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勞勞和一羣女妖女鬼也不哭了,小蘿莉也睜大了眼睛,幾百只妖怪更是很整齊的嘀咕着,心道大王這次又要陰險的挖什麼坑了?
不過,看起來他們這次要失望了,林太平只是很平靜的咬着叉子,然後順手從懷裡取出一張卡牌,輕輕的往天上一扔——
沒有金光閃耀,也沒有什麼大場面,三條手帕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一紅一白一青,旁邊還有三個竹子編制的簸箕,裡面裝滿了青色的豆子,然後……好吧,就這樣,也沒有其他情況了。
“這算什麼?”黑山羣妖滿臉古怪,牛魔王更是忍不住探過頭去,很好奇的抓起一把豆子,“難道是撒豆成兵?不過手帕又有什麼用,用來擦眼淚嗎?”
“當然不是。”林太平拿起一個簸箕,又把剩下的兩個遞給黑又粗和白又長,“每人一個拿好了,不要把豆子灑出來,然後跟我一起站到手帕上去。”
還真是奇怪的命令,黑又粗和白又長面面相覷,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聽從命令,拿着滿滿一簸箕的豆子,小心翼翼的站到手帕上:“站好了,現在要……奶奶個熊!”
剛剛站到手帕上,也沒看到林太平有什麼動作,三條手帕突然化爲三朵祥雲,託着他們三個騰空而起,急速上升了幾百尺,這才毫無徵兆的一個急停。
差點從祥雲上摔下來,黑又粗幾乎整個身體都趴在雲上,滿頭冷汗的怪叫道:“大王,你不要再玩了,俺有恐高症的啊,快放我下來。”
“忘記說了,這個上去以後,只有辦完正事後才下得來。”林太平很無辜的表示安慰,然後說出一句更讓黑又粗心驚肉跳的話,“安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就是去那個自大狂的總壇逛一圈,順便請他們吃點豆子什麼的……你看,我還沒說完,你都高興得要掉下來了。”
“嗚嗚嗚,我們這是高興的表情嗎?”黑又粗和白又長淚流滿面,可是不管它們兩個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三朵祥雲早就驟然加速,在它們兩個手忙腳亂的怪叫聲中,風馳電掣的飛射離去了。
就這樣直接衝過去?牛魔王和牛夫人面面相覷,三百妖怪無語望天,勞勞和一羣女妖女鬼睜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奇怪的寂靜之中,倒是黑髮小蘿莉咬着手指,突然冒出一句:“那個,林哥哥拿着的豆子,是黃豆綠豆還是青豆?”
“全都不是。”幾乎在這同時,遠去的祥雲上,林太平面對着黑又粗和白又粗的相同提問,滿臉笑容的搖了搖頭,“你們不用管,等到了天道盟的總壇後,就只管見人撒豆子,看哪個傢伙不順眼的話,就多撒上幾把,明白?”
明白倒是明白,只不過黑又粗和白又長還是戰戰兢兢,尤其是想到天道盟的總壇裡到處是玄士,那個自大狂還拿着一把上古神器,就憑我們三個這樣單槍匹馬的衝進去,基本上跟自投羅網也沒什麼區別了。
“放心,等到夜色降臨之後,這三朵祥雲就會發動隱身術的。”林太平擡頭看着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只要你們三個安安靜靜的撒豆子,保證一點事都沒有,除非你們打算在那裡跳草裙舞什麼的。”
這麼說着,天道盟的總壇也已遙遙在望,隨着夕陽終於消失在山後,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山脈,眼見得前方就有幾道劍光呼嘯盤旋,黑又粗和白又長不由得提心吊膽,暗自祈禱這祥雲真的有什麼隱身術,否則就真的麻煩大了。
說話間,幾位駕着劍光巡視的玄士已經越來越近,但是古怪就古怪在,明明一轉頭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祥雲,可是他們幾個卻恍若不聞似的,任憑三朵祥雲就這樣擦身而過。
看到這種情景,黑又粗和白又長總算長舒了一口氣,林太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它們兩個不要發出聲音,隨機輕輕按落雲頭,駕着祥雲貼着地面飛行,悄無聲息的進入了總壇。
燈火通明的大堂上,龍傲天盤膝坐在上首,身旁是幾位含情脈脈的美貌仙子,幾十位玄士分成兩排端坐,很整齊的端起酒杯向盟主祝賀,還有人當即叫囂着,明日一定要把那羣妖魔精怪斬草除根。
“謙虛,一定要謙虛。”龍傲天按着軒轅劍的劍柄,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我們修行中人,一定要注意每日三省吾身,你們看看我,雖然已經是凡塵界第一玄士,雖然被稱爲英明神武天資不凡,可是我什麼時候志得意滿過?”
