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剛和初發到得那城門的近前,遠遠地看到,這時的城門處,無論是進城的還是出城的人都需出示身份證件,也就是那良民證啦!把那證件拿在手上,進出的人各站一排,逐一地從那些個大兵面前走過。那些個大兵挨個兒查驗證件,待到確認無疑,這才放行。這樣一來,城門裡邊兒城門外邊可就堆了人了!這一應情景着實讓初發吃了一驚!下晌兒出城進城,那可還沒有這麼嚴格哪!是可以放開了走的,除非那些個大兵看到你可疑!
別再往前走了!得看看咋辦哪!初發可是有事兒在身的人!
倆人兒停住了腳步,往一邊兒靠了靠。看了一忽兒,佟剛說道,噝!這城門咋嚴起來了哪?唉呀!貨場那邊兒戒嚴,城門這邊兒也有了變化,看來,這是一個令兒啊!初教官!你就回貨棧吧!咱一個人去吧!別再讓那些個犢子把你認出來!那可就麻煩啦!初發琢磨了一回。按說,站崗的那些個大兵倒不一定就知道咱的事兒!可是,那啥人整得準!萬一就知道哪?正有些個猶疑之間,突然就覺得身邊兒的光線暗了一些個,遂吃了一驚!急轉過頭去,只見兩個腦袋裹得溜嚴的大漢杵在了他們兩個人的一側!
要說佟剛和初發倆人兒,那也不是一般人!一個是當了多年鬍子二頭兒的人,一個是縣警察局的教官,那可都是會些個武把操兒的!情急之下,倆人兒就欲閃身,卻聽一個大漢說道,佟掌櫃,初教官!咋?要出城嗎?
佟剛和初發在一頓之間,可就認出來了!面前的這兩個大漢正是省警察廳的那兩個警官!石壘和萬倉!遂松下勁來,說道,唉呀!是--一句話還未說全,早被石壘一巴掌拍在肩膀上。
到得這時,佟剛和初發倆人兒那高興勁兒就別提啦!真真兒是想啥來啥!佟剛心裡那叫一個痛快!朝周遭看了一回,放低了聲音說道,石警官!咱和初教官正要去找你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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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壘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看了看,低聲說道,佟掌櫃,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走!咱找個地兒說話!
初發頭晌兒呆了半天的那家小酒館就在近前,初發本想引衆人到那小酒館去,可轉念一想,不中!那都呆了一頭晌兒了,再過去,恐那掌櫃生疑!倒是佟剛說道,要不,咱們就還到咱那貨棧上去吧!
妥!
一應衆人到得貨棧,把情況往一塊兒兜了兜,議了議。佟剛說道,初教官回來跟咱一說,咱覺得,不管石警官你們知還是不知,這個事兒還是應該讓你們二位知道一下子爲好!可又不知得到哪兒去找你們,這把咱急的!咱和初教官一覈計,還是到荊家溝去找那個在荊家溝撈忙的白果吧!約摸他能找到你們!這下倒好,沒想還沒出城就碰到了你們!真真兒就是老天成全!石壘說道,佟掌櫃,初教官,咱不是客套啊!這個事兒還真真兒就得謝謝你們啦!從你們說到的情況看,日本人是要有啥大的舉動,不大象是單單對着初教官。佟掌櫃!初教官!這兩天,咱貨棧上的人最好就別再出門啦!貨棧手上的生意能推就推一推,等過了這兩天再說!初教官和初太太就更哪兒也別去啦!吃喝用度上有啥難處就儘管跟咱說!咱哥倆兒手上還有事兒,不能久留啦!說着就站起了身。
那,咱們要是真真兒就有了啥事兒,得上哪兒找你們哪?石壘說道,咱哥倆兒說不定個啥時就會再過來。實在等不及,你們就到鴻濱樓找咱們!
那妥!
中共滿洲省委於這一天的凌晨接到了發自關東州的情報,由日本本土過來的那艘商船所載貨物已經卸完,貨物正由日本關東軍的運輸車隊連夜運往錦陽火車站貨場,預計一兩天內就會在錦陽火車站貨場裝車,啓運覃莊火車站。情報特別提到,這艘商船卸下的貨物並不是啥戰略物資,全部是軍火,應該是爲日本關東軍的補給所用。當然,那也是爲未來對中國全境的作戰做先期準備啦!
