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幾個重傷員的傷情亦有好轉,蒙方強撐的一口氣不禁瀉了,再也支持不住,栽倒在地。
蒙方雖得靈藥之助,身體好了大半,可他跟着就以“燃血心法”強摧氣血,更放出大量鮮血後,百上加斤,狀況反而不如那些得到鮮血滋養的重傷員,足足在牀上躺了七天,奄奄一息。
其麾下將士們傷勢稍輕的,都豁出命一般爲他輸送靈力療傷,各種補血的藥物,紅着眼睛出去借。
“等我們大人好了,要多少有多少!”
費心語等報功表不來,於是派人來看,這才知道蒙方放血救人之事。
看着那些已經脫離危險的幾個重傷員,費心語重重的嘆了口氣。
此役存活下來的兩千一百人,最終就只死了三人,剩下的,都在恢復痊癒中。
包括那十幾個手腳殘疾的,恢復之後也不會什麼大礙。
而這樣的恢復幅度,堪稱恐怖。
可是再看到奄奄一息的蒙方,費心語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罵不出口。
因爲他的心裡更多的,乃是欽佩。
生逢亂世,世上將軍多了,可又有幾個肯這樣做的?
剛從鬼門關爬出來,就豁出命,自行割斷大動脈放血救弟兄的。
要知道,他並不確定有沒有用,卻還是這麼做了。
對這樣的人,費心語縱有滿肚子的髒話也是罵不出口的。
因爲,在戰場上,你將命交給這樣的人去護衛,唯有一百二十萬個放心!
“你呀你呀……”
費心語嘆口氣,黑着臉出去。
悄悄吩咐親兵:“將我壓箱底的那幾株血蔘送兩株過來。”
“大帥,這……”
“廢什麼話,還不快去拿!”
看着親兵前去。
費心語獨自站在軍營門口,看着遠山,看着那仍舊濃煙滾滾的戰場交界處。
忍不住嘆口氣:“狗日的!真特麼狠!真特麼是條漢子!比老子還狠!老子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這小子,算一個,老子給伱道一個服字!”
……
戰後論功行賞。
蒙方爲手下將領報上功勞,對自己,愣是一字沒提。
“換錢!”
“求賞賜!”
費心語當場暴跳如雷,再也忍不住的下來拳打腳踢,但蒙方仍舊堅決堅持的秉持己見。
到了到了,他的官位只擢升一級,爲偏將軍,賞賜黃金五千兩,白銀十萬兩,布匹偌幹。
所有戰死將士,家中免賦稅,一等軍戶;看各地情況,賞田產贍養家中老人。
同時悄悄告訴蒙方:“你們的繳獲,上交的時候有點數,老子給你安排好了,睜隻眼閉隻眼明白不?”
意思可以自己留點。
按說費心語這作法乃是軍中慣例,無可厚非,甚至這麼指點,其實就是怕蒙方不知道箇中關竅。
誰成想蒙方上交繳獲的時候,一堆堆的軍旗戰甲兵器,堆積如山。
可是銀錢方面,竟是連一兩銀子都欠奉。
費心語氣個倒仰,讓你少交點,但你不能這麼實在吧?一兩都不交?
卻還不能說,畢竟他親自授命的,只氣得滿肚子的大便。
回營之後。
蒙方將所有賞賜和繳獲,分成一大一小兩份。
少的一份,給倖存的兄弟們分了,多的一份,則是給戰死兄弟的家中送過去。
唯有他自己,一兩銀子都沒有落袋。
其他的兄弟們紛紛效仿。
卻被蒙方制止:“你們也要過日子,我雖然把這些都分了,但我如今已經積功晉升偏將軍,光是俸祿軍餉就比你們要多好些,相信我以後的發財機會也比你們多。”
“所以,無需有負擔。”
蒙方軍中的事情,讓整個軍營所有將士,都是眼熱,羨慕。
對於這位爲了下屬連命和臉都不要的偏將軍,愈發的心服口服。
哪怕是沒見過面的,提起蒙方將軍,也不敢有半點不敬。
軍中多刺頭,但再怎麼刺頭,在蒙方面前,卻也是恭恭敬敬、執禮甚恭。
偏將軍。
這個職位相比較於蒙方此次所立的功勞,貌似不值一提,卻仍舊是軍營中相當高的級別了。
光至可以進入帥賬議事的資格,就已經令人側目!
