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我最近變得更加英俊了麼?”
“……”諾頓這位傳說中應該是誠實可靠小郎君的牛頭人小朋友,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煞有其事地對馬老大說道:“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個部位?”
……
殘念。
“你這是嫉妒。”
馬老大恨恨地說道。
“恕我直言,並非是我詆譭你,實話實說,單獨將某個器官拿出來,應該還能夠辨別出那是什麼東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你的面部那麼多零件兒雜合在一起,我就怎麼也看不出個人樣來。嘿,沙祖,你覺得老虎像什麼來着?”牛頭人轉頭朝正在數金幣的沙希利問道,然後這位無良死黨連眼皮子都懶得擡,只是有氣無力地說道:“像被砍了十八刀的小貓?”
“哈,你看,沙希利的眼光和我們都是差不多的。”諾頓朝着馬老大聳聳肩,如此輕鬆地說道。
“操你大爺的,你們這兩個禽獸!這種污衊真是讓人噁心。”
然後某個禽獸男哼哼唧唧地閃人,假裝路過。
三人衆還能夠如此開些不大不小的玩笑,說明這三個王八蛋要麼沒心沒肺,要麼對於局勢實在是很有自信。至於那些個手下人都覺得老大們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說實話,那真的是錯覺。
這三個混蛋的想法不過就是了不起重傷回老家療傷,要死哪兒那麼容易?
於是乎,一羣可愛的小綿羊被三頭大灰狼給欺騙了。至於領頭的那個王八蛋到底想要肆無忌憚到什麼時候,就又不得而知了。這年頭,誰能瞭解誰呢。
“聽說納爾瓦爾人都打到凱拉城了誒。”牛頭人有些無聊地說道。
沙希利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抓着金幣狠狠地扔進口袋,抓着本就不多的亂七八糟頭髮,低吼道:“我操你媽,老子又數錯了——”
這三個禽獸看上去還是很正常,絲毫沒有神經搭錯的可能性。
約格瓦城外成爲了納爾瓦爾人的失落之地,至於不死老鳥菲尼克斯的怨念,遠不止於此。據說在楚德湖的北邊兒,被勾引的某位伯爵大人也開始要報一下當年納爾瓦爾大公羞辱他的仇恨。
好吧,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那是楚德湖伯爵的野望……
死寂。
能夠讓這位伯爵大人帶着兩三千人馬浩浩蕩蕩地從塔姆薩盧的南部地區路過,也充分地說明了馬老大不是個腦子秀逗的人,身爲一個老大,他總是得考慮一些重要的事情不是?
爲了小弟們的福利,他可是得絞盡腦汁兒,你得相信,泰格.豪斯是前所未有好的好老大。
至於楚德湖伯爵閣下,爲了那幾條鱷魚皮,他也得向他的伯爵夫人證明一下自己,其實不是那麼矬的衰男。想當年楚德湖北邊兒被納爾瓦爾大公修理的不成人樣兒,而愛沙尼亞國王陛下竟然連出頭的意思都沒有,這實在是說不過去。現在麼,既然納爾瓦爾人像打了雞血一樣在北方的王國腹地肆虐,並且很有可能威脅到塔林城,那麼,也就是說,在南方,納爾瓦爾的實力實在是不值一提。於是在塔姆薩盧城的默許之下,這支兩三千人的部隊還是很牛叉地在南部的納爾瓦爾耀武揚威。
很快就讓這個伯爵閣下嚐到了甜頭,南部的衆多地區是產糧區,大量的糧食被劫掠到了他的馬車上。
本着撈一筆就閃人的伯爵閣下浩浩蕩蕩而來,又浩浩蕩蕩而去。只是這些人馬沒有打出楚德湖的旗號,於是那些納爾瓦爾軍隊以爲這些傢伙是塔姆薩盧城的又一羣流氓王八蛋。
至於托蒂這位帥哥先生,本着西西里島男人的陰險狡詐加無恥,三言兩語就讓伯爵先生交出了其中的六成戰利品。
當然了,既然伯爵大人有驚無險地撈這麼多的戰果,不分一點給塔姆薩盧城的維和部隊正義人士,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我們塔姆薩盧城又不是在乎這麼一點點糧食,而是表個姿態而已。我們可是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
義正言辭外加正義凌然,彷彿這維和部隊的混蛋們都是善良的插翅膀天使,只是這事情做的讓伯爵閣下直心疼,但是此時的楚德湖伯爵很清楚這塔姆薩盧城惹不得,牛叉的瘋子泰格.豪斯先生那真是一場噩夢,要是被那條瘋狗纏上,不死也要蛻層皮。爲了不讓自己以後肉痛,還是現在就肉痛的好。至少還有四成戰果不是?
