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攪亂混水圖自救

115攪亂混水圖自救

皇長子府建在城南,與皇次子的府第相距不遠,並不甚大,卻十分精緻。立夏去遞上名帖,片刻之後,隨月親自出來,將綺年引進了一處小花廳。

金國秀抱着小郡主,正逗着她抓一隻荷包玩耍,見綺年進來,將孩子遞給乳孃抱下去,淡淡笑道:“前日得了些好茶,今日正想着沏你就過來了,倒是湊巧。”

綺年看廳裡放了一隻小風爐,上頭一隻銀釜大約才放上,此刻釜中水連動靜都沒有,便也笑了笑:“臣婦倒是來得巧,今日有口福了,但不知是什麼茶?”

旁邊侍立的隨月暗暗驚訝,都知道昀郡王世子妃所爲何來,皇長子妃見面卻談起飲茶來,若換了旁人有這樣的心事,沉不住的氣早要開門見山了,便是沉穩些的也不過接一句話罷了,難得這位世子妃竟然還要問是什麼茶,究竟是不知死活呢,還是當真穩得住心神?

金國秀打開一隻凍石海棠盒,向綺年面前推了推:“是父皇賞的半兩大紅袍。”

“哦,這當真是難得。聽說正宗的大紅袍茶樹只有幾株而已,每年出茶也不過是數兩。皇長子能得半兩,已是天恩浩蕩了。也是臣婦有福,竟然能得以一嘗此茶風味。”綺年仔細琢磨着金國秀的話。這些古代人說話實在太深奧了,這大紅袍顯然是聽見她來纔拿出來的,是要對她說什麼呢?又說這茶是皇上賞的,難道皇上是在提示皇長子不要管這件事?那麼“大紅袍”有沒有什麼暗藏的含意呢?綺年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精神分裂了。想不想管你都直說,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

金國秀不再說話,兩人就那麼靜靜對坐着。風爐上的水漸漸生了蟹眼樣的水泡,金國秀看着那水,緩緩道:“茶需好水方能出味,水亦要有火候,太嫩則無味,太老則苦澀。”

綺年現在聽着全都是話中有話,想了一想謹慎答道:“火候自然要緊,但臣婦是個俗人,這水嫩水老其實是嘗不出來的,只知道水好,茶好,衝出來的茶湯便好。想來若是好水,煮老些亦無妨,若是水本不好,再有火候亦不中用的。”

金國秀微微怔了一下,沉吟着看了綺年片刻。風爐上的水已經生出松花樣的水沫,金國秀將銀釜提起,水注入茶杯中,頓時飄逸出一陣清香。綺年嗅了一下:“真是好茶。”驀然間靈機一動,她擡頭對金國秀一笑:“臣婦覺得怪有意思的,都說好茶需好水,可是等到水衝進去之後,這一杯卻叫做茶,不再叫做水了。人人都只會贊聲好茶,卻無人會說這是一杯好水。”

金國秀面色微動,低頭捻着那杯子輕輕轉了一圈,緩緩道:“你可知此事殿下不能出面?”

“殿下爲何不能出面?於私,世子是殿下舉薦的,若是世子的妻子與羯奴細作有牽連,難道不會有人疑及殿下?殿下自然該爲自己辯解。於公,若是有人利用細作一事栽贓朝中官員,殿下身爲皇子,自然該爲皇上分憂。”綺年反問完了,又低下頭道,“自然,臣婦是個懵懂人,不曉得朝堂上的事,只是說說臣婦所以爲的人情罷了。再者,容臣婦大膽說一句,縱然世子不便來尋殿下,臣婦來向皇子妃求助,卻是合情合理。”

金國秀略一沉吟,微微笑了:“這倒也是。”

綺年覺得她笑容裡缺少些溫度,心裡微微一緊,緩聲道:“此次所謂的羯奴細作,據臣婦看根本就是栽贓陷害。臣婦自思,並沒有什麼得罪人處,這些人必欲置臣婦於死地,無非是有兩個原因:其一,臣婦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其二,他們想通過臣婦來對付世子,甚至進而對付殿下。”所謂“不該知道”的事,其實也是與皇長子有關的,從根本上來說,趙燕恆的利益與皇長子息息相關,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趙燕恆,皇長子怕早就出手相助了,只有她這個世子妃,總還是被人當成是外人。

