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花夙風果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聽厭惡談起,他滿眼驚訝之情。聞言,花夙風雙眉深皺,忽地想起額上的那一吻,面色不禁又爲之一變,慌聲道:“你知道是誰。”花夙風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顏無素來聰明,就連花夙風都不得不承認。顏無既然提起這件事情,那麼他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花夙風卻沒想到,顏無劍眉微皺,嘆息一聲,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些無奈,又有些失落。
他以爲他很瞭解司空,至少比其他人理解司空,可是他卻並不理解。司空到底喜歡的是誰,就算是他也不知道。
花夙風聞言難掩眼中的詫異,他雙腳微頓,身形微處。他自然垂下的左手來到腰側掛着的玄鐵劍,輕輕撫摸着掌中那玄鐵劍的尾端,那劍是他從小佩帶到大的,只要花夙風情緒不穩,便會習慣性的撫摸拿劍,彷彿這樣就能找到平衡點一般。
他低頭深思,緩緩退了兩步,目光凝注在了顏無身後的樹幹上,“是他身邊的人?還是其他人?”
“不知道。”顏無回他的,卻依舊是這一句。
他話猶未了,那花夙風己截口道;“總應該有些線索吧。”
“若說線索,恐怕只有一樣,那就是司空在樹林昏迷的原因。”那天不光是顏無,就連花夙風也在,司空發生的事情,他自然也全部都知道。
天空突然晴了起來,原本陰霾的天空驟然放晴,陽光大作。刺得兩人眼睛都有些發痛。這陣暴雨來得雖快,此刻風停雨止,四下又復歸於寂靜。雨停後的四周頻頻發出的水滴聲和林梢樹葉摩擦的微籟,混合成一種蒼涼而蕭索的聲音。
地上的陰影也隨着雨後的微風輕輕地晃動着,顏無的目光,便瞬也不瞬地停留在那光斑上。
花夙風放開握着劍的手,“我先回去了。”
顏無始終陰沉着臉一言未發,此時聽聞花夙風的話微微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這種時候還能如此淡定,也不知道花夙風你到底是不在乎還是冷靜了。”顏無的目光停在花夙風臉上,帶着幾分探究。
花夙風卻目光一轉,轉到了地上,“因爲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就這麼容易放棄,你若是不想回去,那就算了。我手中的藥應該是司空要吃的藥吧?”花夙風手中的白瓷瓶裡面裝着藥,這藥就應該是司空接下去要吃的藥。
顏無渾身一頓,緩緩說道:“你——”他語聲方頓,花夙風就已經轉身離開,留給顏無一個背影。
另一廂,司空此刻也變了臉色。
他一個人呆這難受,便準備下樓去喝些茶,可是纔出門便差點兒被一些四處張望的人撞了個滿懷。那些人沒注意司空,倒是在繼續到處找人。
司空有些好奇,便順着窗外的光看出去,卻見秀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找人的人。司空抓住店小二,問道;“他們是什麼人,在做什麼?”
店小二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爲那店小二竟然說;“他們都是玄月閣的人,這會兒再找人。前天開始就在找人了,不過一直沒找到。”瞬間便明白了他們再找什麼人之後,司空低着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司空鬆了口氣。
突地,司空面前現出了一隻皮膚白皙直接均勻修長的手,如同藕節的白皙手臂上,是散散掛着的大紅色紗衣。那隻手潔白無瑕,但是虎口處卻有着厚厚的繭,是個常年練劍使劍的人。
這隻手在司空進門之後關門時突的出現在司空面前,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捂住了司空的嘴。司空還來不及驚訝,便只覺得身後有個人靠着自己,嘴被人捂住,並且腰上還有一樣冰冷僵硬的東西抵着。那手捂着司空的嘴,手稍一用力,便讓司空微微仰起了頭。
“不要亂動,不然我就先□一刀。”那聲音十分的輕,但是卻滿是危險地味道。而且,司空很熟悉這聲音,因爲這聲音就是他所認識的人,不是別人,真是霂知秋。
司空身體一頓,微微皺眉。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沒想到竟然這個時候遇到霂知秋,看來他接下去的日子不會舒服。
“哈哈……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吧。”霂知秋在司空的耳邊輕聲笑道,語氣中滿是難耐的興奮。那興奮簡直有些不可抑制,聽得司空一陣頭皮發麻。他全身的血液,更是爲之凝結住。
不過,更加明顯的感覺還是霂知秋的聲音就在耳邊,讓他耳朵有些發癢。
“哈哈……不知道霂知秋霂教主您找我什麼事情?”司空學着霂知秋的笑法,也笑得很輕很輕。
可是——
“唔……”司空刺痛,彎下腰去。
“我說過了,別動!”大喝一聲,霂知秋更用力的那短刀抵住司空的腰部,目光火赤,嘶啞着聲音道。察覺到司空的凌亂氣息霂知秋並未放鬆鉗制,反而在司空吃痛的時候更爲緊張的注意着司空的一舉一動,因爲吃一塹長一智,霂知秋不準備再一次敗在司空的手裡。
“哼,號稱能從上天如地的司空摘星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哈哈……真是天理報應。”那刀刃抵住司空的背腹,霂知秋悠然道。此時窗外的太陽總算從雲彩中鑽了出來,淡淡的灑在司空身側的窗臺上,帶着些雨後的暖意。
“天理報應?要是真的是天理報應,那麼我想怎麼也應該是報應給你吧!”司空好不容易纔平緩內息,嘴上自然有些不饒人,“當初可是你下藥害我不成才害了你自己,怎麼現在錯到全部都成了我的了?”