而且,按照軍方的規定,偏將軍還擁有一千到兩千名獨立親衛營的權限。
當然,三萬兵馬統轄權,加上輜重,運輸,炊事,中軍等,足足四萬人的高級將領權限,才這個職位最引人注目的
換言之,這種級別,已經是在常人眼中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還有,位高權重!
手下更是有了生殺之權,但凡確認違抗軍令者,不需上報便可直接斬首,號令全軍。
蒙將軍開始給家裡寫信。
但因爲手頭上的錢財軍餉,全都已經資助了戰死兄弟們,囊中羞澀的蒙將軍這次就只是寄了一封信。
可蒙方當前的軍銜已經足夠炫目,當地接信之後,光是一個扉頁臺頭,就令到當地的地方官員組織人手,敲鑼打鼓,配備相當的物資,連信一起送過來。
大秦最重軍功,以蒙方原本一鄉野村夫的身份,竟能在短短時日晉升至偏將軍,豈止是一日三遷,那就是一步登天,平步青雲!
爲蒙將軍家裡添置了傢俱,改造了庭院,擴大了住所,立上了威門,這些都是該然之事,應有之儀。
府衙還特意送了兩個侍女,伺候在家的雨柔,也就是新晉的蒙夫人。
在看到家庭拮据的光景之餘,府衙二話不說,直接撥款白銀一萬兩送來家裡。
“有功之臣,自當禮遇。”
過了幾天,來自秦都仙陽的嘉獎也到了縣衙,於是又一次興師動衆,浩浩蕩蕩。
秦皇明旨冊封蒙將軍爲公乘爵位,賞賜偌幹,並賜配劍一把,送往軍中。
然後各位大將軍,各路大帥,也紛紛遣人前來賀喜,並送上禮物。
明眼人都知道,蒙方,已經成爲秦國軍方正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前途不可限量。
而隨着一次次戰爭的打響,蒙方與其麾下的軍隊,愈發展現出來精銳特質。
將能奮勇,兵不惜身,自然攻必取,戰必勝,所向披靡。
端的無堅不摧,無牢不破!
於年底,蒙方率軍十萬與李頗對峙,戰得有攻有守,不落下風,戰績不可爲不輝煌。
年後,秦皇聖旨,冊封蒙方爲‘威將軍’!
亦是從此,蒙方正式成爲名號將軍。
軍中戰旗,可以擁有自己的‘威’字旗號。
再也不是雜牌將軍,而是……大秦公認的軍方天團之一!
威將軍仍舊隸屬於費帥心語麾下,帥賬序列:第五。
有獨立統兵權,獨立行軍權。
一旦獨立行軍,就可以得到將軍們夢寐以求的‘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超級特權。
而這,纔是真正意義上、夠了檔次層次纔有資格說的一句話。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絕不是一般的雜牌將領可以擁有的。
不聽令?
斬首!