於是當這位運氣好到家的伯爵回到穆斯特韋的時候,還搏了一個英勇善戰的美名,當然了伯爵夫人也開始覺得她的男人還真是有幾分英雄氣概。只是那些個穆斯特韋酒館裡廝混的人都從塔姆薩盧城的一些朋友那裡瞭解到了事情,於是紅鼻子的老薩爾貢頗爲調侃地說道:“你看我們的伯爵大人,連國王陛下都降服不了的納爾瓦爾人,也極爲輕鬆地搞定了!”
這一番話,引來衆人的哈哈大笑,那些成天在酒館裡泡着的人,立刻拍着桌子狂笑不止,有些傢伙則是大聲地問道:“薩爾貢老爹,那個泰格.豪斯,怎麼會讓伯爵路過塔姆薩盧地區呢?”
“噓,狗孃養的!你們給我小聲點兒!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老頭子我和那三個傢伙認識嗎?”薩爾貢揉了一下酒糟鼻,紅紅的大鼻頭很是有些讓人覺得可愛。這個老傢伙還是頗爲幾分得意,咧嘴一笑,說道:“聽塔姆薩盧來的朋友說,這一次泰格.豪斯似乎幹了上面大買賣,塔姆薩盧城內的部隊,不敢冒險出動。我們再等個一兩天,說不定就會有什麼大消息傳來的!”
衆人撇撇嘴,認爲老頭子在騙人,什麼大買賣,現在誰都知道派德城的巴特郎家族要報復泰格.豪斯,此刻如果不是怕沒了實力保命,怎麼可能讓楚德湖伯爵大模大樣地離開塔姆薩盧?
於是有些傢伙覺得泰格.豪斯其實也是個膽小鬼罷了。
不過很快這些傢伙就自己閉嘴,兵器目瞪口呆起來。
當下午的邸報傳到穆斯特韋的大小酒館時候,有些傢伙已經呆若木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那消息,比楚德湖伯爵得了尖銳溼疣還要讓人震驚。
“我的天……”
“那個傢伙瘋了!真的瘋了!”
邸報上老大的一行字,那第一行,寫的是:約格瓦的強勢,納爾瓦爾的失落城!
如果說第一行會讓保皇黨們覺得泰格.豪斯是個忠於王室的優秀戰將,那麼第二行則是讓他們彷彿吃了一隻蒼蠅,而且是綠頭的……
那第二行上寫着:叛逆還是英雄?巴特郎家族投降!塔姆薩盧新勢力的崛起!
這邸報是小道消息巨擘的產業,這些混蛋們掌握着大多數地區的消息,然後將這些消息出賣了以後再繼續出賣,或許最大的利益。此刻的穆斯特韋,已經有人在那裡互相奔走,包括伯爵府邸內,那個身材略微發福的伯爵先生在那裡喝着下午茶,然後將紅茶一口噴在了他的愛妻身上。
伯爵夫人像個落湯雞一樣,和伯爵大吵大鬧,結果看到丈夫臉色蒼白的模樣,也很是好奇地拿起了邸報,然後這個尖刻的貴婦人以超過一百五十分白的聲音高喊道:“什麼——”
是的,不論這個女人多麼的強勢,仍舊是接受不了這樣的震撼消息。
那個泰格.豪斯的強大,終究是讓人感受到了那種澎湃的力量。
恍然隔世一般,一年多以前,這伯爵府剛剛拿到的唯一一張楚德湖溫血大鱷魚皮,還是從那三賤客那裡訛來的。想到這裡,拎着鱷魚皮小包的伯爵夫人有些心虛,她當然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可以比那個瘋狂的男人還要強大。儘管她的確曾經那麼想過……
她忽然覺得有些冷,這並非是因爲天氣的原因,要知道這房間內可是有兩三個暖爐呢。
要是那個瘋子想要報復當年的訛詐之仇,會不會將穆斯特韋的伯爵府給一掃光?
