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冷老爺子的臥室裡。
冷老夫人看着冷弈皓關了門進來,站定在冷老爺子身邊徑直說:“道歉吧。”
雖然。她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能聽見,是不是會原諒,可冷弈皓本就欠他一句‘對不起’!
冷弈皓站在牀尾的位置,雙手在冷老夫人看不見的位置攥得死死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忍不住揮舞拳頭般!
可到底,他還是忍住了!
擡眸。冷弈皓眼底都是深深的愧疚和歉意:“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咚’一聲。冷弈皓再次跪在冷老爺子身邊,這一跪倒是顯得格外真心:“爺爺,對不起,你別怪我……”
冷老夫人看在眼裡深深嘆口氣,這纔開口:“弈皓,你別怪奶奶讓你做了家主還處處受限制,而是你現在的行爲讓人根本沒辦法徹底相信。你懂嗎?”
冷弈皓臉上都是誠摯,道:“嗯,奶奶。我知道。我不怪你。”
冷老夫人見他一副真的改過自新的模樣這才鬆了口氣,這才該是她冷家的子孫啊。
叩、叩、叩。
突的。房門被敲響,冷弈溟有些想不過的上來想商量這件事,卻不想一進來就看見冷弈皓跪在冷老爺子身邊。
他想起來,可冷老夫人就在身邊,冷弈皓屈辱的跪着完全不敢動!
冷弈溟狐疑看他一眼,問:“哥,你爲什麼……”
“弈溟,你有什麼事?”冷老夫人打斷他的話,沒開口讓冷弈皓起來,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冷弈皓眉頭狠蹙,漆黑的眸緩緩落在屋子裡幾個人身上,心裡懷疑的雪球越來越大的滾。
冷弈皓到底做了什麼,哪怕是唯一的繼承人了,冷老夫人竟然還不鬆口?
而他,又爲什麼要跪在爺爺的牀邊?
“奶奶,我來是想跟你談談有關……”
“弈溟!”
冷弈皓打斷他的話,跪在冷老爺子身邊沒回頭,面色涼得嚇人,嗓音卻格外平穩:“奶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這樣吧,你該相信,奶奶那麼做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之後冷氏的一系列變動我都會去找你的,以後,怕是你會常常看見我了……”
冷弈溟深深看他一眼沒說話,又看看旁邊一臉堅決的冷老夫人,終究無力!
眼看冷弈溟走快走出去了,他卻又突然倒回來,徑直問:“哥,你做了什麼?”
若不是做了什麼,爲什麼要跪在在那裡?
一句話,冷弈皓臉色都有些白,冷老夫人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淡淡道:“你別理會,去吧。”
冷弈溟狐疑的看看他們,到底是踏出了房間,只是在房門關上的瞬間看見了他緊握的拳頭。
冷弈皓……
冷宅裡的冷家人陸陸續續走了,冷弈皓還得去趟警局不能一直在這裡待着。
臨走前,冷弈溟跟自己在家裡熟悉的下人霍邱說:“今晚告訴我一下,我哥哥什麼時候從老爺子房間出來的。”
霍邱點頭應下,張嘴有些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出今天冷老爺子說的那番話……
冷弈溟帶着狐疑離開冷家,送了辛安回家才往警局裡趕。
局子裡,莊羌早已回來,此刻正在忙碌的給整理着資料,眉頭深鎖。
冷弈溟以來,莊羌便上前輕喚:“爺。”
冷弈溟深深看他一眼,又看看他懷裡抱緊的資料,道:“進辦公室說。”
莊羌迅速跟着冷弈溟踏進辦公室,一進門便將門給好好鎖上,隨即遞上手裡的資料:“爺,這是你讓我查的有關辛幗瑞和齊雪芝死時的資料,發現不止在他們死之後有人迅速毀屍滅跡,在之前也已經有人對他們下手……”
冷弈溟沉了臉認真翻開看着,漆黑的眸底都是一陣陣的涼意!
另一邊,‘澄園’裡。
冷弈蘊親自帶着天一和慶格爾泰將辛澄送了過來,他還在昏睡,但冷弈蘊說他腦海裡的血塊散了不少。
辛安心裡都是欣慰,上前看看自己弟弟才讓人將他送到了房間裡,裡面所有醫療器械,幾乎一應俱全。
安頓好了辛澄,天一和慶格爾泰便先離開了,冷弈蘊以要爲她看看胎像爲由,留下了。
漂亮的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
辛安在廚房裡弄了些水果出來,沙發上的冷弈蘊卻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姐姐,吃點兒水果吧。”辛安勾着笑輕聲道:“辛澄的事我一直沒機會謝謝你,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了,我再好好謝你,好不好?”
她現在懷着孩子,去哪裡都不方便不說,還有些要忌口的東西,實在沒辦法好好招待冷弈蘊。
冷弈蘊笑着看着,一手拉過她的手腕開始診脈,不久才說:“嗯,寶寶胎像很穩,沒什麼問題。”
辛安笑,這段時間她的確是沒做什麼對孩子不好的事,不穩才奇怪了。
冷弈蘊給辛安看完這才起身在屋子裡轉悠,心裡分明有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辛安到底是在娛樂圈裡打滾的人,看的人多了,自然也能揣摩一些別人的心思。
“姐姐,你有事要跟我說?”
