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惡魔
“那個，你們別這麼看着我啊。
“我真沒叫她們，她們是自己打車跟來的……”
飄着小雪的NY市主題遊樂園門口，今日十分熱鬧。
由於今天便是平安夜，不少市民都結伴帶着孩子來到遊樂園。
不過因爲理查德事件導致的兩大陣營緊張對峙，也使得今年的遊樂園遊客數量比往年聖誕黃金期都少得多。
此時的林瀾，正十分尷尬的對等在售票處，呆呆看着他的迪貝路和戴斯露出苦笑。
原因很簡單。
此時他的雙手，正被一左一右兩位高挑的白髮美人緊緊摟住。
正是臉上掛着得意笑容的恩普雷斯，以及羞紅着臉的拉沃斯。
“哼，汝等居然妄想揹着餘要挾老師出門，如此幼稚的陰謀，真是可笑至極。”
一頭潔白長髮的恩普雷斯此時就像是高傲的贏家，目光挑釁般看向迪貝路：
“雖然不知道老師到底爲何被汝脅迫，但有餘在，汝的詭計不可能得逞。”
說罷，恩普雷斯又將目光看向被自己緊摟住的林瀾面龐：
“老師，雖然今日是平安夜，但餘等的課程還應當繼續，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
聽到恩普雷斯這麼說，迪貝路咬牙切齒的瞪着這位仲裁機關女皇：
“可惡……明明都已經到這裡了，卻還要強迫老師和我們回去麼？真是冷酷無情的傢伙。”
“餘隻不過是根據計算得出的最優解，況且，老師也不會希望因爲這種事情浪費時間吧？”
恩普雷斯在聽到迪貝路所言時，粉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複雜之情，可語氣仍舊帶着不容置疑。
“哎，此言差矣。”
然而正當恩普雷斯以爲林瀾會支持自己時，林瀾卻嘆了口氣。
他看着困惑望着自己的恩普雷斯，從對方懷裡將手抽了出來：
“難得大家來都來了，今天的課程取消，我們就在這裡過聖誕節吧。”
“爲什麼？汝明明不是……”
聽到他忽然這麼說，原本失落至極的迪貝路和戴斯眼中重新露出了光芒。
恩普雷斯則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死死看着他。
“就當我今天想給自己放個假，不行麼？
“而且你啊，也不能總是這麼死板，哪怕作爲‘女皇’，你也應當多考慮同伴們的感受才行。
“畢竟仲裁機關並不是你一個人在戰鬥，女皇亦有同伴。”
林瀾對恩普雷斯聳了聳肩微笑說道，而迪貝路生怕恩普雷斯還想反駁，立刻讓戴斯去多補了兩張門票。
“好了好了，恩普雷斯，票都已經買完，就別再多想，好好享受假期吧。”
見恩普雷斯還迷茫的看着他，林瀾笑着摸了摸恩普雷斯的腦袋勸道。
“汝……好吧，餘也是該看看人類的遊樂場到底有多麼吸引人。”
最終，被他摸頭殺的恩普雷斯臉色一紅，小聲同意了今日臨時修改的行程。
這也讓剛拿着票跑回來的戴斯聽到後發出開心的呼喚：
“好耶好耶！那今天大家一起玩！我們快出發，不然遊樂設施都要排隊了！”
說實話，林瀾對於NY市遊樂園並不陌生。
前幾年的聖誕節，他都會和安潔、奧斯塔一起，帶上放年假的艦娘們來遊樂園度假。
畢竟作爲最繁華的白鷹商業之都，NY市重金的打造遊樂園也是全球知名的打卡地。
只是今不比昔，所有的艦娘們現如今都被封鎖在白鷹軍港，安潔更是遭到了監禁。
這使得他在和四位安蒂克絲一起走入熱鬧喧囂的遊樂園後，看着各種童趣的遊樂設施和販賣甜品、周邊玩具的布偶裝工作人員，也有些觸景生情。
“那麼就按原計劃，我們先去玩過山車吧！”
戴斯在最開始的左顧右盼後，第一時間鎖定了遊玩目標。
“上來就這麼刺激？”
小蘿莉指着那高聳到需要人仰視的巨型遊樂設施，讓林瀾陡然心頭一顫。
“怎麼？老師你不會不敢吧~”
