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的邁開雙腿,米良睜大了眼睛,一邊告訴自己別看別看,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這驚悚的一幕,默默關上了臥室門。
太可怕了,這一幕的獵奇程度,母豬上樹都難以比擬,簡直就是母豬穿着芭蕾舞裙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轉落地穩穩大劈叉。
心有餘悸的捶着胸肌,嚇死寶寶了。
第二天早上安了了醒來的時候,慕容秋白已經離開了。
而她並不在臥室裡,擡眼看到淺綠色的天花板,周圍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側過頭,就看見一個捲髮留着小鬍子的醫生,正小心翼翼的在爲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消毒。
看看四周,這應該是別墅裡的醫務室了。
捲髮醫生年紀不大,膚色黝黑,唯有一雙手瘦不見骨,修長細膩,極爲漂亮。
他認認真真的爲安了了的傷口處貼上紗布,面無表情的收拾好醫藥箱,擡腿就走。
“瞿寧,不坐下來喝口茶嗎?”安了了懶懶的聲音在空曠的醫療室裡拖着微微的尾音。
捲髮醫生看了看四周,確定這醫療室裡就只有自己和安了了,這才轉過頭來狐疑的用有些蹩腳的普通話問:“小姐,你是在叫我嗎?”
安了了翻個白眼,慢騰騰的從牀上爬起來,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紗布:“你也真對自己下得去手,弄得跟印度阿三似的。”
“還行,身上傷了,眼睛沒瞎。”瞿寧撇了撇嘴,見安了了已經認出了自己,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哼了一聲拎着醫藥箱又走了回來。
一把拽下頭上的假髮,手指靈活的拆下下巴上滑稽的小鬍子,拿出醫藥箱裡的溼毛巾往臉上一抹——雪白的毛巾一下變的漆黑,這顏料是真捨得凃……
不到三秒鐘,剛剛相貌平平的捲髮醫生,瞬間變身成眉目如畫的美男子。
瞿寧自小生的就美,幻影裡俊男靚女多如狗,還是輕易被他碾壓的死死的。
一頭淺金色的中長髮,略長的劉海下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輕輕一望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線條柔和而高挺的鼻樑下是淺粉色的嘴脣……
活像從漫畫中走出的美少年,即便穿着一身普通的醫生白大褂,也是掩不住的美顏盛世。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瞿寧挑了挑眉毛,桃花眸不甘的掃過安了了得意洋洋的臉。
“想知道嗎?求我!”安了了笑嘻嘻的翹起二郎腿。
“哼。”瞿寧哼了一聲,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樣子。
安了了只有乾咳兩聲,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你什麼都可以遮起來,可是,你的手太漂亮了,哪兒有人會有那麼好看的手啊?”
瞿寧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瘦不見骨的兩隻美手,頗爲無奈的嘆息道:“我有什麼辦法,手好看是我的錯麼?”
“給我撿起來。”安了了摸了摸胳膊。
“什麼?”
“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
“我說,美人,你這是來接我回去的嗎?”安了了站起身來跳下病牀,三步兩步竄到瞿寧背後,抱住了她從小到大最好的閨蜜。
卻發現瞿寧的身體一顫。
即便這個動作很微小,安了了還是覺得不對勁,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再過些天吧。”瞿寧笑着扳開了她的手。
他的動作,有些僵硬,有些遲緩,這樣的速度和動作,不該是他有的。
安了了遲疑了一下,突然拉過瞿寧的手,從袖口直往上胳膊,露出他的整條手臂。
白淨細膩的皮膚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從手腕到臂彎,觸目驚心。
“說吧,怎麼回事。”安了了深吸一口冷氣,她發現,事情遠比她想象的更爲複雜。
瞿寧回過頭,歪着腦袋,眸中水光瀲灩,彎起嘴角笑了笑:“你不知道更好一些,你不是一直嫌幻影的任務都不是人做的嗎?這回可以解脫了。”
安了了咬牙,的確,小時候她不知道多少次抱怨過,爲什麼別的孩子都在開心的玩耍,而她要去偷不同的人的東西。
要躲過很多人的檢查,詢問和懷疑,甚至有的時候不得不掛一身彩回來。
一旦任務失敗,一頓好打是無論如何避免不了的。
“可是,那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啊。你,老爺,還有君桓,是我最熟悉的人了。”
老爺是幻影的組織者,也是把她和瞿寧、洛君桓收養長大的老人家,平時慈眉善目,動起手來心狠手辣。
安了了對幻影的感覺,當真很是複雜。
瞿寧的美眸中閃過一抹暗色,輕輕搖了搖頭:“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是你能解決的。還有,記住,再遇見洛君桓,小心他。”
“君桓?”安了了愣了一下:“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啊,就算我確實打不過他,但他從小到大對我一直很好啊。”
瞿寧嘲弄的一笑,慢悠悠的拿起了醫藥箱:“你真是……你也不想想,慕容秋白那樣的人物,玩個女人還至於在酒裡下藥麼?”
安了了的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問題她早就在懷疑了,是的,慕容秋白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做。
而能夠這麼做的,在她離開的短短几分鐘內往酒裡下藥的,只能是幻影內部的知情者。
而知道自己這次行動的,也不過就是幾個人而已。
“洛君桓已經不是以前的洛君桓,這個道理,從那天晚上我中了埋伏,我就知道了。”瞿寧妖媚的臉上神色淡淡,只眉間隱隱劃過些許傷感。
直覺告訴安了了,幻影內部一定發生了什麼動盪,而這動盪八成和洛君桓有關。
而瞿寧之所以不告訴她,只是爲了保護她而已。
“那你還回去幹嘛?”她有些着急的伸出雙臂,攔下了要往出走的瞿寧。
“放心,”瞿寧拍了怕安了了的臉蛋:“他不敢明面上對我怎麼樣的,否則也不用埋伏那麼久。何況我從小隻學會了做見不得光的買賣,出來又能幹什麼呢?誰養活我?”
“我養你啊。”安了了急切的張口,她拽住瞿寧的袖子:“你看,我也沒有餓死是不是?既然回去很危險,你就不要回去了,留下來陪我,有我的就有你的,你放心,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