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後宮無日不風波

160後宮無日不風波

太后突然中風,綺年和秦王妃都得入宮侍疾,昀郡王和趙燕恆雖然不能入後宮,也得到前朝去慰問一下皇帝,以表示臣子的忠心。撿着回房更衣的那點時間,綺年抓緊跟趙燕恆交流了幾句,但事發突然,趙燕恆也只知道是皇后帶了衆嬪妃向太后請安不久,太后就突然發病,詳細情況實在還來不及打聽明白。

“不過——”趙燕恆一邊繫着腰帶,一邊微微撇了撇嘴角,“聽說皇上有意在三皇子大婚後就爲兩位皇子分封藩地,讓他們離京就藩。”

本朝的皇子封地可不能與前朝的藩王相提並論。藩王,那是有實打實的權力,可以在藩地內養兵,藩地一切稅收均歸他個人所有,每年只須一些意意思思的貢品就能敷衍朝廷。因有時勢力過大,前朝屢次出現“藩王在野”的大患,若有削藩,便是動輒有刀兵之禍。

正因有了這些前車之鑑,本朝在皇子封王上極爲謹慎。一般除了未能繼位的嫡長皇子之外,最多就封個郡王,且是降級襲爵,五代六代之後也就是“泯然衆人矣”。若有封地,也不過是掛個名頭,封地內的稅收仍上交朝廷,每年只取兩成爲皇子俸,且一有封地,朝廷就不再特別撥發俸祿了。至於掌兵更是不能,封地內的軍隊仍由朝廷派駐總兵,皇子可養私兵八百人。這已是比在京城內的時候多出四倍了,但在京城之外,八百私兵又能管什麼用呢?

大約正是因爲本朝對皇子封王就藩十分苛刻的緣故,皇子們爲了大位爭鬥得也格外厲害。一般一代皇子也就是剩下最後一個坐穩大位的,倒省了國家的郡王頭銜生藩地了。以至於建朝這好幾代了,只有昀郡王一家世襲罔替的皇室血脈,至於封地,卻只有永順伯得了,如今還因爲謀反之罪,眼看着這塊封地也變成歷史了。

由此看來,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被封了藩地,其實就等於被驅逐出京城圈養起來了。自然,在他們這一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尚可如當日在宮中時一般,但三五代之後,卻就只是普通的閒散宗室了。這樣巨大的落差,二皇子做何感想且不好說,三皇子這個寵妃所生的皇子,自幼金尊玉貴的,又怎麼甘心呢?

仁壽宮裡一股濃重的藥味,人一踏進殿門就撲面而來。天氣憶漸冷,太后不敢見風,四面門窗緊閉,使得殿內空氣着實的糟糕。太后躺在牀上,牀邊跪着御醫正在診脈。皇后等人都在,連太子東宮的嬪妃也在。綺年一眼就看見了穿着蜜合色宮裝的洛紅。一年不見,洛紅比從前養得白皙了許多,眉眼也描畫得十分秀麗。雖比不上金國秀的清麗和吳知霞的嬌豔,但因腹部微微挺起,個子又高而豐滿,在一衆嬪妃中卻也格外顯眼。

洛紅身邊就是穿玉色宮裝的清明。她卻打扮得極素淨簡單,不要說與皇帝的那些年輕嬪妃們比較,就是比起仁壽宮有頭有臉的大宮女來都似乎有所不如。臉上更是不施脂粉,若不是站在洛紅身邊,只怕一眼看過去都找不到人。綺年看她,她也恰好擡頭向綺年看過來,四目一對,各自轉開眼去。

綺年心裡不由得暗暗嘆息。清明做出這副清心寡慾的樣子,是爲了讓金國秀知道她並無爭寵之心麼?可惜坐在金國秀這個位置上,她怕的哪裡是嬪妃爭寵呢?如今她是太子妃,將來可能就是一國皇后,後宮裡那些爭寵的嬪妃難道會少得了嗎?金國秀要的,是牢牢把握住後宮的權柄,要的是一個能支持她卻又不會尾大不掉的孃家,要的是中宮嫡出的兒子,要的是無論後宮如何百花盛開,她都是那蒔花弄草的園丁,要哪棵花開就開,要哪棵花謝就謝!時至今日,她早已不把自己與太子的其他嬪妃們放在同一高度上了。

清明的思想,或者還是拘束在後宅之中。就像不去爭寵的姨娘更容易得到正室善待一般,她大約認爲自己無意太子,並且爲金國秀着想,便可以在這後宮裡生存下去。卻不知金國秀在乎的並不是爭寵,而是她自作主張,侵犯了金國秀的權力範圍。

倘若洛紅生個女兒也就罷了,倘若她生了兒子,金國秀將不得不留子去母,將這孩子抱在自己膝下撫養。看起來她似乎是搶在新進宮的秀女之前穩固了地位,可是這種在自己計劃之外的感覺,會令她憤怒。更不必說,若是她將來生下自己的兒子,中宮就有兩個孩子,這可能帶來的麻煩,清明是沒有考慮到的。她越想得多做得多,金國秀就越厭惡她,因爲她逾了本分,插手到了太子妃的職責之中!

