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是唐可所在的晉城大學經濟系的系主任,上學期還擔任過唐可經濟學專業課的老師。
爲了明天不露馬腳,唐可做過詳細的準備工作,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陳教授。
陳教授的老房子離這裡是不遠,從這邊走是一個近道,保安也沒有懷疑,而是好心勸道:“小姑娘,聽我的話,別往這邊走,邪乎。陳教授家那條路也可以過去,就多走幾步。年輕人就當鍛鍊身體吧。”
唐可聽出保安的好意,不由暗歎一聲。倒是個好人,可惜陰氣已經腐蝕了三魂六魄,只希望以後的固魂陣能幫到他一點。
陳教授慢慢走近,保安熱情地招呼陳教授道:“陳老,您的學生,找您的。”
唐可一滯,隨口扯得謊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出,她抱着鬼嬰尷尬地轉過身來。看着詫異的陳教授夫婦,扭扭捏捏地問了一聲好。
心中小人淚流滿面,姐姐啊,我對不起你,你在師長面前的美好形象,第一天就被我毀了。
“唐可?找我是爲了實習的事吧,我以爲你前一陣就會過來的。這是你師母,去我家裡坐坐吧。”陳教授見到唐可,顯得一點都不驚訝。
唐可乾笑兩聲,這劇本不對呀……爲什麼姐姐的筆記本里絲毫沒有提過這件事。
陳教授的家和四合院只隔了一條小道,而且從那裡走沒有保安攔路,倒是更加隱蔽。
唐可拍了拍鬼嬰的頭,示意它不要亂動,雖然陳教授夫婦肉眼凡胎見不到鬼嬰,但如果鬼嬰搗亂讓他們誤會唐可精神有問題就不好了。
鬼嬰給了唐可一個萌萌噠的表情,隨後在她懷裡裝死。
"小姑娘長得真端正,有男朋友不?"陳夫人面帶笑意地對唐可說道。
"老毛病又犯了,看到好姑娘好小夥就想牽紅線,你是個知識分子!思想覺悟怎麼這麼低!"陳教授嚴肅地"訓斥"自己的夫人。
陳夫人絲毫沒有被他的臭臉嚇到,嗤笑一聲,"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人越老脾氣也越倔。"
唐可看着前面並肩而行的兩人,心中不由涌起暖意,他們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吧,兩人走在一起的模樣,好像一副再自然不過的風景畫。
不過很快,這份靜謐就被一陣木魚聲打破。
只見在離陳教授家門的不遠處,有一個身着麻衣的和尚席地而坐,正專心致志地敲着面前的木魚。
唐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佛音在和周圍的陰氣對抗,還隱隱佔了上風,這和尚倒是有兩分真本事。
但是,陳教授可不這麼看,他見到麻衣和尚,面上馬上浮現怒意。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絕對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欺騙的。"陳教授大聲喝道。
麻衣和尚眼皮也沒有擡一下,繼續敲他的木魚。
陳教授被和尚的無視態度氣得發抖。這個和尚在兩天前就出現了,他不請自入站在院子裡對陳教授夫婦說,這裡有惡鬼作祟。
陳教授
當初搬到這裡前,就聽說過類似的話,說的一個比一個恐怖,爲此陳教授還和兒女有過爭執,不過事實證明他這兩年住下來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還帶動了不少老人回祖屋居住。
這向來是他引以爲豪的一件事,所以這個和尚的話,完全是踩了陳教授的雷區。
所以陳教授想也不想就把他趕了出去,不過這個和尚也是個執着的,竟然在教授家門口席地坐了下來,不停地敲木魚。
陳教授不是沒有叫過保安和警察,說也奇怪,幾個年輕力壯的保安怎麼都不能使這個和尚挪到一釐米。而警察更是連和尚的面也見不到,警察一到門口,這個和尚就不見了,警察一走又出現,幾次下來,就算他是晉大的教授派出所也不願出警了。
陳夫人也是無奈,她上前兩步,溫和地開口道:"師傅的好意我們領了,師傅這幾天辛苦了,這裡是辛苦費,您拿着吧。"
說着,她從錢包裡拿出幾百塊想要遞給麻衣和尚。
和尚眼皮稍稍擡了擡,迅速將錢收進了懷裡,但是木魚聲非但沒停,反而更大了些。
這副模樣別說是陳教授,就是好脾氣的陳夫人都有點生氣了。
"你這個和尚實在太過分了!你,你。"老教授想衝進去拿掃把。
唐可忍不住笑意,不由乾咳了兩聲。
木魚聲突兀地停了下來,隨後和尚的目光直直向唐可望來,不對,是望向唐可懷裡的鬼嬰。
