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和金佳子突然從包裡拿出了十幾只水壺,往外揚撒間,水液藉着風勢,被吹散吹遠,待到將手中水壺裡的所有水都傾倒乾淨後,金佳子摸出了打火機…
呼!
火焰沿着“蟲潮”向遠方急速蔓延,在狂猛的疾風中,火舌如竄動的巨蟒,在緊緊密密連接成片的蟲妖羣中攪動起一片又一片火海,火海在翻騰,“肉蟲”在嘶叫,甚至城中的人都感到了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木哥和金佳子似乎沒想到這火着得這麼猛,急跑就回到了城門下,衆漢子還在目瞪口呆的那片越燒越旺的火場,一時也忘了歡呼、忘了驚喜…
看着被火光吞噬的“蟲潮”,城牆上的樑姍姍眼睛已經溼潤了,她趴在石磚上對着下面正在擦汗的金佳子喊道:“佳哥,我替大哥謝謝你!”隨即臉色有些微紅,動情的柔聲自語:“也替我自己…”
“啊?你說什麼?”着火的“噼啪”聲太大,金佳子沒有聽清。
木哥在一旁翻譯道:“她說只要你下次不那麼玩兒命,就以身相許…”
衆人都在驚喜,只有兩隻蛇妖還在不住嘆氣:“唉,那麼多好好的淨水,都——嗨!可惜啊可惜!”
…
木哥一行是在“石頭城”中的所有民衆和戰士們的震天歡呼中穿過街道的,那個長老帶着幾個首領就在道路中間候着,他們的臉上也洋溢着大勝後的喜悅,長老和首領們躬身謝禮,半天都不願直起身,可見這場勝利多麼來之不易。
“這是我們第一次痛快的打了一場仗!”老堃緊握着金佳子的手,之前的種種高傲和不信任早已一掃而空,剩下來的只是無比的崇拜和敬仰。
衆人在謝禮和還禮之後又迴歸到現實,石姥姥的臉色也輕鬆了不少。不過眉宇間還是隱隱透着不安,她帶着衆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所大石屋,輕輕掩上門之後,老堃又滿是感激的說:“衆位神人,請原諒我之前的不敬,如果這次沒有你們——”
木哥擺了擺手,笑道:“謝字什麼的就先不要再說了,我現在很想聽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還需從長計議,妖蟲只是臨時退去,一旦休養過來。只怕——”
“只怕下次就沒這麼好對付了——”石姥姥微蹙着眉頭,點了點頭。
“那就煩請姥姥再給我們多弄些淨水,我們也好——”金佳子笑着說,可隱隱聽出石姥姥的語氣有些不對,心中一驚,慌道:“姥姥,您的意思不會是——”
石姥姥擡頭看了衆人一眼,緩緩說道:“我們土性一族原本爲天下間最大的部族——”她看了一眼蘭瀾,“甚至大過了水族——別看江河湖海分佈世間。可托起它們的,還是我們土族…那時,土族滋養萬物,化朽木爲翠枝。生枯草爲闊原,是爲人世間的萬靈之母。可自有人類繁衍而來,毀地遷土,碎石成屋。又發動無數征伐,致使天下戰亂不斷,四方處處焦土。於是土族的三位先祖便向人類施威,動輒地動山搖、土石漫襲,本以爲人類會由此收斂許多,卻不料他們更是變本加厲,後,先祖們盛怒之下就下了狠招,將一座飛來峰移至人類皇城上空,本想嚇唬一下便再移去,可就在這時,天地間突然黑風大卷,邪氣漫布,三個先祖一個不留神,飛來峰就向皇城墜去,先祖們正在大驚之時,突又發現黑風中竄出兩個正在打鬥的人影,依氣息來看,那是一人一妖,人是陽氣滿滿,隱隱有仙力護持,而那妖也是妖氣充盈,似有魔力加身,他們鬥得天昏地暗,三位先祖相較之下也感勢弱近不得身,最後見那人類單手一揮,就將萬萬斤重的飛來峰打成碎沙塵埃,免去了皇城傾覆之危,但等塵沙散去,卻已不見了人和妖的蹤影…
先祖們回來後,一想到那天碰見的那人那妖的莫大威勢,便終日寢食難定,惴惴不安,三人總感覺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可足足過了幾年也是平安無事,時間一長,大夥也就淡忘了此事,但也就在十幾年後,一個人類小童找到了三位先祖,他說受人之託,給先祖們帶來了三件寶貝,先祖很是驚異,一人接過一個,打開一看,竟是一粒沙、一抔土、一塊石。
三位先祖正在困惑不解之時,那小童子卻大笑着揚長而去,等先祖們追出房門再看,卻哪還有半個人影,只從空中傳來幽幽的一聲長嘆——
‘人人皆爲權財癲,蠢蠢妖物怎看穿,我對皇天一聲笑,不爲爭利便爲仙!’
先祖們更是不解,又紛紛返回屋中,可三人在之後的幾日性情突然大變,開始爲一些小事而拌嘴,後來又爭得面紅耳赤,到最後竟然大打出手,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如此大半年過後,三位先祖再無法共生一處,便都各帶着自己的部下分道揚鑣、各佔一隅,老大帶着一抔土,佔據了泥土地;老二揣着一粒沙,雄踞於沙漠;老三攥着一塊石,來到了石原…
其後,又因地域和利益紛爭,三位先祖領着各自的人進行了大爭小戰足有千百次,一時間土族人才凋零、生靈銳減,遠不如百年前的興盛旺達,對天下間土石的控制更是弱如螢火之微,於此,土族便再沒有了任何強盛之力,無論在人類還是妖族面前,都弱小得猶如蚍蜉,只能偷居一隅,苟延殘喘…”
說到這兒,石姥姥嘆了口氣,好像有說不出的痛心。長老臉色也有些黯然,只有老堃狠狠的罵了一聲:“都是該死的人類!”他說完又意識到木哥他們就在身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一個勁兒的道歉:“哦,諸位神人,我不是說你們,只是恨當時的那個人類小孩兒!”
“有些事也怪不得別人——”石姥姥悠悠嘆了一聲,“要怪就怪權財二字,當然,更怪先祖們靈心不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