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上下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已經第三天了。
每個學生腳步虛浮,眼神呆滯,面無表情, 飄飄然——不, 應該是渾噩的度過每一天。
發生什麼事了?
只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
什麼照片這麼厲害?
被問到的學生馬上掐着自己的脖子, 臉刷青然後變得慘白, 彷彿看到什麼恐怖的幻覺, 眼神支離破碎,拼命的搖着頭,如遇見魔怪一般瘋癲。
不要問我!不要問我!太可怕了!!
嘶聲力竭的吼聲又近及遠。
外校的記者往四周一望, 本來還在張望的人,不是馬上關窗的就是關門的, 不然索性撞牆把自己弄昏。
風過, 一片葉子在他身邊落下, 平添一分蕭落,更多的卻是陰深。
怎麼弄得像是……靈異事件一樣。
驀地, 他終於發現一個沒有倒下的身影,他的雙眼刷亮,直奔到影子面前。
“同學,請問照片事件是怎麼回事?”
“恩?”影子突然呵呵一笑,更添陰深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剛纔看到那裡有一點亮光閃過, “你千萬別問我, 那可是會發生命案的哦。”
風再過, 捲起窗簾,他再望去, 影子居然不見了!死靜般的走廊讓他心都發毛,呼吸聲加重,心跳聲近在耳邊,他深吸一口氣,拔腿就逃。
青學N大謎團之照片命案緘默於衆人驚恐的眼神中,此後多年,該事件只記載在閒人野史中,不再有人提及。
——出自乾貞治《青學謎團研究報告》
真紀從窗簾中走了出來,移開眼鏡揉了下眼睛,打了個哈欠後往教室走去,昨晚睡得太不好了,剛纔居然走着走着靠在窗邊睡着了。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了?
真紀睜着迷糊的眼睛,搖搖頭。
額發遮住了她的雙眼,她的脣角突然微微揚起,細細的笑聲迴盪在走廊上,又漸漸隱去。
千萬別問照片的事哦,不然……
CUT!這不是靈異故事好吧!?
至於那個發奮第一人?
鏡頭轉移到一個寂寞的小屋裡。
南被困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裡,眼前是那張放大再放大的照片,他哭喪着臉,卻動彈不得。
天啊~!不要再讓他看到這張照片了!他發誓絕對據對不再偷窺人好吧!恐嚇之下,南同學也不得不屈服於他偷窺一事。
可憐一個男人的真情告白,無人能聽到,但他卻似乎能聽到真紀獨特的陰深的笑聲。
所謂,照片命案……
*** *** ***
人總是有惰性的,即使下定了決心不再躲起來,真紀仍是懶於上前,或者她是退卻了,她害怕了,其實這樣的生活又有何不好。
但上天似乎看不慣她的囂張生活,終於將她的決心擺於眼前。
周遭明明很吵鬧,卻不知道爲什麼,真紀只聽到真純那一句話,心裡震撼萬分。
“真紀,爸媽回國了。”
真紀面無表情,抑或是不知該擺上什麼表情,父母於她的感覺,是複雜的。不是微不足道,因爲聽到這消息,她仍是會感到驚訝;不是不可缺少,畢竟這些年來她是一個人度過的。
那麼,他們回來爲了什麼。
“嗯。”與心裡的反應不同,真紀只是淡淡的響了一聲,過於冷淡反而把她內心的震撼顯露出來,起碼在真純眼中是這樣的。
面前是兩個小小的盒子,粉色的包裝沒有拆下,顯然很久沒有打理過,已經鋪上了薄薄的灰塵,中間那可愛的蝴蝶結很耀目,卻讓她的心很刺痛。
這是生日禮物,她的——還是真純的?
真紀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蝴蝶結,灰塵抹掉後,顯露出它本來鮮豔的顏色,她心不在焉的重複着動作,卻苦笑着。
是真純的,她們的生日在同一日,連禮物都一模一樣。
其實她也習慣了不是嗎?第一次拆開禮物盒的時候,那種興奮跟失落的交錯感覺,她應該忘記了吧,他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還是根本沒想過她想要什麼呢?
或者,她不應該如此無理取鬧的,畢竟她跟真純的喜好也近乎一樣的,只不過,她只想要只屬於自己的,不是附屬的禮物而已……如此而已……這個要求很高嗎?不然爲什麼他們每次都是爲難的表情呢?
原來,是她太不懂事了。
“真紀,其實爸媽……”
“真純,快遲到了,我們走吧。”真紀把盒子塞進櫃子裡,拿起書包便離去。
長髮在風中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卻顯得那身子如此的單薄、脆弱。
真紀……
真純嘆了一口氣,徐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