他站了起來,"小施主,孽畜害人,不要誤入歧途。"
孽畜?他在說鬼嬰?唐可面上不由出現一絲怒意,這可是她兒子,雖然煞氣是重了點,但也不是外人可以說三道四的。她這時候早就忘記了自己當初剛遇到鬼嬰時的模樣了。
唐可腦袋一熱,也顧不上陳教授夫婦在身邊,冷哼道:"拿了錢不辦事,只會敲敲木魚,有本事跟隔壁那位去一決生死啊。"
麻衣和尚老臉一紅,"貧僧既然接受了這位女施主的贈予,自然會護他們一家平安。"
"哦,就憑你這樣敲敲木魚啊?"唐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麻衣和尚氣急,"小施主,得罪了,收拾了你懷裡的孽畜,貧僧再向你賠罪。"說完,他右手一抖,一串佛珠從他衣袖中飛出,在陳教授夫婦驚恐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迅速變大,並徑直向着唐可懷裡的鬼嬰而去。
鬼嬰眼睛一眯,正想動手,被唐可按住了。
"兒子,這回看你老媽的。"她低聲對鬼嬰說道。
唐可攬着鬼嬰,一個下腰躲過了佛珠,隨後縱身一跳,正好踩在飛回來的佛珠上。
"和尚,你就這點本事?"唐可狠狠踢了佛珠一腳,佛珠疾飛而回。
麻衣和尚雖然接住了佛珠,卻不由倒退了兩步。
唐可得意地擡了擡下巴,小樣,跟她鬥。有小和尚在前,麻衣和尚的路數她可算是一清二楚。
麻衣和尚倒是大吃了一驚,他以爲唐可只是個普通養小鬼的女人,看來
是他小看他了,他的臉色不由變得嚴肅起來,難道是邪修。
"阿彌陀佛。"和尚還想說什麼,被唐可打斷了。
"哎,別說廢話了,有時間跟隔壁那位鬥去,我纔沒時間陪你折騰呢。更何況......"唐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兒子。"
陳教授夫婦因驚訝睜大的嘴巴,久久難以合攏。騙子和尚突然變成了高人,自己的女學生也好像是武林高手。
陳夫人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就見到自己老伴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鬼影,鬼影長大了嘴巴,眼看就要把陳教授吞進肚子。
只見,唐可擡起手,兩指間夾了一枚還帶着點銅鏽的古錢幣,向着鬼影狠狠擲去。
銅錢烏光大盛,迅速將鬼影擊散。
鬼影潰散後,銅錢沿原路回到了唐可手裡。她收起銅錢,瞪了麻衣和尚一眼,"打草驚蛇。"
唐可本想仗着鬼嬰,隱藏氣息偷偷潛入四合院看看那棵槐樹現在的情況,只是剛剛和麻衣和尚的一番打鬥,麻衣和尚的降魔佛珠已經引起了變異槐樹的注意,所以纔會有鬼影來查看。
鬼影雖然被唐可打散,但槐樹妖已經知道它的地盤進了不速之客了,唐可偷偷潛入計劃也宣佈破產。
陳教授終於回過神來,他顫顫巍巍地開口道:"剛剛那些是什麼東西!"
唐可這纔想起,旁邊還有陳教授夫婦看着呢。不由默默捂了捂臉,說好的當一個安靜的美女子呢,人生就是有這麼多意外。
"剛剛就是貧僧所說的惡鬼,施主,你們所居之處乃惡鬼巢穴,長此以往,恐生禍患。"麻衣和尚一本正經地說道。
唐可撇了撇嘴,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連作孽源頭都沒看出來,說得好像他能對付一樣。唐可在心裡吐槽着。
陳夫人親眼見了這鬼影,哪裡還能不相信。她着急地看向麻衣和尚,"師傅,可有解救之法?"
什麼嘛,剛剛打散鬼影的是我好不好,關那個和尚什麼事。
唐可看看自己的T恤短褲,再看看那和尚的行頭,好吧,她是承認她這身行頭是不怎麼有說服力。
麻衣和尚倒是看了唐可一眼,見唐可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才繼續跟陳夫人說道:"那惡鬼最近好像沒有傷人之心,不過夫人還是儘早搬家比較好。"他話鋒一轉,"唸了兩天的經,貧僧有些餓了。"
陳夫人連忙說:"大師如果不嫌棄,家裡還有點食物,快請快請。"
陳教授雖然還有點想法,猶豫半刻,還是跟了上去。
唐可自然也跟在後邊,這和尚來歷不明,陳教授夫婦怎麼說都是自己的老師,可不能讓他們吃虧。
陳夫人忙前忙後,儼然把麻衣和尚當做了座上賓。
陳教授見自己夫人二話不說就下廚房整了一大桌飯菜出來,不由有點吃味,自己家老伴可是好幾年沒有下廚房了,也就上回自己生日的時候纔有這個待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