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師很不滿?」衆妖皇懵逼了。
「是的,非常不滿,異常不滿!」鷹皇煞有介事,鄭重點頭。
「啊?大師怎麼說的?你仔細講講,快點說快點說.」
衆位妖皇基本都驚驚了,都這樣了還不滿?那紫帝道場紫宸山直接被打成了大湖了,幾乎就是一個陸沉啊!
都這樣了,居然.不滿!?您到底想咋樣啊?
但是大師不滿就是不滿,就是大事!
「大師問紫帝死了沒,我說沒死,被他突圍了。然後大師很是不滿的說:人都沒死,算什麼報復!」鷹皇誠實轉述,一字未改,一絲不苟。
聞言之餘的衆位妖皇齊齊默然。
紛紛感覺,這句話,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大家仔細一想,深覺凌大師的想法纔是正確的:跟我有仇的是紫帝,就算你們拆了紫宸山有啥用?紫帝不還是沒死?
即便你們滅掉了整個燕國,但跟我有仇的是紫帝啊!
只要紫帝不死,其他的那些個細枝末節有什麼更多意義,甚至就只能說是無用功吧?!
紫帝失去了道場紫寰山,還賠上了燕國,但於他個人實力無損,一旦他恢復過來,私下裡找我凌某人尋仇,結果不還是一樣嗎?
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妖也一樣,盡都想到此處的衆位妖皇不覺滿臉訕訕。
「是啊,這件事搞得.着實不漂亮。」
「何止是辦得不漂亮,簡直就是不地道,遺禍深遠,後患無窮。」
「那怎麼辦?」
「當然是繼續追殺紫帝!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對,趁他病要他命!」「那就這麼辦!」
「對,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衆位妖皇當場拍板,即時下達命令,分批次撤走,通令整個大陸的妖族,全面追殺紫帝!
然後,異常荒誕的一幕就此上演:名震天下的九色至尊之一,大燕紫帝就此淪爲了全大陸的通緝犯。
而且跨種族,還跨了不止一個種族的全面追殺!在這樣上天入地無孔不入的追殺之下,紫帝今後的處境,可想而知。
而另一邊。
令到萬妖束手的莊巍然夫婦沉重傷勢,對於風印來說,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雖然這般傷勢,放在安平大陸任何一位知名醫者的手裡,夫妻二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白癡一世,絕無僥倖。
但他們的傷損,在風印手上,卻真心不是什麼問題。
神魂、肉體以及生命元氣的傷損缺失,豈不正是風印的專門科?
先是化靈經功體的一通清洗經脈,然後再一個聚靈點化點下去,登時令到兩人神魂聚攏,之前潰散的跡象就此恢復。
莊巍然夫婦當前的修爲不過天級,以風印今時今日的修爲實力,化靈經造詣,做到這一步不過等閒。
便是已經溢散的那部分神魂也有法可循,有大佬幻蠶在側,它可是最擅長收聚神魂元魄的,往已成廢墟的紫寰山一行之後,很是輕易的將兩夫婦逸散的神魂盡數重聚。
再然後,自然是點靈點化安排上,令到神魂重新凝聚,並將兩人進入到了正常的深度睡眠之中,休養生息。
確認兩夫婦神魂已經大好之餘,風印再開化靈經功法,遊走兩人全身,灌注異常龐大的生命靈能,將兩人身上的傷患,一一治癒。
到了這等地步,就只需等兩人緩緩恢復就可以了。
但風印想到兩人爲了自己付出良多,修爲卻還不過天級層次,實在是太弱了點。
乾脆直接一記開靈點化,點上去。
嗯,你兩人,就全身心的睡上幾天吧。
等你們醒過來的時候,便是全新的人生了。嗯,全新的道途,更長久的大道之路!
三天後,莊巍然夫婦還沒有醒來,董笑顏卻先一步突破了,晉升到了雲端八品。
這個修境層次,距離雲端極境已經不遠,以董笑顏的年紀論,堪稱難能可貴,能人所不能。而風印則是轉爲剋制壓抑自己的修爲實力,在等待,在沉澱。
因爲接下來的將是修煉途徑中,最最至關緊要的一步!
而這一步,風印決定帶着董笑顏一起進行。衝破極境!
達到化虹!