御醫診完脈,鄭貴妃急忙問道:“太后怎樣?”

御醫先向她行了一禮,才轉向皇后道:“太后是風邪入體,臣已爲太后施過針,暫時將病情穩定住,只是此次這病來勢洶洶,太后自前年重陽摔傷之後,鳳體大不如前,必要仔細調養,待醒來之後,萬不可再有疏忽,尤其不可動氣……”

皇后眉頭緊皺地聽了半晌,才讓御醫下去開方煎藥,自己帶着嬪妃們退入偏殿。一進偏殿,鄭貴妃就先道:“太后身子雖不如從前,可中風這事卻不是一個鳳體違和就敷衍得過去的。必是有什麼人什麼事惹得太后發怒發急,這纔會中風。”

皇后冷冷看了她一眼:“方纔已問了仁壽宮的宮女們,都說太后並無發怒之事,只是突然病倒。問話之時你亦在場,難道沒有聽見?”

鄭貴妃反駁道:“雖說方纔沒問出什麼來,但難保宮裡這些人隱瞞事實,否則太后斷不會突然發病的。”

鄭貴妃這麼一說,在偏殿裡伺候的仁壽宮宮女們連忙都跪下了,領頭的宮女惶然道:“奴婢們不敢隱瞞,太后實是飲茶之時突然發病,太醫已驗過茶水,並無異樣。奴婢們實在不知道這究竟是爲何。”

鄭貴妃怒道:“胡說!御醫前幾日來請平安脈,還說太后脈象平和,怎的今日就突然病了?”

宮女們連連磕頭:“貴妃娘娘明鑑,奴婢們真的不知。”

正亂着呢,外頭傳來內監高聲通報:“皇上駕到。”一干嬪妃們急忙出外相迎。

綺年跟在人堆裡迎出去,只見皇帝臉色陰沉地進來,見了皇后等人只是擺了擺手,擡眼掃過一衆嬪妃,卻是緊緊盯了一眼東宮的妃子們,沉聲道:“都不要聚在這裡,太后需要靜養!”說着,擡腳進了仁壽宮內殿。

一衆嬪妃都有些噤若寒蟬,皇后臉色也不好看,對衆人道:“既是這樣,你們就都散了吧,留下鄭貴妃侍疾,其餘人排了日子,挨個過來。”

秦王妃和綺年進宮,說是侍疾,其實不過是走個過場,既然連皇后都被皇帝斥責了,外命婦更不必留下了。退出仁壽宮時,綺年向東宮的嬪妃們望了一眼,卻見吳知霞一臉茫然,連金國秀都微微搖了搖頭,便知衆人都糊塗着呢。

回到郡王府,昀郡王與趙燕恆卻沒有回來,綺年換了衣裳坐下,如鴛問是否要傳飯,她也只搖了搖頭說等世子回來。鄭貴妃這樣鄭重其事地要追究太后發病的原因,只怕這事還不僅僅是爲了讓三皇子留在京城,恐怕還有別的風波。

乳孃抱着品姐兒進來,品姐兒已經快要半歲,一見母親便咧開小嘴把身體探向綺年要抱,嘴裡咿咿呀呀地叫着。這孩子從前安靜,如今越大倒越是粘人了。綺年把女兒抱在懷裡,捏着女兒肉乎乎的小手,心裡那種焦躁的感覺才漸漸平息下去。

自從來到京城,似乎事情總是一樣接一樣沒完沒了。綺年自認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上輩子想的也不過是過普通人的日子,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後其實她還爲周家的家境暗暗高興過——吃穿不愁,父親也是做過官的,社會地位也過得去,父母疼愛,並不必像那些大家族的女兒們一樣被拿去聯姻,將來嫁個門當戶對的人,一夫一妻地過着平平安安的小日子,這就很好。