看着報紙上對巴特郎家族的悲慘描述,伯爵夫人覺得這事情很有可能。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得上報國王陛下,讓他派兵將泰格.豪斯剿滅!”這個女人手足無措地說道。
伯爵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在他面前不是那麼的彪悍,甚至還有些弱智……
他用鄙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這個和他同牀共枕許多年的女人,然後平靜地說道:“撒耶.巴特郎正是這一次討伐塔姆薩盧叛逆軍的前鋒……”
呃!
伯爵夫人頓時目瞪口呆,想了起來,她胡亂地抓着自己的卷頭髮,然後像只搖擺不定的老母雞一樣,嘴裡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那條瘋狗除了會咬人,什麼都不會,穆斯特韋離塔姆薩盧那麼近,我們死定了!”
然後她突然抓住伯爵的胳膊,緊緊地握住,低聲急促地說道:“親愛的,我們離開這個不安全的城市怎麼樣?我們去西部,去拉普拉,去派爾努或者去庫雷薩雷都行,這兒離塔姆薩盧實在是太近了,這兒一點兒都不安全,讓人膽顫心驚。我一想起那個混蛋隨時都會來穆斯特韋,就覺得渾身發麻!”
伯爵卻突然平靜了下來,安慰一般地說道:“別這樣,親愛的,相信我,泰格.豪斯不是一般的瘋子,呃……好吧,他是瘋子,但是不是那麼正常的瘋子。”
伯爵忽然覺得自己很傻逼,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了。
“好吧,我的意思是,他的黑老虎傭兵團不會打到穆斯特韋來。你得相信這一點兒。”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伯爵夫人略有放心地鬆開了手掌,然後頹然地問道:“爲什麼?別忘了,人們都是他很記仇,我們可是訛詐過他一整張鱷魚皮。”
這位很多人覺得窩囊的伯爵此刻卻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然後裝逼地說道:“如果塔姆薩盧城鐵了心要和穆斯特韋開戰,就不會讓我們去納爾瓦爾劫掠了。而且,爲了讓我們安心,還非常正常地拿走了大部分的戰利品。好吧,你得相信男人的直覺,如果塔姆薩盧城什麼都不拿,那纔是麻煩事兒!”
儘管事實上伯爵大人並不指望說服自己的這個尖刻女人,不過還是很平靜地說道:“這年頭,有些傢伙可不是爲了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會大發雷霆還要故意找茬的!”
派德城,巴特郎家族的莊園內……
“什麼?!才這麼一點點金幣就想打發我們嗎?他媽的,我們可是爲了和平而來,你們這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某個據說不貪財的維京大漢正在那裡大吼小叫,並且指着院子中的二十來箱金幣很是不滿的樣子。
“我們這麼遠從塔姆薩盧來到派德城,長途跋涉吃吃喝喝可是不小的開支,有些傢伙思念家鄉,這精神損失費算起來就大了。要是有個可愛的士兵來一場水土不服生了小病發了小燒,你說,我該怎麼和他的家人交代?別開玩笑好吧,滿打滿算,巴特郎家族如果只值這麼些金幣,我們也就沒什麼必要繼續爲了和平談下去了!你看,大家都是大人物,生意很忙的,我們塔姆薩盧城收保護費收的手抽筋,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大家時間都很寶貴,那個什麼,撒耶老爵爺,給點面子好吧,好歹再拿出點誠意來。”
沙希利這種人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如果楚德湖伯爵知道他口中的那些不會爲了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會大發雷霆還故意找茬的傢伙正在做着和他口中相反的事情,他的表情一定會很豐富。
不過楚德湖伯爵的表情豐富不豐富沒人知道,但是眼前這位撒耶老爵爺很是一副苦瓜臉。
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塔姆薩盧的三條惡狗必然不會給巴特郎家族好果子吃,但是爲了活下去,他必須忍辱負重。或許未來還有希望呢?