捕捉到他的表情變化，迪貝路眯起眼睛湊到他面前，拱火嘻笑道：
“不過是過山車而已，肯定難不倒我們的老師對吧？”
“坐就坐，走！”
林瀾哪裡能容忍自己被迪貝路這麼說。
就算明知道迪貝路是在拱火，他依舊當即帶着四位仲裁者少女來到了過山車起點處。
十幾分鍾後。
“老師，鬼屋對你來說肯定不在話下吧？”
“走！”
半個小時後。
“碰碰車，我們也得讓老師看看ANTI-X早已超越人類的實力才行~”
“……那我可得挑戰一下！”
於是一上午的時間，林瀾幾乎是被迪貝路牽着鼻子把各種刺激的遊樂設施玩了個遍。
戴斯、拉沃斯和恩普雷斯自然也都看見了迪貝路是主導，可她們也都漸漸樂在其中。
畢竟能看見這段時間一直都板着臉的老師露出各種誇張表情，對她們來說也是十分難得。
對林瀾來說，他也得承認，自己的確被迪貝路各種挑逗的話語刺激起了勝負欲。
通過那些刺激的遊樂設施以及四位仲裁者親暱的陪伴，他那灰暗的世界終於短暫恢復了些許色彩。
但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他太過警惕。
林瀾總感覺自從他們進入遊樂場後，就像是被什麼人一直盯着。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精通反偵查手段的他還能嘗試尋找跟蹤者。
可這裡是大型遊樂場，遊客實在是太多了。
以至於他最後只能將這種感覺歸咎於是他帶着四位美麗可愛的仲裁者太過引人注意，被一些旅遊博主拍下發到網上。
時間來到中午，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遊樂場內開設的西餐廳內。
他已經提前線上預約了靠窗的貴賓間，這裡可以透過落地窗欣賞整個遊樂場的設施。
“呼，沒想到老師居然知道這種地方，你以前肯定沒少來吧？”
衆人坐在餐桌邊，很快魔方機器人侍者就端來了各種美食和熱乎乎的咖啡。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戴斯一直心心念唸的漢堡king和麥德嘰全家桶。
聽到迪貝路掛着壞笑的調侃，玩了一上午，有些疲憊的林瀾輕輕一笑，挑望向窗外。
高聳的摩天輪在飄零的白色雪花中緩慢運行，拖着廣告牌的直升機從遍佈雪雲的天空中劃過。
“以前我總和安潔、奧斯塔來這裡，當然，那時候的侍者還是人類。
“後來與我們一起的人變多了，企業、約克城、大黃蜂、海倫娜……每次來都熱熱鬧鬧的。”
“就像現在一樣？”
他回憶的話語被迪貝路笑吟吟打斷。
林瀾側目看去。
戴斯正抱着他上午打靶獲得的鯨魚布偶禮品憨憨傻笑。
恩普雷斯正在爲拉沃斯將衣服上的綵帶摘下，迪貝路則是目不轉睛的微笑注視着他。
“嗯，就像現在一樣。”
沉默良久，林瀾才微微點了點頭，旋即看向黑髮的仲裁者異色瞳少女，深吸口氣後說道：
“奧斯塔說的沒錯，你的確是惡魔，是能玩弄人心的惡魔。”
“是麼？那多謝誇獎咯~”
明明惡魔並非什麼褒義詞，可迪貝路卻眯起眼睛，壞笑着大方接受了他的評價：
“和惡魔爲伴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老師你覺得今天被惡魔蠱惑後感想如何呢？”
看着坐在他桌對面黑髮ANTI-X少女臉上的狡黠笑容，林瀾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慢了半拍。
自己……真的應該對這孩子做如此殘酷的事情麼？
可如果meta技術不突破，他就無法向軍方保釋艦娘們和安潔，更無法以此換取更多理查德事件的內幕真相……
但是……
一時間，林瀾只感覺自己的良心飽受煎熬，甚至令他頭痛欲裂。