“唔……”司空話才說完,脖子就被霂知秋晚上搬了過去。司空仰着頭,呼吸都有些難受。內臟更是隱隱作痛彷彿被針刺着一般。
“哈,別這麼容易就生氣嘛,生氣久了就不好看了,臉上會長皺紋。”司空卻想是故意刺激霂知秋一樣,句句都帶着刺兒。誇獎霂知秋漂亮,無疑是在戳霂知秋的痛楚。
“你、你真是不知死活。”霂知秋不曾想過司空居然會在這種時候還不怕死的挑釁他,臉色一變再變,變得鐵青。
“不知死活?不知死活的是你吧!”司空答得極爲絕情。
“什麼意思?”吃過一次虧,霂知秋聞言之後立馬戒備的看着司空。
“哼,你不回頭看不要緊嗎?”司空問道,只是他這廂話音才落,便有一改音調厲聲道;“顏無,動手!”
霂知秋一驚,連忙回頭看去,司空卻在這時候開始掙扎起來。他先是往下蹲身,讓霂知秋的身體伸着頭往下之後才突然往一邊倒去,霂知秋那時候正顧着身後的偷襲,所以輕易的就被司空掙脫了去。
只是,霂知秋回頭,正戒備間卻發現他自己的身後是空無一人。根本就不存在司空說說的顏無!
微愣,霂知秋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又上司空的當了。
霂知秋回頭,頭轉到一般卻被迫停下了。司空手指才離開他的胸前,司空趁着他慌亂的時候點了他的穴道。
一擊得逞,司空揉着脖子鬆了口氣,“嘖嘖……都說天理報應,果然是報應在你的身上。”在看動彈不得的霂知秋,司空滿臉的揶揄和嘲諷。一直咬牙等着司空的霂知秋這纔開口,“混蛋,你放開我。”
“放開你?”司空從霂知秋手中‘奪’走短刀,順便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剛剛拿刀指着我的時候怎麼不好心的放開我?”說着司空把拿在手中的霂知秋的短刀扔到了桌上,遠遠地,霂知秋絕對夠不到的地方。同時,司空又看向霂知秋身側,那裡還有一把短刀。
霂知秋的短刀是兩把成套的,所以一共備有兩把。
扔掉一把,再留一把在霂知秋對身邊,總歸是不安全。
“你、你要做什麼?不準過來!”霂知秋見司空直直盯着他的腰腹看,當即瞪圓了眼。
只可惜此時他受制於司空,就算是再有氣勢也是白搭。
聞言,司空微微顰眉,然後還是彎腰靠近霂知秋,從他腰上解下了另一把短刀。
解開短刀,司空擡眼時卻發現霂知秋的臉竟然一改之前的鐵青,變得兩頰酡紅。
“你……”司空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似的,故意湊近早已經一臉潮紅的霂知秋,“臉怎麼那麼紅?”司空故意伸出手,慢慢喲偶了指腹劃過霂知秋酡紅的臉頰,從額間到下顎再到喉結、鎖骨……
越來越往下,動作也越來越輕。從一開始的觸碰到最後的隔靴搔癢,而且越往下就越是曖昧不清。
指腹劃到霂知秋的腰部,司空忽然擡頭,“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脫一下衣服乘涼?”現在是仲夏,霂知秋的衣服並不算厚,但是司空說他厚了,那便是厚了!
既然厚了,那就要脫掉一些。
司空伸手,解開了霂知秋腰間的腰帶。
這霂知秋皮膚白皙,而且又常年一身大紅衣服的穿着,更顯得他的皮膚白皙。而且,霂知秋有個習慣,那就是不管他在咱們季節什麼地方,穿的衣服永遠都很單薄。當然,這點上最方便的就是讓司空去親手解開他。
“你……放開我,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霂知秋惡狠狠的瞪着司空,恨不得殺了司空。
司空卻想是愛上了享受,享受緩緩揭開霂知秋衣衫的樂趣和看着霂知秋臉色發白的樂趣。
“不放過我?那麼我現在停下來,你就會放過我了?”司空故意向前,湊近霂知秋耳際和發跡間輕嗅,霂知秋身上的味道很香,不是那種脂粉庸俗的香味,而是一種淡淡的植物香味。想是霂知秋平時用來淨身的東西。
上次中了毒,司空沒嗅到,這次卻是嗅了個清楚。
“自然是不會放過你這混蛋!”霂知秋咬牙切齒。
“那我爲什麼要放過你?”司空伸出手指,在霂知秋肩膀上輕點,霂知秋便整個人癱軟般的往後倒了去。跌入了司空的手臂中。
司空忽然出手,霂知秋根本就沒時間反應。他與那霂知秋本就離着極近,現在又是趁人不備把人抱了個滿懷,霂知秋的臉色可謂是黑上加黑。司空到底頗爲滿意。畢竟美人在懷,誰能不動心?
