釗鐸王朝內,拓跋明陽正心事重重的端坐着,他的身側,立着拓跋晟。
“父皇,知道您仍不捨沐珩,可是他現在已經不再是我們從前那個七王爺了,他是夜恆殿下,再過一天,他便要成爲黑暗神殿新一任聖皇。”
拓跋晟知道拓跋明陽心裡極其不捨,十八年的撫育之情,哪能說放就放?
“朕知道,不然也不會決定全力支持你,退位讓你稱帝。”
拓跋明陽眼裡,有着無可奈何,
“司徒悅那個小丫頭,連她無法喚起沐珩嗎?”
他仍然堅持的認爲,沐珩與夜恆,是兩個人,沐珩的靈魂被夜恆吞噬了,纔會有現在的一切。
“父皇,他們就是同一個整體,您所認識的沐珩,就當他存在了十八年吧,那只是夜恆個性之中的一小部份善良,鑄就出了沐珩的形像,如今的他,纔是真實的他。”
拓跋晟垂眸,聽聞司徒悅三個字,他的心裡,已開始痛得無以復加。
她不是司徒悅,她是他的小狐,只是如今,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司徒悅,夜狐那兩個字,已經永遠的被她從生命裡劃去了。
同時,他又無比的痛恨自己,假如他能早一點的擁有前世的記憶,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想起所有的事情,那麼他是否就能及時的阻止她與沐珩之間所發生的一切?
這一切,都是命運在捉弄他,讓他在他們兩個已經互訂了終身之後,纔將一切都想起來。
最終,她沒有選擇自己。
雖然不願意去承認,可他必須面對,他真的已經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她。
“其它二國的信使有否回訪?”
拓跋明陽起身,眉頭緊鎖,
“蘇克帝國與那神奕帝國,想必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大幹一場,那就是兩頭狼啊,誰都不會是好對付的主兒,跟這樣野心勃勃的兩個國家合作,萬事都得小心。”
他的腦海裡,會不自覺的劃過夜恆還是拓跋沐珩時,會衝他流露出來的笑容,那個叫了他十八年父皇的孩子,如今,是真正的從這個東方大陸之上消失了……
“即使是狼,也應該分得清局勢,眼下這種情形,黑暗神殿的勢力已經開始不斷蔓延,他們都感受得到,假如再不採取行動,他們就等着被黑暗神殿吞噬吧。”
拓跋晟狹長的眸子上挑,其內有一種志在必得的信念:
“眼下除了三國合作,不會再有更明智的辦法了。”
在情感上,他已經輸給了夜恆一次,其它任何事情,他都不會再輸了,一定要全部都贏到手上來,不論是司徒悅,還是夜狐,最終,都將會屬於他,一切都會重新回到他身邊來的。
拓跋明陽交待完這些之後,便起身離去。
登基大典在即,還有許多事情要去準備,而拓跋晟既然如此有信心能夠完勝此場戰役,他也唯有選擇相信。
月涼如水,拓跋晟走至殿外,御花園內芬芳四散,空氣之中皆隱動着此種花香,他深吸一口入內,再緩緩吐出:“小狐,最終你是會站在他的身邊,還是會與我一道,去對付他呢?”
司徒悅的行蹤,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在她回玄季學院的那一天,遇到了夜恆,也知曉了她竟然擊退了夜恆順利回到了玄季學院,同時還知道,她回去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司徒離恨。
她會出手嗎?
還是靜觀其變?