“我、我去趟洗手間，很快就回來，你們在這等我就好。”
在這種糾結煎熬的折磨狀態中，他在四位仲裁者擔憂的注視下站起身，徑直走出了餐廳包間。
“助手……他剛剛的臉色變得好難看，他沒事吧？”
戴斯愣愣看着林瀾將門合上，弱弱的小聲說道。
“……”
而恩普雷斯則是眼神複雜的偏過頭，看向了眼瞳中寫滿不解的迪貝路。
仲裁機關的女皇攥緊了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迪貝路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迪貝路，有件事，餘認爲有必要在老師回來前告訴汝，希望汝冷靜下來，聽餘說完。”
……
林瀾從包間裡走出門後，獨自一人在走廊上蹣跚向洗手間走去。
他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了。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早已將四位仲裁者都視爲了真正的“人”。
會愛，會有七情六慾，擁有無限未來的……“人”。
尤其是迪貝路。
他明明早就下定決心要犧牲那位黑髮仲裁者少女。
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這一切。
因爲四位仲裁者早已潛移默化成爲了他所認可的存在，他無法割捨的存在。
他豈能爲了拯救一部分而去犧牲另一部分呢？
這樣做的他，真的能得到艦娘們的理解麼？
奧斯塔和安潔，甚至是好人理查德，又能原諒他麼？
就在林瀾思緒混亂，恍惚走到了衛生間門口時……
“砰！”
伴隨着後背突然傳來的某種悶響，他的視野瞬間一片黑暗，渾身力氣都被抽走，失衡跌倒在地。
只是在失去意識前的瞬間，他的耳邊隱約傳來了北方聯合冰冷的語言：
“目標已順利捕獲，謝爾蓋同志，立刻開始轉移行動。”
六·女皇
當林瀾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已經被牢牢困住。
“醒了？”
沙啞的蹩腳白鷹語聲從他面前響起，令他因爲昏迷才甦醒的渾濁意識瞬間徹底清醒。
他發現被捆綁的自己正坐在某種密閉的狹小設施內。
玻璃窗外的天色，證明現在已經來到了黃昏時分。
而坐在他面前不足一米處，正冷冷看着他的，是位身穿紅色聖誕裝的遊樂場“工作人員”。
其有着強壯魁梧的身材，摘下頭套的絡腮鬍面龐上透露出陰森兇狠，帶着久經沙場的鐵血氣息。
“我會說北聯語言，你的白鷹語看來還沒過關啊……來自前進陣線國家安全委員會（克格勃）的特工同志。”
只是短短數秒的對峙，林瀾就完全猜出了他當前的狀況，以及對方的真實身份。
當聽到他竟然能冷靜而又精準說出自己身份，這位北聯特工的藍色瞳孔猛然收縮。
可對方終究是能潛伏進白鷹，千錘百煉才被選拔出的北方聯合特工，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沒想到林瀾博士竟然還精通北方聯合語言，果然像您這樣知識淵博的魔方學者，就不應該繼續呆在大洋聯邦。”
雖然聽到這名克格勃對自己毫不吝嗇的讚美之詞，林瀾的心情卻低到了谷底。
衆所周知，作爲前進陣線的國家情報機構，克格勃可是以鐵血手段和辦事縝密聞名。
而對方竟然在NY市對他動手……
只怕是早就已經佈置好了針對他的天羅地網，確保能百分之一百將他秘密拐送至前進陣線。
“我能猜到你們的計劃，但我奉勸你，特工同志，現在這種敏感時期，並不是我去前進陣線的最佳時機。”
林瀾在嘗試與對方溝通之際，也不斷用眼角餘光觀察周圍環境。
