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聖馬力諾大街,露西成衣鋪。
店鋪外面停着一輛馬車,白色如珍珠一樣的外皮,鋥亮的金屬護欄,純金的鈴鐺和金邊,白銀製作的錶盤和馬籠頭,甚至是馬脖子上的一圈紅色絲綢,彷彿也是用的最新的行貨。更是檔次極佳,雖然看上去厚重無比,實際上稱在手裡,不過爾爾的重量。馬車頂上坐着車伕,眼神很是規矩地平視,任由太陽照射在身上,巋然不動,再仔細觀察一下,發覺這個車伕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虎口的老繭,冷冽的眼神,還有硬朗的身形,無一不在說明他是一個高手。
這輛馬車的主人,顯然不凡,一般的馬車最多四駕,而這輛馬車,盡然用了八匹馬的規格,毫無疑問,來的人不是皇子就是親王,最起碼也是公主級別的人物。從馬車的形象上來看,這種無限趨近於南瓜車的馬車,應該是一個女人的馬車。
八匹大白馬毛色純正,一看就是正宗的英克蘭德夏爾馬,那些海對岸的英克蘭德人出了名的狡詐詭譎,如果不是有着一票悍勇的維京人在那裡四處劫掠,時不時地敲打一下這些沒頭沒腦的刁民,恐怕他們早就鬧起來了。
“哇,看那架馬車,真漂亮。”街頭零散的小攤子上,攤主正稱着一些老茶,那茶葉味道很爛,儼然就是一股子老樹根的味道,發黴的苦味攪和在裡面,只有不注意的時候,才能聞到那零星散落的茶香味。也着實有點兒不容易。
“唔……還真是不知道是誰的馬車呢。聽說皇帝陛下馬上就要下葬了,葬禮上似乎來了不少大人物,只是,也沒瞧見教會的主祭和主教他們,聽聞梵德岡的教皇陛下只是派人慰問了一下四位皇子和三位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教會難道就這樣看不起我們羅姆帝國的人嗎?實在是太可惡了!”這些驕傲的帝都小民是如此的自豪,那些小國不敢動盪的強大教會勢力,在這些帝國小民的眼中,竟然也是那樣的不堪。真是讓人感覺到一種後怕,這種民族的自信心,太強大了。
“這馬車應該是公主殿下的吧,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公主的了。聽說現在皇宮一團糟,我有一個兄弟是裡面的皇家廚房幫工,好歹還能聽到點兒消息,聽說那家露西成衣鋪的老闆,很有手段。皇帝陛下葬禮的三位公主的服裝,就是她店裡弄出來的。”那說話大氣的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遊蕩的傭兵,身子有着羅姆人特有的修長,看上去很是舒服。眼神中的驕傲和自豪,來不得半點兒虛假。
旁邊正在煎茶的老頭子小攤販嘿然一笑,將腰間的圍裙拿了下來,左右的客人都圍了這張桌子邊上,有兩個人要了一罈子碎酒,有滋有味地就着花生米就吃了起來。這模樣,倒也有一番小情調,老頭子又從桌子底下摸出來一盤子早就鹽水煮過的熟螺螄,那幾個漢子就十分不客氣地張羅了起來,三根手指往前一撮,捻起一顆,跐溜一聲,竟然將裡面的螺螄肉吸了個乾乾淨淨,很是利索。
這個時侯的天氣,能夠在護城河裡倒騰一些小吃,也算是幾百年來的小習慣了。外邊運河進來的貨物,已經有些年頭沒有這樣的蕭條,皇帝一死,整個帝國像是跨了一半的樣子,很是沒有一點點氣勢。那暮氣沉沉的感覺,從上到下,表現了個通透,讓人一陣苦悶。連帶着這些帝都的小民,都有些受不了這種沉悶無趣的日子。也暗自詛咒着刺殺皇帝的刺客生兒子沒小雞雞。
外邊的小民在那裡嘰嘰喳喳扯東扯西,在露西成衣鋪內,一個小女人帶着另外一個身材並不比她高多少的小女子在那裡試着衣服,露西的臉色很是恭敬,一副隨您意願的樣子。不時地還讓人從裡面拿出來一些沒擺出來的衣服,款式新潮不說,還多了幾分異域風味。有不少甚至是北方維京人的婦女纔會穿着的節日盛裝,帶着這種濃重他國情調的衣服,似乎很是讓小女孩兒喜歡。在那裡一個勁地說不停。
“露西男爵,這件衣服漂亮嗎?”小女孩兒笑嘻嘻地撿起一件衣服,胡亂地比劃在身上,一旁出來的侍女看上去極爲擔心,想要上前幫忙,卻又被這個小女孩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這些侍女頭戴頭巾,胸前的束腰收的很緊,原本就很肥碩的雙乳,竟然看上去無比的雄偉。而那本來就很明顯的乳溝,竟然在這樣的擠壓下,彷彿要破繭而出的樣子,那種彈力和張力的體現,實在是會讓男人們噴血。
而露西也是在暗暗想道:這些宮女難道不怕胸悶嗎?