真真正正邁入,此世極峰強者的行列。
又七天後,妖族大軍返回,雖說還留下了許多
高層巨妖去追殺紫帝的,但該說不說,紫帝這種層次,卻是真正不好殺的,尤其是在對方單人獨行,沒有牽掛的前提下。
不,事實上,如果不是紫帝目前身負重創,一身實力十不存一,更兼燕國國運大衰,他所仰賴的九色至尊裨益之力銳滅,對他展開追殺,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而今當然是另外一回事,就紫帝當前的狀態,任何一個雲端修者都能造成威脅!
但是鎖定他的方位,卻是第一難題。這等級別的強者想要藏匿,神鬼不覺。
隨着妖族大軍歸來的,還有更換第三批幼崽前來。
嗯,這中間還發生了一個大笑話。
熊皇在看到風印的時候,陡然一個恍神,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偌大的眼睛,差點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你你·」
風印急忙將他扶起來,微笑道:「這位便是新晉熊皇陛下嗎?果然是一表人才,出類拔萃,與衆不同!」
「嗯啊嘿哈嘎吼吼嗦我。」
熊皇發出一陣自己都不明白什麼意思的笑聲,便是最後的兩個字"是我'仍舊錯了調。
「這些就是熊族的後代麼?還真是個頂個的強壯,天生的修行種子。」
風印連連誇獎,跟着才道:「都帶進去吧。」熊皇一直到了晚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腦袋仍舊是麻木,嗡嗡響的。
熊皇后看了奇怪:「你咋地了?」
「你知道這位凌大師.是誰麼?」熊皇魂不守舍。「是誰?」
「是咱家老二唔唔唔.」剛說了幾個字,就被反應過來的熊皇后直接捂住了嘴巴,差點沒被捂得閉過氣去。
「你這夯貨,難道現在才猜到嗎?我可早就有所猜測了,就是不敢確定而已。」
熊皇后傳音道:「你這個夯貨,注意點不要暴露了!」
「啥?你猜到的?你咋猜到的?」
「你個二貨凡事就看表面,咋就不往深處想想呢,凌大師調教出來的那些個妖族幼崽,固然個頂個的天賦驚人,底蘊更厚,閃瞎了整個妖族,所有妖皇的眼睛,可落在咱們眼中呢?雖然不敢說是不過如此,但別人不說,你想想小一百六,他的資質底蘊又如何,比那些被調教過幼崽遜色嗎?
因由何在?再想想當初二弟在四界山,訓練的幾個娃.不管是資質還是戰力還是稟賦,豈不都要比尋常幼崽強得多?比起其他妖皇的後代更強的多?我早就在懷疑.」
熊皇后沉吟着,嚴肅的告誡自己丈夫:「千萬千萬,千千萬萬不能漏了這件事!」
「是是是」
熊皇連聲答應,然後又虛心請教道:「爲啥不能漏?漏了豈不是咱們地位更高?」
「咱們立足未穩,保留足夠的底蘊與底牌爲宜冒然
露了這層關係,別的種族自然會有顧忌,或者會選擇跟咱們交好,但其中的絕大多數只會升起嫉恨之心。我估計,沒準連妖君都會感覺有威脅.」」熊皇后罵道:「笨蛋,你聽我的就是,該露的時候,再露,那可是咱家老二,能隨便露的嗎?!」「嗯嗯,我聽媳婦的,咱家老二,不露。」
第十一天。莊巍然夫婦甦醒了。
這甫一醒來,只感覺渾身輕鬆。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這怎麼回事?」「這是在哪?」
現在兩人的所在,赫然已經不是被囚禁的山洞之中了,置身之處換成了柔軟的牀鋪,觸目所及,盡是乾淨明亮的房間。
這是腫麼回事?
渾身的傷怎麼沒了?
還有,源自神魂的傷痛,怎麼也都沒了?差點破碎的神識也好了?
這真正不是在做夢嗎?
還有比以往更加的神完氣足,周身舒暢.這.
兩人禁錮不在,更清晰感知到彼此的身份,當下不假思索的一骨碌坐起來,彼此對視,更覺安心之餘,卻兀自驚疑不定:「這是怎麼回事?」
兩人確認自身自由,乾脆站起來嘗試活動了幾下。
周身舉動莫不自如,靈動得很,再運轉功體,吐納靈氣,亦是流暢至極。
而隨着持續吐納,兩人驚訝的發現,自身境界,貌似跟平日裡很不同呢
這是提升了一個階位,甚至還不止?!難不成還能是紫帝幫我們修煉了?
