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普洛夫神父其實在大多數的塔姆薩盧人眼中,爲人還算中正,而且在過去的二三十年中口碑也還不錯。雖然不像現在有些放浪形骸的意味,但是正直善良的巴普洛夫神父,的確是在西街北街人的心中,長存的許久。儘管現在看上去這個神父先生對於那該死的豐乳肥臀的興趣要遠遠大於將靈魂獻給他的主。好吧,這得承認,如果光明神閣下能夠變成一個大美人,然後脫光了衣服洗白白躺在牀上等候着神父,那麼或許這個已經心智不是那麼正常的神父先生會重新迴歸光明神的懷抱的。
馬虎正在處理着文案,一大堆的文件要等候着他的大公命令和印章,簽發的各個層面擠壓下來,幾個月的內容,厚厚的積壓在了案前。雖然他的手下已經將部門的職能劃分的很細緻,但是再怎麼細緻,那些重要的文件,該要簽署命令的,還是要繼續簽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說說問題可能也不是很多,但是折算下來,其實也滿打滿算,不少了。
聽到侍衛說巴普洛夫神父要來,心頭有些疑惑的馬虎還是覺得去見一見這個幾乎不怎麼多看一眼的神父先生。想當初,他提着一柄大狙上人家塔樓上殺人,不也是沒有多爲難他嘛。現在賣個三分面子,也屬於正常的。
“大公陛下。”
聽到傳令兵讓他進去,小隊長站在門口,讓巴普洛夫神父自己進去。然後衛兵們左右輕輕將房門帶攏。神父站在那裡,恭敬地喚了一聲。馬虎從文案中擡起頭來,笑眯眯地問道:“神父,今天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讓你這樣急匆匆地趕着來見我啊?”
巴普洛夫神色慌張嚴肅,認真道:“大公陛下,教廷派來了殺手,正要殺你呢。”
“殺我?呵呵。”馬虎呵呵一笑,實在是想不明白,就憑這個世界的手段,怎麼可能殺死他。他自然是不大相信,教廷明知道自己的實力,還要派出殺手來送死,難道說,僅僅是爲了噁心一下自己?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那些抵擋的殺手,恐怕還沒有靠近自己,就被侍衛們亂箭射死吧。真正的頂級殺手,能夠靠近他的人,又有幾個?靠近之後,又能動手的,那幾乎是沒有了。
巴普洛夫見馬虎神色輕佻,絲毫不放在心上,急忙道:“大公陛下,這次的殺手不一樣,不是那些民間殺手公會可以比的了的。他們是教廷的‘神之裁決’。是教廷隸屬一千年的執法者,這一千年來,已經不知道多少重要的大人物死在了他們的手裡。對他們這樣放鬆,是會吃虧的。”巴普洛夫的神色極爲緊張,連忙勸說道。
馬虎微微一愣,見巴普洛夫說的有板有眼,顯然這個什麼神之裁決應該不是什麼杜撰的垃圾勢力,從判斷上來看,應該是教廷內部的懲罰性機構。而且,這個機構的能量,還不小。至少,巴普洛夫能夠這樣緊張,也就是說,他是比較過自己的實力和教廷那些執法者之間實力的區別。既然他還是這樣認爲,那麼就是說,很大的可能性,這個執法者,應該非常的強。
嗯?難道說,教廷還有那樣強悍的人物不成?這北方的所有暗殺高手,幾乎都被我完爆了一遍,他們還有什麼能量嗎?
“這北方,凡是有點手段的人,要麼是我的手下,要麼已經被老子宰了,教廷就算有能力,他又靠什麼人來執行刺殺計劃?”馬虎問巴普洛夫神父。
神父朗聲道:“大公陛下,那個殺手是教廷直接委派的。北方教區大主教諾斯命其過來殺你,現在就在我的大教堂二樓上。隨時可能動手啊,那個傢伙,看上去就是極度危險的人物,您還是小心爲好。”
馬老大一愣,心道:這個巴普洛夫沒想到居然鐵了心要上老子的賊船,想來也是聰明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端倪,也就不怕了。這樣也好,像那些雜七雜八的勢力,都要連根拔起,這樣,才能鞏固起來,穩穩妥妥地發展勢力。
“神之裁決?狗孃養的,好大的口氣!”馬老大神色猙獰,憤怒模樣,顯然是動了真怒,讓旁邊的巴普洛夫神父很是惶恐。神父上前半步,顫巍巍道:“大公陛下,您有所不知,這神之裁決中的人,都是從小就經受過訓練的。雖然我以前並不知情,但是好歹也在諾斯大主教手下打雜二十多年,這裡面的一些秘辛,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些人,幾乎都是最頂級的刺客。曾經有很多十九級的戰士,也被暗殺。而那些人,是號稱教廷聖騎士的人物,勢力非常的強悍,甚至可以抵擋普通的魔法攻擊,可是,這樣的人,還是被暗殺了。陛下,您是整個北方的統治者,是這片土地上最慈悲的人,您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我希望您儘快的佈置一下,那個刺客,現在就在我的教堂中,他要我安排一個機會,提供一個絕好的時機給他刺殺您,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無恥的事情呢?”
