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種看待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陸熔有些想笑,嘴角卻不聽話的向下垂去。
“先是南,現在又是裴一葉,他們到底哪裡好了?”低聲嘶吼着,陸熔伸手將面前書櫃上所有的書都一股腦的推到了地上,零零散散碎了一地。
摔了書還不夠,陸熔一股腦的把桌上的硯臺和筆墨也全部都一股腦的摔了一地,墨汁濺了出來,染花了陸熔的衣襬。
陸熔卻絲毫不介意,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就算對方是司空摘星。一口氣堵在陸熔胸口,他言不下去,只是當他真的提起筆想要對司空摘星下必殺令的時候卻又怎麼也下不了手。
直到把整間屋子的東西都摔了一遍,陸熔這才停下來,只是他不是因爲覺得夠了,而是覺得累了。
真的累了。
陸熔撿起地上的書本後毫無形象的跌坐在角落,本想冷靜下來看看書但卻完全靜不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只是我又有什麼資格怪他?”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他對司空摘星做的那些事不可能挽回負責是抹消,現在就算是他去找司空摘星也是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可笑,以前恨不得司空摘星死在他手上,現在卻在這裡暗自懊惱。司空摘星已經死了就死在他面前,陸熔原堅定的對自己說到,不要再想這種無稽之談。
且不談陸熔這邊,暫看裴一葉哪裡,一行人到了慎城之後。
霂知秋和裴一葉等人都不是第一次到慎城來,但是對慎城卻都有着極深的印象。畢竟這裡是他們見識到司空摘星真正一幕的地方,也是各種事情開始的地方。
在可站住下,軍營的事情也已經傳開,顏無十分擔心司空摘星,幾次詢問裴一葉司空摘星到底和他約定了什麼裴一葉都不願意開口。
“司空摘星並沒有準備來這裡見我們是不是?”花夙風也同樣擔心司空摘星的安危,但是他並不像顏無一般會追着裴一葉詢問,但是這次花夙風也忍不住了,因爲三天前傳來陸熔對軍營調兵的事情。
“那只是你一個人的猜測而已。”裴一葉一口否決,只是那不看花夙風的雙眸已經顯示了他的動搖。霂知秋沉默的盯着幾人許久之後忽然開口,輕聲道;“他會來這裡的,我相信他絕對會來。因爲他要是敢不來這裡,我就拿你們償命。”
“那你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花夙風眼神冰冷的盯着他,毫不客氣地傳達着自己的冷漠和仇視。霂知秋推開擋在他面前的花夙風來到裴一葉面前,輕蔑的說到,“如果司空摘星膽敢戲弄我,我會這麼做的。”
“就憑你?”花夙風冷笑一聲盯着他。
“好了,你們倆個別鬧了。”顏無憤怒的一掌拍在桌上,低聲咆哮道,“現在的問題是司空摘星到底是不是按照計劃來了這邊,還是他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情來不了了,你們在這裡吵吵鬧鬧有什麼用?”
顏無極少生氣,但是他生氣起來也是極可怕的,因爲擔心司空摘星而徹夜不能眠所以眼中帶着紅血絲,再加上此時的低吼,周圍的人在那一瞬間竟都有些畏懼起這個平常總是溫溫柔柔的人來。
就算是裴一葉,在那一瞬間也不禁住嘴。
看着沉默下來的衆人,裴一葉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爲這些人所以纔開始擔心起司空摘星來,“我之前和他約定分作兩路,我和你們來這邊,然後他負責露面去對付陸熔的追捕,帶着陸熔等人去北邊繞一個大圈子拉拉後再到這邊來和我們會和。”
“負責對方有陸熔的追捕?”顏無怒視裴一葉,“你不是說我們分開走先過來就完了嗎?”裴一葉對他們說的和司空摘星對他說的都只是讓他們先過來,然後他自己會跟過來,但是現在看來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司空摘星有瞞着我、我們……”花夙風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也很無奈。
“不然你以爲以司空摘星的爲人他真的會乖乖的過來?”霂知秋自己把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卻讓他自己都莫名的感到憤怒。
南左看看右看看,也嘟着嘴皺起眉頭來,司空摘星又要做他不贊同而且危險的事情。
不知怎麼的,一屋子人竟然莫名的都變得十分憤怒,這倒是四人有史以來第一次不約而同的對莫一件事情有着同樣的看法,提起司空摘星的任性妄爲來,幾個人倒是有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氣概。也不知道這對司空摘星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不過此時遠在樹林中暗中準備伏擊陸玄月閣易風的司空摘星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看看昏昏暗暗的天空,司空摘星把原因歸咎到了越來越冷的天氣上。