這句話倒說到了金國秀心裡去,微微思忖片刻便道:“殿下其實已然向皇上進言過了,只是羯奴細作非同小可,不是三言兩語便能平息下去的事。”看了看綺年,終於道,“世子曾託我照顧於你,你若無處可去,留在這裡幾日亦可,惠側妃身子不適,你正好與她做個伴兒。”

綺年心裡頓時有了點兒底。立春所說的躲出去之所以不可行,是因爲無人能證明她躲出去的這幾天的清白和行蹤,但若躲到皇子府上,有皇子妃爲證,又有探望表姐的藉口,那就無人再敢質疑她的清白了。

“多謝皇子妃。”綺年起身,恭恭敬敬福身行了禮。外頭傳說她是金國秀的救命恩人,其實她們都明白,金國秀幫她,不過是爲了趙燕恆罷了,若再說深一點兒,就是爲了皇長子的前程。如今這事似乎只是衝着她來的,金國秀肯收留她已然算是不錯了。

“不過,臣婦還是想請皇子妃幫臣婦查幾件事。”綺年不等金國秀說話便道,“臣婦心裡始終覺得疑惑,何以那些刺客就被認定了是羯奴的細作呢?難道就只有羯奴的人想殺張少將軍?”

金國秀眉頭微微蹙了蹙:“因他們胸前都有羯奴刺青之故。若非這刺青,他們衣裳武器皆是中原式樣,相貌上亦無甚差異,如何能認得清呢?”

綺年腦子裡猛地一閃:“相貌上毫無差異?羯奴總該與我們長得有幾分不像罷?”

金國秀搖頭道:“羯奴與中原人通婚已非一代,如今頗有些已與中原人長相無異,否則怎能輕易混進關內呢?唯有那刺青,卻是羯奴人十五歲時便要刺上的,便是至死也絕不能毀去,否則在他們看來,死後靈魂便會被族中神明所棄,故而有此刺青者便是羯奴明證。”

“不,不!”綺年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羯奴必有刺青,可有刺青者卻未必是羯奴!”她激動得手指都有些微顫,“可否請皇長子殿下派人去查驗,那刺客身上的刺青究竟是不是剛剛刺下的!”十五歲就要刺在身上的話,隨着少年人的生長,刺青總會有所變化——不期然地,在如此嚴峻的情形之下,綺年居然想起了上輩子聽過的一個笑話,說是警察在某人身上發現“小良”二字,其實那是年輕時候刺下的“狼”字,因爲人長胖了,字也就分開了。

金國秀也不由得微微動容,轉頭便道:“隨月,立刻去稟報殿下!”回頭看着綺年,“你說得不錯,只要查出這刺客並非羯奴——”原想說只要查出與羯奴細作無關便無事了,話說到一半,想起來即使不是羯奴,行刺張殊也是大事,只要那繡孃的事仍在,綺年的鋪子就脫不了干係。

兩人默默又對坐了片刻,綺年方緩緩道:“順藤摸瓜,倘若這不是羯奴細作所爲,那就必有大陰謀了。殿下若能查出真相,於國於民,功德無量。”

金國秀也緩緩道:“殿下自然會盡力而爲。”端起茶來,又道,“我看你臉色很是不好,隨月通些醫理,叫她跟你去郡王府替你調理幾日罷。”

這是端茶送客了,但送了一個隨月去,就表明了皇長子妃對這個“救命恩人”很是看重,無論秦王妃想做什麼,都要好好掂量一下了。綺年心中感激,起身行禮告退。

馬車出了皇長子府側門,拐上大街,慢慢行駛。綺年看看隨月:“還要勞煩你跑這一趟。”

隨月欠身道:“世子妃怎這樣說,其實皇子妃很看重世子妃的,前些日子已然讓顯國公府上的人去奔走打探了。此事本是世子妃無妄之災,奴婢不過坐着馬車來去一趟,何談勞煩呢。”

綺年笑笑,正要說話,馬車卻停了下來,只聽立夏喝道:“什麼人亂撞,不長眼麼?”隨即聽有人說了句什麼,立夏稍稍將簾子揭起一條縫:“世子妃,有人遞來這個——”

如鴛接過來,綺年就着她的手一看,不由得眉頭一皺。那物竟是個杏子大小的銀香薰球,上頭是四摺合歡花樣,若不是顏色銀亮乃是新打之物,幾乎會教綺年以爲便是自己那一對銀香薰。如鴛擰開來,裡頭一張紙條,只寫了“含碧茶樓六安閣”七個字。綺年瞥了一眼:“去茶樓。”這東西倘若說有人仿製,那隻可能是一個人——阮麒。

含碧茶樓甚大,綺年戴着面紗走進六安閣,裡頭果然有人正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見她進來才停步轉身:“表妹。”不是阮麒還是哪個?

