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劍走偏鋒的那個男人,讓人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錯愕之中,這個來自尼羅的男人成功地上位,然後囂張跋扈地宣佈:他代表了大多數混蛋的心聲。
縱然上下,回首之時,有些人陡然發現,這日子過的如此之久了,原來,大多數人,都不是什麼好鳥哩。
這君權皇權神權,逼的那麼多的人越發的麻木不仁起來,一旦有了一個機會讓那些所謂的上位者添噁心,這所有的雜碎們,都像是瘋狗一樣,咬人咬的那叫一個瘋狂,不給對手機會的人是誰?泰格.豪斯!還有他的走狗們!
有人心甘情願地當走狗嗎?
有。如果那個人只是比先前的主人多施捨了一點點所謂的權利。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泰格.豪斯更加洞徹人心,那些所謂的大豪英雄,在他面前,宛如三歲的兒童一般稚嫩。如此世界,就像是爲他準備的一個遊樂場。
國王、貴族還有軍隊,遠離戰爭的人爭先恐後地再度回到戰場,只是回首一看,戰旗已經換上了另外一種顏色。不過到了最後,都是會染成紅色,血淋淋的讓人害怕,又變態一般地覺得興奮。
人的暴力因子一旦像關在籠子中的猛獸一樣放了出來,那就是一場浩劫和災難。
有人在毀滅中重生,而更多的人,則是在製造毀滅。
“呀哈哈哈哈哈……”
那個瘋狂的傢伙在那裡肆無忌憚地大笑,周遭的走狗們鬨鬧起來,搖動揮舞着自己手裡的武器和旗幟,高喊着口號,很有一番氣勢,比起那些正在敗退的愛沙尼亞軍隊來說,這一場高下立判的對比,讓人有一種爽快感。
彷彿將一切憤懣都發泄的一乾二淨。
“嘿嘿嘿嘿……現在,小的們,本大爺說的話,你們還有疑問嗎?啊!”他得意洋洋,彷彿在自己的手下們面前炫耀一樣,抖擻着精神,很是一種囂張和跋扈。只是這種自大自負,卻是讓他的小弟們更加的崇拜他,什麼人才是囂張狂妄的英雄豪傑?這就是!
“老大萬歲!”
“老大最強!”
“泰格.豪斯無敵——”
“泰格.豪斯無敵——”
……
口號聲排山倒海,馬老大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此時才覺得,那些獨裁者爲什麼那麼喜歡這種感覺。而且到臨死之前,都沒有覺悟放下權力。不是那些傢伙不想,而是真的捨不得啊。這種快感,實在是沒有任何一種其他的事情可以替代。天大地大我最大,宛若神明一般高高在上,這種感覺,有那麼一次,真是不會再放手啊。
誰會輕易地放下呢?縱然所有人都知道急流勇退這四個字,可是真正可以放下羈絆然後大大方方走下的,又有幾個?
於是這馬老大,也就心曠神怡地接受了他的信徒的參拜。
儘管那些走狗們參拜的,只是一個流氓頭子,他們的信仰,無非是財富、權力、名聲!
爲了這一切,那可是什麼都能夠捨棄的啊!
派德城外,熙熙攘攘的人偶爾出來又迅速地離開,並沒有多少人還敢進城,人們只想逃出這片讓人崩潰的土地。城外是一支來自混亂之城的恐怖隊伍,黑老虎傭兵團?沒聽說過,但是現在,他的名聲能夠小兒止啼。
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灰灰。
馬老大彈指之間,就可以讓這個城市灰灰了去。
求饒求和的巴特郎使節一波接着一波,那城內的守軍,甚至將很多不足十七八歲的男性都趕上了城牆,只是這些懦弱的畏縮青年,又怎麼可能是一羣虎狼的對手?
面對瘋狂的馬老大和他的走狗們,撒耶.巴特郎終於變得有一種無力感,他知道他的那個所謂請命成爲了笑話,連帶着他的國王陛下,也成爲了整個王國乃至北方的笑話。事實上,他本以爲他會贏了這場較量的。
可是爲什麼僅僅是經營了一年的塔姆薩盧城,就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呢?
於是人們追尋着馬老大發跡的腳步,才驚訝地發現,那些個原本讓人鄙夷的散兵遊勇,當被一頭猛虎整合在一起的時候,這羣野狼惡狗,團結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是恐怖的。
“塔姆薩盧城主,尊敬的泰格.豪斯閣下拜上,閣下武勇強悍,讓人惶恐,請閣下本着和平的意願,能夠和派德城保持長久的和平合作關係……”
第一個使者那該死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一旁的牛頭人諾頓剁了腦袋,然後這位雄壯的牛頭人先生冷冷地對其餘的派德城使者說道:“沒有誠意的下場,和他一樣!”
然後有了第二次……
“尊敬的塔姆薩盧城主,泰格.豪斯冕下拜上,派德城上下驚懼您的武勇強悍,希望能夠放過派德城……”
梆梆!