吳氏過世,吳若釗將她接到京城,綺年也曾想過是不是會嫁給表哥,不過看了吳家的情況之後,這種想法就徹底打消了,幸運的是舅舅舅母對自己都好,將來必然也會替自己選一門靠譜的親事。至於嫁進郡王府,卻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綺年知道憑她的身份能嫁進郡王府,在外人眼中簡直是天大的飛來之福,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她麻雀變鳳凰。但是對於綺年而言,這樁婚姻唯一的優點就是趙燕恆。趙燕恆與她接觸過,二人不至於盲婚啞嫁,最重要的是趙燕恆經歷過後宅之中爭鬥的傷害,因此決定不立側妃,不納侍妾。可以說,綺年之所以願意嫁給趙燕恆,就是爲了他這句承諾。在這個世界裡,能做出這樣的承諾的男人,鳳毛麟角。至於那些讓外人歆羨無比的什麼郡王世子之位,什麼未來的郡王妃之類,反而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應該說,直到現在,趙燕恆都守住了自己的諾言,綺年也在盡力地經營這段婚姻。但其實她一直都沒有、並且不能完全習慣這勾心鬥角的後宅,還有波詭雲譎的前朝。雖然穿越過來十幾年,但本質上她一直是當初那個小會計,業餘時間寫寫小說增加一點收入。雖然她在小說裡也寫過女主叱吒風雲碾壓一切,可是她自己一直還是期待找到一個相愛的人,一起貸款買一套房子,養一個孩子,爲了柴米油鹽一起工作奮鬥,一起過着大部分人過的那種生活,而不是像小說裡的女主一樣,雖然錦衣玉食,卻是身家性命都跟某個皇子的前程綁在一起,成則萬丈光芒,敗則百尺深淵。

一雙手伸過來,從綺年懷裡抱走了品姐兒。綺年猛然從沉思中驚醒,才發現品姐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雖然被抱了開去也沒有醒過來,只是動了動小腦袋就又睡沉了。趙燕恆抱着女兒戀戀不捨地親了幾下才交給乳孃抱走,自己走到綺年身邊坐下:“在想什麼?這樣入神。”

“你回來了?”綺年起身替他寬去外衣,看看窗外,天色已經全黑,她竟在這裡坐了有半個多時辰,“宮裡——如何?”

“欽天監來報,說是宮中有人星宿不利太后,衝撞相剋所致。”趙燕恆也有幾分疲色,微微譏諷地一笑,“昨夜他們才觀測到有小星衝犯,今日太后就病倒,還真是巧呢。”

“皇上信了?”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

趙燕恆神色微沉:“太后雖不是皇上的生母,卻是嫡母,當初又有擁立之功。皇上若對太后有所怠慢,於國於家都立足不住。”

“所以皇上不信也得信?又是宮中哪位嬪妃要倒黴了?是皇后還是太子妃?或者是洛紅?”綺年忽然覺得一陣厭倦,“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趙燕恆沉默不語,半晌才低聲道:“你厭煩了?”

綺年疲倦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都是不能避免的,可是什麼時候是個頭呢?你也累了吧?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太子一日不登大寶,這些人就一日不安生。”

趙燕恆苦笑:“只怕即使太子登基,這些人也未必就會安生。只是這裡頭牽扯着太后的母族在朝中的勢力,牽扯到許多官員——”他有些猶豫地看着綺年,“若是你不曾遇着我,或者就不必這樣的辛苦……”

“一樣的。”綺年有些沒精打采,“就是我舅舅,不也是在這條船上麼?”

趙燕恆欲言又止,良久,低聲道:“早些歇着罷,只怕過幾日事情還要鬧得厲害。”

兩天之後,宮裡就傳出了消息,東宮清良媛今年星宿不利,被送進了法華殿中誦經。自她被送走,太后的病情就漸漸好轉,次日就醒轉了片刻,只是肢體僵木,口不能言,據太醫說,雖然暫無性命之憂,但還需長期調養,且斷不能再動氣了。

綺年反正是不相信什麼星宿不利的鬼話。太后這種情況,明顯是急怒攻心引發腦血栓留下的後遺症,沒聽說過什麼星宿不利能衝出腦血栓來的。但是仁壽宮裡人的口風很緊,打聽不出什麼來。何況當日據說是皇后帶着嬪妃們請過安之後太后才發病的,若再問下去只怕要扯到皇后身上,反而不好。

“爲什麼會送走清良媛?”綺年很是疑惑,“倘若是鄭家想要對太子不利,不是應該對洛紅下手麼?”清明連生都不能生了,有什麼威脅?