雖然心中想着別的事情,但是嘴上還是接過話說道:“埃德娜公主殿下,您的身材高挑挺拔,不論是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非常的好看,整個帝都之內,恐怕也沒有像您這樣完美的衣架身材。”
露西面帶微笑,如此恭維地說道。
埃德娜公主是法蘭克一世的最小一個子女,她是這個國家最小的一個公主。天真爛漫的十四歲年紀,一頭的金髮,藍色的瞳孔很是討人喜歡,甚至有過帝都二十八位待婚男青年向皇帝陛下請求將公主嫁給他的記錄。當然,那二十八個待婚青年,無一不是風頭正緊的貴族子弟,要麼在某一領域頗有建樹,要麼就是帝都中的年輕風雲人物,不論是誰,都是異常的讓人心跳加速。
不過埃德娜公主年齡太小,並不能那麼早結婚,所以這個記錄並沒有實現,而是成爲了一段佳話。
但也非常清楚地說明了這個公主殿下的可愛和美麗。她絕對是整個城市中最可人的一個女子,嬌俏美麗,宛如洋娃娃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就能勾去半個城市的男人。滿頭的金髮,鮮紅欲滴的嘴脣,白皙如牛奶的肌膚,吹彈可破,讓人感覺到一種柔弱的美感,心生呵護,倍增崇拜。
“露西男爵還真是會恭維人。”埃德娜公主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還是舒服,她是一個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美人兒,但也喜歡聽到同樣是美人兒的露西的稱讚,這比一千萬個帥哥在她面前跪唱征服要舒心一億倍。沒有哪個漂亮女人是不喜歡另外一個漂亮女人恭維的,尤其是,這個小女生還有着別人沒有的古怪情節。
“露西男爵?”這個小女孩兒忽然眼神狡黠,眨着眼睛突然轉頭看着微笑的露西,露西一愣,問道:“埃德娜公主殿下,您有什麼吩咐的嗎?還是說需要點兒什麼?”
埃德娜公主殿下搖搖頭,然後說道:“聽說露西男爵和尼羅帝國的大貴族阿布白拉斯伯爵很是熟悉,也不知道關係到了哪一個地步了?”公主殿下的惡趣味,大抵上是所有女人的通病,那種將八卦探究到底的精神,簡直就是讓男人崩潰的一種噩夢。只是這種噩夢,恐怕女人自己做到了,也是會很不爽吧。
這個小小的公主,如果僅僅是被她的天真外表給欺騙了,那麼還真是失敗,這個小女孩兒,遠遠超過了別人的想象,她和她的親哥哥二皇子丹.羅姆都是皇妃所生,所以並沒有皇后子女的那種高順位繼承權。即便是法蘭克一世留下了遺囑,她和他的哥哥二皇子丹也未必會有什麼好的結局。她最後的命運,無非就是嫁到哪個沒人知道的小國家,成爲那個國家的皇后,然後終老一生。
沒人願意去偏遠小國生存,尤其是那些帝都的王公貴族,見識過那些落後國家的貧窮和掙扎之後,越發地明白一點,哪怕是羅姆帝國的一個小小平民,也遠比某些小國家的小貴族要過的滋潤的多。
露西突然這樣一問,當然不僅僅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八卦心理,而是她很清楚如果眼前的這位女男爵和那富可敵國的阿布白拉斯伯爵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麼就要想盡一切辦法拉攏她。她早就聽說大皇子和三皇子和這個女人已經有了一些默契,新組建的聖馬力諾商會會長,就是眼前的這個男爵閣下。竟然讓一個小女人擔任會長,通常情況下,恐怕沒有哪個商號會服氣。但是這一次,別說是商號了,就是一些大貴族,一些侯爵,都老老實實地閉嘴,讓這個女人當會長當的無比順利和舒服。
這背後,除了人們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敬畏之心,更多的,是利益的驅動。誰都知道,阿布白拉斯伯爵出了名的出手大方闊綽,就算那個混蛋男人沒有決定和眼前的這個女人廝守終身,那麼最起碼留給露西的財產,也是異常的可觀。貴族評議院內的幾個大人物已經出手了幾顆北海艾斯蘭德的深海夜明珠,皇宮中的公主和皇妃們都是爭相炫耀,而小道消息稱,那些珍珠,居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就是阿布白拉斯伯爵閣下。
那麼依照那個男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風,有沒有可能扔上一大包那樣的價值連城的東西?很有可能。
甚至,可能還會交代更多的東西給這個女人。
埃德娜的小心思轉的極快,眼神眯着,笑嘻嘻地看着露西。
露西則是臉色一紅,嬌嗔道:“埃德娜公主怎麼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嗎?”
從這個場面上看,埃德娜反而更像一個熟女,而露西,更像是一個蘿莉。
當然了,在馬老大看來的話,這兩個女人應該都是蘿莉級別的。
埃德娜環視四周,她聽說過這個商店的神奇經歷,也知道有些不長眼的傢伙被店裡頭的一羣猛男給爆了菊花,人們都說這個店裡的護衛極其強悍,那麼就算有些誇張,也八九不離十了。
擁有強大的財力,更有讓人感覺到神秘的人脈,這個小小的店鋪,如果成爲哥哥的助力,那將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埃德娜.羅姆在內心很是興奮地想到。
只是這個小女孩兒還是表現的太過天真,如果她沒有明白實力決定一切的話,那麼她終究不會爲她的哥哥做出任何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