窗外遠處建築的高度和緩慢移動的視角，說明他現在應該是身處於某種飛行器上。
可是什麼飛行器能飛的如此緩慢？
“林瀾博士，您這樣的人才，不論何時來到前進陣線我們都會竭誠歡迎，絕不會像大洋聯邦那樣對待您。
“所以只要您好好配合，不要搗亂，我會以祖國起誓，保證您之後的旅途不會有任何折磨。”
對方似乎對於他的小動作並不在意，而是十分坦誠的還在對他進行勸說。
“和我一起的四位姑娘，你們的人沒動她們吧？”
“那是自然，我們的目標從始至終就只有您，自然不會傷及無辜者。”
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後，林瀾繼續冷靜問道：
“我昏迷多久了？”
“四個半小時，您很快就會被送至機場，很抱歉，我稍後還會對您再次進行麻醉……”
“應該是沒有這個必要了，特工同志。”
林瀾打算了對方所言，眼神淡漠的輕嘆口氣：
“看來你們對於NY市的滲透工作做的還不夠，你們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呵呵，林瀾博士看來還是太過自負了。”
聽到他這麼說，克格勃特工卻是自信一笑：
“誠然，白鷹的NY市並非皇家霧都，中情局的能力也並非軍情六處可以比擬。
“但我們爲了邀請您也是做足了準備，光是誘餌就已拋出八個，轉運路線更是精挑細選並隨機抽取。
“更何況您憑什麼認爲，一位落魄的魔方研究人員會值得中情局第一時間進行拯救呢？”
在對方所言之際，林瀾總算是推理出現在的他正在何處。
而他也不再與對方賣關子，再次嘆了口氣：
“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
“砰！！！”
未等這位克格勃特工的話說完，兩人所在“設施”的玻璃窗瞬間被裹挾着氣浪的衝擊崩碎。
這道衝擊的主人，一襲白色長裙的白髮高挑魅影也從窗外穩穩落在了兩人之間。
作爲訓練有組的專業特工，滿臉駭然的克格勃縱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瞬間拔出腰間的武器，打算對這名入侵者發起攻擊。
但遺憾的是，其在瞬間就被一記拖着殘影的膝擊狠狠撞在下顎，當場翻起白眼暈厥過去。
“嘖，真是不想動用戴斯的能力，這羣綁匪居然來了手燈下黑，放出那麼多誘餌，卻打算用直升機將老師送走。”
直到這時，華麗登場，輕描淡寫解決完敵人白色長髮的高傲仲裁者女皇才緩緩轉過身。
那美豔臉上，溢出粉色魔方能量光焰的眼神裡帶着玩味情感，俯視看着被困住的他勾起笑意：
“老師，沒想到汝還是香餑餑啊，能讓前進陣線爲你廢這麼大勁？”
“看來奧斯塔已經批准你們機體動用魔方裝置，AI協議也被接入同步至軍方網絡了。”
林瀾看着這幅模樣的恩普雷斯，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多虧老師教的好。”
恩普雷斯俯下身子，白皙的手掌捏住了他的臉龐，雙脣貼近在他的耳旁輕輕一笑：
“放心，中情局和軍方的人很快就能趕來，這羣前進陣線的特工一個都逃不了。”
“嗯，所以說，你能不能先幫我鬆綁？”
“那可不行呢，老師你要是再亂跑可怎麼辦？”
沒等林瀾從恩普雷斯宛如病嬌化的危險發言中回過神，他就以這種被拘束的姿勢，被恩普雷斯生生從背後提起。
而下一秒，他就與恩普雷斯一起，從被撞開的設施中縱身躍出。
當他目光往下方看去，頓時心肺驟停。
沒錯，他早就已經猜到了他被臨時關押的地方，其實就是遊樂園內的摩天輪。
但如此高度的俯視下方，令他本能的以爲自己即將落地粉身碎骨！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地心引力牽引着下墜。