可是豈有此理,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心眼呢?但眼前種種卻又要怎麼解釋呢?
夫妻二人的思緒,俱都還停留在紫帝一臉殘酷淡然的伸出手,按住自己腦袋搜魂的那一刻。自然搞不清楚明白眼前種種是怎麼一回事了!吱呀,門開,一個久違的身影走了進來。
夫妻二人同時轉頭看去,然後同時驚呼一聲,歡喜之意,驟然充滿胸臆。
風印!
「你你小子.你怎麼在這裡?」胡冷月一下子跳了起來。
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久別重逢的兒子,歡喜得眼
圈都紅了,聲音都有些發顫:「你不是呀,這是你把我們救了出來吧。」
莊巍然表現得倒是更灑脫些,聲音微微發顫,道:「風小子,你這是想要讓我們夫妻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完啊!」
風印哈哈一笑:「哪來就還得完還不完的?還不完,纔是一家人。還完了,什麼都計算得清楚了,那還是一家人嗎?」
這句話,倒是讓莊巍然兩人愣了一下。
隨即,胡冷月有些感慨,道:「不錯.還不完,纔是一家人啊。」
她將'一家人'三個字,說得格外重,眼中淚光晶瑩。
緩緩上前,仔細地整理了一下風印的衣襟,滿眼慈愛道:「是啊.一家人啊.」」
驀然感覺,彼此的關係更加親近起來。「這是哪裡?」
「貓谷。」
風印將相關事情的始末由來向兩人解釋一下,莊巍然夫婦這才徹底明白。
「竟然是妖族發動了大軍.這,這人情可是欠的大了。」
「沒事沒事,慢慢還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風印淡淡的笑了笑。
他這句話是出自真心,深淵隱患在前,提升妖族整體戰力乃是最佳的解危手段,作爲提升妖族整體戰力的直接當事人,自己惠而不費,還能收穫大把大把的資源供給自身修行,實在是現成便宜從天而降,何樂而不爲!
至於更長遠角度
等到那些個妖族新生代天才成長起來,對人族形成莫大威脅他們將來會聽誰的,貌似很不好說來着,但很非常相當大的可能是不會聽他們家大人的,只要我風印還在!「貓皇在這裡?」
「自然。」
胡冷月頓時涌動幾許興奮之意。
當初在嶽州的時候,貓皇與她相處可是很愉快的,如今故友重逢在即,自然心中喜悅。
「您別歡喜的太早,貓皇現在重任在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鎮守深淵,不過您也不用太失望,因爲咱們接下來估計還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自有再見之時。」
風印在介紹完畢之後,說起培育妖獸的事情,道:「說起來這可是你們的老本行了,少不得二老相助,爲我分憂啊。」
莊巍然哈哈大笑:「正愁着沒事兒幹。」
於是事情就此解決過渡,而多了莊巍然夫婦相助,接下來風印更形輕鬆。
在這貓谷地盤,不間斷的有各位妖皇來來回回,探視幼崽。
得凌大師相約切磋一二,自然是無有不應的,風印等人自是半點也不缺對手滴。
修爲精進,實戰不間斷,還有大把大把優質資源供給,風印等人的修爲幾乎是一日千里。
而其中修爲增長最快的卻還要數到董笑顏,然後纔是莊巍然夫婦。
尤其莊巍然現在渾身輕鬆,充滿了幹勁。因爲風印在有天晚上專門約了他喝酒,告訴他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莊叔.你現在身體非但恢復舊觀了,而且還是恢復到了年輕時候的狀態,換言之,現在您和莊嬸的身體,也就相當於三十來歲的成年人.咳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我明白啊!」莊巍然激動的嘴都瓢了。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所謂聞絃音而知雅意,這還有啥不懂的?
