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一頭撞上去,又被一爪子拍了回來。
白虎銳利的尖爪,劃過龜殼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龜殼,受傷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龜殼不能完全擋下的攻擊。
幸好蘇禾腦袋縮得快,否則已經被白虎抱進懷裡了。
當然蘇禾也不是毫無建樹,咬住白虎胳膊肘,撕下一片血肉來。鮮血在湖底蔓延。
青元門,鎮獄。
陸銘眼神陡然一凝,他感知到白虎受傷了,呼吸不由一窒,緊接着又舒了口氣。沒事,畢竟是捕捉有神獸血統的神龜。哪有不受傷的?
被萬鈞符鎮壓,還能傷到白虎,這隻龜的血統恐怕純的可怕。好事啊!越是厲害,白虎吞食後天賦提升越高。與之相應的,自己也將得到更大的好處。
好!
白虎有倀鬼,遠可攻近可守,那龜必死無疑!希望白虎動作快些,莫被其他獸類聞到神獸血腥味,前去搶奪。
聽海湖下,蘇禾只聽背後一聲尖嘯,倀鬼丟下青蛇匆忙返回護主。
匕首直刺,向蘇禾尾巴根刺來。
卑鄙!
身子一偏,龜甲裙鋸當下匕首。同時下意識一口咬向倀鬼胳膊。
一口咬下,冰冷腥臭,咬一半忽然咬空。
蘇禾眼睛亮起來。這倀鬼在攻擊的一瞬間是實體的!可以被咬住!
“昂~”
他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叫聲,但青蛇立刻領悟,身子如彈簧一般蜷縮,就在倀鬼又一匕首刺向蘇禾龜爪的瞬間,一道水箭刺破湖水洞穿倀鬼頭顱。
倀鬼眼中的怨恨,霎時間變得迷茫空洞。整個麻袋身子就像水泡一般破裂,噗地消散了。
青元門裡陸銘臉色瞬變,他感知到白虎倀鬼的消散。
心臟不由咚咚跳起來。
怎會這樣?!
那倀鬼是他費盡心機才幫白虎選定的,甚至不惜偷偷用鬼門功法祭煉,雖然還稚嫩,但不懼刀砍斧劈,區區一隻野獸怎麼會毀了它倀鬼?!
難不成那龜血脈特殊,無視倀鬼虛化?
若如此……他心跳咚咚加快。那隻要白虎吞食了它,是不是也能繼承這種能力?
他臉上興奮之情幾近壓制不住。
不行,找個藉口打發了執法,他需要通感共視,他要親眼看着白虎吃掉神龜!
“吼!……咕嘟嘟……”
白虎吼叫一聲,咕嚕嚕灌了一肚子湖水。
它不是水生動物,能潛水全是虎類本身會游泳,再憑三星異獸的強大肺活量憋了一口氣潛下來的。
連吐幾口氣,這會兒已經嗆水。但畢竟體魄強大,想淹死它空怕少也得幾個時辰。
蘇禾不敢等。
白虎只是一隻寵物,外面還有一個可以御劍而飛的陸銘,誰知道那傢伙何時會來?
遲則生變!
“昂~”
他低吼一聲,和青蛇打了招呼,划水又向白虎撲去。同時兩爪一劃舞出兩條水帶,果凍一般套向白虎爪子。
白虎一抓拍來,有水帶緩衝,再沒傷到龜殼。
蘇禾身子一低一擡,龜/頭瞬間探出,一口咬在白虎脖根,在白虎揮爪過來的一瞬間,往回一撕,霎時在它脖根撕開一片血肉。
動脈爆裂,鮮血噴涌而出。
“吼!”
“啪!”
蘇禾又被一爪子拍了出去。內腑震動,眼前一片昏黑。
青元門裡陸銘陡然站了起來,臉色大變。
他感知到白虎受了重傷。
怎麼會?怎麼可能?被萬鈞符壓着的烏龜怎麼可能傷到白虎?憑那天的感知,那隻烏龜漫說被萬鈞符壓着,就是毫無限制也不可能是白虎的對手纔對!
哪裡出錯了?
那些被放跑的獸寵,在和白虎爭奪?
白虎是這一屆裡最強大的獸寵,可雙拳難敵四手,難不成被風丫丫放出的獸寵都在針對白虎?
我,弄巧成拙了?
