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東西
想不到隔壁站着的明言倒撲哧一下又笑了,陳潛迎着木秀林的目光,指着明言,滿臉的痛恨之色:你看看這人,有事也笑,沒事也笑,簡直不把皇家尊嚴放在眼裡!
木秀林自又把目光轉向明言,明言見了陳潛嘟着嘴,紅脣若櫻,肥肥的嬰兒臉上面兩塊肉鼓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心中一慌,全忘了兩人正在針鋒相對,居然一時間怔了。
木秀林狠瞪了明言一眼後轉過了頭,理了理頭緒,知道自己被陳潛騙了,提着刀子就往陳潛那裡走,陳潛則一步步的後退,十分警惕的望着她,道:“公主,那東西我藏好了,絕對任何人都找不到!”
木秀林陰陰的望着他,一笑:“那好,既然誰都找不到,那我也不必再找了!”
她秀麗的臉增了幾許猙獰,眼見已經沒有心思和他再周旋了,那兩名侍衛早已明白自家主子不是受了某種藥物控制,卻是被陳潛氣着了,早上前來,一左一右架住了陳潛,讓他動彈不得!
陳潛緊緊的抓住那牀披肩頭的薄被,一疊聲道:“文明點,文明點!”
木秀林望了他身上的錦被,忽然道:“我倒有些奇怪,你爲何裹成這樣?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說完,忘了叫人,上前就扯披在陳身上的被子,陳潛心中撲撲的跳着心想自己怎麼把這一層給忘了?嘴裡大叫:“別扯了,別扯了,難道你還要反看過去?”
聽到陳潛這麼一叫,船艙裡的人臉上全現了古怪神色別是那兩位認定已成事實的侍衛,心想原來公主還是失了……,而木秀林被他這麼一喊,自然新仇舊恨重又涌上心頭,想起神志模糊之間被他上下其手,說是神志模糊吧可偏偏那一雙摸上身的手記得那麼清楚,木秀林氣恨恨地停止了拉扯,她自然不會學民間女子那樣羞惱自盡之類的裡盤算了一下,現在人多,商勝也就罷了,可以一起處置了明言卻是明府的,如果一下子不見了兩個名門公子,父皇那裡可不好交待,得找個藉口把明言調開了才行!
她回頭望了望明言。明言身上那條長裂開地大口彷彿在嘲笑般地望着她。裡面地肌膚若影若現看得情不自禁地轉開了眼睛。臉上略有些紅潤:“明公子。你也該回去換件衫了!”
陳潛人精一個她神色不對。馬上想到她在調開明言不知道怎麼刨制自己呢。想不到現在明言倒成了自己地護身符?他忙道:“您就擔心那東西真地在明三少地手裡?”
木秀林冷冷地望着他。道:“我相信明公子地人品!”
兩名侍衛走了上來。把手一擺。道:“明三少。請吧!”
明擺了要清場!
陳潛明白。明言自然也明白。見陳潛地臉上露出從未出現過地焦急之色。一雙大眼懇求地望着自己。心中又是一跳。心想自己這是怎麼啦?自從知道他是女兒身。扯他衣袖時那種柔滑細膩地感覺就停在手指間不能消失!不由自主地。在木秀林惡狠狠地眼光瞪視之下。他居然想起了兩人初見之時。在碧波盪漾地大海之上。他被自己逼得巍顫顫地站在木條板上。海水洶涌。下面是一尾尾想吞人入肚地鯊魚……
不知道爲何,一想及此,明言倏地冒了一身冷汗,如果當時自己下了決心……
木秀林皺了皺眉頭,道:“明三公子?明三公子……?”
明言這才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掉轉頭望着木秀林,又斜着眼望了一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陳潛,咳了咳道:“公主殿下,您出來得太久了,我既把你帶出宮來,也要擔干係的,如真鬧出什麼事兒來,對大家都不好,不如就此罷手?”
他說出這番話來之時,不自覺的觀察着陳潛的表情,看見陳潛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間感覺心情大好。
木秀林想不到一向對自己千依百順的明言居然會不聽從自己的命令,恨恨的道:“我闖了什麼禍,自然我自己來承擔,明三,你到底走是不走?”
明言笑了一笑,一瞬間卻收斂的笑容,淡淡的道:“我既能把你帶了來,自然得把你帶了回去!”
陳潛驚奇的發現,他一瞬間的表情,居然一下子變得凌利起來,帶着一種掌控全場的力量,彷彿一位天生的領導者,給陳潛的感覺,彷彿是嬉皮笑臉的搞笑配角,一下子變成了言情劇裡腹黑而酷酷的主角,陳潛一怔,卻聽到明言慢吞吞的道:“你的衣服也該換換了,公主!”
這句話把陳潛有關主角配角的幻想全都打碎,他看見明言賊夕夕的把木秀林上下打量了一番!