“表哥安好。”綺年福了福,“不知表哥有什麼事?”算來她這大半年裡也只在回門歸寧那日見過阮麒一次,距如今也有三個多月,看着阮麒倒像是黑了些也瘦了些的樣子,不知都在做什麼呢。

阮麒張了張嘴,好些話都衝到嘴邊,只是一時說不出來,頓了一頓才能說道:“我聽說了羯奴細作之事,不知可有什麼能幫上表妹的?”

綺年微微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睛道:“多謝表哥了,只是此事——怕表哥也不好插手。”

阮麒此時恨極了自己平日裡不爭氣。上回皇上考較勳貴子弟,他算是文不成武不就,也未能錄取得官。官不官的他原不放在眼裡,只到了今日才發覺,自己一個閒散勳貴,朝廷上的事竟是絲毫的插不進手去,縱然心裡想着幫幫綺年,卻也只是有心無力。

“是我無能,竟不能對錶妹有絲毫助力……”

綺年倒真的對他有幾分感激了。這個時候,差不多的人都要離得遠一點纔是,就是吳家也只能藉着送禮的藉口上門來問問情況,阮麒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多謝表哥,我心領就是。”

阮麒隔着面紗看不見她的臉,但看她站在那裡,總覺得是消瘦了:“表妹也要自己寬心纔是——趙世子怎的偏在這個時候去了渝州!”

綺年也在心裡苦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不到她和趙燕恆商量着做戲去騙人的時候,也有人在做戲騙着他們。胭脂被送走了又回來,大約背後主使的人早就料到他們會將胭脂留下來觀察動靜,是以一直按兵不動,偏偏在這個時候放出來打了她一記悶棍。她畢竟只是個小會計,沒有那麼多的前後眼,這麼大的帽子扣到頭上來,她快要頂不動了。

“世子也不知會有今日之事。”綺年也無心與阮麒多講,現在她心裡反覆考慮的只有一個問題,胭脂爲何會突然自盡?按說她回來便是爲了進王府,雖然自己拒絕了她,但她也該等着趙燕恆回來再去求他纔是。怎的突然就自盡了呢?

“你還護着他!”阮麒眼睛都有些紅,“他若是好,如何會爲了一個風塵女子與你爭執,還負氣去了渝州!他若在,這些人又如何敢這樣的欺侮於你!”

綺年啞然失笑。這裡頭的事兒如何能跟阮麒講得清楚,歸根結底今日倒黴說不定還就是倒黴在阮語身上呢。

“表哥有沒有去看過語表妹?”

阮麒一怔,不解她爲何說起這個:“不曾。她是出了嫁的人,從前又在宮裡住,怎能輕易得見。前些日子皇子們遷府出來,本該去道賀,又因太后病着未愈,三皇子一應全都省了,是以也不曾去。”他到底不是個笨蛋,“難道此事與語兒也有關係?”

這話綺年真的不能對他說,只是嘆了口氣。阮麒緊盯着她道:“我如今便可去看她,你可是有話要我帶給她?”

“不!”綺年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倒是有心讓阮麒去三皇子府見見阮語,哪怕是驚三皇子和鄭貴妃一下也好,可是若見了,說不定又給阮麒招禍,“表哥還是不要去了,也萬不可提今日我所說的話。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阮麒在樓上目送她的馬車駛遠,突然也快步下樓,翻身上馬。跟着他的小廝連忙道:“世子爺去哪裡?”

“三皇子府!”阮麒將馬一提就直奔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離皇宮近些,門口的下人雖不識得他,又沒有名帖,但聽說是英國公世子,自也不敢怠慢,先往裡傳着話,便請他進去。讓到廳上,三皇子已然在等着了。兩人論年紀相仿,說起來還是親戚,只是不曾交往過,三皇子少不得含笑道:“原來是舅兄來了。”

阮麒躬身道:“不敢,給三皇子請安。”說起來側妃的兄長也不好當這一聲舅兄,莫若行國禮更好些。

三皇子讓了座,叫下頭上了茶,這才道:“舅兄怎的今日忽然到訪?”他長得有幾分像鄭貴妃,倒是十分俊俏的一個少年人,笑起來也是滿面春風,瞧着叫人覺得親近。

只是阮麒心裡先有了綺年的話,也顧不得注意他長相如何,便道:“三皇子開府,本該來道賀的,雖是三皇子心繫太后不願張揚,總是一樁喜事。想着今日過來給三皇子道喜,也順便探望一下舍妹。”

