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
“岑岑,有件事我必須提前告訴你。”車停好後,千詢並沒有立即下車,黝黑的眸裡帶着猶豫,有些話他憋了一路,到現在仍不知如何開口。
“說吧。”千詢今天一直乖乖的,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個果斷爽朗的男人第一次這麼婆媽。
“你知道我帶你去見我弟弟,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點點頭,這話千詢說了好多遍了,鬱岑沒插言等他繼續往下說。
“而,我弟弟的戀人,是……男人。”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很快,他知道鬱岑聽的清,就不知聽後她會如何反應,盯着她,千詢幾乎忘了眨眼。
“就這樣?”她以爲是多大的事情呢,害她跟着緊張半天,她不但不反對同**往,還很佩服他們的勇氣,勇於面對自己,面對真正的感情的人都值得敬佩。
“就這樣,”雖然鬱岑沒說什麼,千詢還是不放心的加了句:“他們是我最寶貴的家人,所以我不希望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們……”
“放心啦,那個‘有人’不會是我,所以我們可以上去了嗎?”
“還有,鬱岑,我姓寧,我叫寧千詢。”
……
“朝歌你看起來很緊張。”安陽好笑的看着不停搓手的寧朝歌。
“能不緊張嗎,千詢第一次帶人來見我,你知道那意義不同的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寧朝歌還想說什麼。門鈴卻不配合的響起。
寧朝歌僵了一下,大腦已經石化的他根本沒想到要去開門,看他這樣,安陽只能自己出去,讓他冷靜下也好。
可他才站起來,袖子就被人從謀面拉住了,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陽,“再幫我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一向強硬的寧朝歌也會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若不是時機不對,安陽真想抱着這樣的他好好疼愛一番,忍住心裡的躁動,安慰的親吻着寧朝歌的額頭,“沒什麼不妥,一切都很好,朝歌你不要弄的像你自己要相親似的,他們等了很久了,我該去開門了,你是要和我一起,還是再在這冷靜會?”
“一起去。”握着安陽的手,只有他才能讓自己安心,深吸一口氣跟着他,寧朝歌也來到了門邊。
“岑岑,這是我弟朝歌,這是安陽。”進門後,千詢自然的介紹着。
“你們……好。”鬱岑有點傻眼,她沒想到千詢口中‘弟弟的戀人’會是安陽……
要知道,小女孩的心中都有個白馬王子,安陽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理想情人,這其中也包含她鬱岑……
“別光站着,快進來,飯都準備好了。”寧朝歌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千詢的女朋友看起來也有些拘謹,安陽當機立斷打破僵局,先帶着渾身硬梆梆的寧朝歌往裡面走。
推了推鬱岑,千詢的臉上帶着疑惑,“女人,剛纔我好象看到你臉紅了。”
“……呃……”要是告訴他安陽是自己心中思慕的對象,不知道千詢會不會抓狂,她還沒見過千詢抓狂的樣子,鬱岑壞心眼的笑了笑,但並沒把真相告訴千詢。
不過,那個安陽居然是gay,還真是爆炸性的新聞,不知道那些期盼着能與安陽相戀的女人們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
真的好想笑啊……
“笑什麼?”
