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執着得像個瘋子
從那次聚會之後,四個人常常聚在一起,唱K、騎馬、打高爾夫、打保齡球......都是喪刀發起的,他好像要帶着大家把所有的娛樂項目都玩兒個遍,卻是沒有再難爲唐悅,表面上與她也算親厚。
唐悅心知喪刀是想多創造一些與小雨的回憶,單約怕小雨多想,帶着她和雷霆還嫌礙事。她不知這次喪刀會在什麼時候跟小雨說清楚,感覺就像抱着一顆定時丨炸彈一樣,總是有些提心吊膽。
X市的六月已經是妖魔橫行於街的日子了,你會發現那些小姑娘只用兩三片布遮身,恨不得把能露的都露出來,讓所有人來觀賞她爹媽賦予她的好身段。
唐悅對着樹下一個露出了大片胸脯的美妞吹了聲口哨,之後單手撐着車門,帥氣的跳進了車子的駕駛座位。幸虧校長跟上了時代的潮流,也買了部進口車,沒有讓她的紅吉普在家裡窩太久。
貝佳雨跟唐悅步調統一,也開始讓家裡的車在週末接送她,不過她仍是不忘跟唐悅抱怨之前幾個月打車有多麼麻煩。唐悅嘴上說着是爲了小雨好,讓她體味一下人間疾苦,心中卻十分感激。她知道自己有時候在沒有必要堅持的地方,執着得像個瘋子,她很慶幸有願意跟她一起瘋的朋友。
“唐悅,我們談談。”
正午的陽光十分的耀眼,唐悅覺得站在她車邊的北渡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實。
“談什麼?”
唐悅總是在躲着北渡,她竟然有些開始享受北渡追逐着她的日子,可是她知道,如果不趁早做個了結,這無休止的折磨只會讓她做出錯誤的決定。
“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不可以。”
“爲什麼?你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北渡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紅色的襯衫,這個款式他找了很久,是當年他過生日的時候,唐悅買給他的。
“沒有。”唐悅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手掌中,她現在終於敢正視他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悲傷,但是她覺得他是自找的。
“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謝謝。”唐悅說完就啓動了車子,之後留給北渡一個瀟灑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了近似報復的快感。
當初北渡跟她說分手之後,背影並不是決絕的,唐悅從中讀出了幾分不捨和躊躇的味道。
如今這個狀況,好像是她先跟北渡提出了分手一般,她走得乾淨利落,似是不帶一絲留戀。
她覺得自己終於扳回了一城,可是她的心似是在不停的抽搐。
“停車,換我開。”唐悅剛開出校門不遠,就覺身側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遊天瑞,你別告訴我,你這瞬間移動的本事,就是爲了嚇唬我的。”唐悅壓抑着酸澀的情緒,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落下來。
“你的駕照是買來的。”遊天瑞跟唐悅換了座位之後,往青山開去,唐悅剛剛打電話跟他說,她要去青山跟小雨他們去玩真人CS。
“我開了十來年的車了。”唐悅說罷苦澀的笑了起來,第一次體會到,原來笑着落淚是這種滋味。
“你爲什麼不接受北渡,重生之後很多事情都不會按照既定事實發展,你不想跟他在一起嗎?還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覺得自己還是看不住他。”
遊天瑞感應到唐悅極度矛盾的心情之後,立刻瞬移到了她的學校,他正好目睹了唐悅拒絕北渡的全過程,他本來是有些高興的,卻在看到唐悅微微發抖的雙手之後,莫名的生起氣來。
“可能我在感情上有潔癖,他背叛我一次,我就無法原諒他,重活一次也不行。”唐悅知道自己忘不了北渡,可是卻無法再度接受他的感情,那樣她會覺得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可以讓你靠我的肩膀,”這時遊天瑞停下了車,“嗯...你要是想親我也行。”
“靠美色來治癒情殤,我還沒墮落到這個份兒上。開車,我本來就出來晚了,一會兒小雨該等急了。”唐悅昨晚畫設計圖畫到了凌晨三點,所以小雨才說讓唐悅多睡一會兒再去青山。
時尚和製作標本是兩樣毫不相干而唐悅又非常感興趣的事情,她對解剖學的熱愛是她進軍時尚圈的原因,因爲衣服就像可以穿着的雕塑。
她覺得人們是在用服裝表現自我,或者乾脆扮成另一個人。
如今她不能再製作標本,只好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服裝設計上。
遊天瑞的屢屢獻身一直被拒,令他平生第一次有了鬱卒的感覺,可是唐悅說他是美色,又讓他有些沾沾自喜,於是再度啓動了車子往青山開去......
