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嘴巴,貌似都有點笑歪了。
風印忍不住發噱。
這一綜合起來,這哪裡還是雲宮玉劍,就是一個鄉下傻大妞啊!
“喂!”
風印將手在憨憨眼前晃了晃。
“啊?”
董笑顏瞬間回過神來。
都還沒得風印說話,就只聽憨憨喜滋滋的問道:“那仙曇還有多久開花來着?”
“嗯……”
風印眼珠一轉,傳音神秘的說道:“其實這個仙曇咱們可是撿了個大漏,功候可遠遠不止五千年這麼簡單……我估摸着可能就快要開花,那老闆之所以判斷偏差如此之大,乃是因爲挪移花體的時候傷點元氣,只要彌足元氣缺損,真實功候自現。”
“真的?!你說真的?這花隨時都可能開?”
董笑顏眼睛裡暴閃出驚人的亮光:“青春永駐,容顏不老的仙曇,隨時可能開花?!”
“真的!只需要彌足元氣缺損,自然花開有時!”
風印信誓旦旦,煞有其事。
心道這種謊話,估計也就這憨憨信了。
這等老闆哪一個不是人老精馬老滑之輩,看錯年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董笑顏還真就信了,樂的直蹦高。
眼睛裡閃爍着無盡憧憬:“開花的時候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吃到嘴裡!”
“當然當然,全都是你的!”
董笑顏樂得屁顛屁顛的,滿眼滿身滿心哪哪都滿溢着幸福感,那走路的姿勢,都像是在跳舞,抱着風印的胳膊,腳下一蹦一蹦的,眯着眼睛問道:“你咋想起來開了花給我吃?爲啥不給別人?”
憨憨臉上充滿了希冀,分明是想要再甜一次。
風印道:“別人我也不認識啊,肯定要第一個便宜伱啊。”
憨憨滿足了,嘿嘿的笑,一隻手大甩了一下胳膊,道:“你不是想要找七八個小妾嘛?可以給她們吃啊。”
風印狀似醒悟道:“說的對啊,那……那就不給你吃了……對,不能給你,我得給我的小妾留着,這麼好的東西,還是要留給自家人的。”
啪!
董笑顏氣急敗壞的將正抱着的風印胳膊甩到一邊,大怒道:“你說啥?有膽量你再說一遍?!”
風印皺眉:“可七八個人分一朵花,怎麼分不勻,順得哥情失嫂意,肯定要鬧矛盾的……還是給你吧。”
董笑顏哼了一聲,彎着眼睛看他,道:“……我纔不稀罕呢。”
“正因爲你不稀罕纔給你啊。”
風印道:“你這氣質,真正的獨一份,別人想要擁有都困難,能夠常駐也是一景!”
董笑顏心中一樂:“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獨一份的那種?獨一無二,並世無雙?”
風印心裡道:憨憨獨一份。
嘴上道:“就是如此,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環顧當世,再無二人。”心中加了兩個字:‘……的憨。’
董笑顏頓時心花怒放,道:“那大約什麼時候可以開花?”
“我剛纔不都說了麼,用不了幾年吧,只待仙曇元氣彌足,一切不過順理成章,水到渠成而已……”
風印嘿然道。
董笑顏不禁更加高興起來,拖着風印一路往前走,又再度陷入之前的傻笑氛圍。
就這麼如在雲裡霧裡的逛了半個花市,正在風印都感覺眼花繚亂的時候,卻聽見耳邊憨憨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準找小妾!”
風印聞言一愣,半天都沒說話了,這是怎麼冒出來的這麼一句呢?哪跟哪啊?
轉頭看去時,卻見憨憨咬牙切齒,怒目圓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想必是其腦海中腦正自補出來一部保守估計一百集往上的宮斗大戲,多半還腦補到自己吃了虧的場景畫面……
風印不禁一腦門子黑線:“……”
“聽到沒!”
董笑顏使勁拉他胳膊。
風印只好:“好好好,不找不找!大姐你輕着點,胳臂都要被你拽掉了!”
“哼!”
董笑顏繼續神遊物外,繼續腦補去了。
直到風印又發現了一株與衆不同的冰凌瓊花時,跟老闆討價還價半天的當口,才聽見董笑顏嘴裡嘀咕。
“……老三叫這名字有點不夠氣勢啊……”
風印陡然一愣,旋即醒悟,登時汗了一下。
才這麼一會兒功夫,您自己都腦補到生了老三了……
你不幹編劇這行,不寫言情宮鬥小說真真是屈才了!