這句話,不但是軍法,也是階級的彰顯體現。
翌年三月。
趙軍連番鏖戰之餘,雖然力保不失,但前兩輪大戰所造成的損耗,以及戰力持續耗損嚴重,漸漸力不從心,無奈求援於齊。
本着脣亡齒寒的理念,齊軍大舉出動,遂成兩國夾擊之勢。
蒙方威將軍晉大將,授虎符金批,提兵二十萬,踏入大齊境內,劍指齊都,一路勢如破竹,竟無抗手。
大齊上下盡皆震動。
要知與這位新晉蒙大將對陣之初,齊軍不乏認定蒙方就是一幸運兒,憑着一時運氣才走到今時今日的鄉野村夫,何曾想到人家是真有料,跟趙國的那誰誰,口口相傳出來的兵法大家完全兩回事。
而另一路急行軍的吳鐵軍則是正面迎擊齊國大軍,再次展現無敵威名。
但齊軍到底是牽制了吳鐵軍一路兵馬,即便戰事不順,仍舊有完成增援趙國的戰略目的。
自然將守爲攻,穩紮穩打。
另一邊的蒙方雖然深入齊地,但齊國另遣重兵據雄關而守,高度重視之下,便蒙方如何勇悍,將士如何用命,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攻克險關,再如何,齊國不至於有亡國之險。
對於這個認知,齊軍大將心中篤定得很,確定自己只需要全力應付吳鐵軍便可。
按照齊國軍方高層早已制定的大戰略,蒙方那邊,還在不斷的攻打齊國城池,實在是太貪了!
“蒙方到底年輕,帶兵經驗難免不足,縱使是天生的戰陣英才,仍舊難免躁進,誤判局勢。他們哪裡知道,楚國水軍已經悄悄順流而下,只要順利抵達既定地點,就能即時形成四方合圍之勢。”
“屆時,不管是吃吳鐵軍,還是吃掉蒙方這一路,都是易如反掌。”
“而吳鐵軍現在被我們牽制在這裡,不但攻趙鞭長莫及,甚至都不能離開,因爲還要策應蒙方,若他當真抽身,蒙方部將淪爲孤軍,任吾等甕中捉鱉。”
“這一次,將是吾諸國聯軍翻盤的時候,秦國這些年,也囂張得久了,要給他們一個狠狠得教訓!”
“什麼無敵鐵將,什麼後起之秀,全都殞命在這一役之中吧!”
“是。”
齊軍將領人人都是面帶微笑,一派胸有成竹。
這一波,穩了!
然而就在與吳鐵軍對峙中的某天晚上,竟在齊軍身後出現秦軍,爲首者赫然便是蒙方,率領兵馬,氣勢襲殺!
這一殺不要緊,竟是從齊軍菊花開始幹,強行擠了進去、突了進去。
而吳鐵軍也一反常態,就此發動總攻。
“蒙方殺進來了?他不是在臨城麼?他是怎麼跑到這邊來的?難道是長了翅膀?可就算他一人長了翅膀,難道他麾下所有人都長了翅膀嗎?”
齊軍將領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卻也只能倉促應戰。
蒙方行軍劍指齊都自然是真,一路勢如破竹亦是真,要不如何瞞過別人?
在臨城作戰也是真,唯一的不真實其實是……
臨城外的山林間的秦軍營帳,全是空的。
在那邊看似做好攻城,看似一波一波的無數兵馬,實則不過五萬。
只是麾下將軍打的旗號比較多而已。
本就意外蔽人耳目,旗號當然是越多越好!
而真正的蒙方主戰力部隊,早在蒙方命令下,經由一路被打下來的地盤,飛速急行軍來到了與吳鐵軍對峙的齊軍大部隊之後。
這一場早有預謀的襲擊,瞄準時機,即時發動,過程中幾乎沒有絲毫停頓。
這一戰,蒙方打的極狠。
腹背受敵的六十萬齊軍,兵敗如山倒,全軍潰逃。
可在齊軍潰敗的必經之路上,蒙方早早就已經布好了陷阱,乾枯山林,遍佈火油,無數的滾木礌石,從懸崖峽谷上方滾落。
這一場埋伏戰打下來,齊軍全軍覆沒,連統兵元帥大將,都葬身於火海中。
戰後,吳鐵軍巡視戰場,竟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蒙方,你這法子可是太狠了,有傷天和啊!”
“我只嫌不夠狠,唯有足夠狠,我的兄弟們纔不會死。”
蒙方板着臉,道:“兄弟們的命,值得我傷天和一次,十次,一百次!”
