尼斯的行頭看上去很是高調，絲毫沒有放下身段的意思。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個老傢伙如果是那麼容易就服輸的人，那麼牛頭人也不會死撐從太古時代就能堅挺到現在。這種人，在這個種族中簡直就是氾濫。
沒營養的對白持續了三分鐘，薩博.尼斯的行轅總算是不緊不慢地到了目的地。這兒以前是波爾察馬的牛頭人議事大廳。酋長級會議基本上都是在這裡討論，不過現在看上去那該死的大廳已經廢棄的不行。馬老大也絲毫沒有佔用這個牛頭人聖地的意圖，自己的行軍大帳直接就放在門前，很是拉風和囂張。
二十年後如果還是這樣一個鳥樣兒，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懷疑他真的會這麼幹。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神勇無比的泰格.豪斯團長大人吧。”薩博.尼斯只是語言清淡，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高傲和無禮，話又說回來，他這麼做反而會讓馬老大心裡舒服一些，要不然，還真是極爲有壓力呢。
算起來這一陣子也有些讓人疲勞，馬虎心中盤算着一些事情，不過嘴上卻是接過話茬兒說道：“不需要猜啊，這兒可沒人是黑頭髮黑眼珠子的，很好辨認。”
薩博.尼斯哈哈一笑，對馬虎說道：“難道團長大人就和我們一起在這裡寒暄？”
馬老大嘿然一笑，道：“這也不失一個非常好的主意。我覺得很有創意。”
“哈哈哈哈……”
兩幫人心中都是極爲猥瑣地笑了起來，乾巴巴的讓人覺得噁心。
話說這一羣人就沒有幾個好鳥兒的，一天到晚裝十三裝牛掰，如果不是馬老大很有一點點小手段可以讓這羣混蛋欲仙欲死，怕是泰格.豪斯再怎麼折騰都有些讓人感覺不爽。可惜的是，剋制泰格.豪斯的人還沒有出現哩。碰到這個混蛋，不知道算是運氣還是不幸。但是不管如何，薩博.尼斯在內心確實震撼於泰格.豪斯的年輕和淡定。
衆人依次在大帳中坐下，卡亞神情肅穆，站在一旁，也不說話，像是一棵木頭。
馬虎望了卡亞一眼，心道這一路上讓這個小子很是煩惱了一陣子，不過卻也是極爲有效的試煉。
一羣人呆在大帳裡面極爲小心翼翼，誰都他媽的知道這裡面一窩人是個什麼鳥樣兒。面對面坐着的一個是最有可能成爲獸族大法師的牛頭人薩滿法師薩博.尼斯，而另外一個，則是幾乎滅國兩個的逆天級牛人泰格.豪斯。儘管兩個人素未謀面，但是此時見面，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類似於火星撞地球的火爆場面。
很多人都說泰格.豪斯的實力是最不怕魔法師的，儘管多少有些誇張和騙人的意味，但是既然連戰錘撒克遜都吃癟，也不得不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泰格.豪斯的實力，確實是有些深不可測。
不過很多傢伙都記憶深刻的是，曾經這個混蛋不知道拿着什麼玩意兒，直接將幾百米開外的幾個殺手遠距離幹掉。那種震撼力至今都讓許多成名已久的牛人沒有去接取泰格.豪斯項上人頭的買賣。
以至於到了如今，這原本價值兩萬金幣的腦袋，一下子飆到十萬後又飆到了二十幾萬……
如此算下來，這個混蛋的腦袋也算是極爲珍貴的了。
薩博.尼斯並沒有覺得自己能夠看透這個年輕人，相反，周遭的人如此恭敬的態度，讓這個老頭子有些警惕。能夠讓這樣的一羣傢伙俯首帖耳，如果不是有非常手段，那就是這個傢伙和他們都是親戚。
但是相信某人不會有那麼好的心情滿世界地攀親戚，所以，這一切都是枉然的。
“聽說閣下有意整合波爾察馬和塔爾圖，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薩博.尼斯是個老江湖，自然是單刀直入，切入主題。眼神從一開始的飄忽不定變得犀利起來，直逼泰格.豪斯，大有你個小子如果不說出個三六九來，老傢伙我就不買賬了。
這種逼視一向是老傢伙們的不二法寶，浸淫多年的老江湖自然有他們的一套氣勢，如果是菜鳥遇上，絕對是崩潰的要命。可惜，泰格.豪斯可不是什麼菜鳥。
薩博.尼斯原本指望看看這個混蛋能不能有些什麼當口流露出來，本想從馬虎的一雙賊溜溜眼珠子裡看出個究竟，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有這個混蛋漫不經心似乎徹夜未眠的萎靡表情，彷彿剛纔的熱情都是幻覺。
“哦，大師知道了嗎？其實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我的摯友牛頭人諾頓的意思。身爲王族血脈，如果不能爲自己的民族做出一點點貢獻，實在是心有不安啊。所以，諾頓認爲應該提倡主人翁精神，將波爾察馬和塔爾圖整合在一起，很是一種讓人欽佩的精神。”這個混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這些口花花的東西，讓人一陣心悸。薩博.尼斯心頭暗道：這小子果然不是好鳥兒。
