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起於黑日,卻並未因黑日消失而消散,反而席捲整個大日墳墓。
一道道龍捲將世界絞碎又柔和在一起。
大日墳墓詭異的生物衝入龍捲,衝入破碎的空間,或被撕的粉碎,或者吞噬風暴。
這裡的生物,蘇禾依舊想不出一個詞彙來描述。
沒有生命氣息,不似活物,卻也不是行屍走肉,好似機器一般,天然如此。
腐朽、侵蝕的氣息肆無忌憚的宣泄着,連大日墳墓自己都在不停的被腐蝕着。
這裡纔是真正的末日。
紀妃雪擡手一點,身外青木大繭片片碎開,她一步跨出已經落在蘇禾身邊,蘇禾向內一縮,從龍龜至寶中縮回,化作人身。
龍龜一族神器衍生的老祖幻像也消失不見,只剩一隻龜殼鎮壓在風暴中不動如山,任憑風暴吹來,傷不得半點兒。
蘇禾向內一拉,將紀妃雪拉了進來。就勢拉在懷中,狠狠地抱住,在她肩胛處使勁拱了拱,長吸口氣,聞着她身上獨有的清香,抱得愈加緊了。
“姐姐,七十三萬年不見,想你。”
“是麼?”紀妃雪聲音微微發顫,卻又帶着咯咯嬌笑:“原來小夫君也會哄人吶。我倒沒有這般久,每日都見小夫君。”
“嗯?”蘇禾擡頭。
就見懷中女子癡癡看着他,雙鳳眼、點絳脣,鳳眼含情,如秋波微蕩,似嗔似怨中三分妖媚。朱脣微啓,似紅蓮風動,將言未言中幾許嗔怪。
她看着他笑聲微顫:“閉眼也是,睜眼也是,睡着也是,醒來還是,小夫君倒會磨人。”
蘇禾一怔,誰會哄人啊!這妖精纔是張口就來。
剛從一個清冷的紀妃雪身邊離開,再見面就變成了狐狸一般的女子。
就挺…就挺新鮮的。
紀妃雪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惹得蘇禾心癢癢。
抱着她的手不自覺向上攀去,紀妃雪身子微顫抖,便聽蘇禾在她耳邊輕聲道:“姐姐長大了。”
“呸!”紀妃雪啐他一口,白他一眼,屈指彈了一下激動的小蘇和:“小夫君膽子變大了啊!”
回七十三萬年前之前可沒這般膽子,那會兒又想佔她便宜,又防備着她,糾結模樣可有幾分可愛。
蘇禾嘿嘿笑起來,抱着她轉了兩圈,讓她的成長緊緊貼在自己胸口,感受着胸口的柔軟,笑的開心:“因爲不一樣了啊!我回來了!”
紀妃雪一下子就癡了,看着蘇禾呼吸都緊了幾分。
她聽懂了。
以前她知小夫君,小夫君卻不知她。那時的蘇禾不曾與她經歷種種,卻非她記憶中的夫君。
這會兒去七十三萬年前佔盡便宜歸來,卻纔是她的色胚夫君。
以前的小賊可不敢一見面就把手探進她衣衫內去攀高峰。
紀妃雪又呸了一聲,打掉他作怪的手。
蘇禾不以爲意,哈哈大笑,轉頭向龜殼外看去:“姐姐,他倆逃走了。”
透過龜殼窗洞,能看到封皇大祖與巒帝已經不知逃出多遠,徹底脫離戰圈。
“那也沒辦法啊。”紀妃雪笑着:“夫君太弱了,留不下人家,我能怎麼辦?”
