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興辦學校【2】

諾曼王國現有囊括的種族當中,最難以推廣的人,自然是菲爾蘭德人還有立陶宛人,前者是因爲殺的太狠,後者是因爲剛剛打完一仗,動完刀子再動嘴皮子,別人未必相信,也未必情願。但是,這些人推廣起來不行,有些傢伙,就非常的樂意甚至是簡單。

尤爲突出的,就是西斯拉夫人。

西斯拉夫人,嚴格地說,應該稱呼爲西姆斯克人,這個種族,因爲歷史的原因,使得他們原本的民族文字早就失傳,以至於如今使用的,是斯拉夫人的傳統文字,哪怕是記錄撰寫甚至是文告,都是地道的斯拉夫語言。

此時諾曼人推廣的,是一種稱呼爲雅利安語系的語言,介乎於斯拉夫語和維京語。以愛沙尼亞語爲例,實際口語化的時候,很難辨別出到底說在說愛沙尼亞語還是維京語,所以,爲了更大範圍地囊括起來,馬老大一開始推廣的時候,就選擇了最有包容性的維京語,也就是偏向於維京語的雅利安語系。

而這個語系,被重新包裝,稱呼爲諾曼語,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新發明出來的詞彙,讓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罷了。

西斯拉夫人,也就是西姆斯克人的人口數量並不廣大,連一百萬都沒有,但是戰士數量卻有二十幾萬,這個數據,非常的高。比例失衡。實際上,西斯拉夫人大多數以打獵和傭兵爲生,接任務纔是他們能夠維繫生存的原因,而與此同時,東部傭兵聯合會的衍生,也是從這個種族中走出來的。

之所以剛·科爾這個傢伙能夠在北方大戰中大放異彩,然後成爲強人引領風騷數十年,自有其背後龐大實力的緣故。

如今整個東部傭兵聯合會成爲了羅琪兒·科爾的嫁妝,收入泰格·豪斯的囊中之後,也被肢解成幾大塊,隨同南下的大軍之中,其中有五萬人就是西斯拉夫人。

這些常年生活在西姆斯克地區的戰士,經常和斯拉夫人發生衝突,所以戰鬥慾望非常強,鬥志也很高,調教三個月之後,形成的戰鬥力,竟然不比泰格·豪斯的麾下戰陣差,也確實表現了這個種族的強大生命力,能夠在這樣的大時代中屹立不倒,自然有其獨特之處。

要想興辦學校,在西姆斯克地區建立的學校,將近一百所。其中幼年啓蒙學校過半,因爲無法將大量的人口集中在一起,蘇加卡內也不得不選擇分散的方法,稟報泰格·豪斯之後,馬老大也允許了他的做法。

畢竟,如果動作太明顯,未必能夠有什麼好的效果,說不定還會引起西斯拉夫人的反感,這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考量之下,也就有了新的打算。

招募的老師大多數都是退役軍人,這些人識字,並且懂一些知識,紀律性肯定沒有問題,並且有了本身的撫卹金之後,還能有一筆額外的收入,也樂得其成。一開始還生怕這些軍人因爲紀律性太強而導致他們無法教好孩子,不過看上去這似乎是比行軍打仗還要難的事情,哪怕是這樣的紀律軍人,在受過一番教導培訓之後,真正去教導這些孩子的時候,也有些啼笑皆非。

那些頑劣的孩童根本就沒有把學堂當做神聖的地方,而是在那裡不停地折騰着殘疾的退役軍人,原本以爲會有很多人熬不住,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兩個月之後,事情有了極大的改變。或許是感受到了這些冷冰冰軍人無言之下的溫暖,又或者是孩童們終究是對這樣的事情放棄了好奇,第一次,當學生們開口齊聲喊道:“老師,早上好。”

那些在戰場上斷臂失血的鐵血戰士從未流淚,但是這一刻,竟然落淚了。

當然,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但是不管怎麼說,施行點確實得到了異常非凡的效果。由阿基米德精心打造的教科書雖然不多,但是教導這些學生來說,湊活着對付一陣子,也算是不錯。不管怎麼說,總算是邁出去了第一步,西斯拉夫人一開始也覺得這種免費的教育不上白不上,也就沒有說什麼,久而久之,也對那些退役軍人老師表達着尊敬。

而每當孩子們驚喜萬分地回家向父母炫耀自己又學會的詞語時候,父母們也在那裡暗喜和高興,互相之間,又在比較着孩子們的天賦和聰明,而教導,也就順理成章了。

孩子們知道諾曼王國,知道泰格·豪斯王,知道國家的最北面在冰海,最南面在立陶宛地區,甚至知道各種風俗,但是,教科書中,隻字不提西斯拉夫人的過去和典故。哪怕是學生們問到,那些知道的老師們,也是搖頭說不知道。

潛移默化,需要的,就是時間。

誰也不知道泰格·豪斯的這個做法會有什麼樣的鉅變,但是那些暗地裡想要搞風搞雨的傢伙,都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這是一個無解的方法。

接受教育,難道這不是好事兒嗎?誰還能煽動普通人,大吼道:喂,我們不要識字,我們要愚昧不要知識!