不過他當然沒想明白爲什麼洽談賠償事宜的人不是泰格.豪斯或者說是牛頭人諾頓,當眼前的這位維京大漢剛剛來到眼前的時候,他甚至覺得泰格.豪斯的腦子肯定是出了問題,居然讓維京人這種腦袋蠢鈍的種族來談判,但是很快……撒耶.巴特郎就知道,他遇上了最爲另類的維京人,而且是有史以來他相信是最狡猾最惡劣最貪財的維京人……
沙希利大模大樣地坐在了院子中間,左右是最爲強悍的黑老虎傭兵團精銳,這些傢伙無一不是十一級武士的猛人,或許有不少傢伙拿出來就是多年之前在某個小角落裡稱王稱霸的難纏角色。只是現在的情況很特殊,黑老虎傭兵團顯然和大多數的傭兵團很是不一樣,這介於軍隊和黑社會之間的組織,實在是難以給他們定義。有些傢伙拿出去就是在軍隊裡做小頭目的料,在這兒,卻只是他沙希利撐門面的陣勢之一。
不過有些聰明人就是能夠看明白這個組織的潛力,就是現在,西方傭兵聯合會也沒有來塔姆薩盧發飆,除了因爲泰格.豪斯在極短的時間內平定了塔姆薩盧城城內的反抗勢力,最重要的是,西方傭兵聯合會發佈的三十八條刺殺懸賞,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甚至馬老大還將其中的三個刺客收服在手下,隨後還宰了西方傭兵聯合會的三個長老,這種牛叉的作風,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而不論哪個傢伙出手,留下的痕跡都只有一句話:老虎佐羅到此一遊。
於是這位在塔姆薩盧殺手工會註冊的殺手名聲大噪,衆多牛叉人物都知道,那個傳說中的九五二七殺手,其實是泰格.豪斯的手下。
儘管這種可能性極大,但是還是有傻逼在那裡懸賞泰格.豪斯的腦袋,甚至連愛沙尼亞官方都極爲不體面地旁敲側擊,揣測那個老虎佐羅會不會出手幹掉泰格.豪斯?
聽到這種小道消息,馬老大笑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自己扛着大狙來殺自己,那是什麼光景捏?
這一刻,羅琪兒.科爾內牛滿面……
這個小姑娘是唯一一個見證過泰格.豪斯極端狠辣陰暗一面的人,她當然知道那個傳說中的老虎佐羅其實和泰格.豪斯是同一個人,儘管這個尼羅人無比的神奇,並且不論哪個身份都是讓人害怕戰慄。但是當真的出現關羽站雲長的古怪場面出現,小姑娘還是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實在是好笑之極。
“嗯……真是的,明明知道大家的時間都寶貴,就是要拖延時間,吶,老子再說一遍哈,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哦,這損失算誰的?”沙希利眼神中赤裸裸的威脅,頓時讓撒耶.巴特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渾身彷彿打了杜冷丁一般的崩潰。抽搐一下嘴角,眼神中一陣惡寒和無奈,和一頭瘋狗玩花招,除了被咬了一身的傷疤,還剩下什麼呢?
有人就是這樣的無聊,至於沙希利這個王八蛋的混蛋心思,實在是讓人有一種無語的感覺,這年頭,光腳還真是不怕穿鞋的。至於最後的結果會如何,管他媽的呢!
沙希利對於馬老大的一句話非常贊同,那句話的意思大體如下:老子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