薩博.尼斯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說道：“王族血脈其實傳承下來很多呢，如果每個人都要這麼做，那麼豈不是牛頭人一族就要開戰了？今天這個血脈要整合，明天那個血脈說要合併。有人有勢力，自然是能風生水起，那些沒實力的，豈不是要餓死街頭？不知道團長閣下是如何考慮的呢？”
馬虎心頭暗罵：老傢伙踢皮球的水平真他媽的高，不去爲中國隊效力真是可惜了！
不過有道是薑是老的辣，辣椒是小的火，馬虎嘿嘿一笑，道：“不知道大師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叫做好鳥兒會找一棵大樹來歇腳休息。”
薩博.尼斯眼前一亮，問道：“哦？不知道這是誰的名言？聽上去倒是有幾分寓意。”
某禽獸搓了一下鼻子，猛吸了一口，然後恬不知恥地坦然說道：“我說的。”
噗！
薩博.尼斯剛剛喝了半口清茶，正要說這廝太會享受喝這麼好的茶，聽到這個回答，直接噴了出去，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然後一個勁地咳嗽，讓一旁的馬老大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掃視了周遭的幾個法師之後，很是撇撇嘴地撩了一下衣襟，彷彿他真是個什麼了不起的哲學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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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虎本來就是個混人，自然是不怕臉皮上落不下來或者落下來。做事情更是有些讓人慾罷不能，說到底，這個王八蛋就是從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根本防不勝防。
“王族血脈諾頓先生本來就實力高超，可以說是黑老虎傭兵團中的主戰力量，想當初我們三人在穆斯特韋被人追殺，他一人就可以抵擋七八十個重裝騎兵的攻擊，殺死三十幾人後，輕鬆撤退，這種實力，想想也覺得恐怖。”馬老大滿嘴跑火車，吹牛皮不上稅，他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當初誰也沒瞧見他們三人是怎麼逃出來的。
儘管穆斯特韋酒館裡的老薩爾貢確實知道，但是要是說這三位英雄人物是靠老薩爾貢的幫忙才逃出來，恐怕也沒幾個人相信。不過老薩也不是什麼多嘴多舌的人，心頭自然有一陣明亮。如今既然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索性就將穆斯特韋三人衆的威名上再添上幾分兇悍之色。
倒是馬虎一開口就是七八十個重裝騎兵，這簡直就是屁話。將拉夫特三世的屁股剁了，也沒有這麼多的重裝騎兵。且不說愛沙尼亞缺馬少鐵，弄個騎兵都是七拼八湊九拐騙，如果再弄個重甲騎兵來裝備一二。這馬屁的來源一是沒有，二是沒有那樣有組織有紀律的牛人來帶領這種恐怖的戰力，拉夫特三世絕對不會冒險這麼幹。
不過即便有人知道泰格.豪斯在滿嘴放屁，可是誰又能拿他怎樣？他就是這麼着了。你能咋滴？
你爺爺的，這個老傢伙看樣子是對撈點兒甜頭非常上心啊。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想要什麼程度的東西。錢？權力？還是女人？呸呸呸，這個老傢伙且不說還有沒有能力。就是他那樣子，怕是也不會讓女人有多少心情爽吧。別弄了一般就嘔吐不已，實在是大煞風景。
這廝腦子裡在糾結着這些那些，更是惡趣味地打量着薩博.尼斯，想要從這位表面淡定的大師臉上瞧出一些東西來。不過有些時候誰都是知道裝逼是非常好的僞裝法門，所以這半天來就是沒有什麼動靜。前前後後兩人你問我答，都他媽的都是廢話。
放他孃的狗屁！這個老傢伙看樣子鐵了心要訛詐老子了。不過老子本錢雄厚，也不怕他來訛詐。
再說了，這牛頭人部落本來就不跟老子一根卵毛有關係，他們的死活幹老子屁事兒啊。只是諾頓那裡就麻煩了，那個老小子要是擺不平，怕是能夠和老子絕交。再加上沙希利那個王八蛋整天煽風點火，巴不得牛頭人部落早點兒滅絕。早死早超生這話就不應該和那牲口說，這下好了，一說就刺激了諾頓。唉……
這廝心頭亂七八糟地想着，糾結不已。儘管知道老傢伙是在以不變應萬變之策，卻始終也沒有下嘴的地方。彷彿是耗子龜，沒下嘴的地兒呀。
操他孃的龜蛋，這老傢伙還真是蛋定啊，這魄力，沒話說的。老子還真是沒見過這麼不上套的。
“啊，不知道大師對於塔爾圖和波爾察馬的聯合有什麼看法嗎？”馬老大隻能步步爲營，一次次試探，本來這事兒就不是他擅長的，這廝善於心理戰，卻不會揣摩那些小門道。馬虎同樣知道薩博.尼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不是什麼無慾無求的超脫大師。這老王八蛋不過是想借着自己多年的名聲，能夠在快要入土爲安的時候弄上幾分產業。哪怕只是虛名也好。