蘇禾:“……”
剛習慣紀妃雪比他弱的情景,突然間又被一棒子打回原形了。
看他一臉糾結表情,紀妃雪嗤一聲笑了出來,花枝亂顫。
蘇禾不知什麼時候又丈量成長的手,都被帶的顫抖起來。
紀妃雪笑彎了腰,笑岔了氣。只覺得在這一刻好似陰霾散開,七十三萬年的鬱氣都在這一刻飄散了。
她忽然從衣衫里拉出蘇禾的手,向外跑去:“快走快走,他們都走了,我纔不要再待在這裡,小夫君去風流快活,留我在這般壓抑的環境中,忒沒良心。”
終於可以逃出去了。
蘇禾笑起來,任她拉着向外跑去。大日墳墓的環境太壓抑,真如世界末日。
尋常人一刻鐘也待不得,紀妃雪在這裡待了數年,連分身都被斬去四具。
這些年過得可想而知。
蘇禾隨她跑着,卻覺身後有異,轉過頭去便見方纔所在處,一道倩影靜靜看着他們。
是黑衣。
“媳婦…”蘇禾輕聲道。
紀妃雪卻拉着他跑得更快了:“嘻嘻,別管她。小夫君不覺得大日墳墓更適合黑衣?”
封皇大祖不知從哪裡偷來無數元的力量,積累了數十萬年,還盡數煉化。卻被蘇禾一巴掌拍散在大日墳墓,化作無主的力量。
加上此地寂滅一切的氣息,當真便是黑衣最好的閉關場地,比老丈人留下的雲澤還要適合的多。
紀妃雪說的很有理,但蘇禾總覺得她在隱藏什麼,手指撓了撓紀妃雪手心,輕聲問道:“姐姐,黑衣不是真想殺我吧?”
紀妃雪回頭看着他,發出銀鈴般的笑:“你猜!”
我不猜!
黑衣屍山上的蘇禾,滿身是洞,好似被千刀萬剮一般。
他不猜!
蘇禾弱弱道:“應該不會,鳳冢那會兒,南海上她還主動抱我來着。”
蘇禾越說越弱,不敢確信道。
黑衣就是另一個性格的紀妃雪,是紀妃雪暴虐的一面。
相思殺人,思之切則恨之深。這般情感落在黑衣身上化作驚天殺意,再正常不過。
見面愛極了他是真,但想將他碎屍萬段也不假啊。
蘇禾胡思亂想着,便被紀妃雪拉着衝出大日墳墓。
沒了封皇大祖阻攔,一路暢通。
大日墳墓變幻無常的法則,在紀妃雪眼中如若無物。
黑衣站在大地上,看着她們離開,靜立許久才緩緩轉身,看向大地之下一片大墓。
這是蘇禾第一次進大日墳墓所見的大墓,兩位仙尊數年大戰,天崩地裂。這墳墓這還好好的——不是沒碎,被打碎過無數次,但每次打碎,用不了多久,它又完好如初的出現在大日墳墓中。
黑衣向大墓看去,便見大墓前墓碑上字跡清晰:雲澤公主,紀妃雪之墓。
……
“姐姐,大日墳墓還有其他出口?”蘇禾與紀妃雪邊向外走着邊問道。
紀妃雪笑着,向大日墳墓內瞥了一眼:“小夫君覺得,我怎麼進來的?”
紀妃雪所看之處,兩道相距近百萬裡的身影,各自站定。
巒帝回看大日墳墓一眼,尤其掠過黑衣所在,又向那詭異大墓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石碑上,碑文沒有任何變化:封皇三十八帝,巒帝曜之墓。
平平常常如凡人之碑。
巒帝嘴角微微翹起。目光從大幕上挪開,看了封皇大祖一眼,沒有多言,頭頂山河鼎旋轉,在前方撞開一條裂縫,縱身而出。
他纔出去,那裂縫便迫不及待的癒合。
封皇大祖微微瞥了一眼,沒有在意。子孫多了,時間久了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尤其此子,自微末而起,一手推翻前朝,建立自己的皇朝。雖然依舊是封皇,但說是開國皇帝也不爲過。
這般人物自有自己想法。
在大日墳墓數年,他大約也能猜到巒帝所想。
到了巒帝的地位,諸天萬界也少有機密不知。這世界兩大陣營,巒帝大約都不想屈伏,都不想加入。
他只想帶着封皇置身事外,自己做自己的源。
不過……這世界到底是道行爲尊,僅憑戰陣稱霸諸天萬界可以,想逆天卻是天方夜譚。
封皇大祖目光掠過大墓,大墓依舊好似一頭趴着的巨龜,潔白如玉。
大墓墓碑上一行字:封皇初祖,碭,之墓。
這大幕甚是有趣,誰看上去,墓碑便顯示誰的名字。
大墓存在時間並不長,只萬餘年。
萬年前他照舊潛入大日墳墓佈置手段,不小心引得大日墳墓空間錯亂,不知從哪裡漂流來的大墓,便落在這裡安了家。
他暗中探索過,但一無所獲。本想這次掌控大日屍身後,再探索一次,卻要被耽擱了。
封皇大祖向紀妃雪所在瞥了一眼,不知是看紀妃雪還是隔着出口看泰祖,一眼瞥過,轉身便走。
那蘇禾修成玄武真身,可以穿越時空。傳聞天庭時期,仙尊皆可掌握時間之力。
不知同爲四聖的白虎,能否闖入時間禁區?
