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婚禮現場的門票黑市已經炒到五萬塊一張了?”安了了眨眨眼睛,笑的調皮又可愛,底下坐着的賓客們一愣,隨即發出一陣笑聲。
他們之中大多數都是被宴請來的,但是也有小部分,真是花了高價托熟人才能進來,所以安了了這麼一問,底下立刻就有起鬨的:“不止哦。”
安了了瞪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意外:“哦,那麼貴呀。”
何盈在一邊坐立不安,這會兒聽見安了了問起這有的沒的,頓時嘴一撇,十分厭煩,她這是想表達什麼?在向自己炫耀她的婚禮有多貴?庸俗!
卻看到安了了的目光筆直的望向了她:“何小姐,今天來的賓客,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老公的朋友,閒雜人等是進不來的。你雖然曾經是我的朋友,可是現在……既然你已經不是了,我們又沒有請你來,你想留在這裡,恐怕只有花錢買位置了。”
安了了指向最後一排,教堂裡坐的滿滿登登,全場都沒有空餘的位子,安了了輕嘆了一口氣:“這樣吧,我給你算便宜一點,五萬塊,你就可以站在最後一排的空地裡,觀禮了。”
何盈:……
安了了是故意的,她在羞辱自己!
今天這麼多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些人面前,自己如果掏出五萬塊錢買一個站位,那成了什麼事兒了?
可是如果不買,她就只能離開這裡,灰溜溜的離開,這人就丟的更大了!
本來想趁機放出自己和慕容秋白有染的煙霧彈,現在被拆穿了不說,還被趕了出去,光是想一想,何盈就恨得咬牙啓齒。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慕容離教過她,不論在什麼時候,一定不可以失態,大衆都是同情弱者的,自己只要一直表現出一副柔弱的模樣,就不會吃虧,而且,今天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離開這裡,讓安了了的婚禮順利舉行。
“好,我這就去交錢。”何盈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邁開小步向後走去,她這悲悲慼慼的樣子,倒是真的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同情,而更多的人則是在議論,慕容秋白的小妻子,真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小辣椒!
之前衆人還很疑惑,怎麼慕容秋白就會娶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現在看看人家這手段,簡直……太牛掰了啊!
明明個子小小的,怎麼那麼霸氣,那麼拽……
何盈聽着這些議論,氣得簡直頭上都要冒煙了,她的心裡在吶喊,那明明就是不懂規矩,你們知道什麼?
她一路低着頭走到教堂後方,本來以爲安了了只是說說而已,還能真的管她要錢不成,卻沒想到腳跟還沒站穩,就看見慕容狄走了過來,伸出手:“何小姐,你的觀禮費。”
這一聲說完,周圍所有的人都擡頭來往這邊看,何盈臉色漲的通紅,媽的,真要了!她居然真要了!
堂堂慕容家會缺這點錢麼,她這是存心讓她難堪!
何盈眼圈通紅,揪着自己精巧的手袋,一句話也說不出,她今天精心打扮,本來是想要驚豔衆人的,怎麼會隨身帶着那麼多的現金,手袋裡只有補妝用的一些化妝品,哪有五萬塊?
“這個……我……能不能,先賒着?”何盈湊近慕容狄,眨了眨眼睛,低聲用溫柔似水的聲音小聲問:“能不能先賒着?”
慕容離對何盈的教導,是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開始的,只這輕輕的一眨眼,便是風情無限,換了其他的年輕男人,一定會抵不住誘惑,繳械投降,可是慕容狄……
他並非普通男人。
慕容狄極爲同情的點了點頭,一副憐香惜玉的樣子,隨後轉過頭,大聲問站在教堂另一端的安了了:“小嫂子,何小姐說她沒錢,她要賒賬,可以嗎?”
頓時一陣鬨笑聲響徹整個教堂,大家看着何盈的目光充滿了輕蔑,還大家閨秀有錢人家的小姐呢,連五萬塊錢都拿不出,笑死寶寶了好麼?
何盈在這樣的笑聲裡,狠狠的瞪了慕容狄一眼,慕容狄聳聳肩膀,覺得自己很無辜,自己不過是一個傳話的罷了,幹嘛那麼兇的看人家……
安了了回過頭,寬宏大量般的一笑:“那就賒着吧,何小姐才做完流產,可能手頭緊。”
這刀補得可真是犀利……
之前何盈肯拿着這些做把柄,無非是仗着這些東西沒法反駁,她是豁出去了,可是現在不但目的沒達到,還被拿出來當笑話講,看着那些人看着自己複雜的眼神,何盈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要不是慕容離再三警告自己,要臉皮夠厚,忍功夠強,這會兒她一定不會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笑過之後,婚禮照常進行,之前已經被耽誤了一會兒,慕容秋白已經等得非常不耐煩,這會兒和安了了相對站着,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新娘子,恨不得馬上和她辦完儀式,生米煮成熟飯,所以一個勁兒的給神父使眼色,催促他快些。
神父是個四五十歲的英國人,一口普通話倒也能聽懂,還帶着點京片子的味兒,這會兒沒有了干擾,立刻繼續剛纔的流程,轉過頭問安了了:“安小姐,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慕容秋白的一顆心,從來沒有跳的這麼快過,他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脣角微張,他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明明知道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可是還是抑制不住的緊張和顫抖,生怕一不小心,近在咫尺的幸福就會離他而去。
那是一種奇特的感覺,你想要得到的東西距離你越近,你越會患得患失,緊張的感覺越嚴重。
安了了看着慕容秋白緊張的滾動着喉結,忍不住就笑彎了嘴角,本來她還怕自己會緊張,現在看來,最緊張並不是自己呢。
她張開了自己殷紅的脣瓣,聲音清晰而甜美:“我……”
正在這時,教堂的門口處突然閃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一個聲音急迫的傳了過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