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館處取走寄養的馬匹已經是傍晚時分,劍還在花夙風身上,自己的佩劍和自己差一點兒就就此永別讓花夙風更爲用力的握着。
花夙風躍上馬背,低下頭看向司空摘星,“很好玩”
司空摘星無奈聳了聳肩,“我也是迫不得已。”
卻不想他話音才落下花夙風已經驅馬離去,只餘下一道在夕陽下被逐漸拉長的背影給他。知曉玩笑開得有些過火了,司空摘星摸了摸鼻子上馬追了上去。
方纔他趁花夙風起不注意拿他的佩劍去賭博,而且一連三次押寶,每次花夙風的臉色都會更加難看幾分,但是司空摘星卻是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而是越玩越來興致,知道後面有了足夠的賭資之後才把劍拿回來還給他。
司空摘星賭自然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賭法,但是就算是花夙風知曉這些也不能坦然處之。
越想越是生氣,而且司空摘星剛剛下注的時候幾乎是一直拽着他的手,花夙風深吸一口氣,花夙風出城之後立刻驅馬狂奔,遠遠拋□後的司空摘星。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小鎮,花夙風先到竹樓,才下樓就見南迎了出來,他左右張望了一圈卻不見司空摘星,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司空怎麼沒回來?”
花夙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繫好馬繩而後才說了句‘在後面’。說完這些,花夙風轉身向着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
“晚飯已經做好了,你要不要吃完再休息?”院子中南遲疑之後還是問道。
花夙風卻只是腳步一頓而後搖頭,接着再也不曾停頓的回房關上門。
花夙風的不悅南也察覺了出來,他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身後傳來馬蹄聲,轉回頭去才發現司空摘星已經牽着馬回來了。連忙迎上去,南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話卻並不是關心司空爲什麼晚回來了,而是詢問司空摘星花夙風怎麼了。
司空摘星有苦說不出,只能說是在去秀城的路上花夙風遇到些‘不長眼惹他生氣’的人了,以此掩蓋過去。不過他卻並未提起那‘不長眼,惹他生氣’的人就是他自己。
司空摘星走到客廳才發現不對,清虛子已然不知去向。
“我師父又走了?”明明之前還答應了幫他看着南些,怎麼就無聲無息的走了?若是南出了事情怎麼辦?思即至此,司空摘星微微有些懊惱,早知道就應該早些回來了,不然南一個人呆在這裡出了事情怎麼辦。
南卻從旁邊拿出一張信紙遞到司空手中,司空摘星低頭細看,眉微挑。
此時天邊一片漆黑早已不見任何光暈,除了山腳下那星星點點的燭火,眼前所見的幾乎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司空摘星看了許久,終還是手指輕動,把那信紙完全捏如手中碾轉捏得粉碎。
“怎麼了?”南擡頭,問道。
“沒事,我們吃飯吧。”說着便先一步坐了下去動起筷來。
南還想說什麼,但是既然司空摘星並不作聲他也不想到這片難得的安靜。
南動手盛飯,司空摘星卻還是在想信上的事情。直到南把他手中的筷子奪走,司空摘星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就吃白飯吃了大半碗,有些尷尬的訕笑,司空摘星再次奪過筷子收斂心神準備認真吃飯,南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微嘆一口氣,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嗯,裴一葉那邊出了點兒事情。”司空摘星本不想告訴南,可是話卻從嘴邊自然的溜了出去。裴一葉遇刺重傷,顏無抵擋也受了傷。
南聞言眼睛一瞪,滿是詫異,“不是已經停戰嗎?還是怎麼了……”
“表面是停戰了,但是這件事情也不可能就此帶過。所以有些人不安分對裴一葉那邊動了手腳,裴一葉措手不及……現在裴一葉還不知道怎麼樣。”司空摘星索性也放下了筷子,這種情況別說是南吃不下去,就算是他也完全沒了心情。
夜已逐漸降臨,卻不知道裴一葉那邊是如何模樣。
裴一葉向來都是一副硬漢模樣,幾乎他要做的事情從來就用不上任何人爲他擔心,但是這一次卻……
司空摘星實在想象不出,裴一葉身受重傷躺在牀上不知生死的模樣。突然就有些難受起來,原本還以爲這場戰鬥過了就沒事了,卻不想結果會是這樣。
喉嚨有些苦澀想笑卻笑不出來,瞭望遠方,司空摘星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此刻便出現裴一葉那邊的衝動,只是看到南,那衝動也就只是衝動而已。
“我們要過去嗎?”南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再擡起頭時臉上已經是一臉堅韌,“裴將軍的駐軍應該離這邊不遠,想過去,我們就就去看看吧。”
沒想到南匯說出他此刻最想聽的話司空摘星聞言之後先是一愣,隨即頗有些自嘲自諷的說道;“南,這種時候你應該堅定點兒,或者是任性點兒都沒有關係。你應該不讓我過去有才是正確的,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一旦被人縱容或者是被人慫恿,那就會上癮的。”
司空摘星雖然並未明說,但是他相信南聽得懂他的意思。
“堅定一點,任性一點……”南抓了抓被窗外吹進來的微風吹亂的頭髮,有些沙啞的說道;“你就會不再想要過去,不再擔心了嗎?”南微微低垂着臉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是他略帶失落的聲音中已經表達太多司空摘星不想看到的東西。
司空摘星起身走到南身前,把南緊緊擁進懷中。
聽着耳邊不斷低喃的對不起,南卻突然用力一把推開司空,然後惡狠狠的怒瞪司空,“的那是這次過去你之所能看看他這麼樣,只能看看。”看看兩個字,南說得咬牙切齒,眼中更是已經蓄起了淡淡的水汽。
“只是看看。”像是保證一般,司空重複了一遍南的話。
認識南這麼久,看見過他生氣的表情也見過他擔心的表情,喜怒哀樂司空摘星都見過,可是這次卻不同以往,以往就算是南十分生氣司空摘星更多但也是覺得有意思覺得憐惜,但是此時的南卻讓他只想把他緊緊擁在懷中。
“拿走吧。”說話的同時,南已經收起桌上的東西往廚房走去,被南的動作弄糊塗,司空摘星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就算是要去也不急有意思吧,更何況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也不好上路。”
南聞言停住腳步,紅着眼等着司空摘星,“什麼時候上路我是無所謂,但是到了明天我會不會後悔,我就不知道了,你確定要等到明天?”
