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耶.巴特郎此刻真是恨的牙癢癢,只是他對泰格.豪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能夠降服這頭猛虎的傢伙,顯然不存在於他的想象當中。面對納爾瓦爾的突然進攻,措手不及的除了拉克韋雷的那羣廢物防軍。即便是王國上下,都是一羣傻了眼在那裡茫然地自問:爲啥納爾瓦爾的那羣混蛋這麼早就打過來了捏?
撒耶.巴特郎沒有機會跑到拉夫特三世面前去狂吼“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大傻逼!大傻逼!”,只是,他卻知道了一件事情,泰格.豪斯的手腕,實在是玩的太漂亮了。漂亮到讓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是思考,這他媽的居然是個對手!於是這一切也就成爲了死結,不管是說那個可憐的派德小少爺爲什麼回來後就變得很低調,當然了,沒人會把自己的陰暗面都表露出來,即便是囂張的派德少爺,也只是在回到派德城後,在那裡大發雷霆,然後揚言要殺死泰格.豪斯云云……
這種屁話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誰都會以爲派德.巴特郎只是在泰格.豪斯那裡受了一點點小刺激。身爲巴特郎家族的未來繼承人,這一點點搓着儘管在這個時候是一種恥辱,但是對於很多家族成員來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說不定這一次的變故,就讓派德.巴特郎變得隱忍和堅持起來呢?
事實讓人難以理解,誰也不知道未來的事情怎麼樣。只是此刻暴怒宛如瘋狗的派德少爺,未免將怨念傾瀉的有些過多。
隨後在撒耶.巴特郎的一個耳光過後,這位曾經的囂張小少爺變得低調了起來……
“我要殺了他,殺了那個傢伙,什麼狗屁泰格.豪斯,什麼狗屁塔姆薩盧黑老虎,他們只是一羣流氓,一羣混蛋,一羣發了瘋的惡狗——”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恨不得將嗓子給吼啞。
但是懦弱的眼神卻深深地出賣了他的內心,色厲內荏說的就是派德.巴特郎。
眼淚珠子就像是愛哭的娘們兒一般,吧嗒吧嗒落了下來,極具恥辱。
毫無臉面的東西!
撒耶.巴特郎在心中狠狠地罵道。
隨後他勸說派德.巴特郎,說道:“派德,你要冷靜,你是家族的繼承人,必須要有未來家主的氣度和姿態!”
“去他媽的家主!去他媽的姿態!去他媽的氣度!我是誰?我是巴特郎家族的繼承人!我是身負爵位的貴族,可是呢?家族請的那些無知白癡,連我的安全都保護不了。我沒有安全感——”他像個潑婦一樣,周遭的人看的極多,下人們都是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這個時侯,千萬不能見證這種事情,一旦家族爲了尊嚴而封口,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是一次意外……”
“意外嗎?!這真的是意外嗎?好吧,我尊敬的聰明的總是頭頭是道的叔叔,你覺得這是一次意外嗎?你不會覺得這是一次意外!絕對不會——父親大人死的早,你難道沒有想過家主的位置嗎?我只是一個毛頭小子,而你,撒耶.巴特郎叔叔,老成持重,家族威嚴日久,即便是個巴特郎家族的白癡子弟,也知道這個家族現在是你說了算!我存在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你的發號施令名正言順!”派德.巴特郎看上去這一刻智者靈魂附體,絲毫沒有豪奢子弟的那種頹廢和無知,甚至在眼神之中閃爍而過的狠辣,讓撒耶.巴特郎渾身一震。