靠!你什麼時候都在志得意滿!聽到這種話,正潛入大堂的林太平和黑又粗,真的有種直接痛扁這混蛋一頓的衝動,白又長更是忍不住都想吐了。
可問題是,那幾十位玄士卻是連連豎起大拇指稱讚,紛紛言道盟主這番話發人深省,那幾位美貌仙子更是美目中異彩連連,捧着心口柔聲嘆道:“龍哥,其實你也可以偶爾休息一下,不用每天斬妖除魔這麼辛苦的。”
“那怎麼行?”龍傲天傲然挺起身軀,輕輕撫着滿頭銀髮,眉頭緊皺的深深嘆道,“如今天下萬民都深處水深火熱之中,我身爲上天選定的拯救者,當然要斬妖除魔爲民除害,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降你妹!拯救你妹!水深火熱你妹啊!
淚流滿面啊,林太平正要往外面撒豆子,聽到這話手一抖,差點把整個簸箕的豆子都打翻了,黑又粗和白又長更是渾身起雞皮疙瘩,突然覺得這自大狂的臉皮簡直是用磚頭蓋的,怕是用軒轅劍來砍都砍不出一條裂痕。
“幹活!”林太平再也聽不下去了,乾脆就直接抓起一把豆子,往附近幾個玄士的身上一撒,細小的豆子在空中微微一晃,突然就化爲無色無味的粉末,悄無聲息的落下來。
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幾個玄士依舊在面色不變的繼續飲酒,黑又粗和白又長面面相覷,一起滿臉疑惑的看過來,大概是想說這豆子好像沒有什麼效果。
“沒那麼快的。”林太平無聲的動了動嘴脣,示意繼續幹活,自己又抓起第二把豆子撒出去,僅僅片刻不到,他拿着的簸箕就空了一大半,全都用在了那些玄士身上。
既然如此,黑又粗和白又長也只能照做,拿着豆子一把把的撒出去,不過因爲深深恨着龍傲天,它們兩個撒出去的豆子,到有一大半全都用在那個傢伙身上,連帶着旁邊的幾位美貌仙子也遭了秧。
撒啊撒,撒啊撒,不到片刻三個簸箕就全部空了,黑又粗和白又長還意猶未盡想要再來上一次,林太平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做了個走人的手勢,當即就要駕着祥雲離開大堂。
就這麼走了嗎?白又長看了看那柄軒轅劍,很有一把奪過來的想法,不過考慮到成功率,它也只能無奈搖頭,暗自嘀咕道:“你老馬個腿,算你命好,不然本大爺……呃?”