三皇子微微一愕,隨即露出爲難的神色苦笑道:“非是我有意攔阻舅兄與阮側妃兄妹相見,只因父皇親口下了禁足令……”

阮麒也是知道阮語在宮中犯了過錯的,只是畢竟不是要謀害太后,不過是無心之失,家中父母不過問,他也就不曾上心,只今日聽了綺年的話已然疑心上了,便覺有些不對,遂道:“皇上是讓舍妹禁足不得出來,還是禁止父母兄長前去探望?”倘若是後者,這不是禁足而是囚禁了,然而即使是坐牢,也還有個探監的說法呢。

三皇子被他問得有些啞然,半晌才嘆道:“既如此,叫人去小佛堂與阮側妃說一聲,就說舅兄來了,問她見是不見。”回頭向阮麒解釋道,“阮側妃上次傷及太后,自己也是深自悔悟,在佛堂中日日誦經呢。”

丫鬟應聲去了,片刻之後迴轉,垂手道:“側妃說正在誦經,發了願心只等太后痊癒才肯出佛堂,請世子迴轉罷。”

阮麒接口道:“那我去小佛堂外看一眼,只要見着她無事便可,也免得家父家母懸念。”

三皇子皺緊了眉道:“這怕是不妥。我府中小佛堂深幽,舅兄在外頭是看不到阮側妃的,還是等太后痊癒,阮側妃出了佛堂再與舅兄相見吧。”

阮麒越聽越是疑惑,只是三皇子畢竟是皇子,他卻不能硬闖進去,正想着再尋個藉口,忽然聽見外頭一陣混亂,有女子聲音大喊了一聲,卻聽不清喊的是什麼。阮麒搶出廳外一看,只見兩個侍衛將一個丫鬟壓在地上,那丫鬟掙扎着要擡起頭來,大聲喊道:“大少爺救——”剛喊得四個字,被一個侍衛一掌劈在腦後,暈死過去。

阮麒雙眼一眯,看着那丫鬟雖然瘦得有些脫形,卻似有些眼熟,眼瞧着她被拖開,突然想起來:“且慢!”這不是當初跟着阮語進宮的丫鬟麼?本是阮語生母李姨娘的貼身大丫鬟,因阮語要進宮,身邊的丫鬟年紀又小,李姨娘生怕她沒有得用的人,才讓自己的大丫鬟跟着阮語進了宮。記得那丫鬟是一張圓臉,此時竟瘦得下巴尖如錐子,才一時沒有認出來。

只是他雖然喝止,皇子府的侍衛們卻並不理睬,仍舊將那丫鬟拖了下去,反是三皇子歉然道:“那丫鬟有些失心瘋了,不曾驚着舅兄罷?”

阮麒轉身瞪着他:“那丫鬟似乎是舍妹的陪嫁丫鬟!”

“是嗎?”三皇子側頭想了想,歉然一笑,“都是從宮中帶出來的,我府裡素來也不分是誰的陪嫁,既進了府就都是一樣的人,舅兄說是麼?”

阮麒看了他一會兒,一抱拳:“告辭。”

三皇子看着他走了,臉色倏地陰沉了下去:“來人!進宮去與母妃回報,阮側妃是留不得了!再去與我查查,阮世子爲何突然想起來探望阮側妃的。”

阮麒出了皇子府,直奔回家,進門就往阮海嶠的書房裡闖。阮海嶠正在作畫,旁邊站了個俏丫鬟挽着袖子露出一節兒藕臂在磨墨,見他一頭撞進來不由得臉上通紅,忙不迭放下袖子閃到一邊去。阮海嶠眉頭一皺:“怎不通報一聲就闖進來?”

阮麒轉頭喝斥那丫鬟:“出去!不得傳喚不許進來,也不許人留在書房門外三丈之內!若敢偷聽,立刻拖出去打死!”

那丫鬟嚇得連忙逃了出去,阮海嶠不由微慍道:“你這是做什麼?”

阮麒沉聲將自己去三皇子府的事說了,只隱去了見過綺年的一節:“父親,三皇子百般阻撓我見妹妹,且又說妹妹的陪嫁丫鬟瘋瘋傻傻,究竟是爲了什麼?據兒子看,那丫鬟並不像是瘋傻,倒像是出來求救的!”