木秀
身上溼了大半,後披了件外套擋住了,但被明言的卻整個人仿若被看穿了一樣,她是知道明言的,平日裡嬉皮笑臉,但若認真起來,脾氣卻固執得很,對他行使皇家的威嚴簡直是對牛彈琴,一瞬間居然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陳潛想這明言幫自己,無非是爲了日後更好的獨自控制自己,但這個時候,最好還是順勢而爲,避開木秀林的怒火再說,便道:“公主殿下,您那東西在下絕對不會隨便拿出來的,你先換了衫,等在下安全了,自然會給回了你!”
木秀林用牙齒咬着嘴脣,對這個無賴無可奈何,現在這個情況,再處理他是不可能的了,她剛剛發了一通怒火,情緒失控,現在一冷靜下來,理智也回來了,知道這陳潛不愧和明言一路貨色,狡猾如狐,看來今天對付不了他了,既對付不了他,但另外一個人卻是要好好對付的。
商勝原本跪在地上,見木秀林把眼光轉向他,把身子縮了縮,幾乎縮成了一團,討好的道:“公主殿下,今次來到京城,我帶了不少好東西,我把您的玉佩磕壞了,要不我陪您幾件另外的寶貝?紫翡翠手鐲,耳墜,黑色軟玉白玉胸針,清玉雕的玉屏風……公主您儘管開口,雖然比不上您這玉佩稀罕,可也都是好東西,有些連宮裡頭都未見過呢!”
木秀林見他趴在地上的樣子,既猥瑣又卑微,一下子把火全發在了他的身上,道:“把這個賤奴給我扔了出去,記住綁上石頭!”
陳潛聽了她的,心想這下非要了他的命不可,這人雖然手腳不乾淨,但罪不致死,更何況他有一身好手藝,如此丟了性命未免可惜,想要勸止,卻不經意的看到明言對自己暗暗搖頭,心下一動,便沒有開口。
兩名侍衛趕緊上前,拖起勝,往艙門走去,商勝哭天搶地:“救命……”才叫了兩聲,被其中一名侍衛用毛巾堵了嘴,直往外拖。
陳潛心中着,這木秀林是一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主,她不好對付自己,但對付草民商勝,可是輕而易舉,可不知爲什麼,見了明言的搖頭,他卻最終沒上前強出頭。
眼見商勝被拖到了艙門口,卻聽面有人斯斯文文的敲了敲門,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進艙內:“木公子,在下月影斜,不知可否請公子共同賞月?”
陳潛舒了一口氣,放下來,喜意不自主的飛上了眉梢,卻聽見站在離自己不遠的明言輕輕的冷哼了一聲,擡眼望過去,明言滿臉不屑的望着自己,彷彿自己是掉落在地的灰土包子。
陳潛有把柄捏在他手裡,自不和他計。
木秀自然憶起這商勝是月影斜帶來的,月影斜身份略有一點兒特殊,是壽國三皇子,雖然低調而不受寵,但是如果真在自己手裡發生什麼事,則會引起兩國邦交問題。
木秀林皺了皺眉頭,示意侍衛把商勝帶到一邊,另一名侍衛則開了門。
河面上的明月從門邊射了下來,照在站在如修竹一般的身影上,讓陳潛一瞬間有把此人當成了救世主的感覺,也有了自己身上披了件亂布,很狼狽,很不堪的感受,一時間腦中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都上心頭!
艙內雖然昏暗,但月影斜從更暗的甲板上而來,自然瞧得清清楚楚,見船艙內人人披布的披布,着亂衫的着亂衫,自然吃了一驚,道:“這是怎麼啦,你們一個個的?”
商勝被捂了嘴,掙扎着上前,被一侍衛一個手刀砍了過去,砍昏了。
而陳潛則上前幾步,十分之雀躍的走到月影斜的面前:“月公子,您可來了,等換了衣服,我們一同賞月?”
月光照在月影斜的臉上,當真人如其月,雖然對室內的情景很吃驚,但他還是溫文一笑:“好!”目光轉向商勝,“不如我這位朋友什麼地方得罪了木公子?不如由在下做個和事佬,就此算了?”
眼光一轉,見到摔在地上的玉佩,恍然大悟:“他老毛病又犯了?木公子,他雖有這樣的毛病,可識玉琢玉的手藝卻是天下無雙,如果給木公子造成了什麼損失,不如由在下賠了給您,這件事就此揭過?”
木秀林臉上青紅交互,非常好看,陳潛崇拜的望着月影斜,心想果然不由自己出手,他一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想想他的身份,一開始只不過是影月山莊的莊主,被明言那小子利用了,卻一下子變成了壽國的三皇子,陳潛心裡忽然間有一種挖到寶的感覺。
他眼前彷彿見到一隻變成青蛙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