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小夫妻聯牀夜話
龍鳳花燭燭光搖曳,照着趙燕恆俊秀的輪廓。綺年忽然覺得臉上微微一熱,把頭一低小聲抱怨道:“既然不讓家代娶,那好歹也成了禮啊?爲什麼才磕一個頭就暈倒了?”
趙燕恆手指撫摸着她的手背,冷冷一笑:“娶妻,爲何要向秦王妃跪拜!”
原來如此——綺年瞬間釋然了,晃晃他的手:“知道了,不拜也好。”
“只是委屈了——”趙燕恆歉然看着她。綺年微微一笑:“世子爺知道委屈,那就不算委屈了。”
所謂燈下看美。綺年來京城這兩年養得精緻,近來又用了趙嬤嬤的美白養顏方子,雖然不能達到白如羊脂的地步,但她血氣充足面頰紅潤,那才真叫白裡透紅,更襯得眉眼清晰無比。燭光下看來眉如墨畫,眼如點漆,紅潤的脣角微微翹着笑意,兩個酒渦淺淺地閃現,說是畫兒上的美,還比那美更多着幾分煙火氣。趙燕恆看得出神,不自覺地向前傾身,那兩瓣脣上親了親。
綺年愣了一下,直到趙燕恆微涼的嘴脣離開,才後知後覺地騰一下子燒了個滿臉通紅。一邊心裡唾棄自己沒用,不過是輕輕親一下有啥好臉紅的,一邊那頭似有千斤重,擡都擡不起來,恨不得能低到懷裡去算了。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個如鴛呢,不由得做賊心虛地看去,卻見如鴛識相,早她幫趙燕恆脫吉服的時候就退到外屋去了,這才覺得稍微好點。轉而又覺得自己這心虛樣子不大好,不由得就把手一奪,紅着臉道:“怎麼都不打個招呼。”
趙燕恆握拳抵住嘴脣,悶聲咳嗽,眼裡閃着強行壓抑的笑意,半天才能裝出正常聲音道:“是,日後必會先打招呼——”一語未了,終於失聲笑出來。綺年也覺得自己說了傻話,臉更紅了,一面笑一面舉起拳頭捶打趙燕恆:“真是討厭!”
兩正笑做一團,清明和白露取了點心回來,清明才一進門就見綺年亂打趙燕恆,不由得驚呼一聲,將手中托盤一放便上去掰綺年的手:“世子妃!世子爺身上還有傷呢!”
綺年覺得手腕上一陣疼痛,下意識喝道:“放手!”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僵了,清明猛然醒悟,立刻鬆開手跪地上:“清明失禮了。清明只是擔憂世子爺身上的傷,請世子妃恕罪。”
綺年沒說話,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頭已經起了幾道紅色的指痕。如鴛過來一看,驚呼道:“都紅了!姑娘覺得怎麼樣?”
趙燕恆臉色也有點不太好看,傾身過來:“讓看看。”
“沒事。”綺年把手往身後放了放,“倒是剛纔有沒有碰到的傷?”並不理睬地上的清明。她早看出來了,清明根本沒看得上她這個世子妃,那封有關胭脂贖身的信之所以押後一個月纔到手,只怕與清明也不無關係。自然了,清明的主子是趙燕恆,綺年也不怎麼稀罕她對自己有什麼忠心耿耿,但是清明如果準備像老母雞一樣什麼都想管,那可就對不起了。
“的傷腿上,如何碰得到。”趙燕恆微微皺眉看了清明一眼,“起來吧。世子妃做事自有分寸,倒是今日有些失了分寸,怎能對世子妃動手?自己去反省一日,若再有下次——”
清明肩頭微微顫動了一下,低聲道:“清明絕不敢有下次,請世子妃恕罪。”
“綺兒——”趙燕恆低聲喚了一聲,期待地看着綺年。綺年嘆了口氣:“清明姑娘起來吧。知道對世子忠心耿耿關心則亂,不過,世子是的夫君自然心疼,不必太過擔心。從前世子身邊無,自然要們多費心,今後這些事便是的責任,們也可以略鬆口氣了。”
趙燕恆聽得心中歡喜,眉梢眼角都不由得浮出些笑意來,擺手道:“們都下去罷,留個值夜就好。”
清明低聲應了,退了出去。如鴛客客氣氣地笑道:“兩位姐姐今日都辛苦了,來值夜可好?”
清明有些沒精打采,但仍道:“初來乍到,這院子裡的事還不知曉,若世子夜間要些什麼也不方便,不如還是來值夜。日後熟悉了院子裡的事務,再換來。”
如鴛並不與她爭論,答應一聲,自去下房裡尋如鸝等了。這裡白露不由得埋怨清明道:“今日這是怎麼了?那是世子妃,怎的倒動上手了?”