這位使者被兩錘子砸成了肉醬,然後某個維京大漢有氣無力地拾起錘子,然後懶洋洋地說道:“誠意,我們需要的是誠意,知道嗎?啊……”
那懶得擡起來的眼皮子,說明了這些混蛋的想法,那些個大大小小的派德城官員,在破口大罵泰格.豪斯沒有品德和人格的同時,又恐怖地攛掇撒耶.巴特郎繼續派遣使者,而這一次,撒耶.巴特郎終於閉上了眼睛,然後讓他的使者帶過去一句話。
那個使者戰戰兢兢地走到了塔姆薩盧城軍隊的營帳中央,周圍都是嘿嘿桀桀獰笑的壯漢猛男,在壓抑和瘋狂的氣氛中,這個使者好不容易吞了幾口口水,朝着本就高大威猛的泰格.豪斯,說道:“……我、我們投降……”
而在他說話的時候,一旁的副手還連忙遞上了派德城的城市地區以及周邊地圖,然後兩大箱子的派德城產業統計以及多年的稅務報告。這一份清單下來,無疑是將整個派德城赤裸裸地放在了馬老大的眼前。
一頭肥羊被脫光了扔在惡狼的面前……這光景,不得不讓人吞口水啊!
“唔……巴特郎爵爺果然很有誠意!”
某個禽獸男很是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
一羣混蛋們都是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事情當然被撒耶.巴特郎知道了,他卻只能氣的吐血,然後再氣的把血嚥進去。
有人說不要將事情做的太絕,凡是留有一線,這樣纔會日子長久。
但是某個禽獸大模大樣地囂張說道:“老子就是不給他機會,老子就是不讓他翻本,老子就是要把事情做絕,你能咋滴吧!”
這一刻,小弟們內牛滿面,而前來支援的死人臉老妖怪級別死靈法師查爾斯則是一臉的抽搐,他儘管一次次地告誡自己,他的合夥人或者說半個主子是個敗類加無恥之徒,但是每當某頭牲口很是自然地表現出那無恥的天分時,查爾斯仍舊是一副我想要去死的樣子。人可以無恥,但是無恥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我們是爲了派德城的和平而來……”
某個王八蛋的開場白實在是牛叉到了極點,誰他媽的都知道這一場破敗是誰造成的,但是那始作俑者,居然厚顏無恥地說他是爲了和平而來!
天哪!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跟隨塔姆薩盧軍隊來到派德城的幾個女人都是崩潰,羅琪兒.科爾在驚詫的同時,仍舊是老老實實地位泰格.豪斯整理衣裳和起居,這個小娘皮服侍的馬老大真是暗爽不已,儘管有一千次機會可以讓這個小姑娘成爲待宰羔羊並且嬌喘欲滴,但是馬老大並沒有這麼做。雖然不知道這是以前的軍人個性使然還是紀律成員的那種高度自覺,蛻變超快的馬虎此刻已經不是那個原來的馬虎,人還是那個人,可是當社會和世界的環境發生變化的時候,也不得不逼迫着這個男人發生了改變。
露絲.馮克再度驚訝和崩潰,她並不是沒有想過馬老大有什麼神奇的方法可以渡過危機,可是,她死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瘋狂到了這個地步,打起了他的對手的主意,在人們都以爲這個可憐流氓頭子要自保的時候,他卻嗷嗷直叫着,帶着他的一羣走狗和信徒,比納爾瓦爾人還要誇張地打敗了請命直上的撒耶.巴特郎,而且,正是因爲他的大膽冒險,在愛沙尼亞王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派德城居然成爲他的盤中餐,這簡直就是奇蹟!
奇蹟!這就是奇蹟!是的,親愛的爺爺,他擊敗了撒耶.巴特郎,並且牢牢地控制住了這個城市,整個派德城都在他的手下,他的軍隊很強大,是的,他們已經不能稱作傭兵,他們絕對是軍隊,而且是一支能征善戰的精銳!
露絲.馮克仍舊沒有擺脫她的冒險,儘管她知道在這個男人的眼皮子底下玩這種小花樣是多麼的危險,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的默許,恐怕她早就沒那些斥候殺死一千次以上了。
這個男人是在給她機會……
只是露絲.馮克也同樣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看不起女人,和別的男人是因爲個體優勢的原因看不起不同,泰格.豪斯的那種鄙夷,完全就是自然而然的,那是骨子裡的漠視。他不在乎女人的任何小動作,因爲那些個小動作,在他的雷霆一擊面前,根本就是像渣一樣無用。
連任何氣力都沒有,就會被折騰的死去活來,這就是泰格.豪斯,這個男人的強大,根本就不是那些個所謂強悍女人可以想象的。而露絲.馮克並非是愚蠢女人,她知道馬老大的那種念頭和想法,只是卻無可奈何,那種在夾縫中掙扎的無力感,使得她很壓抑。
那過去孜孜不倦的努力,無非就是要回歸到主流的貴族生活,讓他們馮克家族重新迴歸過去的榮耀。可是,在這個男人的一系列行動之下,多少跡象表明,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把貴族當做狗來看待一般。人活一世,當過去的信仰被推翻,並且被持續踩上無數腳,這種感覺,讓人有一種白活的錯覺。
露絲心中有些憎恨馬老大,可是又同樣畏懼着。
憎恨他,是因爲她討要那種男人高高在上,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囂張跋扈,畏懼,卻是因爲這個男人一次次地跳脫出所有的觀想,這個男人,可不是普普通通就可以降服的。他彷彿對權力財富熱衷不已,可是有時候又灑脫的讓人乍以爲他是神父一般。這種男人的殺伐果斷,已經讓露絲感覺到了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稍有閃失,就是追悔莫及!