可能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

而更加誇張的是,在塔姆薩盧城中,泰格·豪斯的命令一下子簽署同意修建三座學校,分別是醫官、軍官以及行政官員。這三個學校的滿編人數極限,暫定爲三萬人、一萬人、一萬五千人。

大量的人才經過推舉和選拔,從大量的人口中脫穎而出,數十萬人爲了考上這新型的學校而努力,軍官學院被命名爲猛虎學院,醫官學院名叫諾曼醫學院,行政官員學院則是叫做王國官署總院。

很多有些才華但是未必有機遇的人,都在這裡嘗試着,預計第一批的官員,將會在兩個月之內,倉促上任,但是不管怎麼說,泰格·豪斯的這個舉動,算是給那些可憐的普通人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會讓他們擁有飛黃騰達的可能性,儘管,這樣做非常的困難。

畢竟,數十萬人挑選數十人甚至是十數人,實在是難之又難,只有佼佼者,纔有機會。

但是這種高端的學校,卻讓很多人十分的激動。商人、工人、碼頭從業者,都有着抱負和機會,那些懷才不遇的傢伙,覺得這一天,就是爲他們準備的。

以塔姆薩盧城內爲例,埋沒在市井之間的高手和民間神秘高人,又何止是泰格·豪斯一人或者說是三人衆三人?多的是強悍手段的人物,可惜,他們並沒有泰格·豪斯那般的勇猛和運氣,誰也說不定如果扶持一下,他們就未必不是泰格·豪斯麾下的又一個十二軍團長。

……

“哈哈哈哈……這一切,顯然是走上了正規啊。儘管菲爾蘭德地區還是有些讓人不爽,但是不管怎麼說,加雷斯已經控制住了局面,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金錢來穩固啊。我們的貿易海岸線又延長了許多,航線也增加了。到時候,就有更多的精力和底氣去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傢伙,直到有一天,我們可以征服中央大陸,成就無上霸業!”

泰格·豪斯興奮地和他的教育大臣們分享着快樂。

阿基米德則是微微一笑,依然是古井不波地說道:“陛下,我想我們必須在重要的城市中,建立一些高級學院,同時,可以分出級別和類別,比如說這個級別,我們可以將學業分爲幾個時期或者說是幾個難度,每個難度就是一個級別,我們可以將一個級別學習的時間定爲一年,嗯,我們可以稱呼爲年級。而類別,就是將學的東西,細化,比如說我們學習語言的時候,我們可以將文學單獨拿出來自成一門功課,而將語言文字又當做另外一門,這樣,可以讓學生接受起來更加的簡單,而老師也不用太辛苦。”

馬老大簡直是震撼的無以復加,他現在覺得阿基米德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簡直是超越這個時代的大腦,絕對是這個世界的愛因斯坦。真是不知道,這樣的老傢伙,過去的幾十年,竟然只是愛沙尼亞王國一個區區文官?太浪費人才了吧。

“大師,您是天才!真的,您真是天才!您的想法太正確太美妙了。我一定會讓人照您說的去做的,這樣一來,其實還能增加教師的人數,增加崗位,雖然支出會增加,但是對於未來三十年之後的收益比起來,簡直是小意思。”

馬老大哈哈一笑,根本就沒有將這種消耗放在心上。

而阿基米德見泰格·豪斯國王陛下一口答應,心中也暗暗吐了一口氣,心道:國王陛下果然是非同常人,如果是普通的君主,早就不知一曬,然後嘲笑一番了。爲國王陛下效忠,果然是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一想起當年被拉夫特三世羞辱的事情,阿基米德就覺得自己的一生抱負,總算沒有帶進棺材,他覺得,最後的歲月當中,就要將自己的所有想法和理想,都付諸實踐。只要這個國王陛下依然是這樣的英明果斷,甚至是這樣的有預見性,那麼,他的所有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沒有陛下您的指引和支持,這一切,又怎麼可能實現呢?”

阿基米德並非謙虛,這是由衷的一句話,然後擡頭看着泰格·豪斯國王陛下:“我們將社會上的職業,可以細細分化,就和這學科的分類一樣,細化之後,不僅可以增加崗位,還能減輕負擔,同時,活躍了社會的氣氛,加大了國民的消費能力。實際上,陛下的前瞻性是我非常的佩服的,陛下已經看到了貨幣乃至經濟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力。所以,纔會不遺餘力地鼓動商貿,並且大力拓展暴利的海洋貿易。這一點,我是非常佩服的。”

馬老大嘿嘿一笑:“大師,您說的不錯,經濟,決定一切。沒有社會的經濟活動,軍隊幹什麼吃?農民如果只是自己吃飽,那麼突然有一天氣候反常,他就得捱餓,甚至是餓死。只有讓國民手中有了錢,才能去購買想要買的東西。國家越來越強盛,那麼世界反而會越來越和平,這樣纔是大多數人想要的生活。”