清明悶聲道:“世子帶着傷呢,她——”
白露嘆道:“世子傷腿上,何況世子妃那點兒力氣——倒是,若是捏傷了世子妃,叫世子如何處置?今日可是忙糊塗了?怎的就亂成這樣!”
清明沉默不語,徑自外間值夜的竹榻上鋪了牀褥靠下。白露看着她搖了搖頭,只得又叮囑道:“可莫要再這般冒失了。”見清明不答,只得轉身自去下房裡休息了。
綺年關了門,轉回身來看看桌上。一共四樣甜鹹點心:金乳酥,千層糕,蔥油羊肉餅,酒釀珍珠圓子,另有一大罐胭脂米蓮子粥,全是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不由得肚子更餓了,道:“今日用飯了沒有?”
“略用了些,不過此時也覺得飢了。”趙燕恆說着就要下牀,卻被綺年止住了,“腿上有傷還動什麼,只管坐着。”搬了兩張椅子擺牀前,又將點心一樣樣擺椅子上,最後盛兩碗粥端過來,“晚上也莫吃得太多了,喝碗粥倒是好的。”
趙燕恆並不接粥碗,只看着綺年道:“生氣了?清明今日是有些失了分寸,只是她一向忠心,也不好當面太下她的臉面——”
綺年把粥碗塞給他:“並沒生氣,只是覺得有些掃興。”
趙燕恆何嘗不掃興,把粥碗放了,又拉起綺年的手:“必會與她說的。”
綺年想了想,決定把話說開:“她們是的丫鬟,自然該一心向着。對她們,不過是依附於才做了她們的主子,也並不想着讓她們對如對一般,但若要將當賊一樣防着,那卻大可不必。莫說今日手下留着分寸,便是偶爾失了分寸,也是夫妻之間的事,容不得別置喙。”
趙燕恆看着她認真的神情,聽到那句“夫妻”,不由得脣角彎了彎,握着她的手柔聲道:“說的是,明日就向她們說這話。”
綺年白他一眼:“做什麼要明日。若明日說,都知道是指着清明瞭,她臉上還是過不去。只要有這心,日後悄悄的說與她們知道就好了。”
趙燕恆頓時綻了笑容,握着她的手笑道:“果然的世子妃是個寬容大度的。”
綺年哼哼着道:“是嫁給,又不是嫁給的丫鬟們,只要有心了,又與她們計較什麼。快喝粥罷,都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趙燕恆其實也有半日不曾進食,雖說晚飯不宜多食,卻也將那四樣點心瓜分了大半,粥也喝得精光。綺年摸摸肚子,雖覺還有些意猶未盡,卻也放下了筷子,又去捧水來讓趙燕恆漱口擦面:“說來說去,到底傷何處,到這會兒都還沒教看看呢。”
趙燕恆笑了笑,捲起褲腿,只見腳踝處紅腫一片,傷處已經隱隱發紫,還有幾道擦傷,不由得埋怨:“沒跟着麼?怎麼就摔成這樣。”
趙燕恆笑着將她拉起來:“便是做戲,也要做得逼真些。”
“對了!”綺年想起正經事來了,“知道是誰做的?”
趙燕恆冷冷一笑,眸子裡寒光微閃:“鄭琨。或者還有永順伯。”
“是鄭琨發覺調查那日顯國公府之事嗎?”
“是。”趙燕恆往牀頭靠了靠,滿足地也摸摸肚子,“飽了。”
“說正事呢!”綺年輕輕捶了他一拳,快手快腳將椅子收拾開,爬回牀上緊張地問,“那他是要藉着今日的機會行刺嗎?”
趙燕恆笑了,看着綺年睜圓的眼睛,心情頗佳:“哪裡有這許多行刺,無憑無據,他們也不必得罪郡王府。若真要行刺,難道派頭騾子來就成了麼?他們——只是想試探一下,借這機會讓太醫往府,看看身上究竟有無傷痕。”
“有無傷痕?”綺年聽出了裡頭的意思,“身上有傷?是當初青雲庵——”
趙燕恆搖了搖頭:“不。其實傷的不是,是漢辰——哦,就是周鎮撫。只是鄭琨疑身上,暫時尚未想到漢辰。”
“哦——這麼說,們前些日子又——”又進行地下活動去了!
趙燕恆歉然一笑:“嫁了,怕是眼下難有安生的日子過了。”
“現說這些做什麼。”綺年輕輕推了他一把,撅着嘴,“有說話都不算話了,這時候再說什麼也來不及了。還是說說正事罷,這是怕他們疑到周鎮撫身上,所以才假裝落馬受傷的?”