派德城的內內外外,那些黑老虎傭兵團的人儘管囂張並且蠻橫,卻始終沒有像入室的劫匪一樣到處燒殺搶掠,男人們難得地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這些貌似有着無數高尚稱號的城市居民。在這之中,帶着多少憤懣,就又不得而知了。只是,黑老虎傭兵團的男人們,在他們的老大帶領下,真的成熟了不少。
有時候,這些人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和那些不如自己的懦夫爭奪什麼,實在是一種悲哀和墮落。他們可以墮落在征戰不休的地域,卻不能在貌似平和的天堂中平靜下來。一個真正的勇士,一個真正的男人,當他平靜下來的時候,大多數,也真是他平庸的開始。
這些傢伙在泰格.豪斯的命令之下,秋毫無犯地維護者這個城市的治安運轉,那些稀稀落落的派德城軍隊被繳了械,然後被看管了起來。儘管在過去的一個半月中,他們的交手並沒有太多次,但是面對黑老虎傭兵團,這些派德城的男人們,確實擡不起頭來。一戰水淹,二戰火燒,三戰正面排山倒海。
鬼神莫測的軍隊,殺伐果斷的領袖,這就是囂張跋扈的泰格.豪斯可以入主派德城的原因。
那巴特郎家族的男性都出來迎接,帶着落寞和自卑,那些驕傲都扔到了波羅的海,誰也不知道過去的血性武勇還剩下多少。又或者,這些傢伙站着的,只是一副軀殼,靈魂麼,早就不知道拋到哪裡去了。
馬老大直愣愣地站在一羣巴特郎家族的男人面前,那高深的大院子裡面,是巴特郎家族的產業和家眷,惶恐的派德小少爺絲毫沒有在朴茨茅斯的那種淡定和優雅,即便是四魔鬼之一的深紅裡德,也只能夠垂下腦袋,根本不敢多看馬老大一眼。原本應該一雪前恥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是讓他本就沒有多少含金量的臭名,變得更加身敗名裂。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現實,人們在敬仰一個強者的同時,在那個男人倒下的一刻,絕對沒有人會去同情和期待他東山再起。正相反的是,更多的人會去踏上一腳,以示自己的勇敢和強大。來證明自己,也曾經在某年某日某月,擊敗了某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強大勇者。而在此之前,他們卻對自己以往的懦弱隻字不提。
“你爺爺的……這年頭,想要保個性命還真是不容易啊。”摸了一下腦袋,光光地嘿嘿直笑,一旁的露絲.馮克則是假裝自若地優雅站着,馬老大扭頭冷聲說道:“女人,別他媽的再玩小動作了,行不行?我很煩,不想浪費時間在你們這個根本就沒有任何建樹的家族身上,明白?”
這話語之中的威脅,太過赤裸裸,一旁的羅琪兒.科爾意外地看着馬老大,她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在以往都是如此的默許這個女人的動作,到了現在,反而是要提醒並且威脅了?這是爲什麼呢?
露絲.馮克聽到馬老大的話,頓時臉色一白,那一瞬間就出現了無數種念頭,整個塔姆薩盧城之中,誰也不能夠是泰格.豪斯的對手,這個強大的男人擁有讓人恐怖的力量,不管是他自己的實力還是他組織的能量,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足以和很多盤根錯節的勢力叫板,最可怕的是,這個男人蘊含一年的能量,彷彿是別人勞苦掙扎幾十年的力量。
這個世界和上天,就如此偏袒這個男人麼。
只是,露絲.馮克如果知道塔姆薩盧殺手工會中的老虎佐羅九五二七也是馬老大的話,她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一個真正的殺手,一個純粹的……殺戮者。
露絲.馮克恐怕怎麼也不會弄明白泰格.豪斯爲什麼不害怕有人刺殺他,就像現在,他如此光明正大地,沒有任何士兵擋在他的面前,大搖大擺,非常的兇悍和囂張。
如此囂張啊……
衆多巴特郎家族的人都是偷偷地打量着這個帶給他們家族無上恥辱的男人,他高大,雄壯,跋扈還有諸多狂妄的情緒直接擺在臉上。連王國左相剋羅克都能夠耍的男人,怎麼會害怕區區派德城?如今,正是他大搖大擺收穫果實的時候。
想當初戰錘撒克遜的行爲,衆多人終於明白過來,難道說,當時的撒克遜老傢伙,就已經知道,這個傢伙會勝利?
不,不可能,撒克遜沒有那樣的眼力,只是當時的撒克遜,心中有一種武士的執拗,他固執地認爲,這個傢伙,會給巴特郎家族,帶來不一樣的挫折。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挫折,會這樣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