風印買下來冰凌瓊花,又再繼續往前走,不打擾不理會,任由董大小姐繼續做夢,自得其樂。
風印當前動作,想要尋覓的頗爲與衆不同,其他顧客買東西,都是當前急需,迫切要求的,即便是不是成藥成品,也得是那種接近成熟期的天才地寶。
他盯上的,全都是那種,距離成熟還早的雛形天材地寶。
就好比剛剛到手的這株,最保守估計還要差了三四千年才能成熟的冰凌瓊花。
對於這種雛形天材地寶,風印可是來者不拒,即便只是嫩芽,都是樂意收入囊中。
一來,這種雛形天材地寶肯定便宜,二來,風印有獨特的手段令之迅速成熟,時限限制近乎不存。
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卻難免令人頭痛——這樣子的天材地寶,如何保存,如何蘊養後續,便成了必須要面對,且亟需解決的大問題。
還有一層,對於其他人,這些花花草草是助長增進修爲實力的天材地寶,對風印而言,它們都是這天地間的精靈,至少也是生靈。
若是隻能用一次,便風印也是無所謂的,但若是因爲照顧不善而隕滅,風印卻是無法接受的。
轉了一圈,又再發現了一對聚雲鬆之餘,風印發現了異常之處。
所謂聚雲鬆,只是長得像是小小的松樹一樣,實則是靈參的一種。
此參的特殊之處在於,從出生開始,便是松樹的形狀,且能自動集聚雲氣。
只要這種聚雲鬆生長到了五百年以上年份,其所在的山頭整個都會被雲霧鎖住,伸手不見五指。
而風印當前所關注的這兩株聚雲鬆,看氣相起碼都有七千年以上年份功候。
“哎呀,這東西可惜了!”
風印甫一站定,就開始搖頭晃腦,長吁短嘆,面對着面前只得手指粗細,巴掌長短的兩棵塔鬆樣式的聚雲鬆,滿臉盡是心疼之色:“這是怎麼弄的,怎麼能將好好的參鬆靈性採伐成了這個樣子?太心疼了!”
攤主乃是一個山羊鬍子老頭兒,本來還在警惕的看着,但是一聽風印帶着指責的話語,尤其還一語道破了“參鬆”二字,知道遇到了行家,頓時面紅過耳,不斷地乾咳:“咳……靈性是喪失了一點……點……咳咳……”
風印皺眉:“這哪裡是喪失了一點?這都快被你們給弄死了!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滴都不剩了,就只剩下了一口殘氣,隨時都能嚥氣了。”
他蹲下來,滿臉心慟,痛徹心扉的撫摸着聚雲鬆早已經焉兒得不成模樣的葉片,道:“我都想不出你們到底是怎麼弄,就算挪移出了紕漏,就算重新培植沒有尋得善地,就算再如何的栽培不得其法,就這種東西的數千年底蘊,怎麼也不至於被糟蹋成這個樣子啊,這得多外行,真他孃的離了大譜了!”
老頭的臉直接紅得如同雞血一般,無地自容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了。
他也是在這行打滾了一輩子的人,即便不是老行尊,也得被稱一句老行家,如今被人當面這麼說道,那張老臉哪裡還掛得住,吶吶分辨道:“哎,此事說起確實慚愧,自打發現了這東西所在的山頭後,老夫就千叮囑萬囑咐,莫要輕舉妄動,等萬里無雲的時候,在最好最晴朗的天氣裡,深入雲霧之中,挪移聚雲鬆。”
“這沒錯啊,照此料理,何至於此?”風印道。
“可……老朽的孫子太過心急……因爲這些天一直大雪不停,這小子忍耐不住,帶着倆人去將這株參鬆給刨了……”老頭結結巴巴的解釋。
實際上,他的心痛,遠比風印更甚!
這可是一朝暴富的好寶貝啊,而且還是並蒂雙株,遠比尋常參鬆珍貴!
這般發掘到手,便說是暴殄天物,那也是絲毫不爲過。
“我的天哪,你這什麼孫子?這是坑爹……不,是坑爺爺,坑全家啊!”
風印跺腳,恨鐵不成鋼的嘆息,咬牙道:“你怎能……你怎能……你怎能將這種事讓年輕人知道?!就憑你剛纔能說出那麼內行的門道,便可算是一老行家了,竟然犯下這等忌諱?風雪天發掘挪移聚雲鬆,真真是天才一般的創意,這是唯恐它不死啊!”
老者一臉窘迫,如同犯了大罪。
事實上,以栽培花草樹植入道修行的修者,就這種行爲,在行業內也的的確確可算是犯了大罪的!
但凡是稍微懂行的,絕不會如此作法,更有甚者,很難再有懂行人樂意與之合作!
聽罷風印這一席話,那老者身後一個青年,滿臉慚愧的低下了頭,連脖子都羞紅了。
“慚愧……”
老者亦是滿臉羞臊,喃喃道:“這位同行,您說得都對,說句老實話,若不是打算藉此給孩子上一課深刻的,老夫哪裡肯自曝其醜,舔着臉將這東西拿出來售賣……哎……見笑了,見笑了……”
風印也是嘆了口氣,隨即斬釘截鐵道:“你開個價吧,這兩棵參鬆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