封皇一族源於天庭獄卒,最頂層的上司便是白虎,兩千萬年來,他對白虎的調查,自然遠遠超過常人。
不知煉化一具白虎傀儡,能否撼動時間?
蘇禾感知不到封皇大祖的目光,卻感知到外界泰祖的氣息,拉着紀妃雪揮手向外喊着:“老龜!”
破門而出,便見泰祖笑吟吟的看着他:“咦?禾祖歸來了?”
蘇禾:“……”
既然你都這麼叫了,那我……
“乖!”他用看丫丫的眼神,看着泰祖,翻找外相空間一副要找見面禮的模樣。
然後……蘇禾是被颶風吹醒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暈過去了,被星海狂烈颶風吹拂,生生凍醒,自己已經不知何時恢復龜身,正被人當作法寶,御寶飛行。
蘇禾只覺得渾身劇痛,好似被人切片研究又重新組裝回來了一般。
神識探出,便見背上蛤蟆正在做倒立撐,旁邊紀妃雪擺着案几,煮着一壺茶。
身側是悠然飛行的泰祖。
蘇禾:“……”
玩不起!
他大約知道紅祖是怎麼得罪泰祖被摘了名字的了。
蘇禾眼珠子一轉:“老祖,要不也給我一道隱藏名字的手段?”
穿越時空,讓人一眼就知道名字,有時候很不方便。見龍龜而識其名,聽起來很霸氣,但想偷偷摸摸做事時,就有點礙眼了。
這小龜還想跳的更歡一些,被他摘了名號?
泰祖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聲音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好啊!”蘇禾忽地一個激靈,福至心靈,撲簌簌搖頭:“不,不用了…我覺得留着名號挺好……霸氣!”
蘇禾服軟,竟從泰祖眼中看到幾分失望,就像一個孩子丟了糖葫蘆的表情。
蘇禾不等他繼續,匆忙轉了話題:“老祖,我的樂鶯呢?還有其他人…我離開這幾年,都好吧?”
想問問蘇華年和丫丫,但怕這老龜當着紀妃雪面調笑拱火,只好側面問問了。
泰祖隨手將一道光射向蘇禾,打進他內世界,同時搖搖頭:“不好。”
他神情落寞,殺意翻滾,連星海都被攪動。
“荒,死了!”泰祖聲音冰冷沉重。天空電閃雷鳴,整個世界都被他心情影響。
紀妃雪擡眼向泰祖看去。
蘇禾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老祖別鬧,荒祖也送走了麼?”
要是荒祖真的死了,這老龜該把世界都掀翻了纔對。纔不會在這兒悠悠哉哉的迎接他。
泰祖滿腔殺氣,一下子就被戳破了,頓時滿臉失望無趣。
果然小輩知道的秘密多了,樂趣一下子就少了。要像荒那樣,真以爲嶽死掉了,拼了命去鎮殺佛界無果。
七十多萬年承載着嶽的遺志,負重前行,直到自己也到了那一步,被送走時的驚詫、釋然、歡喜、嗔怨……種種表情凝聚一起。那纔有趣嘛!
“荒祖死的藉口是什麼?現在諸位族叔呢?”蘇禾知道荒祖沒死,其他龍龜不知道吧?