他氣的渾身顫抖。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這位可憐的獨眼大漢,啪的一聲,抽在了派德.巴特郎的臉上,很是讓人驚訝,這個男人眼神中閃爍而過的憤恨和無奈,卻始終沒有消散。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啊!!!”他加重了聲音和語氣,彷彿要將這眼前的男孩兒給一巴掌打翻在地的模樣。派德.巴特郎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臉頰,久久沒有說話。
頹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無奈地捂住了臉龐,嚎啕大哭。
撒耶.巴特郎儘管面目猙獰,可是並不妨礙他的慈祥和仁義,這一點,任何一位巴特郎的家族成員,都可以證明。
他像一個父親一樣照看着這個可憐的侄兒。巴特郎家族的男人在成年之後,就沒有幾個身體正常的男人,因爲他們總是應對着死敵家族的戰爭。暗殺,戰場,攻伐,這就是巴特郎家族男人的墓誌銘。
他的親哥哥死的早,留下一個兒子,成爲了整個家族的寶貝一般,那乖張豪奢的背後,未嘗不是整個家族對派德.巴特郎的溺愛所致。
兢兢業業的撒耶,彷彿就是一個守護者,爲派德.巴特郎保駕護航。
只是這結果,未免讓人有些心寒。
派德小少爺的每句話,句句誅心,傷人傷到了徹底,讓人真是一陣頹廢。
“泰格.豪斯那個傢伙,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那屈辱和無助,使得撒耶一陣同情,他撫摸着這個可憐侄兒的頭,輕聲說道:“會的,一定會的。巴特郎家族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威脅家主的敵人,即便他強大的讓國王也要忌憚,但是不管如何,泰格.豪斯一定會死的,到了那個時侯,我們會證明巴特郎家族的男人,無愧於這個勇猛果敢的稱號。”
儘管巴特郎家族的兩個男人在那裡自艾自憐,但是在千里之外,某羣牲口還在那裡數着金幣,嘴裡狂叫着納爾瓦爾的笨蛋們真是有錢。那金燦燦的金幣,讓沙希利這頭猛獸在那金幣裡面扎堆的暗爽。一旁的牛頭人諾頓用鄙夷的眼神輕蔑地說道:“你真應該用金幣做一個墳墓,然後埋在裡面,像個木乃伊一樣。”
“我樂意之至,你管得着嗎?”這頭牲口親吻着這些金燦燦的東西,這小小的金黃物件兒,卻成爲了這個維京大漢的最愛。這頭牲口曾經耀眼,爲了金幣,他連靈魂都可以賣給死神。
好吧,這畜生絕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如果死神的開價還算合理的話……
“又一個將無恥當美德的敗類,真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和你們這羣渣滓生活在一起……”說吧,曲高和寡的某牛頭人鄙夷地搖了搖頭,然後長嘆一聲,仰天自戀。
“禽獸!”
“不要臉!”
兩個敗類一唱一和,馬老大狠狠地踹了諾頓一腳,而沙希利則是插他眼睛,絕對是毒辣三十六招,招招陰人。一旁的小弟們頓時被老大們的無恥行爲刺激的有點兒小崩潰,原本在腦海中那高大偉岸的形象,瞬間崩塌的所剩無幾。
簡直是渣到極點。
如果說渣滓中的極品也能夠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裝逼,那肯定是某三個從鄉下跑出來的牲口。
“去死。”
中指加碎碎念,罵人過了四六級的沙希利一臉的猙獰,筆直的中指沖天而起,大有不爆菊花誓不還的氣勢。而馬老大則是龍爪手抓胸部,矇住腦袋狂擂,諾頓求饒一陣,兩頭禽獸才放過了他。
然後馬老大輕飄飄地說道:“我們可是有難同當的好兄弟!”