趙燕恆笑着摟了她:“是。畢竟有個郡王世子的身份,鄭琨也罷,永順伯也罷,便是要疑也只能試探着來。可若他們疑上了周漢辰,永順伯隨便找個藉口也能讓將他扒光了檢驗一番。”說到這裡猛然發覺自己這話似乎說給妻子聽有些唐突,不由得住了口去看綺年的面色。
綺年卻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管追着他問:“可是鬧得這般大,請了太醫來一診脈不就——”
趙燕恆微微一笑:“太醫來了,自然只能看到的腿上有傷。”
“可是傷到連堂都不能拜,王爺也不會相信只是腿上有傷罷?”故佈疑陣的原因她是明白了,可是裝的離腿上有傷差太遠了。
趙燕恆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半晌才道:“說傷到了難以,難以啓齒之處,不許太醫查驗。”
“難以啓齒……”綺年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猛然睜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以免爆笑出來,“,竟——”
趙燕恆完全沒有看到意料中的反應。若是別的女子,少不得要面紅耳赤,綺年卻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事,掩着嘴忍笑忍得辛苦,眼裡還閃着興致勃勃的亮光,彷彿他講的是件極有趣的事。他瞧着綺年的笑容竟有幾分失神,還是被綺年晃了晃肩膀才醒過神來:“這般說,父親也就不好來探視,而外頭鄭琨等自然不信。”他笑得略有幾分諷刺,“不過有卻是喜歡聽見這消息的。”
綺年微微一怔,試探着問:“秦王妃?”
趙燕恆摸了摸她的頭髮:“不錯。若無子嗣,這世子位就該由三弟繼承,或者過繼兄弟們的兒子。”
“一箭數雕。”綺年摸着下巴讚歎,“真是好計!不過,總不能瞞得太久罷?”
“只要瞞上三五日即可。”趙燕恆微微一笑,“皇上不日要去御苑獵狐,漢辰自是要隨行的。”
“哦,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傷上一傷,便天衣無縫了?”綺年嘆口氣,“真是不易。”擡頭看看趙燕恆,不由得有幾分憐憫,“這些年——也過得十分辛苦吧?”
趙燕恆心裡一軟。這些年韜光養晦,暗地裡爲皇長子鋪路,時時忙碌,竟不及回頭去想自己是否辛苦。身邊的雖然伺候得極周到,但從未有這樣溫言軟語地問他一聲是否辛苦,一時間竟覺得萬千心事都涌上心頭,有些激動難言。半晌才長吁了口氣,淡淡道:“都過去了。”看着沈宜織微微一笑,“日後亦不是一了。”
綺年心裡甜絲絲的,心想這情話說的,真有水準。轉念一想沒準這是跟多少說了才練出來的,又不由得有點酸溜溜的,小聲嘀咕:“如今也不是一個哪,早聽說世子爺院子裡不少呢。”
趙燕恆失笑:“除了怡雲,都是王妃變着法子塞進來的。從前留着她們,是爲了安王妃的心。本該們大婚前都打發出去的,只是事情來得急,且也忙着別的事,就沒打發乾淨。放心,雖則食過言,但不立側妃不納侍妾的話,卻是說過便會算數的。”
簡直再沒有一句話比這更動聽了。綺年聽得眼睛都亮了,靠他身邊拿手指卷着他的衣角:“王爺怕不會同意罷?”
趙燕恆琢磨了一下,決定再說一句有幾分調笑的話:“若有十個八個嫡子,立不立側妃也都無妨了。”
“十個八個!”綺年瞪圓了眼睛,“當是豬呢!”
趙燕恆哈哈大笑,摟了她忍不住又親了下去。這次便不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觸,雖有幾分遲疑,卻是純然侵略式的。綺年被他親得暈頭暈腦,迷糊着伸出手摟住他的肩頭,卻覺得趙燕恆忽然退了開去,摟緊了她,臉埋她肩上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懊惱道:“歇了罷。”
這話題轉換太快,綺年還傻愣着呢,怔怔地嗯了一聲。趙燕恆嘴上雖然說歇着,手上卻緊摟着綺年沒放,半晌才道:“若不是要裝病——”
綺年稍稍怔了片刻,突然明白,頓時臉上紅得像火燒一樣,連滾帶爬滾進牀裡,胡亂扯了一牀被子把自己一裹:“是該歇着了,明兒一早還得去請安吧?”
“不必。”趙燕恆拍拍裹成蠶繭的綺年,“簪環還沒卸呢,小心明兒睡起來墊得頭疼。放心好了,這幾日都不能下牀,難道讓一去請安敬茶不成?明兒一早,王妃那裡必有來教不必去請安了。”
綺年不得不紅着臉再起來卸頭上的釵子。好更衣卸妝之後,如鴛只給她簡單插了支釵,又飾了幾朵珠花,這時卸起來倒也容易。兩各自裹了一牀被子躺下,雖放了帳子,但外頭龍鳳花燭還燒着,其實誰也睡不着。綺年發了一會兒呆,忍不住道:“睡了麼?”