阮海嶠放下筆,疲憊地抹了一把臉:“那又如何?她是皇上親口下令禁足的。雖未曾被定罪,卻也與定罪無異了。先是皇長子妃,又是太后,她究竟在宮裡都做了些什麼……”他是外臣,輕易不能入後宮,阮夫人痛恨阮語,更是不肯遞牌子請入宮探望。如今雖然開府出宮,卻又是皇上親口下令禁足,他哪裡有臉面去探望呢?

“雖是禁足,卻也不曾說是死罪,爲何不許探望呢?父親是否還是設法去見一見?”

“你母親——”阮海嶠頗覺有幾分無力。自打阮語衝撞了金國秀的胎,阮夫人就沒少在他面前冷嘲熱諷,偏偏這又出了太后的事。剛出事時李姨娘曾拼死從自己院子裡衝出來求阮夫人入宮探望阮語,最後只是招得阮夫人將她直接關了起來,再不許出來,如今也有些瘋瘋傻傻的了。

“夫人不肯去,父親難道不能去嗎?”

阮海嶠看着已經快要與自己一般高的兒子,深深嘆了口氣。他自知不如過世的兄長,這些年也只是勉強支持着英國公府罷了。本想着養個好兒子出來,卻是阮夫人一直不曾生兒子,又不肯好生對待兩個庶子。他初時也想着要有嫡子,不免有些放任,後頭見嫡子實在無望,再要管教兩個庶子時,已然有些晚了。本想着這一輩子大約死了都沒臉去見祖宗,想不到長子年齡漸長,竟似是漸漸懂事了……

“你關心妹妹自是好的,只是——罷了,我明日就遞帖子過去。”

163 銀香薰再生風波27 親戚會明槍暗箭168 太子妃一舉得男42 大明寺再遇綁架14 蜀素閣主僕議事116 夫妻本是同林鳥187 自以爲是清良媛154 正月東宮雙千金162 長平年多事之秋12 初入京十里紅妝24 大水衝了龍王廟41 兩兄弟秋闈同中96 恆山伯風光嫁女96 恆山伯風光嫁女90 後宅院瑣事連連156 滿月宴喜氣洋洋145 兵來將擋定後院164 不了了之埋隱憂40 幾家歡喜幾家愁77 塵埃落定下聘忙164 不了了之埋隱憂55 二月間瑣事纏身51 青雲庵急中生智129 人生無處不風波21 賞凌霄談菊論命85 迎親路驚騾生事11 遇親戚同病相憐15 長者賜姊妹生隙93 回門日百味雜陳86 洞房夜夫妻演戲157 恆山伯府開鬧劇43 論婚姻各有打算9 別故土江畔生變159 清良媛走火入魔177 看出嫁思人及己54 冷玉如乍遇難關123 團圓筵以牙還牙47 孫姨娘教女拒親187 自以爲是清良媛32 猜帝心各計前程138 處處風波處處愁13 正花廳闔家歡宴189 除夕夜聲東擊西185 風起於青萍之末131 此生彼死各有定159 清良媛走火入魔164 不了了之埋隱憂10 聽分說京中秩事158 起起伏伏前程事27 親戚會明槍暗箭185 風起於青萍之末156 滿月宴喜氣洋洋189 除夕夜聲東擊西94 小試牛刀第一陣154 正月東宮雙千金118 清後院再定章程24 大水衝了龍王廟163 銀香薰再生風波55 二月間瑣事纏身22 踏青遊羣芳爭豔107 臨出行主僕交鋒152 郡王府餘波未了101 及笄禮衆生百相17 國公府親戚來訪133 後花園借酒裝瘋28 鬥霸王舊仇新恨120 樹欲靜而風不止125 柳暗花明又一村10 聽分說京中秩事105 想害人翻成害己75 陰差陽錯定姻緣115 攪亂混水圖自救110 郡王府餘波未平125 柳暗花明又一村39 選秀女狀況百出144 珠胎貴不期而結107 臨出行主僕交鋒81 風雨未來且綢繆97 步步爲營步步難14 蜀素閣主僕議事51 青雲庵急中生智169 借婚宴佈網張羅128 新婚勸和不勸離31 文昌廟驚遇故人66 人生難得知心人60 恆山伯陪嫁義女29 說前程自傷身世92 有情人終於圓房111 千里姻緣一犬牽115 攪亂混水圖自救153 年關處處喜與憂167 喬連波臨盆產女8 清家業安排後路95 夫妻同心利斷金130 爭生子杖殺通房128 新婚勸和不勸離5 思立嗣周家七房70 國家興旺誰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