而且,那是夫妻二人多年來的願望,亦是此世最大的遺憾所在。
這莫大遺憾竟然有彌補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從那天開始,莊巍然就單獨要了個房間,還隔了個小院子,然後每天晚上都要佈置隔音結界,好像能弄出多大動靜,怕被人聽到一般。
隨着修爲增長,實力增加,大道之路有餘未盡,盡是光明坦途,而今還能有子孫之念。
莊巍然感覺自己人生竟然一下子圓滿了。可這段時間以來,貓皇對風影的狀態漸漸生出擔心來。
隨着鵬萬里的傷勢痊癒,又有各族戰力應承抽調戰力加入深淵鎮守,貓皇肩頭重責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而在有瑕靜心之餘,貓皇閒着沒事兒,自然就是天天帶着風影玩。
這一專一相對,她對於風影身上那種超乎常理的進步幅度,自然是有所察覺發現的。
對於風影進步神速,這個她自以爲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有許多妖族各族幼崽作爲例證,幾乎一出生就跟在風印身邊的風影,在其悉心栽培做育之下,無論天賦資質底蘊任何一方面都強爹勝祖那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即便於此,待到貓皇真正瞭解到風影當前程度的時候,仍舊是大爲震驚的。
原因很簡單,風影現在的資質,非但已經超越了七竅靈貓一脈的任何祖先,更是達到了一個連貓皇現在都無法理解的高度!
就貓皇想當然的理解來說,這等天資稟賦,根本就在這世界上從未出現過的,如果說被風印培育過的妖族幼崽是未經雕琢的極品美玉,風影起碼也得是夢幻級別的無暇靈玉,甚至是兩者沒有相提並論的資格!
更進一步的推測:現在的風影,就不要說什麼超越祖宗啥啥的了,只說是現在的任何貓族,若是能咬風影一口,
吞一塊肉,都足以完成一次進階!風影,就是足以促進整個貓族大大跨前一步的糖貓肉?!
雖然比喻未必很恰當,但就是這樣的恐怖!若是從風影父親那邊算,也就按照九尾靈狐一族的修行進度來評說的話,同樣的無法理解:風影現在已經臻至九尾靈狐祖宗記載都從未有過的十尾境界,當然是完完全全的沒有任何認知!
而更加無法理解認知的還在於.一般情況下來說,七竅靈貓在正常成長到統領級別,就可以化形了。
用人類的修爲階位類比則是地級水準,甚至是比較優秀的人級高階,就可以化形!
但是風影現在明明都已經達到妖皇級數了,卻還沒有化形!
這就很耐人尋味,更兼恐怖了!
貓皇刻意招來族中長老們,陪着風影切磋了幾次。
結果很是簡單明瞭.長老們完敗!
甚至請出太上長老,一番對戰之餘,竟也落到了下風。
之後胡千陽親自出手和女兒切磋,被風影這個漏風的小棉襖非常不孝的在屁股上抓了一爪子,那叫一個鮮血淋漓。
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連胡千陽都敗下陣來了。這敗陣其中固然不乏有胡千陽放不開手腳,大招殺招一招沒出的緣故,但同樣的道理,風影又何曾當真和自己父親生死搏殺?自然也多有留手的。以此論斷,風影的戰力是當真已經達到妖皇級數,板上釘釘,確鑿無疑,毋庸置疑!
最後的最後,貓皇見獵心喜,親自下場,與風影打了一場,藉此確認風影的真實實力層次。此戰的結果,母女平分秋色。
「影兒竟當真已經擁有妖皇實力了?!不,影兒的實力,即便是在妖族妖皇行列之中,也是可以往前排的!」
貓皇說這句話的時候,除了不可思議之外,還有發自內心的狂喜!
風影纔多大,滿打滿算,兩歲半還不到吧!當然,貓族的年齡不能這麼算。
再有就是,貓皇爲了女兒資質超羣,懷孕的時候就曾用了貓族秘法從根本上栽培風影。
一般妖貓懷胎,採天地靈氣日月精華,通常三年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到了統領之上,基本要花十年左右的時間。再之上的妖王級別則是至少六十年。
而更上的妖皇級別,繁衍子嗣更加困難,最低的也要孕育兩百年的時光。
而貓皇的孕育,爲了女兒更出衆,光是孕育就耗用了六百年時光。
但貓皇很清楚,這點根基底蘊絕對不足以讓風影呈現出現在這般稟賦!
因爲不少級別足夠的大妖都會這麼做,甚至比這底蘊更充沛者不在少數!
但誰見過兩歲半的妖貓,就擁有妖皇中階以上的實力,而且還沒有化形!?