以她如今的身手,倘若只站在中立的位置之上,未免有些可惜,且那個傳說幾千年以來流傳下來,不可能有假,她絕對有可能纔是真正可以打敗夜恆的人……
“殿下,煜習王子到了。”
有人來報,拓跋晟點頭,這個時候,蘇克帝國的煜習王子還能匆匆趕來,想必是較爲看中此次合作了,而那神奕帝國自是不用說,他們國主最寵愛的公主朵雅此時已經自甘隋落加入了黑暗神殿,神奕帝國對黑暗神殿的仇視比蘇克帝國絕對要強烈得多,因此,他最擔心的是蘇克帝國會選擇在此時養精蓄銳,這樣他們就少了一個強大的幫手。
正這樣想着,煜習的身影已悄然而至。
“王子殿下,久仰大名啊。”
拓跋晟客套的說着,起身迎向了一頭金髮的煜習,看着他,眉眼漸漸散開,
“此次前來,是否要給本太子一個答覆。”
“黑暗神殿如今氣焰囂張,不將我們東方大陸之上任何一個國家放在眼裡,且這方勢力爲了修煉丹藥,四處搶劫珍稀藥材,已經弄得很多人頗有有微辭,黑暗神殿原本名聲便不好,如今這樣更加會造成天怒人怨的下場,羣起而攻之,是遲早的事情,我蘇克帝國願意鼎力支持此次行動。”
煜習緩聲說着,
“我此次趕來,還有一事不解,司徒七小姐,她是你們釗鐸王朝之人吧?爲何此次這般重大的變故,以她爲首的釗鐸王朝之人卻不見任何動靜,反而在此時返到了玄季學院裡與衆人會和,亦不見她有任何行動,難道說她此次的態度,是保持中立?不參與到任何一場紛爭之中去?”
拓跋晟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又是一陣長嘆。
煜習也是玄季學院裡的學生,他此次趕到此,告知這個信息,那她定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了。
“她與夜恆之間,到底是有着無法抹去的過往,她不願意參與其中,也情有可原。”
拓跋晟緩聲說着,
“至於其它在學院裡的學生,只要是我釗鐸王朝之人,都會全力以赴的。”
“可是在我看來,這七小姐卻是個關鍵。成敗可都在她的身上。”煜習目光灼熱,“還望太子殿下你能想出個妙招來,讓她能夠帶領玄季學院之內的學生,直攻向黑暗神殿。”
拓跋晟皺了皺眉頭:“妙招?”
對司徒悅使詐,這樣的方式,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可是煜習的話,卻又極有道理。
她或許纔是此次戰役的關鍵所在……
夜恆那次與她的決裂,並未真正的讓她因愛生恨,而對夜恆做什麼,這次,即使夜恆即將迎娶那聖女爲妻,也不見她有絲毫動靜,依着她那沉着冷靜的性子,這種時候,她不爲所動,也是應該的。
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不會去爭,也不會去搶。
感情的事,她一向認爲,是她的不會走,不是她的也不強求。
所以,想讓她主動攻擊夜恆,除非是其它理由……
比如,小離恨。
但,真的要這樣做嗎?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待到事情真相大白之際,她對自己,只會越發冷淡,從前的情份,會一併斷得一乾二淨,他將再也無法得到喚她小狐的任何機會。
“太子殿下,事情緊急,還望你能夠權衡輕重,告知一個可行方法。”
煜習自然也有他的打算,見拓跋晟眼裡不斷在猶豫,於是出聲勸道。
“相信你我都清楚,所有人都清楚,這次新的聖皇若是順利登基,再結合聖女的力量,會造成多大的轟動,那個人的力量,又將變得多麼強大。”
拓跋晟閉上眼,腦海裡仍然在做着最後的思想掙扎。
最終,他睜開眼,對着煜習吐出四個字:司徒離恨……
“七妹!七妹不好了!”
司徒雪的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慌張,奔至司徒悅的身側,大口喘着粗氣,
“離恨被黑暗神殿的人給抓走了。”
“什麼?”
司徒悅起身,他們現在處在玄季學院裡,夜恆竟然也敢派人來搶?
“看吧,你一味退讓,他只會不斷來戲耍你。”
重洲嘟着嘴,
“連你最親愛的弟弟也不放過,他還有沒有人性啊?這樣的人,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陽光燦爛。”
納蘭絕起身:“玄季學院一直以中立示人,夜恆爲何選在這個時候,要將小離恨帶走?他明日晚上可是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
魅影單手托腮:“這有何難以理解的?夜恆懼怕那個傳說,登基也不安穩,於是搶先一步把小離恨帶走,好讓悅兒去黑暗神殿,也許是以軒轅劍爲交換,這樣好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