甚至高度還在不斷攀升？
“哼哼，餘可是仲裁機關中第一位安裝試作型反重力魔方裝置的機型，老師不會以爲自己要掉下去摔死吧？”
伴隨着耳邊再度響起恩普雷斯驕傲的聲音，他這纔看見長髮飄逸的恩普雷斯竟然像是天使般，漂浮在被夜色浸染的天空中。
“快點快點！恩普雷斯！你怎麼這麼慢？”
“我說，摩天輪上面真冷啊，不就是個克格勃組長而已，怎麼能耽誤這麼長時間？”
而隨着聲音逐漸放大的戴斯與迪貝路聲音抱怨，林瀾仰起頭，看見了佇立在更高處摩天輪艙位頂部，在雪花中向他揮手的三位仲裁者。
說來也巧，就在他目光投去的瞬間，摩天輪上的燈光也瞬間亮起，絢爛的光彩照耀在了三位仲裁者身上。
如此浪漫的一幕，令他竟是呆滯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他被恩普雷斯提着回到都因爲他被救出而面帶笑容的三位仲裁者身邊，穩穩站在座艙頂部，他才憤怒說道：
“你們這是違反了安全協議！站在座艙上面多危險，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哼哼哼~我們都已經從恩普雷斯那裡連協了魔方反重力裝置喔。”
此時的冷風吹起了迪貝路黑色秀髮，這位少女似乎十分滿意被綁住的他，對他咯咯直笑：
“所以現在危險的只有老師你一個人呢~
“要是不想掉下去，就乖乖聽我們的安排，不許亂動。”
林瀾呆滯的張了張嘴，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包括恩普雷斯在內，迪貝路、拉沃斯和戴斯眼瞳中都亮着魔方能量光焰。
很顯然，四位ANTI-X少女都真正激活了身爲仲裁機關的真正力量。
這代表用不了多久，他就該和四位仲裁者分別了。
雖然早就對這天的到來有預期。
但經歷過今天的經歷後，林瀾此時心中有的只剩不捨。
終·四等分的聖誕禮物
“所以你們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總不可能是打算掀起智械危機吧？”
沉默了良久，林瀾才緩緩開口開起玩笑。
冷冽的寒風拍打在他臉上，他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視角搭乘摩天輪。
回答他問題的是拉沃斯。
這位白髮文雅的少女舉起平板電腦，給他展示回答：
“老師今天帶我們來遊樂園，很開心，我們要送老師聖誕禮物。”
“聖誕禮物？這裡？”
林瀾瀏覽完拉沃斯平板電腦上的內容後，困惑的看向四位ANTI-X少女空空如也的手。
就算四位仲裁者已經激活機體的魔方技術，可艦娘們的“船倉”奧斯塔還未能攻克纔是。
禮物在哪兒呢？
就在他一頭霧水時，拉沃斯卻忽然將平板電腦交給了戴斯，而身體後貼到了他面前。
下個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的嘴脣處傳來了溼潤的觸感。
“？？？”
要不是他被拉沃斯抱住，他肯定會在這猝不及防的突然襲擊下直接往後栽去。
這個過程持續了數秒，臉頰紅暈的拉沃斯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他。
“嗯，第一份禮物看來老師已經接收到了呢~”
直到這時候，迪貝路才壞笑着對大腦宕機的他調侃。
“等、等一下，該不會你們是想……唔唔！”
林瀾就算再傻，也意識到了四位仲裁者打算送給他的聖誕禮物是什麼。
這次上前來將他吻住的是恩普雷斯。
比起小心翼翼羞澀的拉沃斯，女皇恩普雷斯更加雷厲風行且大膽，甚至連舌頭都與他纏綿在了一起。
“第二份禮物~戴斯，輪到你了。”
