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雙手環住他,將臉深深地埋在他頸窩裡,那裡堅實溫暖,像是平靜的港灣,值得一個人在這裡停靠,卸掉厚重堅硬的外殼,蜷縮在這樣一個懷抱中。
蘇夕冉說不出任何的話,似乎什麼語言都沒有辦法表達她內心此刻的感受,所以在這樣的時刻,她選擇沉默。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在夜色中相擁,她用臉輕輕磨蹭他的臉,像兩隻躲在樹洞裡的小動物,用體溫和肢體表達着自己的愛意,每一個動作都是意味深長。
周峪琿清晰地感覺到頸中的皮膚被溼熱的液體的沁溼,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傻孩子,哭什麼。”
她的聲音沙啞,“哎,我哪有哭,是眼睛不小心出汗了。”
半響,蘇夕冉擡起頭來看他,眼睛還是紅紅的,“周峪琿,謝謝你,謝謝你給我的一切,我會記住,永遠記住。”
他卻說,“送你這樣一件禮物,其實還是想要告訴你,我與你同在,你不是一個人在臺上,有我陪着你,你不用害怕。”
蘇夕冉笑着眨了眨眼睛,睫毛上還有殘留的淚珠,晶瑩而閃亮,讓他忍不住低頭吻下來,嘴脣溫暖而柔軟,在脣齒間溫柔輾轉,那樣小心翼翼,彷彿在膜拜一件易碎的珍寶。
她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跟他是一樣的速度和頻率。地上是兩個人相擁的影子,那樣緊那樣密不可分,彷彿是一個人,這樣的時刻,蘇夕冉似乎聞見有花朵在夜色中綻放,散發着甜膩的幽香。
演唱會在第二天晚上準時開始,開場的裙子極爲華麗,穿在身上只覺得有千金重,那些歡呼和掌聲讓她自己彷彿一位公主,正在一步步走向高臺,來到萬人的中央。
燈光炫美,觀衆席上的熒光棒像是一片七彩的海洋,望不到邊際,她聽見他們在叫自己的名字,升降機終於停下,她看見自己的影子映在流光溢彩的舞臺上,所有的目光都在她一人的身上。
她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險些落下淚來,她終於走到了這裡,經過了那樣多的波折,她終於來到了這裡,來到這萬衆矚目最大的舞臺上,可以跟人傾訴這一路走來發生的所有的故事,所有的心事。
某一刻蘇夕冉居然覺得四周靜寂無聲,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她只是隨着自己的心起舞歌唱,這樣的幸福只有站在這裡的人才可以體會,這一刻她對舞臺有了全新的體會。
她請了汪成做嘉賓,他說得很是動情,“蘇夕冉並不是我最好的學生,許多人比她唱得好,可是她卻是最特別的一個,這幾年在她身上發生了許多事,可是她都挺了過來,我最欣賞她身上那種別樣的天真,是一種飽經滄桑,歷經黯淡,卻依然無法撼動燦爛。”
汪成轉過臉看她,“都說我的汪氏情歌很好聽,很多人問我寫歌秘訣,其實這都是一些切身的感受和故事,很多時候你只有經歷了那些事,纔可以把歌唱的好聽,可是我衷心希望蘇夕冉你可以永遠不要體經歷那些事,做一個簡單而快樂的人。”
蘇夕冉含淚擁抱汪成,心中一片溫暖,總有一些人這樣瞭解你,他們一路陪伴你,知道你的笑容爲何在脣邊漾起,眼淚爲了什麼自腮邊落下。
精心安排的佛拉明哥舞果然取得了很大的反響,熱烈的掌聲中,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帶着溫文的笑意,堅定地注視着自己,那時候她執着地相信,無論宇宙洪荒還是世界盡頭,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就這樣走下去……
演唱會取得了空前成功,童顏同她深深擁抱,蘇夕冉說話的時候居然哽咽,“顏姐,我做到了……”
童顏居然也落淚了,但還是笑着說,“是,我們都做到了。”
慶功會上她收到了大捧的牡丹,華麗異常,卡片上沒有署名,只寫着——獻給我的女王。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蘇夕冉望着角落裡默默注視她的那個人,舒展開一個大大的笑顏。
有記者忍不住追問,“蘇小姐知道送花的人誰嗎?”
ωωω¤тt kan¤¢O
她抱着花淡淡微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當所有的興奮和緊張平復下來的時候,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疲倦,蘇夕冉一回家便撲倒在柔軟的大牀上,周峪琿心疼地給她拉上被子,輕聲地喚她的名字,“棠棠,睡着了?”
她用殘存的一點的神智輕輕地“嗯”了一聲,只聽他在她耳邊說,“棠棠,我想帶你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