就在這一天的頭晌兒,陳果跟學校請了一會兒假,說,昨兒個夜裡沒睡好覺,頭疼得厲害,不能上班兒,請一會兒假,挺一挺,過一會兒要是能好一些個,就到學校去上班兒!大約十點鐘的時候,陳果給荊志義家打了個電話,找華子說話。陳果在電話裡說,嫂子,朋友給開的方子用沒用?咋樣?那邊兒的華子說道,唉呀!弟妹!你還掛着嫂子哪!方子一拿來,荊志義就抓了藥啦!到得今兒個,已經就吃了三副了!噝--這個事兒,現在也看不出咋的!可能還是功夫少!咋還不得仨月倆月的!弟妹,你和國子不都挺好的嗎?挺好的挺好的!啊!你這是在學校打電話呢嗎?沒有!咱是在家給你打的電話!那,咋?今兒個沒上班兒?啊!咱也不咋!早上起來,就覺得頭疼得厲害,還有點頭暈,就沒到班兒上去!這一會兒,好了一些個,這就想着給嫂子打個電話!嫂子!你不也挺好的嗎?啊!咱這一段兒不大好!也不是吃那藥吃的還是咋的,渾身一點兒勁兒也沒有,懶塌塌的!荊志義讓咱把那藥停兩天看看再吃,是不是有些個不適應啊!可咱還想治病,還不咋願意停!弟妹!嫂子問你,你說停好還是不停好?唉呀!嫂子!有這事兒?噝!按說,那藥是吃不壞人的!但你要是覺着吃了不得勁,那還是停一停較比好!嫂子!那麼的,咱這一段兒班兒上沒有課,咱跟學校請幾天假,回荊家溝去看看你!幫你瞅瞅!真的啊?真的真的!那可太好了!說點兒實在話,咱妯娌倆兒這也有日子沒見了,還真真兒就挺想的哪!說着話,那邊兒的華子忽然說道,哎呀!那你得咋回來哪!咱這邊兒不還是不讓走人呢嘛!嫂子!你就放心吧!那咱回去看咱嫂子,荊志國不得送送咱哪!噝!國子成天那麼忙,他能有功夫嗎?不管他!就讓他送!他班兒上那些個濫事兒!那也沒頭兒!說着,兩下在電話裡就都笑了起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有的時候,兩個女人也能整出一臺戲來!
陳果放下電話,又拿起了電話,把電話打給了正在省警察廳上班兒的荊志國。陳果說道,荊志國!咱嫂子病啦!咱得回荊家溝去看看她!荊志國說道,咋?咱嫂子病啦?噝!倒是應該回去看看!那你學校請假了嗎?還沒哪!咱得先跟你說一聲!回頭咱請下來假,你得送咱回去!送你回去?咋?你自個兒回去不行嘛!咱這廳裡這一段兒--哎呀!荊志國!用你辦點兒事兒咋那麼費勁哪!你是糊塗了還是咋?那荊家溝,咱自個兒回得去嗎?嗯?啊啊!咱這也糊塗啦!啊!那行!你先請假吧!嘖!覃縣還有不少案子上的事兒哪!還別說,咱還真真兒得到覃縣去一趟!行!你跟學校請假吧!
放下了電話,荊志國去了廳長張昊池的辦公室。張昊池不在。下晌兒,荊志國又去了一趟,張昊池仍然不在。晚上八點來鐘的時候,荊志國把電話打到了張昊池家裡。張昊池的太太接了電話。張太太說道,啊!是志國啊!昊池到新京開會去啦!到現在還沒回來哪!咋?志國,有事兒嗎?荊志國說道,太太,咱老家那邊兒的叔伯嫂子病了,咱家陳果想回去看看。這一段兒,啊,也有半年了,咱老家那邊兒,縣上下了令兒啦,外邊兒的人不讓進,裡邊兒的人不讓出,咱怕她一個人回去別再遇上啥事兒,想送她回去!這得跟廳長請個假!噝--那咋整呢?還是過一會兒咱再給廳長打電話吧!志國!那樣吧!待會兒,昊池回來,咱就把你來電話的事兒跟他說一聲,他要是沒有啥別的事兒,你就走你的!他要是還有啥事兒,咱就讓他給你打電話!太太,那可就太謝謝您啦!唉呀!志國!這你還客氣啥!太太,這一段兒,咱特務科和治安科正一塊兒對全省的案子進行篩查,集中力量偵破。這回借這個機會,咱想在覃縣呆上兩天,把案子上的事兒再推動推動!志國,咱早就跟昊池說,你們這些個人個個可都是好樣的!有你們這些個人幫着他,這還真真兒就是他的福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