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剛剛砸落地面的許悠然,擡手就是十幾道劍光揮灑出去。
從天而降的自在問心劍,瞬間轉變成輕靈飄逸的七苦無涯劍。
這種千軍萬馬的大混戰中,剛猛、暴烈的殺敵,必不可少。
情況允許的前提下,也要適當保存體力,防止意外發生。
戰場中,很多人不是戰死的,而是累死的。
體力透支之後,不但自己的動作在變形,敵人也會有更多機會殺死你。
許悠然體內光之元氣,猶如愛琴海的滾滾浪潮,爲他提供了強勁的動力和續航能力。1
可光之元氣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尤其在這種生命星球戰鬥,遠遠不如在太陽上戰鬥。
尤其覺醒技不能外放,極大程度影響了覺醒者的戰鬥力,相當於讓絕大多數覺醒者變成了強大的凡人。
雖然沒有人給許悠然的戰鬥做過詳細的數據統計,可是根據他自己的判斷,戰鬥中殺傷性最強的就是他的劍法。
他用劍殺死的變異獸和敵人,遠超用覺醒技殺敵無數倍。
所以傲慢世界這種戰鬥環境對他算是極爲友好的。
當然,不只是他,還有很多跟他類似的強者。
能在這史詩級波瀾壯闊的偉大戰爭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英雄們,多半都有類似的身體強化技能。
特洛伊的大軍已經全面衝殺進了希臘大營,雖然許悠然身穿阿喀琉斯的金色戰甲,爲希臘大軍鼓舞了士氣,可兵敗如山倒,哪裡可能那麼快扭轉局勢。
不只是許悠然,希臘聯軍幾十位強大英雄,紛紛迎上了特洛伊的大軍。
阿伽門農、墨涅、俄底修斯、菲尼克斯、大埃阿斯、小埃阿斯、特拉敘墨得斯、安提洛科斯、狄奧墨得斯、帕拉墨得斯、伊多墨紐斯……
“轟轟轟……”
“嘭嘭嘭……”
漫長的海岸線上,到處都是廝殺的人羣,到處都是喊殺聲。
潰不成軍的希臘大軍雖然暫時穩住了陣腳,想要扭轉局面卻沒那麼容易。
因爲聯軍統帥阿伽門農下令,死戰不退,希臘勇士雖然倉促迎戰,卻沒有一人退向大海。
這樣的代價是無比沉重和慘痛的,無數希臘勇士手中還拿着酒杯,幾乎是在手無寸鐵、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全副武裝的特洛伊戰士屠戮。
不斷有希臘勇士倒下,殘肢碎肉拋灑在整片沙灘上。
鮮血滲入了沙灘,卻又被海瀾捲走,蔚藍的愛琴海都被染成猩紅色。
面對希臘大軍的入侵,無論是因爲海倫的背叛,還是因爲帕里斯的無恥,特洛伊人民都選擇了奮起反擊。
周邊很多城邦已經被希臘大軍攻陷,血腥的屠城一次又一次上演。
希臘大軍的殘暴和傲慢,徹底激怒了特洛伊這座偉大的城市。
雖然拿起了劍,可特洛伊人民卻只是想要活下去。
他們想要活下去,希臘大軍守護的希臘人民也想活下去。
北方的強敵擁兵百萬,日益強盛,艱苦的生存環境,讓他們再也無法忍受。
希臘北方的敵人,虎視眈眈看向富饒的希臘,大軍枕戈待旦。
無論希臘的英雄們有多狂妄、多傲慢,他們也很清楚,一盤散沙的希臘聯邦,絕對無法抵抗來自北方的百萬雄兵。
怎麼辦?
他們能怎麼辦?
只能想愛琴海的另一邊發動進攻,爲希臘人民留下一條後路。
希臘的英雄們想拯救他們的人民,特洛伊的英雄們想守護他們的家園。
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也是不能妥協的原則,註定沒有退路可言。
只有殺戮和死亡,才能帶來短暫的和平與安寧。
許悠然的身邊看不到任何希臘英雄,特洛伊的大軍早已將他重重包圍。
阿喀琉斯,這是一位如此傳奇的英雄,堪稱不敗的戰神。
他是希臘勇士的精神支柱,更是特洛伊戰士的恐怖夢魘。
雖然看到他的長劍閃爍着寒芒,在萬軍從中揮灑着無盡殺意,不停收割着特洛伊戰士的性命。
可所有特洛伊戰士還是奮不顧身、前仆後繼衝向身披金色戰甲的許悠然。
不止特洛伊戰士看到狀如狂魔的許悠然,雙腿在發軟,就連戰馬都被他的滔天殺意,震懾的四蹄顫抖。
大地在轟鳴、在皸裂,不遠處,正有更多的特洛伊戰士衝向戰場。
第一批萬人騎兵衝殺過後,就是數萬步兵覺醒者戰士,他們邁着整齊的步伐,手中的長矛在月光下看起來飢渴無比。
圍城十年,特洛伊人民已經走到了絕望的邊緣,破釜沉舟的一戰誓要將希臘大軍徹底滅絕。
擋在他們面前的第一座高山,就是那位希臘第一英雄,海中女神之子,阿喀琉斯。
只要殺死阿喀琉斯,就相當於擊敗了半個希臘。
所有特洛伊戰士都相信,只要阿喀琉斯倒下,希臘的精神支柱就倒下了。
在他們心中,阿喀琉斯遠比聯軍總帥阿伽門農,重要一萬倍。
聯軍總帥可以是阿伽門農,也可以是俄底修斯,就連大埃阿斯都能統帥希臘大軍。
可是希臘勇士的精神支柱只有一個,那就是傳奇英雄,半神阿喀琉斯。
如果有人可以從天空俯瞰整個戰場就會發現,特洛伊大軍雖然在橫向全面推進,可是卻有一個點,吸引了無數戰士蜂擁而至。
那個點就是被人誤以爲是阿喀琉斯的許悠然,他像一塊磁石一般,吸引着特洛伊人全部的注意力。
如果不是他一個人吸引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特洛伊戰士,恐怕整個希臘大軍早已崩盤。
就是因爲他的存在,不但阻擋了特洛伊戰士的正面衝擊,更是牽扯了特洛伊戰士大量兵力。
希臘聯軍正在他的率領下,漸漸穩住陣腳、重整旗鼓。
身處大軍重圍的許悠然,早已殺紅了眼,他徹底殺瘋了。
身上的金色戰甲爲他抵擋了無數次攻擊,早已開始出現了破損。
阿喀琉斯的長劍縱使鋒銳無比,卻因爲過於猛烈的對撞,隱隱出現了裂痕。
如果這是許悠然自己的冰甲、自己的長劍,他完全不需要在乎。
碎了就再次凝聚,他總是有戰甲在防禦,總是有武器在殺敵。
可現在他無法凝聚戰甲和長劍,很多戰術就沒法應用。
暴烈、狂猛的除魔劍意對武器的損傷太大,他根本就不敢用。
很多時候硬扛攻擊就能殺死敵人,他卻要選擇閃避,因爲他也知道,這身戰甲扛不了太久。
殺瘋了的許悠然,早已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
他只知道。
殺!