泰表情立刻精彩起來,他便是天才!七十三萬年前,嶽死的藉口就完美無瑕,還趁機斬了佛界無果。
這個時代荒的藉口也完美至極:“堤山被封數千萬年,其內環境殺人如麻,荒帶炎潛入療傷,一着不慎失陷其中不是理所當然?當然堂堂龍龜老祖,肯定有數次活下來的機會,但是爲了救炎,錯失機會卻也合情合理吧?”
蘇禾愕然,眨眼看着泰祖:“那…紅祖呢?”
這種事對紅祖而言,未免太殘忍了些吧?
泰祖表情愈加怪異起來:“傷好了,醒來了。不過趴在自己老巢整整一年,一動不動。嗯…流淚了。”
“悄悄告訴你,眼淚我攢下了,龍龜老祖的眼淚,煉器的真正仙材。”
蘇禾:“……”
泰祖呵呵笑着:“趴了一年,找我要想回自己的名字了,大約覺得荒死了,他便要擔起龍龜在世老祖的責任了。這會兒剛帶着龍龜掀翻了封皇,諸天萬界逐一滅殺當年鳳冢出手的種族。”
炎那傢伙天賦也不差的——天賦差了,豈能證道龍龜?
但那傢伙就是弱,弱到洛都迎頭趕上了,甚至生死相搏能不能打過洛都猶未可知。
炎太貪玩了,除了當年嶽走後萬年鞭策自己外,幾乎沒有努力過。
便是嶽走後,見有荒撐起大旗,他便撒手了。
卻是不行的。
經歷過一次嶽的“死亡”,又因自己經歷一次“荒”的死亡,這會兒的炎才真正覺醒一般。
“但我沒把名字還他。”泰祖笑的開心:“我告訴他,他承擔不起。然後他這會兒在努力向我證明。不但帶着你四位族叔,還拐了三頭鳳凰,在諸天萬界犁地了。”
“你別說,霸氣起來的炎,甚是威武。”泰祖滿面歡喜。
龜仔成長起來了,已經開天四重,諸天萬界都無人能留下他了,元的力量侵襲力度也越來越大了。
可以預想,用不了多久,要面對什麼了,洛他們四頭小龜,都因蘇禾的存在,暗中較勁了,雷都真正破碎界珠了,甚至小丫頭都要碎掉界珠走自己的道途了。
只有炎,心性不變,不趁機刺激一下,日後焉能活下來?
蘇禾再次無語。
泰祖的教育手段,多少有些非人哉。
他沉默飛行,泰祖給他介紹戰況,同時看着他,目光頑皮,我就不告訴你家裡情況,就不告訴你丫丫等你回去要稱王。
急呀!
蘇禾:“……”
蘇禾內世界,被泰祖丟進來的光芒,落地化作一位女子。
樂鶯左右看了看,看着熟悉的太阿山,雄姿的白虎,無神的雙眸,終於又亮了起來。
“主君回來了…”她喃喃自語,目光落在白虎上,眼中一抹好奇:“你穿鎧甲了啊。”
擡頭看天,目光透過雲層看到天界奔騰的天河,漂浮的仙島,看着四方草木生長、百獸繁衍。
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
主君內世界變了,只是區區數年,竟從光禿禿荒涼世界,變得生機勃發。
越是這般世界,壓力越大了。
尤其有異獸紛爭,地脈水源。
一個她怕是忙不過來了。不過樂鶯眼中卻愈加亮了,有事做時,便可以忙到忘記自己。忘記無損界的一切,不去想自己的罪孽,不去想無損界此刻的狀態……
主君更強大了,只要自己做的夠好,他一定能護住無損界。
這般亂想着,就聽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天砮?”
轉頭,便見一道非神魂非鬼體的存在,凝眉看着她。
“您是?”樂鶯輕聲問道。這是主君世界的生靈?從氣息來判斷,是的。但是內世界怎麼可能有踏天七重老祖般的生靈存在?
尤其…那人還是天砮一族外貌。
那人沉默一下,道:“天砮,沂河。”
沂河?
樂鶯反應好一會兒才驀地睜大眼睛:“沂河老祖?”