“你想幹什麼!”霂知秋怒道。只見司空將一旁的帳幔撕下一塊,片刻間便困住了霂知秋的雙手。那霂知秋本想做些什麼掙扎,但礙於被點穴只得作罷。
“沒什麼,只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這麼呆着,所以準備讓你安靜一會兒。”司空悠然道,霂知秋此刻哪還有方纔那怒不可支的樣子,一雙眸子冷得像冰,“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安靜些,我也不介意你大喊大叫把其他人招進來看熱鬧。”
“你以爲我會怕嗎?”霂知秋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繩索,哼了兩聲,“反正他們的目的是找你,對我並沒有損失。最多丟臉一些。但是沒關係,我遲早可以殺了這些人,不急。你也是一樣。”霂知秋故作輕鬆的說到,其實眼中已經有了怯意。
“哦,是嗎……”司空望着霂知秋手上的傑作開口道。滿意的點點頭,司空微笑道,“那麼,你的抱負等到你從我手裡逃掉了再說吧!現在你的當務之急是想想怎麼讓我開心,要知道,我最近可是不怎麼開心,要是我心情不好,對美人兒你做了點兒什麼……”
司空的手再次伸向霂知秋的衣服,其實兩次下來,霂知秋伸手的衣服已經剩得不多了。一件同樣鮮紅的褻衣,一條褲子……白皙的皮膚在紅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讓人想要摸一把……
也怪着霂知秋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正好撞到司空的槍口上。
不好好整整這個霂知秋,司空都絕對對不起自己!
“終有一天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霂知秋厲聲喝道。
“血債血償?我看——是肉在肉償吧,知秋……”司空惡上心頭,在霂知秋那張總喜歡喋喋不休的脣上落下一吻。吻罷,司空轉身就走,留下背影面對霂知秋的怒火。
不過他並未走遠,而是在走到門口時便突然繞了回來。只見他動作極快的回到霂知秋的面前,然後突的提起霂知秋,眼神在屋中一轉,最後落在了牀下。
“霂大教主,委屈你一下了……”說着,司空突的使力,把霂知秋拋到了牀下。
緊接着肉*體觸地‘碰’的一聲後,司空聽到了霂知秋吃痛悶哼的呻*吟聲,“混蛋,你做什麼——”
“司空,我進來了。”花夙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霂知秋的聲音立刻嘎然而止。
司空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牀邊,退去衣服,司空躺在牀上,混混呼吸之後纔開口,“進來吧。”隨即,撐起身體做出才從牀上起身的模樣。
花夙風聞聲推門而入,見到司空起身,連忙道,“不要起來,會牽扯到內傷。”
司空面上點頭躺下,但是心中卻不斷腹誹,不要動?他剛剛可是和霂知秋大動干戈打了一場!
花夙風走近司空,眼中帶了些打量的神色。
司空覺得奇怪,花夙風怎麼出去一次之後倒是變了個樣子。嗎中感覺雖然爲妙,但是確實是和之前,有些不同。
“你有什麼事情嗎?”司空問道。
若是此時霂知秋開口,那麼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花夙風交代霂知秋在這裡的這件事情。
“這是你接下去要吃的藥,你拿着。”花夙風看着司空的臉色極爲難測。
“好。”
司空接過藥瓶,但是言行間並沒有想要繼續和花夙風說下去的打算。看着司空,花夙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卻始終沒說出話來。
“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司空卻在這個時候下起了逐客令,“沒事的話我想休息一下。”
“嗯,好。”花夙風點頭,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花夙風卻停住腳步,並未轉身,花夙風只是背對着司空說了些讓司空聽得莫名其妙的話,他說;“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就算是你已經喜歡上了其他人。”頓了頓,花夙風又道;“我想顏無也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司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對,所以只是保持着沉默。
花夙風這算是表白嗎?
可是如果這是表白,爲什麼這話聽起來這麼奇怪?不像是在對情人訴說自己的愛意,花夙風那一席話倒像是在對他宣戰!
“你好好休息。”關上門,花夙風的腳步聲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花夙風走後,司空這才坐起身來。
微微有些走神。司空沒想到到了這裡之後知道的會是這些事情,但是更爲奇怪的是他並不感到驚訝,聽了花夙風那一席話之後,司空心地產生的竟然是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司空忍不住苦笑,難道是因爲他一直以來都知道他們的感情?
他一個人唱獨角戲,倒頭來欺騙的還是他自己……
那些他以爲他不知道的事情,其實早就一知曉,而且比其他人都曉得得更清楚!只是他不願意知道,所以才一直以爲自己不知道。現在被被人提了出來,他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已經知道。
而且他更是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就在司空走神間,霂知秋的聲音卻從牀下傳了來,他低聲咆哮道;“司空摘星,你這個大混蛋,還不把我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