巴普洛夫神色中的緊張和懇切,不思作假,馬虎內心震撼,心道:這個中年大叔,壓抑了三十年,這些年迸發出來的無恥境界,確實讓人非常的崩潰。只是,這樣的人,內心的一塊柔軟之地,還是沒有改變的。也就是說,他還是那個三十年前的巴普洛夫學徒,還是那個心中懷着偉大的理想進行傳道的人。
他此時的確是以一個神棍的身份在那裡喋喋不休,甚至,他的話中,充滿對這片土地的熱愛。這樣的人,馬虎無法去鄙夷他,是的,他不能這樣做。面對一個心懷敬畏的人,如果還冷眼相關,這已經不是冷酷,而是冰冷。
“神父。”馬虎淡然看着巴普洛夫。
這個已經徹底喪失了應有的神職權利的中年人,只是愣神緊張地看着馬虎,並不知道這個北方統治者的眼中,到底是在想着什麼。
“嗯?大公陛下,我聽着呢。”虔誠嗎?也許吧。這樣的人,還真是一種奇怪的誕生。或許,也只有在塔姆薩盧這片曾經的混亂之地,才能總是出現這樣那樣複雜的人。
而此時,似乎在房間內的另一端,有個老傢伙咳嗽了一下,然後端起手裡的茶杯,這杯下午茶,剛剛沏好。還冒着熱氣,老頭子精光矍鑠,身材雄壯,陡然站起來,房間內的壓力增加了不少,讓巴普洛夫渾身一顫。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無名之輩。更加不是那種浪得虛名的泛泛之輩。
是哩,誰能說天空騎士剛.科爾是個菜鳥或者沽名釣譽的傻瓜?絕對沒有。
“神之裁決嗎?嗯……倒是有很多年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了。”這個曾經在北方最具有影響力的男人,淡然看着巴普洛夫,冷笑道,“不過,就算是教廷的最強武力,我這樣的老人家,也是宰過不少呢。”
總是盔甲在身的剛.科爾,帶給人的感覺就是硬朗和不服輸,那種好千萬千的感覺,是怎麼學也學不來的。想來那些人就算是要模仿,也最多就是個東施效顰吧。馬虎瞥了一眼剛.科爾,冷嘲道:“老爺爺,這個時侯逞能,可是弄不好就要閃了腰的啊。老骨頭老腿的傢伙,就該好好的呆在家裡。老老實實地喝你的下午茶吧。”
說罷,馬老大冷聲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殺死我的呢,那麼,也沒有什麼。畢竟,那也只是說明,我只是能夠做到這樣一個地步的男人罷了。”
剛.科爾眼前一亮,哈哈大笑:“怎麼!混蛋小子,你這是在害怕了嗎?”
“嘁!我從來不和手下敗將討論這種心情的問題。”馬老大歪着腦袋,眼神中的鄙夷一覽無遺。剛.科爾氣的吹鬍子瞪眼,發跳一般的要叫囂,只是揮着拳頭許久,也不曾說話。而此時的巴普洛夫,則是雙眼中充滿了驚詫:什麼?宰了幾個神之裁決?這怎麼可能?過去的十幾年中,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可是……看這個樣子,似乎這個老頭子,並非是在說瞎話。
“哼!剛.科爾的名聲,可一點兒都還沒有老呢!”老傢伙硬朗地拍着胸口,拳頭捏的嘎嘎作響,凝聲道,“混蛋小子!你覺得我的實力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嗎?還真是喜歡小看人啊。混蛋!”
馬虎呵呵一笑,看都沒有正眼看剛.科爾,不知一曬地聳聳肩,“你這種貨色,只是炮灰級別的雜兵啊。本大爺手下中的人,可是有不少人,早就名聲響徹,刮目相看了。哪裡像有些老頭子,早就沒什麼實力,卻還要死撐裝什麼老前輩。其實呢,已經完完全全只是陪襯和雜魚啊。”
這口氣和神態,讓剛.科爾差點兒咆哮出來,只是刻意地壓制着怒氣,低吼如醒獅一般地怒視着馬虎,然後一把抓住巴普洛夫:“喂,你這個傢伙,聽着!帶我去見識見識這個新來的神之裁決。混蛋!這個該死的混蛋!如果不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能力!你還真是一點都看不起老傢伙啊!”
馬老大哈哈一笑,攤着手,嘲弄道:“抱歉,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