“貧窮只能帶來愚昧和混亂,這一點,想必陛下也是深刻地知道的,所以纔會這樣對國民寬容,纔會將那些曾經的毒瘤,一舉切除,哪怕那些毒瘤會遺禍將來,可能煽動叛亂,也在所不惜。因爲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有當普通人感覺到這個國家是有前途,是富庶是值得努力生存的,那麼,這個國家的國民,就會和這個國家的主人,一起維護現有的生活。”

阿基米德說到這裡,忽然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國王陛下早就將所有的國民都拉上了他的戰車,這個國家的榮辱貧窮,都和這個國家的國民掛鉤,這樣,每個人纔會越來越愛戴這個國家,並且爲之狂熱地戰鬥。

“根本上來說,必須要讓國民變得聰明起來,而不是讓他們繼續無知下去,因爲,那樣是於事無補的。而讓國民掌握知識,並且不是用知識來搗亂,那麼,學校就必須建立,而學校如何建立,就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了。”馬老大呵呵一笑,看着這些教育大臣們,心中有一陣狂熱的興奮,這種自豪和驕傲感覺,就好比親手締造了一種偉大的事物,並且還能夠預見這種食物演變的未來,實在是興奮到了極點。

“陛下睿智!陛下仁慈……”

大臣們立刻齊聲說道,一旁服侍的侍女們都是低着頭,不停地倒着酒水,或者加着果盤,這是一場小小的聚會,食物雖然不是很豐盛,但是也算是豐富吧,衆人各抒己見,將自己胸中的想法才學,都展示了出來,不管是對是錯,進行比較和舉一反三之後,對於新的教育體制卻有着極大的作用,不管怎麼說,這些曾經的無能廢物學者們,此時能夠有一種主人翁的心態和國王陛下進行面對面的交流,心中的激動,是無法描述的,實際上,他們也很清楚,這樣的機會是多麼的可與而不可求。

或許千百年來,泰格·豪斯一世國王這樣的君主,就僅此一位,因爲,歷史上,從來沒有哪個君主將教育的功能拔高到這樣一個層次,哪怕很多學者早就預言或者察覺到了教育的作用,可是,君主們都是刻意地降低教育的功能性和影響力。實際上,他們希望掌握的,寧肯是一羣聽話只知道埋頭幹活的笨牛,也不希望統治着一羣腦子清晰,卻不一條心的人。

比較起心胸來,泰格·豪斯確實值得讓人佩服和驕傲,就這一點,就已經能夠折服像阿基米德這樣的大學者。

……

隨着學校的大量建立,幾個月內的賠款也一一到賬,基礎建設從來沒有停止過,北方的菲爾蘭德地區已經開始新建城市,農田也恢復了生機,有了第一次的秋收,當然,這是在諾曼王國體制下的第一次秋收。普通人的生存條件,總算不像一年多前那樣的痛苦。而西斯拉夫人的學生們,也開始變得讓人羨慕,於是,學校的擴張速度,成幾何數增長。

在拉脫維亞地區以及納爾瓦爾地區的學校數量,已經早早地超過了東部地區,原先的拉脫維亞人少年,如今也是一口流利的諾曼語,並且用諾曼文書寫着信箋。而最讓人高興的是,大地精工匠大師吉吉的族人,終於找到了一種改良現有紙張的方法,經過一些地精工匠的多次試驗之後,在大量魔法師的幫助之下,終於製作成了一批雪白並且柔軟強韌的紙張。

這種紙,使用方便,而且不會讓墨水在上面沸開,這一點來說,就足夠讓很多人瘋狂了。

一開始紙張的價格並不低,至少也是羊皮紙的三分之一價格,不過後來產量跟上之後,甚至可以開始進行大規模的傾銷了,紙張的產糧並不算低,將近四百個作坊在那裡進行晝夜生產,可以說是非常的熱鬧。

人們也讚歎於這種神奇紙張的發明,而地精們,也驕傲地讓人真正接受,從此,他們也是廣大諾曼人中的一員,至少,在這個時侯,他們被接受爲諾曼人。

到了後來,塔爾圖的牛頭人地區,也開始出現了幾十所學校,各種不一,甚至有了地精創辦的技工學校,牛頭人們在這裡學習如何製造和維護農業工具,並且地精們也在那裡傳播着自己的鍛造技術,總的來說,學習的人,還是很多的。

整個國家的大部分地區,都開始了教育體制的推廣,並且,十分的火爆,儘管事實上整個教育投資的支出,已經超過了六千萬金幣,佔據了所有賠償金額的一半,其中預先使用的費用,是使用的國家財政收入,讓人不得不佩服泰格·豪斯國王陛下的魄力,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個數據,一想到可能沒有回報,早就不想幹了,但是對於馬老大來說,如果不幹,那根本就是傻子的行爲。

而到了秋收之後,立陶宛地區的第一個正式高級學校,立陶宛綜合學院總院,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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