“呃?”剛纔她笑了嗎?摸着自己的臉頰,心情突然特別的好的鬱岑在男人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而後又一次沒心沒肺的笑了出來。
“莫名其妙,吃飯去吧。”鬱岑這傢伙,千詢皺着眉看她,爲什麼笑的這麼壞……
“喂,你再不恢復正常我要親你了。”拍着寧朝歌僵硬的臉,見他依然沒有反應,安陽不得不嘆口氣含住了他的脣……
意識有些不清楚的寧朝歌只覺得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在口腔裡穿梭着,他想躲開,可腦袋卻被人按住了,就這樣,那東西越動越快,纏着他的舌頭也是愈加的緊,空氣被吸去了,大腦閃着即將缺養的信號,這時寧朝歌纔算清醒過來,而他也後知後覺的發現,在他嘴裡作亂的是安陽的舌頭……
“幹什麼!”一把推開安陽,千詢和他女朋友馬上就進來了,這傢伙這時候發什麼情。
“醒了?”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寧朝歌的脣瓣,安陽邪惡的笑着,“你知道你緊張的樣子讓人看的很興奮嗎?如果你還要那樣,我倒是不介意在他們面前親你,或者,我們乾脆回房間去……”
“該死的你!”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安陽的腹部。
……
“別告訴我這是你們做的。”用筷子撥了撥眼前這道菜,雖然沒吃,但從賣象來說,打死他也不信會是那兩個人做的,他們的水平他比誰都清楚。
“不是,安陽找的廚師來家裡做的。”寧朝歌老實的回答,經過剛纔安陽的吻他的緊張減緩不少,只是臉上的紅暈遲遲沒有退去。
晚餐在愉快的氛圍下進行,安陽的調節也讓之前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沒有拘束,大家像認識許久的朋友。
“如果沒有意外岑岑畢業我們就結婚。”聊着聊着,千詢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當即,歡快的氣氛消失,所有人都閉了嘴,六隻瞪大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他。
“抱歉,”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寧朝歌,匆忙站起來,椅子因爲他的動作而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勉強對鬱岑擠出一絲笑容,接着就去揪着千詢的衣服,“你來我有話要說。”
“朝歌你幹嘛啊?”撫了撫被拉皺的衣服,千詢一臉無辜。
“寧千詢我纔要問你幹什麼!人家才高中吧?你居然敢說要結婚?!你這是在殘害青少年你懂不懂?!別告訴我你對人家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寧千詢你不會做那麼畜生的事吧?!”再度揪起千詢撫平的衣服,寧朝歌咆哮着。
“喂,你這說的什麼話,好歹我也是你哥吧?再說了我娶老婆你不高興嗎?鬼吼鬼叫什麼?!”雖然是回吼,但千詢發現他吼的很沒氣勢。
“該死的你結婚我固然高興!但是人家還那麼小,我告訴你寧千詢如果你真決定娶人家就給我拿出男人的樣子,別信口雌黃去騙小女孩!”
“寧朝歌你他媽的也有病吧?我信口雌黃?我騙她?我騙她幹嘛還帶回來給你看?!我他媽的不喜歡她能娶她嗎?再說我他媽的哪點不像男人了?你他媽的告訴我我還拿什麼來宣示我是男人?!”終於弄懂了寧朝歌的話,千詢哇哇大叫,他就不明白了,鬱岑不就是比他小嗎?幹什麼從他們在一起之後,他們一個個都把他變成了會騙小女孩的惡棍?該死的他就不能娶比自己小的女人嗎?!
被遺忘在飯廳的兩人,視線無意間在空中相匯,聽着那對兄弟音量稍微有些大的“悄悄話”,同時笑了出來。
這笨男人是在求婚嗎?哪有人用這種方式求婚的?也不問問她願意不願意,笑着笑着,鬱岑趴到了桌子上,笑出了眼淚……
這笨男人,笨的可愛,也笨的讓她感動……
哭的一塌糊塗的鬱岑聽感覺對面的安陽站了起來,把什麼放到了她旁邊,然後,聽到他說:“祝你們幸福。”
擡起頭,飯廳裡就剩她一個人了,看着安陽放在她胳膊邊的紙抽,鬱岑的淚水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真是一羣溫柔的男人啊……
後來,吵的臉紅脖子粗的兄弟從裡面走了出來,寧朝歌坐到她對面,一臉嚴肅的對她說:
千詢有很多毛病,脾氣不好,嘴巴惡毒,喜歡作弄人還愛抽菸。
但是他一旦認定一個人就不會放手,他會擔負起男人的責任照顧她一生一世,謙讓她,愛護她,珍惜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也不會讓她流悲傷的淚水……
雖然現在他算是走黑的,但他一定不會讓她出任何危險。
說完,寧朝歌站起來對鬱岑鄭重的鞠了一躬。
“我哥,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