殺!
殺!
一眼看出去,全是特洛伊戰士的長矛和利劍,還有他們那帶着無盡恐懼的雙眼。
是的,他們在恐懼,他們在顫抖。
雖然他們依然在衝鋒,可是他們的眼睛出賣了他們的怯弱靈魂。
他們在恐懼什麼?
他們在害怕誰?
他們爲什麼會顫抖?
只有一個人能讓特洛伊強大的戰士們如此恐懼、害怕、顫抖。
那就是我,傳奇英雄阿喀琉斯。
這一刻的許悠然,宛如戰神附體,眼中看到的只有敵人和鮮血。
一批又一批人倒在他劍下,每一個人都是全副武裝,強橫無比的五次覺醒者戰士。
亂軍叢中,特洛伊戰士根本無需分辨敵我。
因爲他們的敵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全身浴血,身披殘破金甲,狀如魔神的男人。
許悠然更無需去分辨敵我,身邊所有人都是敵人。
只有他一個人全身是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其他所有人大都是乾淨的。
只要是乾乾淨淨拿着武器的,都是他的敵人。
拔苗助長運轉到了極致,幾乎成了一種本能,否則他早就被撕扯成了無數碎片。
一柄長劍神出鬼沒,帶着死神的問候,每一次寒光閃爍,都會盛開一朵血花。
自在問心劍、七苦無涯劍、白駒過隙劍,三種劍法被他運用到了極致。
時而狂猛、時而刁鑽、時而霸氣側漏、時而和風細雨,除魔劍意不敢釋放,斬妖劍意卻是帶走無數鮮活的生命。
在他精神力覆蓋範圍內,也看得到,數十位希臘英雄都陷入了苦戰,人人帶傷,只是輕重的區別。
阿伽門農的狂暴和強大,讓他都爲之震撼,一柄長矛不停的在收割性命。
可惜,縱使他是聯軍總帥,重要性依然比不上許悠然僞裝的阿喀琉斯。
越來越多的特洛伊戰士衝向他,不但有五次覺醒者,甚至已經開始有六次覺醒者加入對他的圍殺。
許悠然的脣角嚐到了一絲腥氣,還帶着微微的甘甜,那是敵人的熱血。
一雙雙驚恐萬分的眼睛在他面前合攏,那是死在他劍下的特洛伊戰士。
“喝!”許悠然一聲狂吼,熱血上涌,怒發欲狂。
“轟!”滅星手一掌拍出,轟碎了一名戰士的胸膛。
“噗嗤!”反手一劍,巨大的頭顱飛起,一道血泉噴涌向半空。
他看到了特洛伊戰士們眼中的恐懼和顫抖,來自地星的強大戰士,讓這傳說中的神話世界都在哀嚎。
許悠然的自信心膨脹到了極致,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無所不能的戰場之神,永無休止的殺戮中,品嚐着鮮血的甘甜。
什麼僞裝成阿喀琉斯的克羅斯會被殺死,什麼阿喀琉斯會被帕里斯殺死,什麼衆神的預言和歷史的走向……
在我鋒利的長劍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這是我的戰場,統統由我主宰。
我有一劍,有我無敵!
“嗡……”千萬顆太陽在他手中炸裂,狂暴的除魔劍意裹挾着無數道寒光灑落。
森寒的殺意,彷彿能凍結靈魂、深入骨髓。
“噗噗噗……”圍殺許悠然的特洛伊戰士,又被他放倒一大片。
爲了避免陷入圍攻,許悠然一直在不停衝殺,來不及分辨方向的衝殺。
所到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漂杵,特洛伊戰士一排、一排倒下。
猩紅的鮮血,刺鼻的腥氣,殘破的屍體,粉碎的戰甲,哀嚎的敵人……
這一切的一切,徹底激發了許悠然心中最狂躁的惡魔。
這一刻的許悠然不愧暴君之名,化身爲一頭人形猛獸,不停在吞噬着生命。
又好像君臨戰場的帝王,劍氣沖霄、傲氣凌雲。
歷史的車輪卻在黑暗中緩緩靠近,無法逃避的命運之矛,即將展露它的獠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