趙燕恆帶着笑意道:“沒有。”
“那再說幾句可好?”綺年心裡還有好多疑問呢,剛纔都被趙燕恆一個吻打斷了,“說疑的還有永順伯,永順伯又是爲何跟鄭琨攪了一起?鄭琨爲的是鄭貴妃的三皇子罷?永順伯又是爲了什麼?”
趙燕恆微微搖了搖頭:“螳螂捕蟬,黃雀後。永順伯是原太子的嫡子,若非貶爲庶,他才最有繼位的資格。”
“永順伯也想謀這大位?”綺年皺眉,“可是他明明的已經被貶了,再要翻身怕是名不正言不順了罷?”
“所以他才託着鄭家。”趙燕恆冷冷道,“他想謀什麼,如今還不好說,但他所謀之事卻是不小。可知道,華絲坊乃是他開設的。”
“是永順伯?”
“或者,還有太后。”
“哦——”綺年震驚之後很快平靜了,“難怪呢。當初京城裡剛剛傳了選秀的旨意,表姐自山東來,就已然收了華絲坊送的新衣料。似乎華絲坊就是那時才風光起來,莫非就是宮中有,先得了消息?”
“不錯。”趙燕恆隨手掬了她散枕畔的一綹長髮指間纏繞,略有幾分心猿意馬地道,“去年並非大選之年,聖上爲皇子們選妃也算是一時興起,獨有華絲坊竟提前一月向不少有女兒待選的官宦家贈了衣料,一時宮中京外所來的待選女子有一半穿着華絲坊的衣裳,這才一舉有了名氣。”
“也被們揪住了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趙燕恆略想了想才明白這個比喻的含意,不由得笑了一笑,“不錯。不過,們亦是近些日子纔有些懷疑的。因着——”略微遲疑了一下,仍道,“因着有曾聽鄭琨與永順伯酒後失言,說道從繡娘處得了消息。雖語焉不詳,但漢辰確曾發現鄭琨消息靈通,有些後宅陰私之事他都知曉,實可疑。”
“繡娘——”綺年微微張開了嘴,不會是,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怎麼?”趙燕恆看她欲言又止,微微揚眉。
“——”綺年苦笑,將她的推銷法子說了,“……小楊去成都進貨時曾與彭家說了此法,據說,據說華絲坊連連贊好……這些繡娘走街串巷,後宅之事,怕真是她們時常能聽得些來……”
趙燕恆也怔了,半晌才道:“原來,原來是——”居然是他的世子妃先想出的主意?難怪鄭琨消息如此靈通,原來私下裡還有這條渠道。後宅之事聽着都是瑣碎小事,有時卻能以小見大。不見得條條消息都有用處,但蛛絲馬跡卻是能從其中尋到許多。
綺年有幾分不安:“,當真沒有想到華絲坊居然……”傳銷還能傳銷出一張情報網來,這一點她就想不到了。不過她的銷售定位中檔上,華絲坊卻必有更高檔的生意,繡娘們出入的家也比她的客戶高級,聽到的消息自然也更有價值。
趙燕恆苦笑着擺擺手:“這與何干。”凝思半晌,轉頭看着綺年微微笑道,“倒是實想不到的世子妃有這般才能。瞧着不顯山露水,私下裡還做了這樣大的生意。”
綺年一半得意一半不好意思地縮了縮,小聲道:“要養活自己麼,自然總要拿點主意出來。初來乍到的,京城裡的生意又不好做……”
趙燕恆笑道:“能想得出這主意,比起王府鋪子裡那些掌櫃也不差什麼了。”
說起鋪子,綺年倒想起一件事,將自己的陪嫁鋪子說了說:“舅母說運氣好,只卻怕這裡頭有什麼蹊蹺,還要替打探一二,莫要有借了的嫁妝來算計。”
趙燕恆心裡暖暖的,低聲笑道:“這般就向透了底,不怕算計的嫁妝?”心裡暗暗惱恨——鄭琨等好不掃興,害得他大喜之日還要裝病不得圓房。
綺年白他一眼:“堂堂的郡王世子要算計妻子的嫁妝,也好意思麼?”
趙燕恆最愛看她帶笑佯嗔的模樣,握了她的手低笑道:“怕日後沒飯吃了,娘子養不起。”
綺年抽回手:“誰要養啊。累了,要睡了。”
趙燕恆輕笑着替她掖了掖被角:“入秋了,夜裡涼。”
“也當心。”綺年沒勇氣伸手去給趙燕恆掖被角,只好嘴上說一句表表關心。朦朧要睡去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哎,若是趙燕恆一直裝着那什麼……將來萬一她有了孩子,不會有懷疑她紅杏出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