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重歸

沉幽仙人親自排出無憂弟子往各派通傳將一念重新收入門下的決定,而結果是早已料到的天下轟動!

到了典禮正日,五龍山莊龍耀庭親自率領四個兒子,以及一念的母親和妹妹三口。還有梅莊林統、林梅君祖孫,加上漫雪山莊龐昆親自登門賀喜!

另外,慈航妙音仙姑十餘年來首次出門,琅嬛洛雨也親自趕來觀禮。當然和一念並稱武林的四位好友,自然是絕不會缺席的!只不過此番重聚,彼此相處的氣氛似乎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毫無疑問,事實情形和事情本身應有的規模有不小的落差。前來參加的人比起應該會到場的實在少太多了,而且除了慈航和琅嬛兩派,其他武林中人想必並沒有什麼地位可言!

龍雲天夫妻對兒子昔日背叛師門難免抱有遺憾,雖未見得也真認爲兒子大錯特錯,可遺憾總是難免!如今見他重回師門,心裡的患得患失之情,也是很難宣之於口的!

眼見即將行禮,門派卻忽然衝進一羣人來,爲首的乃是英雄會三當家武嶺強,以及蜀山派掌門夏羣。

環視衆人,武嶺強當先走向沉幽仙人恭敬行禮:“英雄會晚輩武嶺強,拜見上仙!”

沉幽仙人垂目頷首:“武三爺親自前來觀禮,本派上下深感榮耀!且請入座,待禮成自有款待!”

“且慢!”

“武三爺有何指教?”

環顧當場,武嶺強揚聲問:“聽聞上仙今日此會乃是爲了要重收十年前叛離貴派的棄徒龍清一回歸師門,敢問上仙可有此事?”

“此事本派早已先通傳同道各派,自不會有假!”

“上仙明鑑!龍清一乃仙界,乃至整個江湖正道叛徒!十年前他打破天柱劍封印,放脫魔神導致天下大亂。十年來他橫行江湖,殺人如麻。且勾結妖邪,爲非作歹。樁樁件件,實在令人髮指!而不久之前仙界各派聚衆攻打妖異界,更因他差點全軍覆沒。如此正道敗類,理應速殺以正天理公道,上仙乃天下蒼生衆望所歸,如何可以枉顧道義,包庇此叛徒?”

剎那間,全場鴉雀無聲,人們面面相覷,都大感心頭忐忑!

半晌,水沒看向武嶺強緩緩問:“武三爺此來,不知是奉貴會楊大俠所命?還是有何其他原因?”

“在下此來乃是爲了全江湖正道,乃至天下蒼生向上仙請命!”

“哦?這麼說來,武三爺是來阻止本派將龍清一重新收歸門牆的?”

“不僅如此!在下還要代天下蒼生敢情貴派斬殺邪徒龍清一,以正天理公義!”

沉幽仙人聽了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一念:“清一,你對武三爺所言,可有何話要說?”

一念微微頷首,環顧當場:“衆位!十年前我因一時之憤打破天柱劍封印,致使魔神出世,無論原因如何,此事我不會辯駁!但我想請教,十年來江湖上樁樁件件,有誰可以拿出實證說明哪怕其中一件確是魔神所爲?”

衆人聽得面面相覷!這始終只是人們一直以來所認爲的假想,自然沒人能拿出任何確鑿的證據!

看向武嶺強,一念冷笑聲問:“閣下指我十年來在江湖上殺人如麻,此事我也不會否認!但請閣下指明,我十年來所殺之人中,可有一人是不該殺,不可殺?武林皆知,我與四位好友知己相待,雖受僱解人之急,但向來並未濫殺過一個無辜之人!至於所謂勾結妖邪,爲非作歹,在下可不記得與貴派有過什麼交往,更加不曾共事!”

“你……”

眼見在場頗多嬉笑之聲,武嶺強只能勉強壓制怒氣:“你不承認沒關係!但邪派三聖殿的龍應殿龍嫣,你總認識吧?此妖女歷來危害江湖,更曾殺害漫雪山莊龐莊主等十餘位江湖高手,還偷襲朝日門以盜得神器攝取二十八宿靈力,難道你要說她是正道中人?”

“她是不是正道中人與我何干?我只知道,龍應殿被妖界侵佔,龍嫣冒死逃生!即使她曾有過錯,難道天下間沒有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若是真有悔改之心,正道自然不會排擠。但她與你聯手勾結妖邪,幾乎將仙界衆人覆滅於妖異界,此事可是衆所周知的!”

“首先,我並不瞭解英雄會憑什麼來爲仙界做主!其次,閣下所言衆所周知,又是指的何人?”