駕着祥雲嘀嘀咕咕的,這傢伙卻沒注意身旁立着一個燭臺,等到它反應過來想要急轉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急剎的一頭撞上去,然後燒得只剩下半條的尾巴,立刻就再次倒黴了。
更倒黴的是,被撞到的燭臺重重砸下來,滾燙的熱油全都潑到黑又粗身上,可憐的黑熊慘叫一聲,頓時向前撲去,又撞上了滿臉古怪的林太平。
“什麼人?”龍傲天面色大變,慌忙拔出軒轅劍向前一斬,百丈青光呼嘯而過,隱身術頓時失效,林太平他們三個不由自主的現出身形。
目瞪口呆,在場的玄士看得目瞪口呆,只是一瞬間的寂靜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殺氣騰騰的跳起來,拔出長劍祭出法寶,將整個大堂封鎖得水泄不通。
“老白,我愛你……”林太平很無語的轉過頭去,看了看尾巴上還在冒煙的白又長,後者滿臉無辜的拼命眨眼睛,“大王,這不關我的事,鬼才知道爲什麼我的尾巴總會着火,難道是哪個傢伙妒忌我的尾巴長得帥氣?”
好吧,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三個都別想走了,龍傲天更是覺得丟臉,滿面鐵青的冷哼一聲,舉着軒轅劍往前指去:“大膽妖孽,半夜潛入我天道盟總壇,究竟想要做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這個嘛……”潛入三人組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發呆了很久,林太平突然仰天大笑三聲,然後一本正經的問道,“咳咳,如果我說我們是來遞戰書的,你們信嗎?”
滾!當我們是白癡啊!幾十位玄士很整齊的咬牙切齒,龍傲天更是直接大手一揮:“死到臨頭還要花言巧語,來人啊,給我拿下他們!”
等的就是這句話,幾十位玄士頓時蜂擁而上,只是眼看着就要被羣毆了,林太平突然大喝一聲:“慢着,我有話說,關係到龍盟主和幾位仙子的終生幸福。”
好吧,如果他說別的,鐵定是沒人理了,不過這句話一說出來,別說龍傲天不得不暫時停手,就連後面那幾位仙子也不由得露出專注神情。
於是乎,就在幾十雙目光的集體注視下,林太平整了整衣領,很認真很認真的問道:“那什麼,我認識一位同樣有志於建立後宮的……走!”
走?衆人面面相覷,幾乎就在這同時,就聽得大堂外一聲震耳欲聾的“哞”,巨大如山的青牛頂着一對金角,窮兇極惡的瘋狂衝進來,一頭頂翻了幾個擋路的玄士,直接撞破牆壁又衝了出去。
緊緊抓住一隻牛角,林太平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卻還有心情在那裡磨牙:“我嘞,大哥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義氣了,要不是收到你的傳音入密……小心!”
諸般飛劍法寶一起砸落,牛魔王猛然一個急轉,在漫天煙塵之中調轉方向,向着總壇的出口狂奔而去:“呸呸呸,你以爲我想來嗎?我家夫人逼着我過來接應,還說要是我不來的話,就罰我頂着臉盆跪三天,抓緊了!”
噴吐着白氣,兩眼瞪得通紅,牛魔王筆直加速瘋狂撞擊,沿途不管什麼一律頂翻在地,居然硬是仗着皮粗肉厚,很彪悍的殺出了重圍。
後面的幾十位玄士怎麼可能放棄,自然是駕着飛劍急速追趕,丟了面子的龍傲天更是握着軒轅劍,只要靈力稍微恢復幾分,就是怒髮衝冠的一劍斬下去。
追追逃逃,幾個時辰之後,牛魔王已經累得連蹄子都邁不動,好在此時卻已經進了妖寺的範圍,幾百只妖怪慌忙出來接應,牛夫人隔着老遠就大聲吼道:“夫君,撐住啊,奴家發誓今後再也不打你了!”
“真的嗎?”牛魔王本來都已經跑到燈盡油枯了,聽到這句話頓時精神大振,居然又跟加了雞血似的向前衝了片刻,終於砰然跪倒在妖寺門前,一頭扎進牛夫人的溫暖懷抱。
只是此時,後方的幾十位玄士也已經趕到,龍傲天途中恢復了五六分靈力,此時高高舉起軒轅劍,周身爆發出閃耀到無法直視的青光,猛然往下一揮:“妖孽,這一劍,就要送你們去……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