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丹尼坐在副駕駛上看着蔣震的側臉:“你幹這種事多久了?”
“我來薩爾瓦多不到三個月,這輛快餐車營業了已經兩個月。”蔣震叼着香菸,探手從扶手冰箱裡拿出一罐涼啤酒,扔給了保羅·丹尼繼續開動這輛汽車。
“你爲什麼要來這裡謀生?”保羅·丹尼打開啤酒喝了一口,好奇的問道。
蔣震嘴裡噴着一股股的煙霧:“這裡很安寧,每天晚上躺在自己的住處,都能聽到槍聲,有助於提升我的睡眠質量,我之前去法國住了一星期,結果我在那裡躺在豪華大牀上,從上牀一直到天亮都睜着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說反義詞嗎?”保羅·丹尼不知道蔣震這句話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再次問道。
蔣震把頭扭向他,笑了笑:“你準備去住酒店還是在我的住處借住?”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希望能在你家裡住一段時間。”保羅·丹尼對蔣震說道。
“沒問題,住兩個晚上你就知道了。”
快餐車在中午時分,停到了一處薩爾瓦多政府爲窮人修建的適用性社區外,蔣震拉開車廂板,按了兩下喇叭,很快,最少三十多名年輕婦女從各個房子裡走了出來,大部分身邊還帶着小孩子。
保羅·丹尼注意到,這些婦女中,幾乎所有人都擁有紋身,一小部分甚至還紋在了臉上。
蔣震端起兩個大號儲物箱擺在營業板上,揭開蓋子,裡面是麪包,牛奶,果醬,兒童奶粉之類的食物,招呼着排隊走過來的年輕婦女們問道:
“每家兩個麪包一盒牛奶,有誰今天沒來拿嗎?”
“大羅莎被警察帶走了,把三個孩子放在我家。”一個年輕媽媽抱着個嬰兒在隊列裡對蔣震說道。
“沒問題,等下你把她那份拿走。”
這些婦女有說有笑的領取了食物,並且沒有付錢,保羅·丹尼在旁邊問道:“他們爲什麼不付錢?”
“這些女人的丈夫全都進了監獄,他們所在的黑幫委託我,向這些人的孩子們提供食物,確保他們的孩子不會餓肚子,每週結算一次。”
“你不擔心那些黑幫分子會賴賬?”
“不擔心,實際上,在規則內,黑幫分子比商人更遵守信用。”
“你這樣一天下來能賺多少錢?”
“運氣好賺二三十塊,運氣差可能倒虧十幾塊,但是那不重要,我就當去電影院看了場電影,快看快看。”蔣震趴在營業板上,突然對保羅·丹尼說道。
遠處,一輛麪包車極快的衝過來停在路邊,下來四個拿着手槍穿着長袖襯衫的青年,他們跑向了最近的一處房子,想要踹開門衝進去。
“砰砰砰砰砰!”這四個跳下車的青年還沒來得及擡起腳,其他房子裡就已經衝出了十幾個女人,手裡拿着各式各樣的長短槍械,朝着這四個青年扣動了扳機。
一瞬間,子彈橫飛。
四個青年槍手當場被擊中了兩個,倒在地上翻滾着慘叫,剩下兩個命大的青年抱頭鼠竄逃回了麪包車,麪包車發動,狼狽一溜煙的逃離。
整個過程前後甚至不足一分鐘。
“要叫醫生嗎?”保羅·丹尼在槍響的一瞬間,直接趴倒在車裡,此時等槍聲停下,來爬起來,站在蔣震身側看向還在慘叫的兩個青年。
“不需要,等下會有警察和停屍館的人來收屍。”蔣震彈着菸灰,津津有味的看着外面的情況,還朝着一名扛着老式獵槍的年輕婦女叫道:“薩尼婭!你的槍法太爛了!”
“去你的,埃默爾!”那名年輕婦女朝蔣震豎了一下中指。
“但是他們沒有死不是嗎,我……天吶!”
“砰砰!”沒等保羅·丹尼說完,就有個只穿着緊身胸衣,胸前兩點激凸,額頭紋着MS-13字樣的年輕婦女走到兩個青年的身邊,把槍口頂在他們的腦門上扣動了扳機!只讓保羅·丹尼驚叫出聲。
那名把兩個青年爆頭的年輕婦女提着一把手槍走到蔣震的面前,抹了一下臉上被濺起的血漬,露出個曖昧的笑容:“你剛纔說誰槍法太爛了?埃默爾?你的槍法怎麼樣?”
“芭樂絲,如果你和班離婚,我一定考慮把你帶回家讓你看看我的槍法,但是,現在給我走遠點,我可不想讓班覺得他在監獄的時候,我睡了他這個性感的老婆。”蔣震故意探出頭,盯着女人的胸部和臀部看了一會兒,才笑着說道。
“他是誰?”叫芭樂絲的女人看了一眼蔣震旁邊的保羅·丹尼,問道。
蔣震隨口說道:“一個白癡。”
“看起來就像你說的那樣。”芭樂絲掃了保羅·丹尼一眼,轉身扭着翹臀朝着小區裡走去。
“你……你……”保羅·丹尼目瞪口呆的看着叫芭樂絲的女人回了自己的家,有些結巴的對蔣震說道:“她殺了兩個人,你居然……你居然若無其事的跟她調情?”
