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慕容離要求您參加下午的董事公投大會。”米良站在慕容秋白的辦公室前,垂下頭,恭恭敬敬的道。
“要求我參加董事公投大會?”慕容秋白虛起眼睛,嘴角露着似有若無的笑意,慕容離還真是沉不住氣,彷彿一刻都等不了,非要今天下午就把事情解決了,真是迫不及待。
這條魚兒,比他想象中還容易上鉤。
安了了坐在慕容秋白懷裡,鼻端嗅着他身上好聞的菸草味,微微側過頭和慕容秋白相視一笑,既然人家要找死,又怎麼能不成全?
慕容秋白輕輕的彈了彈安了了的腦門,嘴角的笑意溫和而寵溺:“下午跟我一起去開會,有好戲給你看。”
“哦對,”安了了眨眨眼睛:“我覺得下午應該把老爺子一併叫上,慕容離手裡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還是老爺子給他的呢。”
慕容城對慕容離的放縱和溺愛,簡直到了不辨是非黑白的地步,百分之十的股份,說給就給了,只因爲慕容離說他偏心,憑什麼慕容秋白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他一點都沒有?
這不公平!
老爺子面對慕容離的質問,永遠是不能理性的分析和回擊的,對於這個兒子,他的心頭滿是愧疚,這種愧疚讓他無法和慕容離講理。
安了了深知這一點,所以讓慕容秋白把慕容城老爺子也一起叫過來,雖然很殘酷,但讓老爺子早一天看清慕容離的真面目,才能早一天解脫。
而安了了自從回來,慕容老爺子聽到消息卻並沒有來看她一眼——安了了知道,老爺子是沒臉來見她,這一切,還是因爲慕容離當年的慫恿。
想當初,老爺子可是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的。
安了了不怪老爺子,但是不能任由他這麼糊塗下去。
慕容秋白想了想,點了點頭,午後的陽光照進他的眼睛裡,那雙如琉璃般通透的異色瞳,印着光芒流轉着璀璨的色彩,如同誘人犯罪的深淵。
……
慕容秋白帶着安了了和米良走近會議室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慕容離坐在會議大廳的正中央,原本屬於慕容秋白的位子上,高高的昂着頭,正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龍井,眯着眼睛品茶。
董事們正襟危坐,看到慕容秋白走進來,都不約而同的轉過了頭去。
慕容秋白走的很慢,一板一眼,沒有做出任何誇張的表情,然而不怒自威,身上那股霸道凌厲的氣勢,不需要說話,就能讓人遍體生寒。
那張喜怒不行於色的臉上,並沒有透露出他的情緒。
仿若一尊神像,凜然不可侵犯。
慕容離端着茶杯的手,凝滯了一瞬,目光從慕容秋白身上轉移到他身後的安了了,安了了正怒氣衝衝的看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恨不得把他撕碎。
本來慕容離還對慕容秋白有着些許忌憚,但是看到安了了的表情,他一下子又放下心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慕容秋白沉得住氣,安了了的反應已經暴露了一切。
慕容秋白,也就不過如此。
想到這裡,他的心頭忍不住犯起一陣復仇的快意和勝利者的喜悅,什麼慕容家的家主,慕容集團的掌舵人,一切都本該是他的,現在他只是要把這一切拿回來!
“這茶怎麼這麼燙?”慕容離傲慢的呵斥着身後的秘書:“你是腦子有問題麼?沏茶都沏不好?還能幹點什麼?廢物!”
說完狠狠的把茶盞往旁邊一摔,玻璃茶盅掉在地上,響起了噼裡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大廳裡,尤爲清晰。
安了了皺了皺眉頭,這慕容離,還沒坐上總裁的位置吧,就這麼拽了?
慕容秋白倒像是毫不介意,慕容離佔了他的位置,他也不說什麼,平靜的坐到了慕容離旁邊,目光慵懶而隨意,對這一屋子的人,視若無物一般。
安了了得到慕容秋白的暗示,竭力裝出一副對慕容離恨之入骨的樣子,狠狠地瞪着他——只有這樣,慕容離纔會相信慕容秋白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當第二碗茶送到慕容離手裡的時候,他只伸出舌尖觸了一下,就又隨手一甩,摔在了地上:“這麼涼!你以爲你沏的是王老吉麼?人走茶涼,這人還沒走呢,你急什麼?”
如果說剛纔只是小人得志一般的囂張,現在這句話就是吃果果的在打慕容秋白的臉了,人走茶涼——說的自然是慕容秋白。
慕容秋白管理慕容集團這麼多年,即便這場會議其實是爲了扳倒他而開的,依舊餘威猶在,慕容離話音剛落,董事們就齊齊的低下了頭去,不敢和慕容秋白對視。
慕容離冷笑一聲,揚聲道:“都到齊了吧?今天叫各位來呢,是要探討一件大事,大家都知道,最近白家一再挑釁,已經到了令人忍無可忍的地步,而身爲慕容集團的總裁,我的弟弟——慕容秋白,卻一再逃避,不作任何回擊,這嚴重的影響了慕容集團的聲譽和發展。”
輕蔑的掃了慕容秋白一眼,慕容離接着說了下去:“作爲一個哥哥,作爲慕容家的一員,我痛心之餘,更是對在座各位感到無比的抱歉,是我們慕容家沒能培養出有擔當的家主,爲了將影響降低到最小——我決定今天召開這個會議,通過各個股東投票選舉的方式,來決定誰纔有資格領導慕容集團。”
說完這些,慕容離冷笑着往椅背上一靠,轉過頭欣賞起慕容秋白的表情來。
然而很可惜的是,慕容秋白的臉色非常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或是震驚。
裝的挺平靜啊。慕容離在心裡冷笑,一會兒我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安了了坐在慕容秋白身邊,見大家都不說話了,當即一拍桌子:“還等什麼呀,投票開始吧!”
慕容離眼角抽搐了幾下——明明今天是他要收拾慕容秋白和安小賤人,怎麼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淡定,安了了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未來的總裁大人面前發號施令?
兩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蠢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