慢慢起身,策馬狂奔的一行人離他伏擊的地方越來越近,直到司空摘星的眼眸裡倒映出易風的面容,司空摘星這才帶好面紗一個箭步從黑暗中衝了出去。
客棧,屋內。
“那現在要怎麼辦?”顏無的怒斥因衆人的沉默嘎然而止,看了看周圍都沉默着的人,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誰知道司空摘星下面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之前就知道他讓我帶你們過來,他有事情要做。”沉默太久,還是霂知秋最先微有些不耐的開了口,“不過他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怎麼辦。倒是之前曾今天玄月閣的人來這邊了,似乎也是衝着司空摘星來的。”
“玄月閣?”顏無瞳孔幕然放大,帶着怒氣的聲音此刻卻無比堅定,“絕對不能讓司空摘星和玄月閣的人接觸,絕對不行。”排開玄月閣的那些人和事情,司空摘星單獨這邊就已經很麻煩了,花夙風、南、霂知秋還有裴一葉,司空摘星身邊礙眼的人本就已經很多,他絕對不能讓歐陽毅在接觸司空摘星。
霂知秋和裴一葉不清楚顏無話外之意,但是南和花夙風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司空摘星在外面那些花花事件他們怎麼會不清楚!不過就是因爲清楚,一清二楚所以纔會如此咬牙切齒。
咬緊牙關,顏無起身看向裴一葉破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對視一眼,花夙風和顏無紛紛怒視唯一知情的裴一葉,“這件事情一定要說清楚。”
司空摘星到底什麼意思,難道還真的如同他之前說的那般……想起之前司空摘星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難道司空摘星還真的準備把他們都留下來?打量了一圈周圍的人,顏無和花夙風這些之情的人臉都黑了。
司空摘星之前的意思是不能讓他們知道因爲讓他們知道反而會造成麻煩,但現在裴一葉也沒時間去顧及司空摘星了,“司空摘星和我們分開之後應該去了北邊,但是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
“原本我們的計劃是讓司空摘星露面引走那些追兵,然後讓這邊的幾個人脫險。預定是他到了這裡之後來找我,若是有危險就不會主動聯繫。”要調開陸熔的士兵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危險,但是以司空摘星的能耐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不能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嗎?”
裴一葉壓低了聲音說道,“司空摘星的任務就是調開那些人,我只知道他們回去北方,因爲裴義會代替我在軍中……總之他最有可能就是去了軍營,但是這個時候去軍營也什麼都做不了。”
司空摘星應該不會回去,因爲這個計劃就是司空摘星自提出來的,讓陸熔以爲他們內亂,所以逃了出來,然後讓裴義掌控裴家,自己消弱裴家的勢力然後在途中誤殺了裴一葉……
裴義帶着裴家站在正義的一方,這鈔內亂’會在裴一葉逃走的同時也由裴義的手消弱裴家的存在感,這樣一來陸熔就算是想要對裴家出手也找不到理由,就算是他忍不下這口氣借題發揮也最多是責怪裴家上層的人,至少裴家還是存在的。
最不濟以後‘裴家’不再存在,但是裴義他們至少有機會活下去,只不過裴一葉就……
一開始裴義不同意也自然不會同意,但是裴一葉堅持所以裴義也服了軟,更何況裴一葉雖然會涉險,但是他到底沒有死掉這比和陸熔硬拼好得多。
定下了這個計劃當晚裴一葉就和司空摘星離開了軍營,而同時裴義開始拿着司空摘星給的兵符大肆調動士兵畏罪潛逃的裴一葉。司空摘星帶着另一行人僞裝成裴一葉等人,然後被圍堵死在途中。
按照時間,現在這一切應該已經結束了。
“要不我們去軍營看看?”花夙風話一說完,裴一葉立刻就反對,“不行,這個時候去只會功虧一簣。而且若是這個時候司空摘星真的在軍營,我們突然闖進去說不定會給司空摘星添麻煩讓他陷入危險之中。”裴一葉拒絕之後立刻就分析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完全不給花夙風和顏無任何反對的機會。
“那要怎麼辦?”花夙風低低的喝道。
“我倒是可以讓人去查查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打聽到司空摘星的消息,只不過……”霂知秋蚊蚋般的開口道,有些不情願。
