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南康公主並未讓開主位,墨承乾也毫不在意,好在那主位夠寬,他便在雲裳身邊坐下,而王書墨也在下方爲他留的位置上坐下。
“有皇兄的照拂,雲裳豈有不好之理。”
雲裳握着酒杯,眼簾都不曾擡起,答的雖是謙遜,可語調明顯有些漫步經心。
衆人來不及思附雲裳公主不溫不火的態度,便被遠處昂首闊步而來的那抹英姿所引,那來遲之人,目色清冷如霜,容姿高潔雅緻,隔着數丈之遠,也能感受到他冷冽如箭的氣勢。
而他身邊跟着一身淡黃宮裝的傅秋澄,臉上掛着明媚晴朗的笑意,步伐隨意輕快,無拘無忌。
“今日真是熱鬧,在我凌雲宮裡能聚齊崢嶸四君子跟並蒂雙姝,這天朝風頭最盛的六人,由此看來雲裳嫁的真是值。”
雲裳用手撐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那緩緩而來,傲慢的不可一世之人,而衆人的眼光不斷的在她口中六人身上切換,欲留卻又不甘心的模樣,恨不得多長几雙眼睛。
“雲裳姐姐這裡真熱鬧呀,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秋澄縱身一飛,停在了墨承乾身邊,抓起墨承乾面前擺着的一盤點心,放在嘴裡,墨承乾挪了挪身子,騰出一塊地方,傅秋澄自然而然的坐下。
“你呀,這愛湊熱鬧的性子早晚要吃些虧。”
衆人一陣唏噓,早就聽聞皇上對傅家這位小姐十分縱容,卻不知已經縱容到這般地步。
傅風致也未曾行禮,徑直的坐到了王書墨下方的位置,只因那位置是離那人最近的地方。
依傅風致今時今日的地位,坐在這裡顯然不符合時宜,但他面帶寒霜,眸光化劍,無人敢開口提醒,便只能由他去了。
“臺上的樂舞怎麼停了?繼續吧。”
墨承乾察覺到傅風致熾熱的視線,故意撇開了目光,他一開腔,臺上的樂聲跟舞便跟剛纔續上了,但衆人卻各懷心思的不在那上面。
這時青鸞悄無聲息的回到錦月身邊,錦月擡頭看她,青鸞微微點了點頭,錦月垂目,淡淡的笑了笑。
她這笑容還未從面上化開,目光與側上方那一股清冷的視線相撞,不由一陣戰慄,皇上看人是威懾,令人不敢造次,而這傅風致憑藉一份從內而外的冰裂清冷,也能達到讓人膽顫的地步。
錦月緩緩移動視線,發覺皇上的目光有意無意也落在她身上,可能因爲上次西子湖畔的偶遇,他的目光到少了些凌厲,軟了幾分。
錦月視線回收之際,心中一下子清明起來,一直以來她並未明白,傅風致對她的莫名的敵意出自何故,今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高臺之上依然是有人爭相獻藝,慕權的是爲能得天子垂青,慕才的是爲崢嶸四公子青睞,慕名的是能一舉成名天下知,由於上席坐的都是百年難得一年的才子佳人,衆人的注意力很難再有多餘的分出給她們。
而那上座收盡衆人視線的人也是各懷心思,尤其是雲裳公主,似是忘了這是她的訂婚宴,自顧自的一杯一杯灌酒,最後要讓夜冥扶着才能坐好,這時皇上側頭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