趙燕恆冷冷一笑:“他們當然是想對洛紅下手!”欽天監本來正是要指證洛紅腹內胎兒不祥的,但清明和洛紅同居一殿,金國秀才用了李代桃僵的法子,把清明送進法華殿頂了缸了事。

綺年默然。只說去誦經,卻沒說時限,如果太后一直不好轉,清明大概就要在法華殿裡一直呆下去,而中風這種病,要好轉實在不容易。

因爲出了太后這檔子事,本定於九月的選秀只得取消,皇帝從待選秀女中指了幾個身家清白的女子給了三位皇子,其餘人等一概發還家中自己婚配,選秀草草收場,而萬衆矚目的柳雪則因八字有利太后被接進仁壽宮爲太后侍疾了。

十月裡,綺年又跟着秦王妃進宮去看望太后。太后躺在牀上,神智看來已經清醒了些,雖然面部肌肉有些僵硬,說話也是含含糊糊的,但情形比一月前已好了許多。鄭貴妃守在一旁,未施脂粉,顯得臉色黃黃的十分憔悴。秦王妃是會說話的,自然少不得要說幾句“孝心難得”、“自己也要保重身體”之類的話。

正說着,門外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走進來,身後跟着仁壽宮的大宮女,手裡捧着藥碗。鄭貴妃一見便連忙向秦王妃道:“這是柳總兵的女兒,自從她來了仁壽宮,太后的病情果然大有好轉,真是多虧了她。”

原來這就是柳雪。綺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柳雪容貌平平,膚色也比京城裡的貴女們黑些,只是身材高挑豐滿,血氣又足,一張圓臉兒如同蘋果一般健康紅潤,自有一股有別於深宮嬪妃們的活力。她上身穿杏紅色立領小襖,下頭是湖水綠色的挑線裙子,顏色十分新鮮。頭上戴着亮燦燦一枝海棠赤金鑲紅寶的步搖,兩邊耳朵上還吊着一對同樣紅豔豔的寶石墜子,在這有些陰暗和壓抑的仁壽宮裡好似一股帶着花香味的風一般,就是走路的速度也比京城裡的姑娘們快些。聽了秦王妃的話,她只是抿嘴一笑道:“能伺候太后是臣女的福分,貴妃娘娘過獎了。”神態大方,毫不忸怩。就連太后雖然不方便說話,也對她投以滿意的目光。

秦王妃也沒想到柳雪居然是這樣的,多看了兩眼才自頭上拔了一根點翠鸚鵡頭金釵,溫聲道:“你服侍太后辛苦了,說起來,太后痊癒是天下人的福氣,我們如今倒都要仰仗你了。”

柳雪連忙蹲身行禮道:“王妃這樣說,臣女就無地自容了,哪裡敢領王妃的賞賜。”

秦王妃自然不會收回這見面禮,柳雪也知道這是在仁壽宮裡不好推來推去,也就道謝接了過去。待服侍太后喝了藥歇下,衆人退到偏殿時,柳雪已經捉個空兒用秦王妃賞的釵換了自己頭上那枝步搖。鄭貴妃在旁笑道:“果然看着精緻,這鸚鵡好似要飛起來似的。”

“母妃在說什麼鸚鵡?”鄭貴妃一語未了,外頭就有人接了話,綺年一轉頭,就見三皇子一步跨了進來。

鄭貴妃笑道:“在說郡王妃送給柳姑娘的金釵呢。這些衣飾之事,你莫打聽,可去看過太后了?”

三皇子如今已經十八歲,長相倒是與皇帝有七八分像,皇子們也要騎馬射箭,因此三皇子身量也不矮,身穿暗銀紋玉色箭袖,頭戴鑲珠金冠,看起來倒是英氣勃勃的一個少年。聽了鄭貴妃的話便含笑先給秦王妃見了禮,又道:“方纔先去探望了皇祖母,見皇祖母歇下了就沒敢驚動,只是聽宮女們說皇祖母今日精神不錯?”

鄭貴妃看着自己兒子,眼睛都有些移不開,點頭道:“可不是,太后是一日比一日精神了,多虧柳姑娘精心服侍呢。”隨即對秦王妃感嘆道,“不是我當着郡王妃的面胡說,太后這病是被沖剋出來的,若不是柳姑娘福澤深厚,只怕還沒有這麼快就能轉危爲安。”

三皇子聽了,轉身便向着柳雪一揖:“柳姑娘日夜服侍皇祖母,請受明軒一禮。”

柳雪早就在他進來的時候就站起來閃到邊上去了,這時連忙躲開,臉都紅了:“殿下切莫如此,民女怎麼當得起。”