“那就這麼辦吧。”裴一葉見霂知秋沒有反對索性說到,只是他習慣了發號施令這話由他說出口就帶了些命令的味道,霂知秋那可能任人命令,所以當即臉色就黑了。
顏無和花夙風對視一眼,他們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樂意和不情願,只是南卻開了口,“那就拜託你了,請你一定找到司空摘星。”
南拜託的態度很誠懇,霂知秋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只好吃了南這一悶虧。
又看了看其他人,霂知秋袖子一甩,氣沖沖的走開了。
看着麻醉強度背影消失,裴一葉難得沒有主見的看向顏無,“就這麼等下去?”遇上司空摘星的事情他總是患懵,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種感覺很不好但是裴一葉卻沒有辦法制止。
“不然還能如何?”顏無指尖微微用力握拳,任由掌心傳來疼痛的感覺。
其他人也無可奈何,索性紛紛回了房間去休息。
回了房間,幾人卻沒有一個能夠安心休息的,擔心司空摘星那邊的情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介意身邊的這幾個人。
同一句話,司空摘星對花夙風和顏無都說過,留下,還是離開……
翻了個身側身躺在牀上,顏無背對着窗戶面向牆壁。
留下,還是離開……
司空摘星倒是乾脆,給了他們選擇,自己卻躲得遠遠的作壁上觀,說什麼選擇權在他們,但是他們——但是最重要的東西卻又司空摘星緊握在自己手中。若不是因爲喜歡,他們又怎麼會願意留下來?
只是有這麼可能不介懷?就算是他從小就認識的花夙風,現在只要一想到以後司空摘星的身邊會有他顏無就十分不舒服,隔應得厲害。相信花夙風也是如此,不可能對他的存在毫不介懷。
至於南,顏無倒是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了。
似乎南對他們的存在並不介懷,但是又似乎不是。霂知秋和裴一葉的心思很好猜,但是南到底是這麼回事?
想不通南的想法,顏無越加沒有了睡意,索性起身向着南的住所走去。
南也毫無睡意,顏無去敲門的似乎南正坐在屋子裡想司空摘星的事情,見到顏無他有些驚訝,因爲他並沒有想過顏無回去找他。把顏無引進了門,南爲他倒了一杯水。
“司空讓我多照顧你,所以過來看看你怎麼樣。”顏無道,南有些驚訝,但是似乎並不對厭惡的話感到生氣,“我很好,倒是你身上帶着傷最近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顏無道,看着南,厭惡那些問題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了。
“對了,我這裡還有一些宮裡帶出來的藥,我拿給你吧。”說着南就起身去翻最近行禮去了,顏無連忙說道;“不用了,我已經沒關係了,藥你留着備用吧。”只是南卻是直到找出了藥瓶之後纔再次開口,“這個你拿好。”
收好南遞過來的藥,顏無這下更加不好開口了。
又坐了一會兒,顏無有些訕訕然的起身告別南想要回房。
臨走到門口,南卻開了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不是不介意,只是不想去介意。”
哪知剛走兩步,南的聲音便從背後傳入了顏無的耳鼓。背對南停住腳步,顏無靜靜聽着南的話。
“如果介意的話在司空摘星身邊是呆不下去的。”
話聽到一半,顏無已經推門而出。心臟咚咚跳動着加快着血液的流動,顏無耳中只有南的聲音。隱約中有些不妥但是顏無還是在一頭撞在了花夙風的懷裡之後才反應過來,“怎麼來了”
不過是花夙風,就連霂知秋也在。
“只是路過。”花夙風冷冷道。而一旁的霂知秋則是一臉訕訕然,“我是來告訴你們司空摘星的消息的,我有司空摘星的消息了。”
這纔沒過多久霂知秋就有了消息,顏無和花夙風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霂知秋惡聲惡氣的解釋道;“我回去之後正好那邊的消息傳了過來,而那些消息有和司空摘星有關係的。”
“去外面。”看了南緊閉的房門,顏無帶頭往一旁走去。
另一側,樹林中。
抓住易風的衣領司空摘星在馬背上一個借力拽着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易風縱身撲了出去,腳尖尚未落地便再起,司空摘星帶着易風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司空摘星的出現讓玄月閣的一行人猝不及防下,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慘叫聲成片的響起。
把那羣在馬背上狂奔的摔到地上,司空摘星這才帶着易風從樹林間離去。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