“可是……”說到這兒司空突地尷尬說道:“算了,我們還是現在就上路吧,我去告訴花夙風讓他準備下。”
南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而後轉身離去。
來到花夙風門前,司空還未擡手敲門便在身後聽到了腳步聲,回頭,花夙風果然站在他身後。他已經換了身衣服,頭髮髮絲上還滴着水顯然剛剛浴洗過。
花夙風只着單衣,胸前大部分的位置都露在了空氣中,微微泛着粉紅。察覺到司空摘星的視線,花夙風身體輕輕一顫,身體反射性的往後移動了少許。
看着花夙風胸前司空還冒着熱氣的肌膚,司空摘星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我師父留信說裴一葉那邊出事情了,顏無和他受了傷。南和我準備過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如果司空沒記錯,顏傅等人也在那邊。
“裴一葉?”花夙風卻當着司空的面皺了皺眉,“我自然要去,不過你過去做什麼你還嫌事情不夠多?”
“哈哈……”司空聞言不惱反而無所謂的輕笑,“只是想過去看看。”
“你這人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安安靜靜找個地方帶着,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有些人面前,也永遠不會再去招惹有些人。”花夙風見司空不惱怒反而一臉理應如此,略有些生氣的表現。
司空摘星聞言僵在原地,笑容也有些掛不住。
“既然不喜歡我,就別來招惹我。”花夙風又道,他髮絲上還滴着水,身上還帶着沐浴時的熱氣,但是話語和表情卻是冰冷一片,“顏無也是,不喜歡他就別去招惹他。所有人都是如此,既然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花夙風不知道喜歡上個男人是不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若是司空摘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就不應該在去招惹別人,不然那樣做難過的只會是所有人。
賭場時司空摘星突然靠近,花夙風在那瞬間只覺得心臟從未有過的快速跳動着,近距離呼吸着司空摘星身上的味道,明明只是普通的皁角味道,可是卻讓他身體內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往臉頰上涌去。
僅僅是被司空摘星拽着手,就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司空摘星拿着它爲所欲爲。
那種感覺對花夙風來說十分陌生,也十分危險。
在見到南之前,花夙風也不是不曾想過取而代之。但是見到南之後他卻無法那麼做,他是個自私的人,但是他卻不是個不擇手段的人。而且南不會武功也不會做出讓他爲難的事情來,比起自己倒是更加與司空摘星合得來……
人活在世,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本就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他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是那麼做並不會讓他比現在好過多少。、
但是在司空摘星靠近的那瞬間,花夙風卻動搖了這個想法。
“你要不要去?”司空摘星開口,說話時卻像是從牙縫中生生擠出的一般,十分生硬。
聽聞花夙風的話,雖然算不上是責備,但是司空摘星的內心卻依舊如同被刀鋒斬斷一般,頓時便再無半分之前的興致。
花夙風說的很對,既然已經有了南,那麼他就不應該再去招惹其他人,無論是何種原因都不能成爲藉口。之前假死的事情才讓人他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他應該就順應這計劃消失在衆人眼中才是!
只是……
司空看向花夙風,卻見他一臉依舊是用一臉的憤怒。
只是若是能夠這麼簡單,他又不用再這個時候猶豫不決了。正因爲做不到裝作不認識這些人,所以纔會越來越斬不斷。
“我在院子裡等你,要去就快些。”說完,司空摘星轉身便離開。
直到司空摘星離開,花夙風的身體這次明顯才一頓,額上有了些汗意。自責司空摘星,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果能幹淨利索的斬斷甩手離開,他又怎麼會把他們帶到這裡了又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