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之,她倒是聽到了狐狸那悽慘的哀嚎。和成年白狐不一樣,這哀嚎沒有多少不捨在裡面,只是讓人覺得疼痛。
“想趴在那裡多久。”身後響起了一個好聽的聲音,但這聲音之中,明顯有一股怒意。
“許……許丞相……”顧七寶爬起身子,低着頭,去看懷裡奄奄一息的小白狐。
卻聽許墨城的聲音再次響起:“放了它。”
“啊?”顧七寶一愣,隨即擡起頭,對上許墨城凜冽的眸子,見許墨城正盯着她懷裡的小白狐看。顧七寶一努嘴,“我要帶她出去。”
“放開它你尚有可能出去,否則,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許墨城說完,背手而立。顧七寶這才發現,剛纔的那些褐色的狐狸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稍遠的地方,看着顧七寶手裡的小白狐,蠢蠢欲動。
若不是驚駭與許墨城手裡的銀針,它們早就撲上來了。
顧七寶卻不明白:“它們已經殺了小白狐的爹媽,爲什麼還要揪着它不放。而且,它們殺死大白狐,根本就沒有吃掉。他們不是爲了食物,爲何要殘殺同類。”
“他們不是同類。”許墨城轉過頭看着顧七寶,見她衣衫凌亂,肩頭涌出的血珠染紅了潔白的衣裙。眉頭不自覺的一皺,“放了它。”
“我不!”顧七寶堅決的將懷裡奄奄一息的白狐抱的更緊了一些,“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救救它,好不好?”
許墨城看顧七寶如此倔強,深深的嘆了口氣。
隨後樹林裡又多出來十幾個穿着侍衛衣服的男子。看見許墨城,紛紛上前抱拳道:“丞相,您沒事吧?”
“擺陣,送她離開這裡。”許墨城說完,手裡銀針一現,那幾只褐色的狐狸便躲的遠遠的。
但幾個侍衛卻爲難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許墨城,上前勸阻:“丞相,真的要她把靈白帶出去麼?”
許墨城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掃了顧七寶一眼。看她正低頭幫小
白狐梳理着已經沾滿鮮血的毛,淡語一句:“出去也未必救得活,就帶出去吧。”
“可是,這麼做會不會惹惱了……”
侍衛還想說什麼,被許墨城一擺手攔下了。許墨城用下巴指了指林外的方向。帶頭的侍衛也不好再說什麼。命令身後的兄弟佈陣,把顧七寶牢牢的所在陣眼裡面,一羣人朝林外走去。
這一路,都有褐色的狐狸對小白狐感興趣,但是礙於陣法,又碰不到它分毫。只是不甘心的嚎叫着。
直到出了林子,布的陣才散開。
——
顧七寶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自己的房間。
郎中已經來幫小白狐醫治了。
只是,顧七寶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那些褐色的狐狸要對這小白狐發起攻擊。更不明白的是,許墨城好像根本就不想救,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此刻小白狐已經包紮好傷口,靜靜的躺在臨時做出來的小窩裡面。它的毛上的血已經清理乾淨了。此刻蜷縮成白絨絨的一團,讓人忍不住想去撫摸。
她肩頭和後背隱隱有些疼,沒有人幫她請郎中,也沒有下人上來關心。她只是撫摸着小白狐,內心深處,笑着自己的無知和天真。天真的以爲這丞相府會是什麼好地方。
“正事不幹,竟養起狐狸來了。也不怕狐王半夜來找她的麻煩。”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丫頭小聲的抱怨,儘管聲音小,但聽得出來,說話的人,彷彿不怕被對方聽到。
“惠兒,少說兩句吧,晚膳的時間就到了。”另一個人上來嗔責。
“我不過去了,你去吧。”叫惠兒那丫頭聲音仍舊帶着抱怨,還有些怒意。
顧七寶陪着坐在小白狐的身邊,撫摸着它潔白的毛,輕輕的開口:“小白狐要快點好起來,你是個有教養的狐狸。日後跟了我,要懂得尊卑,不要和那些畜牲一樣,不通人性。”
身後的惠兒氣的肺差點炸開。她這不明擺着說她畜生不如麼?這口氣如果嚥下去,她在丞
相府這三年就白呆了。要不是這臭女人來這裡,她也不至於被調離丞相身邊。要不然,現在還能每天見到丞相呢。現在可好,丞相本就不經常在家,而今她又是顧七寶的丫鬟,更是沒機會和丞相碰面了。
想想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她不顧身邊姐妹的拉扯,上前一腳把小白狐的窩踢翻。
裡面的小白狐軲轆一滾,潔白的毛沾上了塵土。它累的正昏睡,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傷口一痛,不舒服的嗚咽了一聲。
顧七寶二話沒說,上前將小白狐抱進懷裡。檢查了一下傷口,還好沒有滲血。然後轉身,眯起眼盯着那個活的不耐煩的丫鬟看。
“惠兒是吧。”顧七寶極力忍着心中的怒氣,可說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咬了咬牙,她從出生到現在,何時受過這種氣?
後面的香兒一看事情要鬧大,忙上前打圓場,扯了扯惠兒的衣袖,故意呵斥給顧七寶聽:“惠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都說過你多少遍了,走路就是不看腳底。”說完上前去看顧七寶懷裡的小白狐,賠笑道:“它還好吧。四夫人,你別和惠兒一般見識。她就是這副毛躁的性子。”
“滾開一邊去!”顧七寶對這兩個丫鬟都沒有好感。但鑑於心中記着孃親的話,也不好把事情鬧大,只是冷冷的提醒一句:“別再有下次,否則我保不準你會不會死的很慘。”說完,顧七寶抱着小白狐轉身進了房間。
香兒忙呼喊:“四夫人,準備一下去老夫人那裡用晚膳吧。”
“不去!”
房內傳來一聲不客氣的拒絕。
“婚宴都沒有,小房都算不上。得瑟個什麼勁。”惠兒心中憋屈,嘴上也開始罵罵咧咧:“不去就不去,誰先死的很慘還不一定呢。”
“行了,惠兒,少說兩句吧。”香兒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臉色不善的白了惠兒一眼:“若是新主子不懂規矩,也是我們這些個做下人的沒有服侍周到。老夫人那邊要是真生氣了,你我都脫不了干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