2.唐悅,你一定要活着
唐悅到青山的時候,小雨他們剛換好衣服,小雨正扛着一把長丨槍晃晃悠悠的狂笑着。
“換把小的,聽話,不然一會兒跑不動了。”唐悅伏在小雨耳畔,輕聲說着,之後拿出了兩條迷彩的頭巾,將其中一條塞進了小雨的手中。
這項wargame運動是當年四人最喜歡的娛樂項目之一,唐悅更是個中好手,所以當她只用了三分鐘穿戴整齊並配備好了所有裝備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都被她嚇了一跳。
“你之前玩過?”杜新明剛纔聽到了唐悅對小雨說的話,於是往小雨的手中塞了一把小手丨槍。
“嗯,在美國玩過兩次。”唐悅對教官正兒八經的講解充耳不聞,環視了一眼即將進行攻防戰的小叢林,這個時候,無論從裝備上還是從野戰環境上都差強人意。
“唐悅你太有心機了啊!你們兩個帶着這小頭巾,好像立刻就成了尖兵了。我帶小雨,喪刀說勉強可以帶你一次。”雷霆扯了扯唐悅頭上的小頭巾,一臉的豔羨,這小妞怎麼那麼多花花腸子呢。
“不用,我帶小雨,這是女人和男人之間的較量。”唐悅說着從褲袋中拿出了迷彩盒,往小雨的臉蛋上摸了一把,又在自己臉上摸了兩把,將盒子往喪刀腳邊一扔,之後就拉着小雨進了叢林。
唐悅覺得男人總是愛逞強,其實女人更善戰,並不是她有成見或者是種族歧視,她是真的認爲女人的直覺更準確。
她們更安靜,有等待最佳時機的耐心,比男人更有抗壓性,只是不爭強好勝罷了。
“唐公子,我可什麼都不會啊。”小雨仍是處於十分興奮的狀態,拿着小手丨槍左搖右擺的。
“你只要會扣動扳機就好,剛纔不是跟教官學了麼。”唐悅說着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點把小雨按趴下了,之後折了些樹枝蓋在了她的身上。
“唐公子!你是要把我活埋嗎?”綠油油的的樹葉中,小雨的雙眼熠熠生輝,再配上她臉上的油彩,像一隻漂亮的野貓。
“這裡是我們的大本營,你乖乖呆着,只要有人進入你的視線,你就立刻射擊。”唐悅安排完小雨之後,就一邊在距離她五米開外挖坑,邊警惕的四處觀望。
“我沒戴隱形眼鏡,看不清太遠的地方,要是我打到你了怎麼辦?”小雨終於明白唐悅將她安全的保護了起來,她要獨自去跟那兩個男人廝殺。
“我已經記住了這個位置,不會輕易出現在這裡的。如果真的是我也沒關係,你開槍就好。記住,不要出來,只要他們找不到你,你就是安全的。然後靜候獵物出現,擊斃。”唐悅又折了些樹枝遮住了她剛挖的三個小坑,這樣簡單的陷阱就設置完畢了。
“唐悅,你一定要活着。”小雨一瞬不瞬的望着唐悅,她的話讓她產生了強烈的代入感,好像自己真的身處在一場戰爭中一般。
貝佳雨看着悠然轉身的唐悅,不聲不響的揮手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只覺安心無比。唐悅明亮的眼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想去信賴,只見她突然貓下腰,腳步加快,就像一隻狩獵的小豹子,沒一會兒就隱沒在了叢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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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新明撿起地上的迷彩盒,一臉玩味。他現在有些慶幸小雨遇到這樣的一個女人當朋友,她的保護欲極強,有時竟會站在他和雷霆的身前,連男人都想保護。他不知道唐悅總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到底是爲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已經逐漸開始將起初的玩伴當成了真正的摯友。
隨着一聲哨鳴,比賽開始了,杜新明走左邊小路,讓雷霆走右邊山丘,如此包抄過去,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五分鐘過去了,槍聲響徹叢林,廣播通報男方有一人被擊斃。
雷霆難以置信的看着一堆顏料在肚子上開了花,疼得不行,他狐疑的四下看了看,根本不知道槍是從哪兒射出來的。
貝佳雨激動得咬緊牙關,就是不敢出聲,這樣她幫唐悅解決了雷霆,唐悅跟喪刀就是一對一了。
杜新明這樣的戰略安排,本來就是激進的,他和雷霆都可能成爲誘餌,這樣剩下的那個人就會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在她們移動的時候擊斃她們。他相信自己應該能夠輕鬆的解決掉兩個女人,於是微揚起嘴角,無聲的輕笑着快步向發出槍聲的方向移動。
唐悅聽到廣播的通報之後,在心裡將小雨大大的誇獎了一番,之後迅速的往小雨的藏身處趕去。
她不是沒有事先預想過這種情況,如果小雨擊斃了對方的人,那麼她就會成爲對方的目標,她必須在小雨被發現之前幹掉對方。
電話不適時的響起,令唐悅心中一驚,她急忙躲到了一顆大樹後,按下接聽鍵的同時不忘四下觀望了幾眼。
“唐悅,技術部昨天預測到的那個訴求者的訴求波動似乎有變動,我們不等訴求者自己開啓訴求時間了,現在就得去看看。”
“好,我這就回市裡。”遊天瑞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不少,令唐悅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唐悅剛把電話放回褲袋中,就覺胸口突然劇痛,耳邊槍聲乍鳴,她看着自己心臟的位置開出了一朵粉色的大花,心說喪刀消失的那三個月,原來是去學習殺人的技巧了。
“我似乎有些勝之不武。”杜新明是聽到電話的鈴聲之後確定唐悅的位置的,他找到唐悅之後,立刻瞄準、射擊,動作乾淨利落。
“你還沒有贏。”唐悅扯下了頭上的頭巾,塞到了喪刀的手中,“之前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興許你還會扣動扳機。如今知道那人是小雨,你還會開槍嗎?”
唐悅笑着揚長而去,她和北渡是不可能走到一起了,至於小雨和喪刀......一切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