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嵐憤憤道:“哼,不過是東院的雜工而已,在這裡牛氣什麼?”
秦開疑惑道:“咦?你又不認得他,又怎會知道他是東院的雜工?”
“東院傳承萬載,等級秩序森嚴,老師需按各自級別穿着對應顏色的院服,共分作紅、紫、藍、青四種顏色。其中着紅衣者地位最高,東院僅殷天晴院長一人。着青衣者職位最低,一如風泠馮浩之流,只能負責修院的後勤工作。”
“原來如此,沒想到東院的老師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當然了,修者的自身實力等同於地位,世間各處無不如此。”
衆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各自休息去了。
時間一晃已至下午,由於出發時較爲匆忙,以致衆人無暇吃飯,這會紛紛覺得腹中有些飢餓。
秦開道:“可名,天舒臨行前不是給了你些誠家特產嗎?你拿出來給大夥分了吧,雖然少了些,但總比沒有強。”
楊可名點了點頭,拿出食盒,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將其打開。只見盒中整整齊齊的碼放着一摞白紙,並無半點食物。
“咦?這是……”
楊可名拿起白紙看了看,哭笑不得道:“天舒可真是實在,這盒中裝的真真是誠家特產!”
說罷,將白紙遞與衆人。
衆人接過一看,無不目瞪口呆。這盒中之物哪裡是什麼白紙?分明是一張張面額一萬的九夏幣證!
雲若嵐粗略估算了一下,發現這一摞幣證足能兌換百萬九夏幣,驚訝道:“誠家不愧是北寧首富,果然家境殷實,隨便一出手就是百萬九夏幣!”
楊可名回想起昔日裡誠天舒摳門的樣子,不禁喃喃道:“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如此大方,看來這些年是我們誤會他了,下次見面定要好好跟他道個歉。”
秦開也激動得熱淚盈眶,口中連呼可惜。
楊可名皺眉道:“有什麼好可惜的?天舒雖然樣貌顯老,實際年齡卻跟我們一般大,估計再撐幾年不是問題,大家一定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秦開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這萬丈高空之上,即便有金山銀山也無處去花,還不如換些吃喝來的痛快。”
“這倒是……”楊可名輕嘆一聲,又道:“事已至此,我們也只有效仿古人‘望梅止渴’,來一個‘望錢止餓’了。”
隨即將幣證平均分作五份,分發到個人手中。衆人強忍着飢餓,盯着手中的幣證,不住長吁短嘆。
千里之外的誠家酒樓中,鼻青臉腫的誠天舒跪在誠父面前聲淚俱下,溫小柔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手足無措。
誠父高聲罵道:“你個敗家子!那錢本是老子爲了擴建酒樓,準備拿去孝敬廣院長的,你怎敢不問一聲就拿走了。”
溫小柔怯生生道:“誠叔叔,這件事我也有錯,要不是我提議給朋友們帶些吃食留作路上食用,天舒他也不會偷拿您的食盒。”
“小柔,你無需替他說話,我房中那麼多食盒,他爲何偏偏拿走了最小的?還不是因爲他摳門!你這逆子,平日裡老子總教你做人不要因小失大,你全當是耳邊風了嗎?”
誠天舒帶着哭腔道:“爹,這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能想到你會把錢藏在食盒裡?我還當是些剩飯剩菜,要不然……”
“放屁!你當這是光彩的事嗎?不藏在食盒裡,難道要老子揹着麻袋,敲鑼打鼓地去嗎?”
“這也未嘗不是個辦法,如此一來街坊鄰居估計都以爲你在迎娶二房,沒人會猜到你是去行賄……”
“好小子,還敢胡言亂語,看打!”
“哎呦!小柔救我!”
天央帝國。
踏血龍馬的嘯叫聲將車輦內的楊可名五人驚醒,透過車窗的縫隙,五人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夜。
楊可名起身伸了個懶腰,又推開了車窗,一陣寒風灌入車內,讓人爲之一振,瞬間精神了不少。
“咦?這裡是……”
窗外的景色讓楊可名驚得合不攏嘴,只見雲層下方,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望無際的羣山。紅彤彤的朝陽將一切染成金色,彷彿身處夢境一般。五架金色車輦在羣山中疾速穿梭,這朵雲進,那朵雲出,時上時下,忽左忽右,如同五條戲水的金鯉,自由暢快至極。
相比摩羅山脈,此處的山要更爲雄偉壯觀,也更爲古怪嶙峋。瀰漫在山谷間的茫茫薄霧既爲其增添了幾分詭秘,也凸顯了這裡的莊嚴和神聖。有詩爲證:
萬刃劃四海,千鋒洞天地。
重巒鼉龍牙,峻朵鶴獨立。
山中走獸舞,溪間魚鱉戲。
老泉萬載流,新枝無限碧。
福地好風雨,洞天無四季。
萬物自圓滿,不知烏兔替。
恍惚顯神蹤,朦朧有仙蹟。
於此悟長生,三災皆可避。
山間常聞異獸呼吼,兩側偶有怪鳥伴飛,遠有紅日指引前路,近有清風滌盪靈魂。即便是性格陰鬱之人,見到此情此景也難免豁然開朗,更無需說楊可名內心何等興奮。
激動之餘,又喚來秦開等人一同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景色。五人圍坐在窗前,無不沉醉其中。
秦開激動道:“大造化,大造化!我生在鄉下,自幼常與夥伴登高望遠,遊山玩水,卻從未見過此等景色!不知此處爲何處,日後有機會也好再來玩耍!”
雲若嵐道:“此山正是九夏萬山之祖——九夏山主脈,也是天央與北寧的國界。既到了這裡,說明我們此刻已身處天央地界,估計再有半天時間就到東院了。”
“原來是萬山之祖,怪不得如此巍峨高聳!”
“人常說‘九夏山中走一遭,看哪都是小墳包’,果然不無道理!”
“是啊,還有一句話叫‘九夏山裡玩一趟,老婆孩子全都忘’,如今看來說得還真是貼切。”
“還有那句,‘九夏山上去一回,老子最大愛誰誰’……”
楊可名和秦開你一言我一語,一通瞎編胡謅,逗得其餘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