“……”
小弟們幾乎要口吐白沫了。
人一旦無恥成爲了稟性和習慣,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再加上三個猛男又是極盡彪悍和無恥,身強力壯的穆斯特韋三賤客,在某個稟性上而言,其實還真有那麼一點點物以類聚的味道,再貼切一點兒,那就是臭味相投。
男人的雄心壯志,毫無疑問掌握在些許的權力之間。
旦夕前後,自有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霸道。
不過那過程的風險和兇狠,絲毫沒有中正平和的意味,而是多了許多看不見的殺伐決斷。
馬老大的威名勇名,大抵如此,很是讓人戰慄的同時,還佩服萬分。
這就是實力,也是檔次,退一萬步講,即便馬老大沒有巧取豪奪整個塔姆薩盧,他最後的成就,不說是天空騎士剛.科爾的那種光明磊落牛叉無比,最起碼也能夠像戰錘撒克遜一樣坐鎮一方福地,偶爾裝逼裝十三,也絕對不會因爲失手而被別人叫做傻逼。這就是資歷,天下之大,也不過僅僅幾個人可以在塔姆薩盧的大軍面前,變得無比鄙夷……
想來很多人不明白爲什麼塔姆薩盧這一羣烏合之衆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彷彿成爲了強軍強人。那些個冷兵器時代的白癡們,哪裡知道這穿越客的能力,但凡軍中實力演練方法,那千萬種先進一萬倍的東西拿出來,簡直就是神兵利器一般。
馬老大親自帶隊訓練的黑老虎傭兵團,幾經磨練,在楚德湖周圍廝殺了大半年,過半的盜賊團被降服,偶爾有一兩個強盜,也是被打的沒有了梟雄霸道的脾氣。
做人多勢衆的齷齪行爲,卻有着孤芳自賞的古怪稟性,這矛盾的塔姆薩盧城主閣下,終究是有了幾分人情的味道,讓人感覺出這種尷尬下的瑟瑟發抖。
至於發抖的人,看到派德.巴特郎那膽小如鼠的模樣,很多黑老虎傭兵團的猛男們笑了。
正所謂沒毛的鳳凰不如雞。
那巴特郎家族的繼承人,扔掉了那些所謂的雜七雜八光環,甚至還不是一個黑老虎傭兵團最底層馬仔的對手。給小馬仔一把砍刀,兇性大氣還能打打殺殺鎮住兩條街。
這巴特郎家族的金貴廢物,別說是連砍半條街,他就是能夠在泰格.豪斯老大面前硬起來兩分鐘,那也是讓大多數黑老虎傭兵團的人高看幾分,如今麼,那可憐的派德城,卻成爲了塔姆薩盧城內市井小民的嘲笑之地。
而那些個派德城的牛叉人物,也是顏面無光,城主家的繼承人成爲了笑柄,連帶着整個中北方,都覺得這巴特郎家族的人,太多的脂粉氣和女人氣。說白了,在這片土地之上,娘們兒唧唧的人物,終究是上不得檯面,恨不得有兩三個猛男將那些個娘娘腔菊爆致死。
這就是現實,現實就是有實力就是牛叉裝老大,沒實力就是裝逼一回也要被人抽臉打屁股,還是閉嘴不能幹嚎的那種。
疼到骨子裡,死都忘不了。
要麼硬氣點成爲奮鬥基石,要麼成爲無邊無際的害怕和恐懼。
兩者的差距之大,也就成爲了分劃英雄和配角的標準。
這塔姆薩盧城住泰格.豪斯,當他扔了一個蘋果在棋盤上的時候,可不是說他有能力去做棋手。而是因爲,他不想做棋子的同時,還要將這棋盤砸他媽的稀巴爛,絕對不能夠讓人在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指手畫腳。
下一盤很大棋的人物們,有的只是決斷和硬邦邦的實力。
那馬老大沒實力不說,還沒有棋力。
這種狀況之下,這個瘋狂的傢伙只能像個無賴流氓一樣,攪和了棋局不說,還不讓那些棋手爽,硬是激了一幫人的三丈怒火。一羣人在那裡羣毆打了三百回合,最後都是筋疲力盡,似乎再也沒有氣力。
那泰格.豪斯的狡猾,就像是脫手的泥鰍,一不留神,他又不知道溜到哪裡去胡亂鑽營了。
這小小的北方之地,被他攪和起來的颶風浪潮,簡直就是讓愛沙尼亞的國王陛下欲罷不能。他要和納爾瓦爾開戰,是的,開戰了。並且很爽利。唯一讓人不經崩潰的是,戰爭的主動方,居然不是他們,而是納爾瓦爾大公。
那個狡猾的死老頭子,這個大公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雖說塔姆薩盧城在愛沙尼亞王國眼中是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在納爾瓦爾一方,這未嘗不是也和愛沙尼亞王國一樣的難受。
可是老大公依然忍了下來,他甚至連塔姆薩盧的五十公里處都沒有駐兵超過兩千,只有三個大隊一千五百人,這種魄力和膽氣,卻是讓人佩服的同時,還有些不禁讓人奇怪,這泰格.豪斯的王八蛋行爲,還要弄到什麼時候捏?