想到這裡，馬老大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不過很快又不得要領，顯然是沒有抓住。
“種族聯盟，自然是好事兒。更何況團長閣下英雄蓋世，更有雄兵數萬，能夠在北方盤踞，自然是不可小覷。只是，團長閣下想過沒有，以閣下團體的武力，只能降服北方几個最多十幾個部落，波爾察馬的案例是不可複製的。就彷彿這次在塔爾圖，很多部落的酋長對於諾頓這位王中王血脈並不瞭解，如何讓他們服從？所以，必須要有人來讓這些人明白這一點。”
馬虎眼前一亮，但是馬上平靜地問道：“不知道大師有什麼方法可以做到呢？”
“簡單地說，只要讓一個有聲望的人。或者說德高望重並且有話語權的人，引導牛頭人部落中的輿論就可以了。而這樣的人，除了在實力上超絕的，還必須要有一個名聲，一個可以讓大多數酋長認同的名聲。”
薩博.尼斯笑了笑，他看到泰格.豪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興奮，卻說道：“原本王族血脈是個不錯的名聲，但是諾頓出現在我們的眼中實在是太少了，所以，必須由另外一個人來承擔這樣的間距任務。”
此時馬老大已經明白了問題的所在，看這樣子，這個老頭子似乎想要字這緊要關頭弄上一兩個好名聲，尤其是非常響亮的名聲。如此說起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扶持他做上牛頭人部落薩滿大法師。
整個牛頭人種族雖然說薩滿大法師很多，而他薩博.尼斯也確實是最近幾十年最有這個可能的人，但是，必要的武力卻跟不上他的影響力。當很多人發現這個實力超強的大法師居然連一支政變的軍團都不能夠湊出來的時候，很多失敗者對他也只是淡淡地鄙夷。很顯然，如果薩博.尼斯是在一個實力很強的部落裡當薩滿法師，那麼他確實有囂張的本錢。並且可以憑藉這大勢所趨，讓所有人都承認他的地位。
但是他沒有那個實力。他所在的那個部落中，酋長的戰力都十分低下，套用一句比較垃圾的話說：那廝根本就是個廢物！
如果那個酋長的實力能夠有卡亞的一般強大，就足夠讓更多的小部落加盟到這個部落。可惜，這一切都不是意淫出來的，而是要是實實在在發生的，現實中的薩博.尼斯是不可能轉投他人陣營，所以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讓這一切發生。只能說，這是命運和他開的一個小小玩笑。
薩博.尼斯在薩滿法師中是毫無疑問的最強，但是卻始終不能夠被人承認爲牛頭人大法師，就彷彿法蘭克皇帝的魔法大臣麥克.羅素如果一直沒有被人承認爲魔法大臣一樣。這種沮喪和悲哀，實在是讓很多實力強橫之人感到一陣疲憊和心冷。
“噢……原來是這樣啊。大師的影響力，不是正好可以彌補這一點嗎？”馬老大立刻明白了裡面的彎彎道道，不過有些東西沒必要說的太直白，此時的薩博.尼斯已經眉開眼笑，儼然就是一副老子終於出頭了的愣頭青表現。
算上他的年紀，能夠有這樣的表情，還真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景觀。
“大師實力強橫，在牛頭人部落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難道還有不服大師你實力的人麼？如果有的話，我願意支持大師成爲牛頭人種族中的大法師，乃至獸人族大法師，地位崇高，說出去的話絕對是堪比君王。這樣的榮耀，也只有大師這種實力的人，才值得我去這麼做。也是我對大師的一點點敬意。”馬老大神情很是平靜，又接着說道：“諾頓爲人忠厚老實，但是實力絕對是有目共睹的，在他的幫助之下，黑老虎傭兵團中的牛頭人戰士可以獲得非常豐厚的薪水，受傷之後還能有不少的撫卹金。可以這麼說，有了諾頓這樣的君王，牛頭人部落想要興旺發達，想不要也難啊！”
添油加醋說昏話，這似乎是馬老大的專長。
正所謂老虎嘴上揩油，逢人便是吹牛。這點本事，騙騙薩博.尼斯這種自認老子就是很牛叉的老傢伙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老傢伙以爲看穿了馬老大的伎倆，卻不知道，馬虎這個混蛋最喜歡挖坑挖的深到爆，連神仙都能夠被埋死。還不要說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沒開化的牛頭人大爺？
“團長閣下真的要這麼做麼？難道不知道這樣承擔的風險很大麼？”似乎薩博.尼斯還要確認一下。
不過馬老大根本就在乎，二愣子一般地揮揮手，大氣磅礴地說道：“放心！我泰格.豪斯的話絕對是擲地有聲的，再說，老子怕個毛啊，那些不服氣的傢伙，統統把他們打到服氣！”
說完，這廝大手一揮，揮斥方遒地對薩博.尼斯說道：“大師，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