天砮一族歷史不曾斷絕,整個歷史上誕生的踏天七重都是鳳毛麟角。有名聲留下,卻也正常。
沂河老祖便是族中上個時代,最動盪時期的一位老祖。
那時天砮一族所面臨的災難,比這時還要可怕。
“沂河老祖,怎會在這裡?”樂鶯不解問道。
沂河笑了笑:“天砮沂河已是過去,此刻我乃主君世界幽冥沂河!”
樂鶯愕然長大了嘴。
“小傢伙兒,天砮一族可還好?”沂河輕聲問着。
心態變了,從在蘇禾內世界重生,蘇禾纔是他的一切。但記憶又沒被蘇禾斬去,看到族中後人,自然會詢問族中情況。
樂鶯眼淚一下子便出來。
“老祖,我…有罪!我把無損界暴露出來了……”
……
泰祖哈哈大笑。
小龜仔兒心態到底差了,到底忍不住詢問他家裡情況了。
封了玄界,不讓蛤蟆進去,就不信龜仔能忍住不問。
泰祖笑着,心滿意足。爪子一揮將蘇禾推向星河之中,落向府河禁地。
“想知道自己去看啊!”就不告訴你!
蘇禾身形一閃,便透過府河禁地,迴歸諸天萬界。
蘇禾頓時跳腳,好個爲老不尊的老烏龜!
他化作人形立在虛空,紀妃雪探手收了茶几,白了蘇禾一眼。
還和七十三萬年前一般,半點兒不穩重。
似乎這是龍龜一族的常態一般。從泰祖到紅祖到下面的烏龜,都…幼稚!
蘇禾順手抱住媳婦,感受着懷中只堪一握的腰肢,疑惑道:“青色?媳婦收回青衣分身了?”
此刻紀妃雪紅衣上,黑紋已經退去,化作一身青紋,他都沒認識過青衣的。
紀妃雪咯咯嬌笑,一指戳在蘇禾眉心:“怎,小夫君想將青衣當黑衣?”她貼近蘇禾耳朵,吹了口氣,輕聲道:“青衣可不是黑衣,不會任小夫君擺佈的。再說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啊。小夫君想怎樣,找我不好麼?還是……”
她眼中泛着危險的光芒:“小夫君已經膩歪了人家?要始亂終棄!”
狐狸精!
看着近在咫尺的傾國容貌,蘇禾壓下跳動過快的心臟。
紀妃雪張口還要說話,卻見面前臉忽然湊近,丹脣便被人噙住,將妖媚聲音堵在了脣齒間。
那舌頭亂動,似乎想從她舌尖勾走沒說完的話一般。
紀妃雪身子一僵,隨即軟了下來。
數不盡的分別,讓她已經生疏幾分,但蘇禾的氣息撲面而來,卻又瞬間勾起了回憶。
不知想到了什麼,紀妃雪面生紅霞,徹底在嘖嘖聲中徹底沉淪。
直到近乎窒息,才被蘇禾放開。
“現在知道我膩歪沒膩歪了?”蘇禾報復似的開口。
紀妃雪目光向下瞥了一眼,掠過昂首挺胸竭力證明自己的小龜,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蛤蟆縮在星空中捂着臉。
它不該在這裡的,狐狸不在它一隻蛙,好尷尬……
蛤蟆縱身一躍,鑽進星空中消失不見了。
回到現世,那就肆無忌憚了,不怕被遺在時間長河中,想做什麼就能去做什麼了。
至於龜仔——讓他去死啊!
流氓!
“噓!”紀妃雪青蔥玉指點在蘇禾嘴脣上,吐氣如蘭:“小夫君確信現在想做壞事?”
她笑着:“我現在是仙尊哦。”
這會兒雙修,陰陽不匹配,那麼強的力量,你會死的。
蘇禾壓下心中激動左右看了看,拉着紀妃雪便向無損界跑去。
“那就取回白虎!”
蘇禾開天四重,戰力已經超越尋常開天六重的四靈。
放在太古便是無限接近仙人的存在。
剛開天,第五重天卻還不知何在,不過白虎在此啊!從府河禁地一出來,內世界白虎便咆哮不斷,想要躍出。
無損界就在這裡,先取回白虎,凝聚白虎真身!
看着妖女能往哪裡逃!
白音千萬年的佈置,蘇禾所要凝聚的不是普通白虎類神獸。
是聖獸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