“話又說回來,納爾瓦爾大公才五六十歲,怎麼老是說自個兒是個糟老頭子呢?”沙希利摸着大鬍子,下巴上的鬍子竄出來都有一尺多了,胡亂的像是雜草堆,鳥窩的噁心也不過如此。
一旁的牛頭人諾頓嘿嘿一笑,道:“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這得意洋洋的禽獸彷彿得了什麼便宜一半,極盡挖苦酸水,弄的沙希利幾乎要咬死這頭牲口。
諾頓哼哼兩聲,得意道:“那納爾瓦爾的大公,早年就中了一種劇毒,如果不是宮廷魔法師的治療術,怕是早就死了十幾回了。能夠死撐到五六十歲,簡直就是奇蹟!很多人都是稱呼這個傢伙是不死的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就是不死鳥,這多少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感覺。
馬老大白了諾頓一眼,說道:“一個快要死的人?都他媽的說要死十幾年了,也沒見他煙氣。那些個整天意淫的貴族,每一個說實話的!”
“狗孃養的,按照道理說,這個王八蛋還沒那個膽量挑起戰爭啊,這麼早,雖說有咱們的暗中支持,可最起碼也是要準備一陣子啊,這麼倉促,簡直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沙希利憤恨地罵了兩聲,“不過這雖然倉促了些,卻是讓拉夫特三世那個白癡措手不及,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北方集結的軍隊都沒有收攏,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唉……看樣子那個不死的菲尼克斯,手底下有能人啊。”
馬老大摩挲着下巴,細細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原因,納爾瓦爾很清楚,他們如果初期太早出擊,只要稍有挫折,他們就會萬劫不復。總不見得說,那個不死的菲尼克斯活了這麼久,快死的時候才突然覺悟,變得富於冒險精神吧。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虎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感覺出不對勁來了。納爾瓦爾的部隊肯定在數量上不是愛沙尼亞的對手,如果處於初期進攻,中期對峙,後期防禦,那麼納爾瓦爾仍舊可以保住國土的同時,還能重創愛沙尼亞。只是,如今都要打到塔林城下了,拉夫特三世還沒有能力阻擋納爾瓦爾的一羣瘋狗,這簡直就是笑話。”
“納爾瓦爾的運氣不錯,南部有塔姆薩盧幫他們稍稍做個緩衝,畢竟帝國皇帝手令,讓拉夫特三世來攻打塔姆薩盧,最好將我們三個梟首,扔垃圾堆喂狗!可是沒想到的是,納爾瓦爾內部肯定有什麼動靜,才使得這場必定爆發的戰爭提前了很多。倉促之下,原本因爲前來塔姆薩盧耀武揚威的軍隊,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來了一個大回環,前往北方,支援前線。想必那撒耶.巴特郎,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敵人會是剛剛買了巴特郎家族軍火的納爾瓦爾軍隊吧!哈哈哈哈——”
馬老大想到這裡,猖狂地大笑了起來,那陰險狡詐的意味,濃重的讓諾頓和沙希利都是啐了一聲,連連鄙視,稱馬老大是個敗類。
“等候一下托蒂的消息吧,想必他這一次前往約赫維,應該能夠從同行那裡探聽到不少消息。”沙希利輕聲說道。
諾頓頓時來勁,說道:“同行?那個狗孃養的肯定是從哪個官老爺的老婆肚皮上趴着,然後弄個三五句小道消息,怎麼也不會有個原因出來。”諾頓鄙夷地瞟了沙希利一眼。
兩人正在爭吵,那門口的衛兵突然進來,說道:“老大,托蒂隊長回來了!”
三賤客互相對視一眼,道:“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