“執法師兄且稍等,我的白虎出了些問題,我且看看。”
他對面一位身穿執法堂制服的青年:“陸師弟且放心,御獸谷有些突發事件,獸寵跑了許多。或許是捕捉隊傷到了師弟的本命獸,捉回來休養幾天便……”
他話沒說完,陸銘已經雙眼無神,通感出去了。
好個無禮的傢伙!執法弟子臉色冷了幾分。便是御獸谷首席弟子也不該如此怠慢與他!
掙扎中的白虎眼睛微微一閃,變的靈動。陸銘共享視覺來了。
陸銘剛睜眼就見滿眼腥紅,是染紅的湖水遮擋了視線,還未搞清狀況就聽一聲銳利的破水聲。
緊接着——
啵!
就像一顆成熟的葡萄炸開了,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鎮獄中陸銘陡然回神,臉色漆黑如墨,瞎了!白虎眼睛被射瞎了一隻。
這是打擊報復!能射箭必然不是那烏龜的神通,這是有御獸谷弟子在捕捉逃走獸寵。故意射瞎我的白虎!
哪個御獸谷弟子不認得我的白虎?
嫉妒?斷我道途?
陸銘大怒,御劍而起就要衝出鎮獄。卻被執法弟子兜頭一張法網罩下。
“放肆!陸師弟要想要越獄不成?”
青元門中越獄乃是大罪,哪怕你是被冤枉關在這裡,可以申訴可以索賠但不得越獄,否則不但不伸冤,還要罪加三等。
陸銘被禁錮在地上,擡眼死死盯了那執法弟子一眼,不做辯解運轉法決,再次通感。
白虎在水底掙扎,連咆哮都做不到了,喉嚨動脈和氣管被咬斷,氣管不受控制咕嘟嘟地冒着氣泡,湖水往它肺裡灌去。
陸銘隨着僅剩的虎眼觀看,竭力透過腥紅的湖水。
看到了。
對面沒有人,只有一頭甩頭的烏龜兇狠的撲咬過來。
陸銘愕然,這龜沒有萬鈞符壓制?
它的氣息並沒有變強,是怎麼破開萬鈞符的?
是羽林?羽林沒被我騙走,又去講課去了?!
他看到我留在龜殼上的靈符了?陸銘心底殺意流過。
羽林留不得!
也不對,他心中懷疑。即便這龜不受萬鈞符限制,也不可能是白虎對手,爲何白虎會被它咬到瀕死?
白虎掙扎,他順着虎眼看去,就看到死死壓在白虎背上的龜殼。
萬鈞符閃着奕奕清輝。
陸銘愕然不知所措。
根本不知該從哪裡理清思路,又聽利箭破水聲,頓時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唯一的虎眼也被射下了。
只聽烏龜嘶吼咆哮聲。
青元門中陸銘猛地醒來,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煞白如紙。
心臟!
那龜破了白虎心臟!
白虎活不了了。
白虎是他本命獸,白虎死掉主人必受干連,重傷還是小事,再重的傷青元門也救得回來。
白虎沒了,道途斷了!
“龜!”陸銘捂着心臟,栽倒在地,牙縫裡滲着鮮血,嘶吼一聲。
孽畜!平白無故斷我道途,我必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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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背後的青元弟子和那幫弟子私佔神龜的卑鄙長老!
“龜!”他大叫着。
“咦?”一個奶奶的聲音傳來:“陸師兄也有一隻漂亮的烏龜嗎?”
鎮獄門口兩個執法弟子一臉無奈的押送着一個小丫頭進來。
風丫丫。
這個押送有點兒別具一格,他們是拿着一串糖葫蘆才把風丫丫哄進來的。
這小祖宗不知道發什麼瘋,一把火燒了御獸谷囚籠,放出大半獸寵,掌門震怒罰他來鎮獄勞作思過。
這是罰她麼?這是懲罰鎮獄啊!我鎮獄弟子犯了什麼錯?
風丫丫蹦到陸銘身前:“偷偷告訴你哦師兄,我也有一隻龜。就在聽海湖裡,我和他約定好了過了百天就來見我的。”
“陸師兄這麼難受,是你的小龜被人搶走了嗎?”
她拍拍陸羽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陸師兄,孃親在我的龜/頭上下了警示符文,不怕被人收走的。”
陸羽眼睛驀地睜大,一口血噴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