“此戰,你是頭功。”
吳鐵軍嘆口氣:“打掃戰場吧。”
“是,吳帥。”
此一役,蒙方之名再度震動天下,更被稱爲屠夫,兩手血腥,殺人無算。
而齊國經過此戰,亦是步了燕國後塵,一蹶不振!
一役損兵六十萬之巨,齊國上下幾乎再無可用之兵,覆滅就在一念之間爾。
但秦國依然沒有選擇開啓覆滅戰。
吳鐵軍與蒙方合兵一處,雄兵立呈洪流之勢,強勢涌入秦趙戰場。
無敵軍帥吳鐵軍,鬼將軍費心語,威將軍蒙方,老帥馬到成,軍神費平江,五路大軍,合共一百二十萬兵力,五面包抄,全力圍剿李頗。
李頗在兵力方面,落到了絕對劣勢,卻仍是左右格擋,絲毫不亂,竟始終穩得住,力保不失。
五路大軍圍攻,重重圍困,非但切斷李頗樑道,斷絕後勤供應,形成鐵壁合圍,雙方勝負之勢已經明朗,可李頗還是能步步爲營,任大秦兵勢如龍如虎,始終無能當真全勝。
然而戰況如斯,任誰都不信李頗能夠抗得住五路大軍的重重圍困,逃出生天,自然而然的生出信息:李頗降秦了!
這個消息被秦人大肆渲染。
更買通趙國高層,將這件事砸實。
趙國國君接報大怒,不由分說,直接將李頗全家三族滿門處斬。
而事實再度超出此世所有人的認知,一個月後,李頗居然當真率軍殺出重圍,撤回趙國翠屏山地界,令大趙軍神的傳奇,再譜新篇。
這絕對是一個奇蹟,無論是吳鐵軍費心語亦或者是大秦各位名帥,沒有任何一人敢說能做到李頗這般!
然而傳奇寫盡,輝煌盡處,卻是終章!
李頗還未來得及修整兵馬,就得到了自己家人被趙王全部處死的消息。
這位一代名將終於崩潰了,他沒有崩潰於秦國一百二十萬雄兵的鐵壁合圍,卻崩潰於自身家國的迫害。
但他仍舊沒有選擇回趙國復仇——“我之故國,何忍兵戈!”
卻也沒有向秦國投降——“罪魁禍首,豈能降之!”
最終,他選擇帶着親兵五萬,離開戰場,一路往北,深入大漠,揚威異域,掃蕩草原。
這是安平大陸一代軍神於七國大戰的最後音訊,其人從此在中原銷聲匿跡。
李頗既去,廉牧病亡,趙國軍方支柱徹底失去。
蒙方揮軍長驅直入,以雷霆手段,血腥殺法,強勢打掉趙國殘餘力量。
至此,趙燕齊三國盡皆名存實亡。
亦因此,蒙方官拜上將軍,爵晉大庶長,更得賞賜仙陽佔地百畝將軍府一座。
搖身再變,成爲真正意義上的炙手可熱大人物,大秦官場新貴。
而秦國的連年征戰,卻有於此來到了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
再厚的底子,仍舊需要休養生息,大秦進入了新一波的修整期。
而大家都知道,噹噹兵戈再起之時,便是真正的統一天下之戰,也是……各國的滅國之戰!
蒙方經允准,回家探親,衣錦還鄉。
此刻的蒙上將軍,早已經歸心似箭。
但上將軍回鄉,豈能沒有相當的排場?
首先便是麾下將士紛紛出謀劃策,謀士們一個個凝神思索。
數日後,蒙上將軍帶着三千親兵,踏上回鄉之路。
所過之處,紅旗招展,鮮花鋪地,人山人海。
極盡榮寵!
此番回老家,或許便是最後一次。
因爲這次後,就要接着妻子,去仙陽了!
蒙方騎在馬上,神思不屬。
一時間,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三年!
只是區區三年。
自己就已經到了這種高位。
而且,真真正正的身經百戰!