三皇子到底是一揖到地,這才直起身來道:“明軒不宜久處後宮,不能在皇祖母面前盡孝,柳姑娘服侍皇祖母,自然受得起這一禮。”

綺年餘光瞥到鄭貴妃含笑看着兩人一個禮一個讓,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難怪要讓柳雪進宮侍疾,什麼八字利太后,鄭貴妃這是打算着讓三皇子跟柳雪來個日久生情吧?也是,若是娶了柳雪做側妃,那兩廣的兵就等於成了三皇子的後援,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說起來,三皇子也算一表人才,就看柳雪上不上鉤了。

柳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本來不宜與皇子覿面相見,何況還要受禮,只鬧得臉一直紅到耳根。秦王妃適時插了句話道:“三殿下也莫要多禮了,否則柳姑娘連坐也不好坐。”招手示意柳雪坐到自己身邊來,拉了她的手笑道,“可見柳家家風好,纔會有這樣孝順溫和的女兒。聽說柳姑娘還有個侄女兒?”

話題轉到柳逢碧身上,柳雪松了口氣,跟秦王妃交談起來。剛說了幾句,外頭腳步聲響,一個宮女急匆匆進來,一見鄭貴妃便道:“娘娘不好了,東宮的洛承徽小產了!”

鄭貴妃臉色一沉:“胡說什麼!洛承徽的平安脈五日一請,御醫都說她胎氣穩固,如何會突然小產?”

宮女急急道:“奴婢怎敢胡說。聽說洛承徽在花園中散步,被新進東宮的劉承徽撞倒,這才小產的!”

綺年心裡咯噔一聲,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這一胎終於是沒有保住……

96 恆山伯風光嫁女44 假和尚另有乾坤64 大喜日再起波瀾46 松鶴堂談婚論嫁13 正花廳闔家歡宴16 春山閣連波獻技139 六月中連波出嫁134 張家亂玉如動氣170 真假香薰鬧喜宴104 重陽日再起風波118 清後院再定章程125 柳暗花明又一村137 侍郎府喜事連連24 大水衝了龍王廟14 蜀素閣主僕議事178 暗流洶涌未可知3 西山寺奔馬驚魂136 端午節殺雞儆猴143 突如其來亂計劃107 臨出行主僕交鋒123 團圓筵以牙還牙92 有情人終於圓房20 大明寺闔家上香120 樹欲靜而風不止141 國公府兩重婆婆161 後宮無日不風波107 臨出行主僕交鋒58 牡丹筵各用心機170 真假香薰鬧喜宴48 好親事功敗垂成185 風起於青萍之末70 國家興旺誰有責121 皆大歡喜團圓筵168 太子妃一舉得男96 恆山伯風光嫁女36 後花園衝撞貴人34 大舅母未雨綢繆97 步步爲營步步難86 洞房夜夫妻演戲7 立嗣子吳氏撒手94 小試牛刀第一陣132 推心置腹勸丫鬟76 銀香薰一錘定音184 見生死夫妻交心173 投胎不同命不同155 瓜熟蒂落得掌珠39 選秀女狀況百出101 及笄禮衆生百相12 初入京十里紅妝11 遇親戚同病相憐90 後宅院瑣事連連95 夫妻同心利斷金68 人間哪得兩全法4 聚與散世事難料36 後花園衝撞貴人24 大水衝了龍王廟121 皆大歡喜團圓筵131 此生彼死各有定30 及笄禮冤家路窄89 後宮無處不風波174 許茂雲傳出喜訊104 重陽日再起風波132 推心置腹勸丫鬟37 刁縣主計出連環10 聽分說京中秩事70 國家興旺誰有責155 瓜熟蒂落得掌珠86 洞房夜夫妻演戲56 發夏衣引起風波143 突如其來亂計劃150 棄舊情各取所需45 可憐天下父母心64 大喜日再起波瀾142 有條不紊佈局面114 大難臨頭各自飛26 骨肉聚二房回京117 難解父子三尺冰13 正花廳闔家歡宴108 蘇太太宴前掃興78 鍍層金來好成親87 小夫妻聯牀夜話37 刁縣主計出連環38 後花園好戲連臺59 錯中錯成就姻緣119 日後留更番外34 大舅母未雨綢繆56 發夏衣引起風波190 塵埃落定又生變11 遇親戚同病相憐8 清家業安排後路67 世上怎尋後悔藥142 有條不紊佈局面111 千里姻緣一犬牽121 皆大歡喜團圓筵124 一波未平一波起75 陰差陽錯定姻緣147 幾家歡喜幾家愁119 日後留更番外86 洞房夜夫妻演戲34 大舅母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