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粗略解釋完九嬰,拍拍屁股站起來,對蔣異浪說道:“你們趕緊吃喝。吃喝完了,我帶你們去找財寶。”
他眼珠子在眼眶裡咕嚕嚕轉了兩圈,一股奸猾氣染上睫毛,竄上眉毛,“咱們提前說好了,分我一份。”
海葵以爲空寂會勸蔣異浪離開這裡,沒想到空寂主動提出去尋找財寶。
她制止空寂,“我們現在應該離開這裡,而不是繼續去尋找財寶。”
空寂自有一番謬論,搖頭晃腦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他拍拍海葵肩頭,語重心長勸解海葵,“你啊,不是我說你。你明明不是個膽小怕死的,可有時候就是放不開。你看看,你以往做那些生意,不也是很危險麼。說不準那天遇到個功夫比你厲害的,你就咔嚓,被殺了。”
“這次不一樣。”海葵斜看着空寂。
空寂不贊同海葵的說法,抻抻眉毛,擡頭紋滑稽的聳動兩下,“怎麼不一樣,一樣。這次找到財寶了,你也會分上一份。有了這份財寶,你幹什麼不行啊。”
“既來之則安之。”空寂用力拍拍海葵肩膀,拍的海葵站立不穩,搖晃了一瞬,“都來了,當然不能空手回去。賊不走空,走空會倒黴。我們也不能走空,這樣以後才能走運,一帆風順。”
空寂看向蔣異浪,問蔣異浪,“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蔣異浪深表贊同,“有道理,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海葵不聽空寂謬論,“你們繼續找財寶,我回去,我帶着鄧項淶回船上。”
空寂搖頭,“不行,你不能走。那卦上的意思是,有你在,我們才能拿到財寶,蔣異浪也才能保住性命。”
他踱步到蔣異浪身側,伸手輕輕按了按蔣異浪背後缺肉的地方,嘖嘖兩聲,“我給你帶了好藥,止痛生肉的,一會兒我給你換上。”
海葵皺着眉頭,思索是走還是留。
蔣異浪喚道:“海葵。”
海葵看了眼貼牆蹲着啃餅的鄧項淶,想想海家莊那些人,道:“我留下。”
蔣異浪彎了嘴角。
空寂歪着嘴啾一聲,“你之前就不該彆彆扭扭的,該直接答應下來,這才爽快。”
眨了兩下眼睛,空寂對海葵說道:“對了,董更生被我救回來了。你給他接的那物件兒,接的挺好。”
“喬樹語沒殺他?”海葵疑惑詢問。
空寂道:“喬樹語下令殺了董更生。但我覺得他死了可惜。你好不容易給他縫上那物件,這還沒過幾天,他就死了,你不白費洋工了麼。我就去給喬樹語算了一卦,保下了董更生一條命。”
海葵道:“你保他幹什麼?跟着你出家?”
“我身在寺廟心繫紅塵。”空寂學濟公,搖晃着身體吊兒郎當的嘬嘬幾聲牙花子。
海葵掀掀上嘴皮,別了空寂一眼,“回頭再說董更生。你知道財寶在什麼地方?”
空寂摸着下巴,“我算了一卦,大體知道在什麼地方。但具體在哪裡,肯定得好好找找。”
蔣異浪點點頭,隨後詢問空寂,“我們爲什麼會被困在這些洞裡?這些洞到底有什麼古怪?”
空寂裝神弄鬼,神秘兮兮道:“你們沒有開天眼,所謂景不迷人人自迷,是你們自己把自己迷惑住了。”
“拉倒吧。”海葵拆空寂的臺,指指被空寂砍出一個大洞的石壁,“按你這麼說,這憑空冒出來的石壁就是假的,是我們眼神不好把虛空看成了石壁。既然這樣,你應該穿牆過來,而不是用斧頭砍個洞,從洞裡鑽進來。”
空寂訕訕摸嘴角,道:“好好,我說實話。這洞這麼古怪,是因爲九嬰這怪物的腦袋古怪。它一個活了幾千萬上億年的怪物,本身就是個邪乎玩意兒。它身體大到邪乎,它腦袋”
海葵截斷空寂的話,“你說重點。”
空寂拍拍肚子,“好好,我說重點。九嬰腦袋裡就像機關,但不是一般的機關。它隨時都會動,動的還很快。這一動,路就變了。”
海葵將上岸時候大傢伙突然消失及從虛空拉出蔣異浪等,用幾句話簡單概述,繼續詢問原因。
空寂道:“這怎麼說呢,這就和鬼打牆差不多。但鬼打牆,是鬼弄了些迷障,迷惑人的眼睛,讓人走不出去。九嬰比鬼打牆高明多了,它天生自帶迷障。它這腦袋一轉,噯,你們知道吧,就算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中間就也會立馬出現一道看不見的牆或者看不見的道。就像你剛纔說的,你從一個看不見的地方把蔣異浪他們拉了出來,就是這麼個道理。”
海葵似懂非懂。
蔣異浪也半明不明。
其他人更是聽的稀裡糊塗,知道了淺表意思,不知其深層道理。
鄧項淶沒注意聽空寂和海葵之間的談話,專注吃東西。
他撐的直打嗝,扶着牆壁站起來,朝空寂身邊湊。他躲閃着蔣異浪的目光,也不敢靠近海葵,被吃人肉這碼事兒真真切切的嚇到了。
“空寂大師,你給我看看相,看看我能活多少歲。”鄧項淶朝空寂諂笑。
空寂上下打量着鄧項淶,眯眼瞅着鄧項淶的臉,點點鄧項淶眉心,“你現在從頭到腳都是黑的,臉黑的像是那驢蛋子,我怎麼看?”
“我擦擦,你等等。”鄧項淶想倒水壺裡的水擦臉。
海葵搶過水壺,“這是留着喝的。等遇到海水,你用海水洗臉。”
在海上,淡水金貴的很,一口都不能浪費。要是沒了淡水,喝海水只會越喝越渴,活生生渴死。
空寂雙手合十,裝模作樣的擺出大師架勢,“雖然我看不到你真面目,但照你五官和耳朵形狀粗淺看來,你壽長能到九十九。”
鄧項淶激動的不得了,連連感謝空寂。
海葵翻了個白眼,側臉看向黃金怪。
黃金怪身穿淺黃色反光料子的短褂長裙,安靜站在碎開的破洞旁邊,像是染了金光的仕女雕塑。
美中不足的是,她頭頂側有塊禿斑,破壞了美感。
那塊禿斑,是海葵和海容的功勞。
海葵朝黃金怪笑了笑。
黃金怪羞澀彎了彎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睫毛閃閃,嬌美動人。
海葵問空寂,“你半路遇上她的?還是故意去找她來的?”
空寂道:“誰?黃金怪?我去請來的。幸虧你當初救了她,要不然我還請不來。有她帶路,我才能這麼快找到離島。”
鄧項淶突然一聲驚呼,驚癡看着黃金怪。之前他只顧着害怕和吃東西,沒心思去注意別的。這會兒吃飽喝足,順着海葵和空寂的目光看過去,他後知後覺的注意到了黃金怪的存在。
這一看之下,他呆住了,魂兒都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