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白人司機打量着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白人,雖然這身行頭讓他有些眼熟,但是他確實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
“我是丹尼爾,就是每天都要幫你在電腦上幫你考勤的那個人,比如記錄你每天是不是把瑪莎利特私人會所需要的蔬果準時送到,每個月你們公司都會需要這樣一份考勤表。”蔣震側過臉看了看白人司機身後的卡車,語氣欠揍地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也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把車停在這裡,是在等車上的蔬果腐爛嗎?”
“我是傑弗裡,車壞掉了,突然熄火,我正準備檢查一下,可能是線路出了問題。”中年白人司機對蔣震的語氣有些不爽,但還是誠實的說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煩。
蔣震嘖嘖出聲,挑剔地說道:“聽着,傑弗裡,今晚會所有個盛大的晚宴,我不管這輛車出了什麼問題,但是那些新鮮蔬果必須準時出現在客人的果盤中,按照你平日的速度,此時你應該已經卸完了貨物,而不是站在這裡發呆,爲何你平日表現都非常出色,卻一定要在今晚這種重大場合出現問題呢?你是想讓瑪莎利特私人會所難堪嗎?拿出電話,打給你的上司。”
“打給他做什麼?我能修好車。”叫傑弗裡的白人司機不準備搭理蔣震,打開車門取出自己的工具箱,準備檢查貨車的問題。
蔣震站到他身後喋喋不休地說道:“你希望我打給他嗎?你比往常已經遲到了十幾分鍾,上週三,你是五點零三分完成卸貨離開,上週四,則是五點零一分,上週六,四點五十七分,甚至昨天,你也在五點零五分就讓我在考勤表上籤了你的名字,你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嗎?傑弗裡,五點十七分,恭喜你,你破了這麼多年的記錄。”
“貨車壞掉關我什麼事,如果你不在這裡喋喋不休而是幫我一下的話,我想我能更快點,你也是拿薪水的打工者,別對我用酒店老闆的語氣訓話。”傑弗裡轉過身,討厭的對着蔣震說道:“你要我怎麼辦?自己推着這輛三噸多重的貨車去送貨?”
“我是讓你打給你的上司,讓他準備多送三箱墨西哥葡萄過來,運費會額外計算,而這裡,我當然會幫你,我還不準備失去我的工作,我會叫侍應生們過來幫你把車推過去卸貨。”蔣震面無表情的瞪着傑弗裡說道:“或者你準備自己檢查完之後,去卸貨,然後再跑回保鮮倉庫去拿三箱墨西哥葡萄,如果你真的打算那麼做,我要說的是,客人已經沒興趣吃葡萄了,你也可以和你那點兒獎金說再見了。”
“沒人告訴我要臨時加送三箱墨西哥葡萄。”傑弗裡對蔣震說道。
蔣震馬上接口說道:“這就是我願意找人幫你卸貨的原因,因爲這是會所的紕漏,如果是你忘了,你以爲我還會對你說這麼多善意的勸告?”
“你會叫人幫忙卸貨?”傑弗裡懷疑的問道。
蔣震用手輕輕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說道:“你以爲呢?我自己吃光它?我要去搶劫你覺得我會選一輛裝滿水果的車,我就算把這輛車開去撒哈拉沙漠,這些狗屁水果全賣給飢渴的沙漠土著又能賺多少?”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那我現在?打給上司,告訴他瑪莎利特私人會所加了三箱墨西哥葡萄,然後我回去再開一輛車送過來?再帶一個司機,好順便把這輛車開回去?”傑弗裡思考了一下,捋清自己的思路之後對蔣震說道。
蔣震點點頭:“你看起來還不是太差,傑弗裡,就是這樣,等你送來葡萄後,打我的電話,我會出來親自取葡萄,記清楚,到了之後先打我的電話,這批葡萄要精心處理,不能和其他水果一起馬馬虎虎的就送出去。”
蔣震說着話,從襯衫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傑弗裡,上面很簡單,只寫着丹尼爾·斯圖爾特的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名片下還夾着一張五十的歐元。
傑弗裡接過鈔票和名片,不解的看向蔣震,蔣震不耐煩地說道:“那五十歐是你的車費。”
“現在看來,你也不是一個壞傢伙。”傑弗裡把鈔票收起來,轉身就準備伸手攔計程車。
蔣震叫住他:“嘿,把你的工作證給我。”
傑弗裡把自己胸前掛着的工作證遞給蔣震:“幹什麼?”
“證明我和你接觸過,並且已經把運送葡萄的事交代給你,如果你運送葡萄再出問題,那就和我無關了。”蔣震把對方的工作證收好,開口說道。
傑弗裡翻了翻眼睛:“我收回剛纔的話,你其實還是個讓人討厭的人。”
說完,這個司機就攔下計程車,準備去保鮮倉庫運送葡萄,而蔣震則把貨車鎖死,走到瑪莎利特私人會所的貨運出入口,對這裡的保安員說道:“嘿,叫幾個服務生出來,幫我卸水果。”
這裡的保安員可不是其他地方那些五六十歲的老人,而是二十多歲看起來就很精悍的歐洲青年,穿着得體的黑藍色制服,聽到蔣震的話,他從值班室裡走出來,隔着金屬柵欄對蔣震問道:“什麼事?”
“我是TotalProduce公司的人,來送水果,但是貨車壞在了前面的路口,我怕耽誤這裡的時間,所以想讓這裡的服務生出來幫忙,先把這裡需要的水果卸下來。”
“你看起來不像是司機。”保安員上下打量着蔣震說道。
蔣震低頭看看自己的行頭,朝對方說道:“你真有眼光,司機可不會穿這麼貴的西裝出門送貨,你知道傑弗裡嗎?”
保安員沒有說話,看起來非常警惕。
蔣震說道:“就是每天來送貨的司機,那混蛋忘記了三箱墨西哥葡萄,現在正趕回倉庫去拿貨,爲了避免延遲送貨,所以我來請你們的服務生幫忙裝卸,畢竟讓客人無法準時享用食物,是我們和貴酒店都不希望看到的。”
說着話,他把手裡那張髒兮兮的工作證隔着柵欄門遞給了保安員:“我想,沒人會拿這樣一個髒兮兮的證件冒充個貨車司機吧?”
保安員檢查過工作證,對着肩膀上的對講機說道:“讓餐廳蔬果部過來幾個人,運送蔬果的貨車壞在路口了。”
對對講機說完之後,他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金屬柵欄門慢慢拉開一個小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