恩普雷斯剛面帶滿意笑容的鬆開他，迪貝路就抱着個頭嬌小的戴斯舉至他面前。
可當他和戴斯也分開後，他憤憤對臉頰通紅，開心不已的戴斯怒道：
“戴斯！你中午吃的漢堡king洋蔥味都還沒散！”
“誒？！不可能，我明明吃迪貝路幫我買的口香糖了啊……迪貝路！這是遊樂場整蠱用的洋蔥口香糖！！！”
“噗哈哈哈哈！”
本想反駁他的小蘿莉從衣兜內拿出口香糖寶藏，藉助絢爛的燈光看清上面的文字後瞬間傻眼。
一旁的迪貝路捂住肚子笑出了聲，這位整蠱的小惡魔甚至連眼淚水都笑出來了：
“抱歉抱歉，這項魔方技術我今天沒用上實在有些遺憾，所以我就把你的味覺系統黑了。”
“你太卑鄙了！壞蛋，大壞蛋！”
兩位仲裁者嬉鬧了好一會兒，迪貝路才終於以稍後給戴斯買冰淇淋作爲補償，得到了戴斯的原諒。
“那麼現在好像就剩下最後一份禮物沒送出去了呢，老師。”
被黑髮少女那雙彷彿能窺探一切的金紅色的異色瞳深情注視着，林瀾本能的想要躲避。
但還沒等他偏過頭，他就被迪貝路用雙手捂住臉頰。
在ANTI-X少女幾乎是強硬的動作中，他還是與迪貝路吻在了一起。
也就在這時候，他們所站的摩天輪座艙也來到了最高處。
“砰！砰砰！砰砰砰！”
頃刻間，NY市遊樂場周圍的絢爛燈光瞬間亮起。
而各種明明只有東煌才擁有的煙火禮花也沖天炸開，將飄着雪花的夜幕染成了五彩的畫卷，爲他和迪貝路的接吻勾勒上如夢幻般的浪漫氛圍。
“唔哇，好漂亮！”
“哼，控制周邊市區燈光系統和操控魔方機器人將NY市東煌街倉庫的煙花都搬到這裡，原來是爲了這一刻啊。”
戴斯激動發出的驚呼聲和恩普雷斯釋然的感慨，讓林瀾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迪貝路精心佈置。
當臉色紅暈的黑髮少女臉頰與他分開，並將他身上的束縛解開後，他這才嘆了口氣，對還深情注視着他的ANTI-X少女說道：
“迪貝路，你這麼做，之後恐怕少不了要被軍方問責。”
“沒關係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可是短視的惡魔，更關心的是當下呢。”
迪貝路哼哼笑了笑，而後貼在了他的懷裡，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前，低聲囔囔：
“老師也是一樣哦。
“如果放不下過去，不如就讓我這個狡詐的惡魔來蠱惑老師的心靈，用機體幫助老師走向未來吧。”
“！”
迪貝路微弱的聲音被煙花聲掩蓋，似乎只有他聽的一清二楚。
可這微弱的聲音就猶如驚雷，令他的大腦轟然一震。
他顫抖着擡起手，輕輕攬住了懷裡人工智能少女的後背。
淚水大顆大顆從他眼眶中涌出，滴在了懷裡黑髮少女的頭頂。
此時此刻，他不願意再去思考迪貝路到底是否真的知曉一切了。
因爲他已徹底通透，徹底放棄了他原本打算利用迪貝路進行的實驗。
是啊，往昔終究是往昔，被逝者裹挾之人，和亡者又有何區別？
這並不代表他徹底放棄meta技術的研發。
爲了讓他想保護之人擁有未來，不能陪同這個醜惡的世界一起腐爛，他必須要擁有更周全，更詳細的計劃部署。
而他也更應當像迪貝路一樣，能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達成那最終他想要的結局。
“謝謝，謝謝你，謝謝你們……”
“我會永遠銘記你們的禮物，謝謝……”
思緒豁達的他緊緊摟住迪貝路，用帶着哭腔的笑容，和少女們一起看向摩天輪周圍的煙花美景。
這美好溫馨的回憶，將會永遠定格在他的心中。
直至曙光徹底消逝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