這已經超出理解認知,根本無法解釋的事情。貓皇將女兒揪到房間裡問話,問題核心自然就是相關修煉這般神速,以及本身化形的相關問題。「咋回事兒?怎麼沒有化形?」
貓皇很是詫異。
「.」風影扭着頭不答,一種很彆扭很不像說的氛圍不斷滋生。
「一直沒有化形的感覺?」貓皇問。「.有。」風影嫩嫩的回答。
「那怎麼」「不想化形。」
「爲什麼不想化形?」貓皇更奇怪了。
「曾經有過那種感覺.」風影很是糾結的說道。
「但是我用天道規則,還有孃親留下的脫胎查看法看了一下.」」
風影抱着倆雪白的小爪子,一臉憂鬱。
「化形出來居然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風影惆悵
的低頭:「才七八歲的樣子。」
貓皇詫異了:「七八歲怎麼了?化形總比不化形要好啊,這其中的差別可是極大的,攸關道途。」風影搖着頭:「可七八歲的樣子怎麼嫁人?」「什什麼?」
貓皇徹底震驚了,這一刻甚至以爲自己的精神錯亂了。
我聽到了什麼?
難道我真的老了,老糊塗了,竟然出現幻聽了麼?
「嫁嫁人?」
貓皇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的。「是啊,就是嫁人啊!」
風影天真的擡頭:「女孩子長大了,不都是要嫁人的嘛?就像孃親嫁給爹爹。」
「你等等」
貓皇踉蹌的坐在牀上:「.等我捋捋。」
貓皇一時間感覺腦袋要爆炸一般,被乍然而來的信息量擠壓得***,亟欲暈眩。
「爲什麼要嫁人呢?」
「只有嫁了人才能永遠在一起啊,就像孃親跟爹爹那樣。」
「那你要嫁誰?」
「.不告訴你。」風影故作要保持神秘的模樣,小耳朵撲棱撲棱,還有點害羞款。
貓皇捂着額頭的躺在了牀上。還不告訴我!?傻子都知道了!
「化形之後,長大了也是可以嫁人的。"貓皇繼續努力,循循善誘。
「那不行!」風影很堅決。「爲啥?」
「我看了好多書,尤其是一些奶爸文,書裡都說,那樣就只能當女兒,當着當着就當真了」風影道。
「我去,你看的都是什麼書啊?」風影很乾脆的羅列出來一堆書名。
貓皇聽得搖搖欲墜:「到底誰給你看的這些個亂七八糟的雜書?」
「.我自己找的啊」
「.那你說,你打算啥時候化形吧?」
「等我化形可以成爲董姐姐那樣美麗女子的時候,不,比她更美的時候!」
風影奶聲奶氣,聲音很是堅決,顯得決心極大,堅定不移。
「那不行!」
「化形這事兒,我自己說了算,我說行就行。」風影一句話,登時令到貓皇倒在牀上,渾身無力,再也起不來了。
是的,別的什麼的都可以勉強。
但是啥時候化形這回事,卻是真的只有風影自己說了算的!
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以外力強制她化形!
貓皇苦口婆心勸了一晚上,結果將風影勸睡着了。
不聽不聽,任你千條妙計,萬般規勸,反正就是不聽!
至此,號稱睿智無雙的貓皇也告束手無策,徒嘆奈何!
雖說貓族少女普遍來說成熟都比較早吧,但是也不至於能這麼早吧?
再怎麼着也要到十二三歲吧?
難道是被風印那小子給影響到了?
但無論貓皇把人想得多麼壞,卻也明白,風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自己養大的貓咪從小就灌輸這樣的思想!
那就不可能是人能夠幹出來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肯定就是風影自己的主意。這就有點難受了。
貓皇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幾個耳光子:當初和風印重逢之後,自己爲了所謂的架子,強行以'阿姨'自居。
以'前輩'自尊。
現在可倒好,連唯一可以置喙的輩分問題都麼有了。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受?
當初就應該直接喊一聲'賢弟',將「養父」之流的稱謂身份定死
纔對!
失策了失策了。.
自從那晚之後,貓皇再看到風印,神情就變得有些微妙複雜起來了。
咋整?恨?談不上!打罵?更不行了。
上趕着平輩論交不行不行!?不妥不妥,哪哪也說不通啊!繼續當長輩?
那就真成了丈母孃看女婿?
再說了.這事兒人家風印恐怕還不知道呢,再怎麼着也怪不着人家啊!
一番頭腦風暴之餘,貓皇徹底的把自己搞抑鬱了。
風影的父親胡千陽敏銳地察覺了妻子的異樣,這娘們怎麼整晚整晚睡不着覺了?
