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麼多?”蔣震看完這封郵件之後,側過臉看向旁邊的珍妮特問道:“我們甚至沒有方向和目標,只給了四個城市的名字,兩個人,去四個城市找出所謂的拍賣場?”
珍妮特盯着蔣震看了十幾秒,從旁邊的桌上站起身:“出門左轉十米有個電話亭。”
“什麼意思?”蔣震不解的問道。
珍妮特走到自己的寶馬摩托車前蹲下,檢查摩托車的剎車,嘴裡說道:“打電話告訴大家,你完成不了這個任務,然後訂機票回亞洲,我自己就能做完這件事。”
這句話說完,珍妮特就不再搭理蔣震,自顧自的打開工具箱,選擇順手的工具。
“你覺得我是個懦夫?”蔣震叼着香菸,朝背對着自己,半蹲在地的珍妮特開口詢問道。
珍妮特頭也不擡的迴應了一句:“我覺得你是個娘炮。”
“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有個像樣的計劃。”蔣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有些呆板的亞裔調查員。
珍妮特把一把扳手握在手裡說道:“計劃就是我們兩個去波西米亞地區找到個人販,問出那些少女的下落。”
“你是如何在洛杉磯這種地方活到三十歲的,而且還四肢健全?”蔣震感覺和這個女人展開對話實在有些困難,如果一切事情都像她想的那麼容易,地球上的所有人黑白分明,那麼,這個叫珍妮特的女人一定是最先失業的那個。
珍妮特用扳手輕輕碰了碰摩托車車頭燈的位置,蔣震這才注意到,車燈上方居然還卡着一枚警徽。
“核桃溪市榮譽警官。”珍妮特說道:“有一個城市的警察做我的後盾。”
蔣震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帶入博比·韓的狀態,而不是蔣震的真實狀態,乾笑了一下說道:
“我仍然覺得我們需要一個計劃,而不是說,去找個人販逼問出那些少女的下落這種對話,比如,婦女地位委員會的解救組織最初得到這份情報,是來自哪?”
“卡婭,卡婭·梅里,委員會關注到這件事,是從這個女孩身上開始的,她今年16歲,是拉脫維亞人,2012年被出國務工的藉口騙到了中歐一個她不認識的地方,與其他來自各國的女孩一起集中關押,而且她也無法確定自己當時在中歐哪個城市,只知道那裡的人說斯拉夫語種,她在中歐呆了大概三週時間,被一名西歐買家買走,直到今年年初時才幸運的逃脫,被路人送到警察局之後,才知道自己居然在意大利的維羅納,這個消息被一名國際記者瞭解後公佈了出來,所以纔會被委員會關注,因爲根據卡婭的話,和她當初一起被拍賣的少女,人數有四十名,按照三週一次拍賣,一年有17次拍賣,一次拍賣四十名未成年女人,一年則是六百多名,要知道,這些可都是未成年的少女。”珍妮特說起消息,情緒似乎又有些激動。
蔣震等她說完,自己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先不去計算有多少未成年少女被販賣,現在重要的是,卡婭在哪?我們也許能更好的從她口中瞭解這條人口販賣路線。”
珍妮特說道:“在瑞士的一家國際心理康復中心接受心理康復治療,找到她也沒什麼用,已經有調查員去詢問過,所以才把範圍縮小到使用斯拉夫語作爲通用語言的波西米亞地區,之後就一無所獲。”
“她的買家呢?我是說她逃出的那個地方的主人。”
“一無所獲,那處房產登記的主人早就已經死了,繼承人都在國外工作,沒有回去繼承那處房產的打算,也沒有找到任何買家的資料。”珍妮特對蔣震的語氣稍稍鬆緩了些,可能感覺蔣震此時問的問題不是那麼白癡。
蔣震用手指輕輕揉着眉心,沉默了一會兒,纔對珍妮特說道:“這不是一個短期調查,我覺得我們前期可以這樣,我飛去瑞士那家康復中心,去見卡婭,瞭解更多的信息,而你,可以先扮作遊客去波西米亞地區觀光,不需要展開調查,只需要,熟悉一下那裡的環境,比如治安,遊客這些,在我沒有趕過去之前,先不要去觸碰那些陰暗的東西。”
珍妮特不能理解蔣震的話,詫異地問道:“你要去見卡婭?我們不用見她,只要去觀察,也能找到那些人販,知道嗎,人販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沒錯,我在亞洲接觸過那些被解救的少女,也許能從她口中瞭解一些更詳細的資料。”蔣震對珍妮特說道:“比起你去四個城市裡尋找人販,不如我去見她,提供一些照片幫助她,給她一些提示,得到更確定的信息。”
“知道嗎,其實我內心深處是同意你的看法的,這樣,我們就能分開行動,我不是很喜歡和你這樣的人一起搭檔。”珍妮特聽完蔣震的話,笑了一下說道。
蔣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自嘲地說道:“的確,我是個很無趣的人,我之前的同事也這樣說我。”
“我們扮作情侶,所以,橋段可以是你從瑞士去波西米亞陪我一起享受假期,我是說,如果有人問起的話,記得這樣說,我叫珍妮特,珍妮特·洛依絲,是美國洛杉磯洛依絲車行的銷售員,你叫做弗蘭克·金,是個大學助理研究員。”珍妮特說着話,從一個角落裡取出一個鐵製餅乾罐,遞給蔣震:“這裡面是你的身份,委員會幫你準備的,你去見卡婭時可以說自己是博比·韓,但是走出康復中心之後,你就是弗蘭克·金,並且只能是弗蘭克·金。”
蔣震打開餅乾盒看看自己的護照:“這照片是複製我在馬來西亞人口系統裡的資料照片?看起來可有些醜。”
“祝你好運,也許等你走出康復中心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調查清楚這件案子。”珍妮特對蔣震說道。
蔣震突然邁步走到珍妮特的面前,幾乎鼻尖碰到對方的髮絲,用很嚴肅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說過,不要自己去展開調查,你不會知道,自己是在幹一件有多危險的事。”
“我並不覺得帶上你這樣的男人去,能比我自己一個人去,安全多少。”珍妮特不屑的對蔣震笑笑:“離我遠點,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