此事蜀山大弟子江塵大步走上前:“龍清一,當日在妖異界我看的一清二楚!龍嫣和花清風在裂雲石外爲你斷後,若非上天保佑,我等恐怕早就被你害死在妖異界了!”

他話音一落,花清風當即走出來說:“此事在下已解釋多次,實在不願無謂重複!如果仍有人這樣認爲,便是將花某人也當成了勾結邪派的敗類,那花某願一力承擔!”

他一說完,宮旈姝得師父默許向衆人開口:“衆位!當日妖異界一戰,我與同道皆在當場。我等所見,是龍師兄不顧自身安危救助同道,殺敵無數,且深陷危機之中!這位江師兄所言,我倒是不曾看出來。至於花兄和龍嫣二人,我也並未見過他們傷害過任何一位同道分毫!”

聽她這麼說,蜀山掌門夏羣皺眉道:“宮師侄!你年紀尚輕,又一向少走江湖。這世上人心險惡,豈是你能看出來的?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別被奸人矇蔽了啊!”

妙音仙姑聽了冷笑聲:“夏掌門說小徒年輕倒是不錯,但難道令高足年紀很老了麼?憑什麼小徒就一定會被人矇蔽?令高足就必然真知灼見?”

“仙姑乃仙界高人,理當正義爲先,因何竟也爲叛徒開脫?如此豈非叫蒼生寒心?”

“我輩正道中人,自然以正義,蒼生爲重!但到底誰纔是叛徒?這恐怕還尚待商榷吧?”

夏羣被噎得一愣!心裡雖恨,卻也不敢當衆發作!

武嶺強看向沉幽仙人淡然道:“上仙乃當世衆望,行事理應能分得清輕重。若真要如此一意孤行,恐怕會令蒼生蒙冤,正道傾覆!因此還望上仙三思,莫中了奸人詭計!”

半晌,沉幽仙人緩緩站起來,環視在場:“衆位!本座平生唯龍清一一個弟子,心中鍾愛未能否認!但本座數百年來爲人行事也從無一己偏私,枉顧道義。之所以重收小徒入門,一來當年事發突然,孰對孰錯此時已無謂追究!二來小徒縱有過失,但當年他畢竟尚還年輕,本座也難辭失責之罪!但念及其往日也曾對正道屢有功績,即便尚不及功過相抵,爲何又不能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至於武三爺和夏掌門所言,既然當日與會之人尚各執一詞,顯然事情難以一時決斷,豈能就此輕易定論?所以今日本座請在座衆位見證,重收龍清一爲無憂弟子。日後如他有何爲非作歹之事,本座自會清理門戶,絕不姑息!”

武嶺強聽着陰沉問:“上仙如此一意孤行,難道真已決意與天下正道爲敵了?”

未等沉幽仙人回答,妙音仙姑冷冷問:“武三爺此言自榜已盡攬天下正道之耳,莫非已將慈航、琅嬛以及在此各派全都歸於邪魔外道了?”

武嶺強皺眉看向兩人,洛雨淡然一曬:“武三爺此來一通之責,但卻全然未見絲毫實證,這如何令人信服?而且英雄會雖未武林之首,卻也不至於就想擺佈仙界各派了吧?倒是夏掌門,龍清一何等修爲難道你會不知?若他真有意消滅各派弟子,你認爲他有必要勾結妖界,予人口實?況且若是他真的勾結了妖異界,各派弟子居然仍可全身而退,這怕是說不通吧?再說了,現在九大仙派中也只你一派自說自話,縱然不算無憂派,也還有慈航與本派在此,難道我們兩派弟子就全都瞎了眼?只有你蜀山弟子英名?”

“洛掌門何必這麼說?本座只是……”

不等他說完,一念當先接口:“我沒興趣空口白牙的分辨是非,也並未要求任何人感恩!但無論何人,若無實證,隨便說什麼人勾結妖異恐怕都難令人信服!倒是英雄會,雖未武林之首卻甘爲朝廷鷹犬。對天下百姓困厄熟視無睹,只知貪戀權貴,爲虎作倀。而且今日竟闖上無憂派,妄圖干涉仙界內務。我倒是想問一問,閣下所言的代表正道和天下蒼生,除了此來諸位,還有何人?”

“龍清一你……”

“若是各位此時並無實證,便請他日找到再來責問在下。今日是我重歸師門之日,也不願爲難於人。請回復貴會楊大俠,希望他好生約束會衆。來日江湖相見,若是再遇到貴會中人欺壓無辜良善,請恕在下不得不真的要正正天理公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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