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我」
貓皇欲言又止。
這事兒,可咋說啊,不好說更不好聽。
第一次知道,在這世上,作爲一個女人,居然有些事情是連自己丈夫都沒法說的!
這真是.家門不幸
「沒事,你別管了。」貓皇悶悶道。
胡千陽撓撓頭,感覺事情不太對勁,但是他習慣了不發表意見,也就算了。
妻子自然會什麼事兒都安排的極好。自己不用操心。
「閨女妖皇了還不化形呢。"貓皇喃喃道,看着天花板,雙眼無神。
「這你就別管那麼多了,閨女那是實打實的妖皇實力,現在就已經跟你平級對等,再過幾天肯定就在咱倆之上了,必然有分寸,肯定有她自己的主意的,你再管那麼多,豈不是惹人煩。」
胡千陽勸慰道。
「再大也是我生的!再大也是我女兒!」貓皇頓時炸毛了。
「好的好的.一切都是你說了算!」胡千陽道。
本來這句話是沒啥問題的。
但是問題就在於,這件事,貓皇心裡知道,自己還就真的說了不算!
所以一聽這話,不禁勃然大怒更甚:「你你壓到我頭髮了!」
砰!一腳!
實在不確定自己是否有真的壓到貓皇頭髮的胡千陽從被窩中飛出來,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一臉茫然。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我怎地了?
我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就.
胡千陽一肚子不解,外加一腦門子的黑線。
但妻子正在氣頭上,不要說胡千陽,只要還是個做丈夫的,哪怕是再遲鈍,也不可能這時候再去理論啥。
默默的縮着身子在牀角小心翼翼躺下,儘量屏住呼吸睡覺。
惹不起惹不起!.
風印在貓谷足足住了五個月。
妖族的各族太子爺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他調教了一遍。
而董笑顏,也再度來到了瓶頸。
深淵這邊,妖族的防備越來越顯森嚴:因爲現在有了天才後代,爲了輝煌璀璨的未來,無論如何,也要給它們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所以大家都是發自心底的提高了警惕。
風影也興奮了起來,迄今爲止,她已經承受了九次開靈。
而且那種化形的感覺,又再度來到了一回。由於風印化靈經的緣故,現在風影已經可以自主控制化形的收發,說不化型,就不化形。
之所能能夠做到這一步,按照化靈經的階位來說的話,下一步的塑靈階段,纔是真正意義上屬於妖族的化形期,那纔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化形期。幽魂蛇在這段時間的進步幅度,大到了讓風影都吃驚地地步:單只是蛻下來的蛇皮,就裝滿了一籮筐,渾身
上下都呈現出一種非金非玉的質感,稍稍催動,就能隱匿無形。
頭頂上的那個小小黑點,悄然突起,化作了一根短短的尖角。
只看腦袋不看身子的話,風印都想起了傳說中的神獸貔貅。
最關鍵的是,那根尖角直接就是幾乎無堅不摧的存在。
幽魂蛇的毒性,也愈發霸道兇惡,按照它自己說法,就算妖皇中招,一個對時那也要非死不可。
至於蛇族的六條小蛇。
因爲下一步計劃的原因,風印讓蛇皇來偷偷的帶了回去。
反正現在妖族已是全面備戰,再啓內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要蛇皇謹慎一些,藏住自己六個天才兒女,還是輕而易舉的。
蛇皇兩口子千恩萬謝。
幾個小傢伙戀戀不捨,根本不願意走,四處亂竄逃避。
但畢竟太弱小。
在裡應外合之下,很快都被抓起來,幽怨的被帶走了。
風印本身修爲亦是大有進展,下一步壓制境界,鞏固修爲,卻是需要面臨修行的最大關口。
化凡!