從一個有一點點粗淺武功底子的山村青年,變成了秦國上將軍,列名秦國軍方十大擎天柱之一。
威將軍!
大秦上將軍!
大庶長。
用一個大家都明白的詞說便是:相當於丞相職位。
全是從戰場上一刀一槍拼殺出來!
其勢頭,甚至蓋過了馬前戈。
這讓馬到成很是光火,逮住馬前戈狂揍了一頓,指着鼻子大罵沒出息!
鐵面屠夫!
這是六國給蒙方的外號。
永遠是面無表情。
永遠是沉默寡言。
永遠是殘忍狠辣。
每戰必先。
一秒鐘就可以在複雜局勢中做出決定。
而且九成無錯!
每戰不留俘,兇名昭著。
六國之屠夫,大秦之英雄。
前面山道拐彎,便是故鄉之路。
距離家鄉,已經不足二十里。
拐彎處,當地父母官率領全縣官員,已經在靜靜等候迎接。
“參見大將軍!”
“嗯,起來吧。諸位父母官辛苦了。”
“不敢當不敢當。”
“前面帶路吧。”
“是,請大將軍上馬。”
……
村口。
雨柔一身盛裝,淚光盈盈,一臉期盼的看着遠方。
激動得滿臉通紅,一顆心,噗噗亂跳。
夫君要回來了!
整條路淨土鋪街,鮮花載道,路兩側紅旗飄揚。
一片喜慶中。
遠遠地有戰馬奔馳而來。
越來越近。
在能看清人臉的時候,雨柔終於忍不住,小跑着,流着淚,模糊着視線,向前衝去。
兩手張開,哭泣的發出一聲大叫:“方方!”
蒙方從戰馬上一躍而下,張開手臂狂衝向前:“柔柔!”
身後。
三千親兵面面相覷,人人都是渾身一股惡寒。
只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哪想到咱們向來不苟言笑的大將軍,戰場上的鐵面屠夫,居然還有這一面?
蒙方張開手臂。
激動的兩眼都模糊了。
只見到妻子狂喜的,又哭又笑的衝來,一個飛躍……
懷中一陣溫柔軟。
抱了個結結實實。
甚至還抱着妻子,轉了十幾圈。
“柔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蒙方哈哈大笑,雨柔也是笑了。
但是夫妻二人在歡笑的同時,卻都是淚水滾滾而下。
我征戰千里,我身經百戰,我出生入死,我刀山火海……爲的就是這一刻,與你相擁。
別人看我升官晉爵,八面威風。
卻又有誰知道,所謂高官厚祿,將軍爵位,我都沒放在心上。
我所求,不過是早日結束戰爭,回來與你過日子!
衆目睽睽下。
夫妻二人緊緊相擁,旁若無人。
一種久別重逢的幸福,襲擊了兩個有情人。
這一刻,兩人都不願意放手,貪婪的嗅着對方身上的味道。喜悅溢滿了胸臆。
親兵圍成好幾圈。
將夫妻二人保護在裡面。
後面。
無數的官宦人家小姐,千嬌百媚,身材窈窕,面目美麗。
有些嫉妒的看着正在和大將軍緊緊相擁的那個民婦。
也不算多麼美麗。
也不是多麼有風度氣質。
她憑什麼啊?
與大將軍現在緊緊相擁的,應該是我這樣的角色紅顏纔對!
這個民婦,夠資格麼?
一個個銀牙緊咬。
只感覺命運之不公平,到了極處。
自己千嬌百媚,人間絕色,但卻不如這個民婦?
她有哪裡好?
良久,蒙方將妻子放下,自然的擡起手,幫她擦去眼角淚珠,道:“柔兒,我不在家這幾年,可有人欺負咱們?你過得怎麼樣?”
這句話出來。
頓時不少官員都是心中一突。
而里正更是臉色蒼白,渾身都發起抖來。
他又想起來了當年,插在自己家門前的,那一把帶血的鐮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