冷弈蘊驚得回頭看她,呆滯一下到底還是點頭:“嗯,我有事想……問問你。”
辛安明顯感覺到冷弈蘊的認真,也認真了態度點頭:“嗯,你問吧,什麼事?”
冷弈蘊深呼吸一口氣,道:“辛安,爺爺摔下樓梯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辛安被問得愣了一下,看着冷弈蘊久久沒說話,良久之後纔回了一句:“姐姐,你是不是懷疑什麼?”
冷弈蘊沒想到她會那麼直接,也徑直開口:“我懷疑……冷弈皓!”
辛安一聽,整個人都驚了,卻又迅速回神:“爲什麼會懷疑他呢?”
“因爲,上次爺爺住院的時候,他和安月茹企圖殺死爺爺!”
這話一落,辛安驚得直接從沙發上坐起來,他竟然還行動過!
兩個人在屋子裡交換着自己的意見,辛安提出要告訴冷弈溟,冷弈蘊卻阻止了:“辛安,你不知道弈溟對冷弈皓有多信任,你先現在告訴他,說不定下一秒冷弈皓就會知道,到時候危險的人就又多了一個你!”
辛安蹙眉:“爲什麼弈溟那麼信任他?”
冷弈蘊但笑不語,只是面上都是無奈。
若說是一個誤會,誰會信?
就在兩人商討着該怎麼辦的時候,冷弈蘊的電話卻響了,辛安看見上面‘二伯’兩個字。
“喂,二伯……不用了,是我應該的……這樣啊,那好吧,待會兒見。”
冷弈蘊接完電話,辛安只問了一句:“二叔約你,做什麼?”
冷弈蘊一臉無所謂道:“說想了解一下爺爺的情況,請問吃飯順便問問。”
辛安點頭,也沒多想什麼,只是隨意又聊了兩句便送冷弈蘊走了出去。
……
下午三點,冷羣義家裡。
張翠婷在牀上睡覺,卻被衣帽間裡一陣陣的聲音給吵醒,終究忍不住起身走過去:“你在做什麼呢?”
迷迷糊糊睜開眼,張翠婷嚇了一大跳!
巨大的衣帽間裡竟然亂得連腳都無法放下!
試衣鏡前,冷羣義穿着簡單的白襯衣和西裝褲,哪怕已經五十多歲,可平時保養得當加上衣服的陪襯,倒是顯得格外年輕。
“你要去哪裡?”張翠婷一邊彎腰撿起地上散亂的衣服,一邊走進來,看着試衣鏡錢的冷羣義有些心動。
好像,他很久沒碰過自己了。
想法剛剛升騰起來,張翠婷便忍不住的靠近了冷羣義:“羣義,今晚早點回來好不好?”
眼看張翠婷的手就要碰到冷羣義的襯衣上,他卻突的蹙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來開:“別靠近我!”
嗓音冰冷而絕情!
張翠婷驚得擡眸看他,冷羣義這才解釋道:“今晚見的那位領導,不喜歡別人身上有香水的味道,她……不喜歡女人。”
冷弈蘊,當然不喜歡女人……
腦海裡想起那個小女人,冷羣義覺得自己都彷彿回到了青蔥年少的時候,渾身血液沸騰!
張翠婷信了,默默遠離他,一雙眸細細打量他說:“我覺得,你今天這樣穿好年輕,看上去像三十來歲的男人。”
冷羣義一聽樂了,眉梢微微挑起,看看時間才向着門外走:“我出去了,你今晚自己吃飯,別等我。”
張翠婷不疑有他,還送他到了門口,一臉溫柔。
冷羣義從家裡一出來,看看外面溫暖的陽光嘴角都是笑,將車徑直開到了商場裡。
他從來沒送過她什麼東西,今天找個理由送她些東西,她總不能不收的吧。
這樣一想,冷羣義越發興奮起來!
下午七點,冷弈蘊到‘盛世’的時候,冷羣義已經在那裡等了兩個小時!
爲了不讓人懷疑,他還假裝讓自己的人來來回回好幾次,裝作不過是抽時間過來的模樣。
“二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冷弈蘊連忙上前,心裡還有些狐疑,不是還有十分鐘嗎,她這個向來準時的二伯竟然提前了?
冷羣義也沒在意,只笑着說:“沒,是我早到了,正好在這邊處理些事情。”
冷弈蘊也沒在意,正要自己落座冷羣義竟然起身爲她拉開了座椅,嚇得她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冷羣義不自覺微微靠近她,聞到她頭髮上清新洗髮水的味道,心裡一陣舒爽。
冷弈蘊今天穿了簡單的v領白襯衣和牛仔褲,踩着一雙高跟鞋,看上去知性優雅,莫名的和冷羣義的白襯衣有些像一對!
“對了,這是之前一個朋友送我的,我又用不了這些東西,你二伯母也不適合就給你拿過來了。”說着,冷羣義拿出自己買的一套高檔化妝品遞過去,輕聲說:“希望你別嫌棄,只是這東西放我家裡,實在浪費了。”
冷弈蘊一看,那一套化妝品的確是很貴,一套下來好幾萬!
只是,什麼時候,她家二伯竟然對她那麼好了?
不自覺的,冷弈蘊心裡竟然升起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