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真純出院後不久的小插曲。
那是一個大晴天, 是一個跟普通週末無異的休息日。
據說真純跟真紀雖冰釋前疑,卻無論如何威逼利誘,一哭二鬧上上吊也無法讓真紀脫下那架加密的粗框眼鏡。
真紀的才智怎麼能埋藏在這麼一副皮囊下面!(跟樣子有關係的嗎?=`=), 真純苦思不得好解, 突然靈機一觸。
她睡覺的時候, 總會把眼鏡脫下吧!
於是, 在那麼一個月黑風高夜, 真純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客串了樑上君子。
第二天,太陽公公那張近乎白癡的笑臉, 姍姍來遲。
“真純,早啊~”
真紀打了個哈欠, 睡眼濛濛, 撞上了牆壁, 一聲也沒吱。還好她在清醒的時候有自知自明,已經給它添上厚厚的一層冬裝棉襖, 無論怎麼用力撞擊,她的小腦袋瓜也絲毫不損。
“真紀呀,等下你能幫我回學校拿那份研究報告嗎,我抽不出身吶!”真純雙手合十,懇求着, 真紀糊里糊塗點了個頭, 習慣的摸了下書桌。
“你在找眼鏡嗎, 它不是好好的在你臉上嘛。”
真紀道了聲哦, 拿起鑰匙便出門去,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令人歎爲觀止。
真純不急着跟出去, 她泡了杯牛奶,悠閒的坐在沙發上,享受着,難得週末啊,明天上學的時候再驗收成果吧。
真是值得期待。
真紀當然沒有發現以爲在臉上的眼鏡居然不在以爲的臉上,她當然不知道那晚真純順便在她臉上裝飾一番,她更加不知道她毫無防備的走上街道,給地球帶來怎樣的危機,怎樣的震撼!
她因爲不知道,纔會有以下的故事發生^^她走着往常的小道,走着走着,被一隻小皮球擋住了去路,她撿了起來,把它交給跑過來的小孩手上,順便笑了個,“要好好保管呀。”
真紀只是隨便扯了下嘴脣,但在小孩的眼中卻不止這樣。
據說她絕色美豔,豔冠羣芳。嫵媚難以言傳,笑容甜美,紗裙飄飛,長髮披散雙肩,那張古典精緻的臉露出甜蜜的微笑,又如仙女般聖潔,那溫和的嗓音響遏行雲使雲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
也就是說小孩對她一見鍾情,併發誓長大後非君不嫁……哦,不,應該是非她不娶。那皮球被當作定情信物,甚至是家傳之寶,一代傳一代。
據說,只要把它放在地上,它便會領你去尋找命定之人。
各類版本的傳說云云,都不乏是歌頌讚嘆。
且讓我們把皮球的歷史暫停在這一刻。
走過小巷,是一條木橋,橋下的河流不急不緩,卻每天葬送了不少風華正茂的生命。
跳河,不是衝動,已經引領爲潮流。
此時,一個徘徊於跳與不跳,此時跳彼時跳的迷茫青年,正一腳跨在橋欄上,猶豫着。
皆因這是條小橋,很小很窄,他一個跨步竟佔去橋寬三分之二,真紀皺皺眉頭,停下了腳步。
她考慮着要助他一腳還是繞道而行呢。
迷茫的青年欲借東風,乘風歸去時,瞥見真紀,驚爲天人。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東風、瘦鳥。
斷腸人在橋上。
墨黑的髮絲在風中輕輕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秀眉微微蹙着,彷彿凝着世間上所有的憂愁,身上那輕輕的憂鬱,不吃人間煙火的脫俗,深深的震撼他的心靈……
如此伊人未見盡,他豈能一死置之!
就在他激動得放下右腳落地爲人時,沒發現自己爲了看伊人而前傾某個角度的身子,順着腳的用力,依循着牛頓某個定律,緩緩投向滾滾河水的懷抱。
冥冥之中的牽引啊,最終還是下去了,雖然是跌下去的。
這個嚴肅的問題要深究到,人的墮落是水的吸引還是橋的不挽留呢……
撲通一聲,道路寬闊了,真紀的難題解決了。
不再迷茫的青年在不深的河流中浮浮沉沉,望着伊人離去的倩倩背影,含淚告別。
揮一揮衣袖,獨留下無限相思。
真紀的路仍長着。
馬路上很安靜,行人忘記走路了,車輛忘記駛動了,時間彷彿被人按了一個暫停鍵,停止在一個點上,哦,不對,真紀仍在活動着。
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死機過後,馬上大騷動!
行人不停的拉扯,急欲搶到她面前,先睹爲快,車輛在馬路上行衝直撞,幾十連環車禍接連發生。
雞飛狗走,真紀卻渾然不知。
她利用空擋,避過了一個個車禍人禍,竟毫髮無損的離開這個事故地。
我們爲她的強悍抹一把敬佩的汗水吧。
因爲馬路上的混亂,堵塞了不少蠢蠢欲動的人前進的腳步,所以真紀目前仍是安全的。
週末的學校沒有什麼人,保安睡着了,掃地阿姨忙着工作,哦,對了,除了幾隻狗對她的吠聲過於激烈外(有待考究那是公的還是母的),與平日無異。
拿了真純要的東西,她沿原路返還,再次製造了幾十連環車禍,再挽救一個將死之人,再七七八八的遇到亂七八糟的事,真紀終於回到家了。
繼續補眠。
……
……
……
晚上的插播新聞:“據有關人士報料,××街上發現不似人間的美女,爲看該女造成了嚴重的連環車禍,××人死亡,××人重傷,××人昏迷不醒,××人進了精神病院,我們來採訪一下目擊者的說法。”
一個腦袋纏着繃帶的男人搶過麥克風大喊:“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啊!!!!”
“啊!要讓我再見上她一面,讓我死了也願意!!”麥克風又被搶走了。
“仙女你快帶我離開吧!!”連麥克風都不要了。
“快出來吧!!”
現場暴動。
……
真純拿着要控制,目瞪口呆,這形象實在不符合她,但此時也無暇他顧。
她指着電視,有點顫抖,“真紀,他們說的是你……吧。”
看到真紀五官都皺在一起的小臉,真純突然撲哧一笑。
她能想到她爲什麼死也不願意摘下那眼鏡了!
可是,爲什麼明明一樣的面孔,差別就這麼大呢?
真純照着鏡子喃喃自語。
同一時間的不二家。
裕太失控的把嘴裡的牛奶噴出來,嘴角仍忍不住的抽搐。
“這……這是真紀……?”
顯然,他們也知道真純不會有那樣的表情的。
不二但笑不語,湛藍的眸中閃過一絲深意。
啊,不二殿,你不說話我猜不到你要做什麼呀!
不二驀地回頭一笑,讓某吉心中一塞。
爲了什麼着想,某吉只能呵呵一笑,速度逃離,下回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