風印的化凡,卻又與安平大陸九色至尊之流的修行頗有差異。
風印的化凡乃是化靈經的下一步境界;而走這一步,乃是真正的紅塵煉心,蛻凡之必須。
本着自己人的原則,風印已經將相關心法告知了董笑顏。
董笑顏天資本就聰穎,在經過這麼多次點化之後,早已明瞭修行前路,大道所向。
與風印一起化凡,也沒有什麼問題。但仍需要安排好相關的一應事宜。
化凡的場所,風印並沒有打算選擇別處,直接定在了嶽州。
這一日。
風印帶着風影,董笑顏,小蛇,莊巍然夫婦,向妖族衆妖辭行。
離別晚宴,搞的很是隆重。
貓皇一門心思想要將風影留下來,跟着風印,有點不放心了。
但現在風影的戰力比起貓皇已經絲毫不弱。手下還有幽魂蛇這等小弟,貓皇根本留不下她。忍不住生出一種'女兒大了,管不了了'這種無奈嘆息。
但是,不得不承認,風影跟着風印,纔是最佳出路。
跟着自己,或許,成就也就到現在爲止了。雖然現在已經是曠古絕今,但是,哪一個母親會嫌自己的兒女前程太過於遠大呢?
所以貓皇雖然心裡不捨,擔心,卻也並沒有阻止。
只是看着風印的眼神,有些複雜。
風印很是有點不明所以,貓皇這段時間的眼神,怎麼有點不一樣?
連續承受好多次這種眼神之後,風印終於忍不住。
「陛下何以這種眼神?有什麼話可以直說的。」風印很坦蕩。
他感覺,自己和貓皇一家人的關係,應該是.極爲融洽的。
可以說是無話不談,不需要什麼避忌纔對。貓皇拉了拉嘴角,勉強一笑,嘆口氣:「沒事。」
「???」
風印不解。沒事你嘆什麼氣?
大師離去,妖皇們紛紛前來送行。鵬萬里也出現了。
「此番回去,應該是修爲到了瓶頸吧?」
鵬萬里看得很清楚:「應該是回去就要入寂紅塵,復歸本我,將心化虹,突破這一步了吧?」風印微笑了一下,道:「是,接下來,大家應該是會有好久的時間都看不到我們了,也不會有我們的任何消息在江湖上流傳了。」
這句話出來,所有妖皇都是震驚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以兩人的天才,遲早會走到這一步。
但是
卻絕對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到了安平大陸的巔峰。
他們纔多大?
鵬萬里笑了笑,有些羨慕的說道:「你們兩個人一起走這條路,真好。」
風印笑了笑。
看了一眼手裡拉着的董笑顏的手,笑道:「生生世世,所有人,不都是這麼走過麼。」
鵬萬里大笑。聲音中卻有些蒼涼。
「大都是獨行!獨行啊」」無數強者,都是低下了頭。
心中被這幾個字,刺的酸澀不已、獨行啊。
走上大道之路的強者,有幾個是一家子齊齊整整的?
僅有的幾對,或許就是天劍雲宮,絕刀魔宮這兩家。但是整個江湖有多少人?能夠做到這樣幸福的有幾家?
獨行。
最後不知身死何處。不管走得多高。
死的時候,都是孤零零一個。
如今看到風印董笑顏即將攜手大道。大家都是心情複雜。
「祝福二位.此生攜手!永不分離!」
對於江湖人來說,這便是最好最好的祝福了。風印哈哈一笑:「多謝諸位,我們將來,必有相見之日。」
「對,必有相見之日!」「幹了!」
臨別之際。站在貓谷山口。
風印看着鵬萬里,貓皇夫婦,想到幾人對自己的親切,一路的幫扶,忍不住有些感慨。
道:「鵬前輩,臨別之際,有一句話相贈。」「請說。」
風印沉吟了一下,認真的說道:「你們所認知的入寂紅塵,復歸本我,將心化虹,只是這一步的半步,或者說,只是走出這一步,還不夠。」
「不夠?」鵬萬里疑惑。
這是大陸公認的至高法則。怎麼會不夠?
「有一句話叫做,返璞歸真。」
風印道:「所謂入寂紅塵,復歸本我,將心化虹.只不過是做到了前面兩個字。返璞。」
「後面的歸真,纔是真正大道的起源。」
「修行之路,沒有終點。復歸本我,只是真正的開始!」
風印懇切的道:「但這一步,需要諸位自己去悟。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本我,而每一個人也都有每一個人的歸真大道。」
鵬萬里等人幾乎感覺到,頭頂上猛然出現了一個晴天霹靂。
這句話,震撼到失神。
風印抱着風影,挽着董笑顏,退後兩步。溫文爾雅的道:「告辭了。下次相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許多年之後了。諸位保重!」
攜了董笑顏,飄然而去。身後,鵬萬里等一臉沉思。靜靜站着。
夕陽下,身影拉的老長。「歸真?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