“才殺了兩個而已,保羅,你要是見到她那個殺了二十多個人的丈夫,會不會嚇尿了褲子?別擔心,我這裡還有紙尿褲賣。”
一下午,近距離目睹殺人的保羅·丹尼都渾渾噩噩的呆在這輛快餐車上,他做不到這個叫做埃默爾·蔣的黃種人的平靜樣子,若無其事的開着這輛堅固的快餐車遊蕩在聖薩爾瓦多這個城市中。
下午四點鐘,蔣震把車開到東區一處看起來明顯高檔些的住宅區,打開車門對保羅丹尼說道:
“想聽聽本地市民對我的評價嗎?看到那個白屋頂的房子了嗎?去敲開門,就說是埃默爾的朋友,給她五十塊美金,讓她陪你聊聊天,我要先去接個孩子放學。”
保羅·丹尼失魂落魄的下車,朝着蔣震指的方向走去,蔣震則拉上車門,開着快餐車朝着聖薩爾瓦多木棉花小學趕去。
蔣震離開喪鐘小隊之後,沒有回國,也沒有像黃疸想的那樣,去追殺金榮萬,或者像老二摩擦器認爲的那樣,去滿世界尋找女人求歡,當然,他也可以那樣做,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他都可以肆無忌憚,無視規則,但是自己的祖國除外,這就是蔣震沒回國的原因,把賺來的兩百萬美金,拿出一百八十萬匯給了林桂珍,蔣震只留了二十萬,跑去法國馬賽住了一星期,計程車的老爹給他做了整整七天的法國菜,去了墨西哥和金南哲呆了三天,那混蛋現在已經是某個販毒集團的核心人物,再然後,蔣震就來到了自己新身份的所在國,薩爾瓦多共和國。
兩天的時間,就讓蔣震喜歡上了這個混亂國度,這是個殺人不用擔心被警察抓的國家,只要你足夠謹慎,警察是不會抓到你的,因爲他們實在有抓不完的罪犯,每天都有槍聲在耳邊響起,提醒蔣震不要睡的太安穩,爲了近距離欣賞這種混亂,蔣震買了一輛報廢校車,改裝成快餐車,遊蕩在城市裡,如果覺得無聊的時候,就去槍殺案高發區,近距離欣賞一下槍戰,趕走無聊。
“這地方我簡直能住到一直老死的那一天。”蔣震開着快餐車,嘴裡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鈴鈴鈴!”放學的鈴聲響了起來,校園門口的車幾乎排成了長龍,人們堵在校門口等着各自的孩子跑出校園,接他回家。
蔣震沒有下車,而是把整個快餐車都堵到了校門口。
“下午好,埃默爾先生。”一個皮膚雪白,穿着連衣裙最多十二三歲的黑髮女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來,劈手從蔣震的脣邊把香菸奪了過去,叼在了自己性感的小嘴脣上。
蔣震露出個笑臉:“下午好,伊蓮娜,把香菸給我扔掉,不然我就把你掛到車頭吹吹風。”
“我們的遊戲做到哪了,我一整天都在想着它。”叫做伊蓮娜的女孩聽話的彈飛了香菸,熟門熟路的拉下了副駕駛的遮陽板,上面夾着一張白紙,寫着數字六,和幾條橫線。
蔣震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道:“做到還差七步,小人兒就該上吊了。”
“應該會有個,Y。”女孩拿起記號筆,在紙上寫了一個Y。
蔣震點點頭,握着方向盤說道:“中,的確有個Y,第三個字母。”
叫伊蓮娜的女孩頓時笑靨如花,在一條橫線上標註了Y的字樣。
“O。”
“錯。”
“I。”
“中。”
“K。”
“錯。”
……
“Ilyina!我的名字。”女孩在紙上拼出了整個單詞之後,對蔣震笑着說道:“我贏了,只用了九步。”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拼自己的名字都需要這麼久,我一定會把她的屁股打腫,甚至可能去暴打負責教導她的老師一頓。”蔣震開着車說道。
“你想打我的屁股嗎?”伊蓮娜從座椅上掉轉過身,對着蔣震挑釁式的晃了晃自己的短裙和PP。
蔣震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對方的屁股:“我不準備被你媽媽控告上國際法庭,坐好,伊蓮娜,你才十二歲,最好不要做這種誘惑性動作坑人。”
伊蓮娜頓時捂着屁股坐直了身體,皺着眉怒視着蔣震。
“好吧,對不起,性感小姐。”蔣震不以爲意的笑笑,轉移了話題:“說說吧,你又一次贏了上吊遊戲,準備要點什麼獎勵?”
“再講一個故事。”伊蓮娜把身體朝蔣震的方向湊近些,開口說道。
蔣震點點頭:“很好,一個故事,叫做阿拉巴馬的月亮,在阿拉巴馬的森林裡,有一個……”
就在蔣震出神的講着故事的時候,一直盯着他看的伊蓮娜突然說道:
“今天馬拉18在學校招募新成員,一夥壞傢伙讓我加入他們。”