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在南方,他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這回應了慕容家大公子的邀請,來到北方交際一下,半路上聽說二公子——慕容家的繼承人也有意拉攏他,簡直是搶手的不要不要的,讓方誌下了飛機,走路都帶風的。
然而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勁頭還沒過去一刻鐘,就莫名其妙的被擄走了,自己身後那十幾個身手不凡的保鏢,頓時都成了擺設。
直到現在,方誌看着這陌生的房間,還是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沒有人把他五花大綁,也沒有人來告訴他任何事情,只是把門鎖上,把他囚禁在這樣一個裝潢很華美的房間裡,現在的綁匪,都已經這麼專業而厚道了嗎?
方誌越想越覺得心裡慌亂,這路數實在太詭異了,連他的人都可以無聲無息的撂倒,這幫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間門才被推開,一個長得嬌嫩甜美的小女人,和一個美到雌雄莫辯的男人,站在了他面前。
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彷彿,一頭黑亮的直頭髮,鬆散的披在肩膀上,一雙眼睛靈活而明亮,看着狡黠而靈動,身上穿了一條小黑裙,裙角是蓬蓬的,看着格外可愛。
男人則是隨意的白毛衣卡其色褲子,但是那張臉簡直美的妖孽。
兩個人推開門,並不和他講話,而是自顧自的對話起來。
小女人一歪頭,很是好奇的看着方誌:“就是他呀?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啊,是南方的大佬呀?”
男人點點頭:“對,叫方誌。”
小女人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方誌,彷彿是在看一件稀罕玩意一樣。
方誌其人,長得並不英俊,也不瀟灑,年紀更是不大,也就二三十歲,屬於扔在人堆裡找不到的那種,能在人潮涌動的機場瞄準這樣一個沒什麼特色的獵物,也真是不容易了。
“那個,我們請你來,沒什麼事兒,方至先生,你就好好的在這裡呆着,呆幾天,我們不會餓死你的。”小女人笑眯眯的,眉眼彎彎,看着和氣又可愛,可是方誌這會兒一點笑不出來,直着舌頭問:“就呆着?”
“那你還想幹嘛呀?”安了了疑惑的看了看他,隨即轉頭望向瞿寧:“慕容秋白那裡,查到了嗎?”
“查到了。”瞿寧點頭:“我特意放消息給他身邊那個米良,現在他們知道方誌在咱們手裡,並且,剛剛傳了消息過來,要和你見一面。”
安了了伸手打了個響指:“上道。”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但是約在外面我不見,讓他來這裡拜訪我。”
“你就不怕他帶人把方誌劫走?”瞿寧皺了皺眉頭。
“你當慕容秋白是傻的?”安了了笑了一聲:“他拉攏方誌也不過是爲了壯大勢力罷了,現在方誌說被劫走就被劫走了,外面人一點消息都查不到,爲了這樣的草包,他和幻影翻臉?”
方誌:……
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可是你們說話能不能顧忌一下旁邊者的感受啊!
“可是你這譜擺的也太大了,慕容秋白萬一不來呢?”
“他會來的,我越是不可一世,他就越想看看我到底是何方神聖,人性本賤。”安了了十分有把握的笑了笑,轉過身把方誌屋子裡的門帶上,轉過臉來對着瞿寧一副自信十足的樣子:“看吧,他不光會來,還會火急火燎的來。”
除了吊慕容秋白的胃口,安了了其實也是有一點小小的私心的,當年慕容秋白不是拋棄了她麼?還不止一次,現在想見她,那就親自上門來吧!
過了三年,本來以爲自己心靜如水,但是那點埋怨和賭氣再拿出來,還是全新的。
和瞿寧商量好了,她輕手輕腳的去了多多的臥室。
這會兒多多正在睡午覺。
小小的粉色公主牀上,肉呼呼的小身體縮成圓圓的一團,露在外面的小臉蛋粉白粉白,呼吸均勻,嘟嘟的小嘴跟着呼吸一顫一顫的。
安了了伸出手摸了摸多多的臉蛋,深怕吵醒她一樣,又立馬縮回了手。
多好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她的,她一個人的,既然認了她做媽咪,她就要給多多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她有的,多多要有,她沒有的,多多也要有。
爲了讓多多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可以再走回慕容秋白身邊,跟他鬥智鬥勇,拿了他的腎換給多多,即便他的也不合適,她也要藉助慕容秋白的力量,想更多的辦法。
多多,放心吧,媽咪很厲害,媽咪會爭會搶,會爲你拿到一切。
安了了沒有等多久,如她所料,第二天一早,慕容秋白就巴巴的來了。
一輛嶄新的玫紅色法拉利停在莊園門外,高調騷包的不可一世,安了了在大陽臺上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手裡捧着一杯奶茶慢悠悠的喝着。
“來了。”瞿寧在身後提醒她:“現在下去?”
他想安了了簡直是料事如神了,或者,她實在是太瞭解慕容秋白了,知道用什麼法子,讓慕容秋白上趕着追了過來,迫不及待的。
安了了眼中閃過狡黠的光,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喝着熱奶茶:“等會兒,等我喝完了的。”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慕容秋白在大客廳等的不耐煩,身體靠進柔軟的真皮沙發,兩條修長的腿交疊,一雙異色瞳中露出些許不耐和怒色。
居然有人,讓他等了那麼久!
這幻影的老大,最好是很有幾把刷子,最好是沒有讓他白等,不然他會忍不住,把這口氣撒出來的。
米良看出了主人心底的小火苗攢動不停,只得徒勞的安慰:“主人,別急別急,沒準幻影的老大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老眼昏花,一身糖尿病半身不遂,這會兒正捧着藥罐子,所以纔來晚了呢。”
“我等這麼一個老廢物一個多小時,你是想說我傻麼?”慕容秋白長眉一挑,那眼神嗖嗖的帶着冷風,在米良臉上刮過。
“你說誰是老廢物?”一道清脆動聽的女聲,悠悠的傳來,慕容秋白一回頭,看到門被一腳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